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兜兜轉轉,李陽明帶著薛丁山來到了長安城。

雁塔寺香火鼎盛,背劍的男子取了三炷清香,便朝大雄寶殿而去。

李陽明見狀亦是跟了上去,薛丁山則是代師尊取了香燭。

背劍的男子持香三拜如來佛祖,如來卻是低首不願見他。

大雄寶殿中的其他神像亦是如此,滿大殿的佛陀菩薩盡是避之不及。

薛丁山見狀詫異無比,就是不知這背劍的男子乃是何方神聖。

菩薩低首倒也正常,但佛祖不見卻是有些駭人听聞了。

殿中的信眾、沙彌皆俯身叩拜,不知佛陀菩薩這是怎了。

李陽明走上前去,自男子的手中接過了三炷清香,而後便是躬身三拜。

如來佛祖這才抬起了頭,而後李陽明又對薛丁山說道。

「拜一拜諸位菩薩,一拜即可。」

薛丁山雖然十分疑惑但還是持香拜了拜菩薩,菩薩這才抬頭。

「見過真君。」呂岩手掐道指行了一禮。

李陽明回禮。「現如今卻是不知該如何稱呼你了。」

「我本全真客,真君隨意便是。」

李陽明點了點頭。「真人來此作甚?」

「貧道想見見傳聞中的三藏法師。」

恰在此時,寺廟中的主持朝他們走了過來。

「法師有請。」

呂岩、李陽明與薛丁山登上了雁塔寺的聖地——大雁塔。

唐三藏坐在滿是經書的禪房之中,檀香寥寥,令人心曠神怡。

李陽明與呂岩在三藏法師的對面坐下,薛丁山則跪坐一旁奉茶。

見師父與另外兩位只是閉目不言,薛丁山很是不解他們這是在做什麼。

金箍棒不知從何而來,李陽明與呂岩倒是也知曉孫悟空的意思,大打出手是不可能了。

金箍棒彎曲,一顆金燦燦的舍利子正好掉落到薛丁山的手中。

薛丁山手捧舍利子不解的看向了李陽明,見李陽明笑著點了點頭方才收起了舍利子,而後又對金箍棒拱手作揖。

李陽明的朋友許多,薛丁山也不是什麼事情都知曉的,他在北極府也沒待多長時間,且大多時候都在接受紫陽真人他們的教導。

李陽明也只是遇到一件事方才會與他簡單說下。

唐三藏翻開面前的經書。

「如是我聞︰一時,佛在摩竭提國阿蘭若法菩提場中,始成正覺。其地堅固,金剛所成;上妙寶輪,及眾寶華、清淨摩尼,以為嚴飾;諸色相海,無邊顯現;摩尼為幢,常放光明,恆出妙音,眾寶羅網,妙香華纓,周匝垂布;摩尼寶王,變現自在,雨無盡寶及眾妙華分散于地;寶樹行列,枝葉光茂……」

呂岩看向了薛丁山,薛丁山心領神會的將懷中的《悟真篇》放到了呂岩的手上。

「學仙須是學天仙,惟有金舟最的端。二物會時情性合,五行全處虎龍蟠。本因戌己為媒娉,遂使夫妻鎮合歡。只候功成朝玉闕,九霞光里駕祥 。」

剎那間,禪房之中天花亂墜,禪音陣陣不絕于耳。

薛丁山先是神清氣爽,但片刻之後便又覺得禪音如同魔音貫耳一般,讓他心魔叢生。

禪師與真人同時誦經,此中的交鋒已是佛道之爭。

李陽明見狀取出撼帝鐘懸在了薛丁山的頭頂,薛丁山這才不受影響。

他很是後怕的看向唐三藏與呂岩,而後又看了眼師父。

只見李陽明似有金烏啼鳴之象,眉心一點薪火在禪音中有壯大之跡。

原來這並非李陽明的本體下界而來,而是他成就金仙道行之後將金烏遺蛻重新煉化成了身外化身。

而他的本體卻是在星斗之中修行,享大日與朱雀之精淬煉。

呂岩與唐三藏誦經三日,李陽明亦是听了三日的經書,眉心的那點薪火也確實比之前壯大了一絲。

呂岩起身一禮,唐三藏見狀亦是回了一禮,並送上一本佛經。

至此,呂岩離了雁塔寺,未曾與唐三藏寒暄一句。

薛丁山雲里霧里的隨師父與呂岩同行,卻是不知這三日誦經的一出乃是為了什麼。

李陽明開口問道。「佛法如何?」

「佛法無邊。」

李陽明再問。「道法如何?」

「道法無量。」呂岩又繼續說道。「大乘有錯也無錯。」

李陽明笑著點了點頭。「大乘自有無上法,然過之不及。」

呂岩也是點了點頭。「正是此中的道理,我輩也當謹記才是。」

「全真?」李陽明不解的問道。

「全真可興,但不可大興。」

「真人是擔心全真重蹈覆轍?」

呂岩頷首。「此乃必然。」

李陽明卻是疑惑的看向了呂岩,在他看來全真有大興的可能,金丹之道亦有興盛之機,但呂岩這位傳道者好似並沒有這般心思。

呂岩頗為傲氣的說道。「我玄都紫府無需人間氣運。」

李陽明點了點頭,太清天尊的確對這些爭奪不太感興趣。

且李陽明也自呂岩的話中確定了呂岩玄都紫府出身的猜測。

不過他是如楊戩一般還是屬于其他情形,李陽明便不得而知了。

「真君尋我做何?」呂岩開口問道。

「有一事相求。」

呂岩點了點頭直截了當的說道。「說來便是。」

呂岩與李陽明有一份緣法,此前李陽明曾指點呂岩去風雲宗修行。

這便如同李陽明在無能勝會與須菩提尊者相見一般。

唐三藏請求李陽明放了常儀尊者便是主動了結了這份緣法。

李陽明今日主動來尋呂岩,那他們之間的緣法便也就了結了。

「想請真人點化一人。」

「何人?」

「太陰星君。」

原以為呂岩會多說什麼,但他卻是未做絲毫猶豫的便點了點頭。

「可。」

李陽明拱了拱手。「多謝了。」

還未等薛丁山反應過來便見到呂岩手中的量天尺青光一閃,眼前的景色變幻,他們卻是又來到了西湖之上。

平湖竟日只溟蒙,不信韶光只此中。笑拾楊花裝半臂,恐郎到晚怯春風。

細雨蒙蒙,一身形瘦削的素衣男子獨自在斷橋上眺望風景。

又見得金山寺的法海踏水而來,白衣勝雪,又有不威自怒之相。

法海登上斷橋,素衣公子雙手合十一禮。

「見過法師。」

而後便從懷中取出一本佛經,佛經被油紙包裹。

「謝法師贈書之恩。」

法海接過佛經。「可有所得?」

「偶有所感。」

法海問。「心中沒有悔憾之念,口中常常宣說柔軟之語。」

素衣男子答到。「諸佛常軟語,為眾故說粗。粗語及軟語,皆歸第一義。是故我今者,歸依于世尊。」

法海笑著點了點頭。「善。言慧根者,于法觀達,目之為慧,根同前釋。」

素衣男子又是雙手合十,法海則是自懷中取出一本經書交給了素衣男子。而後又踏水離開。

素衣男子得了經書便準備回家細細研讀,李陽明卻是于此時踏上了斷橋。

雖是細雨朦朧,但李陽明卻是滴雨不沾身。

素衣男子不解的看向了李陽明。「今時有雨,為何不遮?」

他也不知自己為何會主動與李陽明說話,他只是覺得眼前的這位怪人好似見過,但又記不起來。

觀察少許便又發現雨水不落他身,于是他便拱手一禮。

「小生見過真人。」

李陽明點了點頭,伸手接了幾滴雨水。「上善若水。水善利萬物而不爭,處眾人之所惡,故幾于道。」

素衣男子答道。「道生之,德畜之,物形之,勢成之。」

李陽明又是點了點頭,呂岩適時出現在李陽明的身邊,素衣男子見狀又是躬身一禮。

呂岩手指一點,一滴雨珠停留在素衣男子的面前。

而後雨珠化為陰陽二氣,陰陽二氣相互糾葛,源源不斷。

素衣男子卻是已經看的痴了,這玄之又玄的一幕好似在詮釋何為道。

最後陰陽二氣糾葛化做一尾金魚,呂岩揮了揮手便將它送入了水中。

「此乃何法?」素衣男子滿是不解的問道。

「此乃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

素衣男子拱手。「受教了。」

李陽明招了招手,薛丁山跑到了他的跟前。

「將《悟真篇》拿來。」

李陽明將《悟真篇》交給了素衣男子。「若得空閑可觀一二。」

「謝真人。」

「你姓是名誰?」

「姓許名仙。」

薛丁山拉了拉李陽明的衣袖,幾人都隨著薛丁山手指的方向看去。

只見素娘、青娘泣不成聲,素衣男子輕點一下眼角,低頭一看手指上竟有淚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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