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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這個忙,暗鴉幫了

傍晚的時候天陰了,呼嘯的冷風掃過蕭瑟的街頭,長街上行人急匆匆地走,郊區天高野闊。

呂息的心情正如天氣一樣。

他挎著三個背包,剛從出租車下來,听了一下午的嘮叨,還進行了幾次實戰訓練,連飯都沒吃,火急火燎地前來赴約。

老實說這次的赴約有點沉重,白狐大姐那句「你最近干了一件好大事」給人莫名的驚悚感。

潛台詞無不是「你最近犯下的事我們都知道了」。

呂息回去吃飯的時候都有點心不在焉,最近他干了什麼大事?

陪林語逛游樂園?這個不違反暗鴉的條例吧?還是說他是安全局臥底這件事走漏了風聲?今天的私密談話外泄?

這劇情有點像《三國演義》。

畢竟當年劉皇叔就是接過衣帶詔後被曹老板召見,被嚇得三葷七素。

不過最後還是沒什麼事,還流傳出‘青梅煮酒論英雄’的佳話。

但鬼知道這次是化險為夷還是露餡了,反正當年劉皇叔赴約的時候家里有關二爺這樣的兄弟等著,發生不測也有人肯為他拼命。

他的粉絲和新上司看起來可沒有這麼講義氣。

「鬧心啊。」呂息揉了揉太陽穴,「有什麼話不能直說嗎?」

距離廢棄倉庫老遠,他從背包里取出面具,不去想那些自己嚇自己的事情。

銀色的面具在臉上不太舒服,說來也怪,上個月佩戴的時候還舒適的,莫非是他昨晚夜里喝水喝多了,臉上的浮腫未消?

當然也可能是心里感覺。

「你有什麼事嗎?」

廢棄倉庫前,有句僂背的老大爺拿著笤帚,一絲不苟地掃地,听到腳步聲忽然抬頭。

「我看見一只黑色的烏鴉飛過。」呂息看似答非所問。

這是組織接頭的代號。

廢棄倉庫不起眼,也保不準有吃撐的人過來 達,尤其是愛好戶外探險的主播,前些天就發生過類似的事件。

後來不知道是誰想出了類似‘口令’的接頭方式,回答錯誤的人多半沒什麼好果子吃。

「進來吧。」

掃地大爺忽然站直了,眼角中迸射出犀利的光澤。

呂息沒認出這個家伙是誰,暗鴉的成員都是頂尖的化妝高手,不知道互相的真實身份。

進入廢棄的倉庫後,本就陰暗的光芒徹底消失,屋子里一股發霉的谷粒味,多半以前是儲糧的倉庫。

「舉手。」掃地大爺在他的身上模來模去。

「哎幼,大爺你別亂模。」呂息緊張兮兮地說。

「你的二兩肉誰願意模?開燈。」掃地大爺解除了呂息身上的裝備。

昏暗的燈光不知道從哪個角落打來,掃地大爺用透明的玻璃罩把通訊設備扣住,然後才依次拆解包裹。

「幼,靈能限制器和斑馬牌鋼筆,可以寫隱形的文字,必要時還能當做武器,你這是要追捕哪個犯人啊?相比于暗鴉成員,你更像安全局特工啊。」

這是第一個包裹,口袋包。

由于呂息沒有持槍證,里面大多是手表、鑰匙、現金、指南針之類的便攜道具,還有定位裝置。

「安全檢查就安全檢查,別這麼多廢話。」

在壞人堆里,呂息也不能表現得太和善,否則也沒辦法混下去。

「這些儀器的來源、用途你不需要知道,它們都沒有開啟,我懂規矩。」他說。

「多日不見,小帥哥脾氣見長,都敢和我這麼說話了?」

蒼老的聲線頓時切換到風情的嫵媚,掃地大爺句僂的身體立刻直了,他撕下臉上的面具,露出一張顛倒眾生的面孔,栗色的短發垂在肩頭。

在呂息眼里,這就像個魔術。

干皺的皮膚在頃刻間變得紅潤富有光澤,恢復了活力。那些干癟的部位瞬間鼓了起來,原先有些寬大的衣服正好派上用場,盡顯窈窕的曲線。

「白狐大姐?誤會,誤會。」他干笑幾聲。

呂息也不知道這是不是她的本貌,反正第一次見面就是這個模樣。

「看來你已經打入安全局內部了,我還以為這個任務還要過一些日子才能開啟呢。」白狐撢去肩頭的碎發。

她上上下下打量著呂息,盯著那雙沒有被面具遮住的眼楮。

「說真的,你不會來一出雙面間諜的戲碼,里外通吃吧?」

很多真心話都是用玩笑的口味說出來的。

呂息懶洋洋地聳聳肩,「要是懷疑我,也沒必要交給我這個任務吧?」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沒勁,我還想看到你驚慌失措的樣子呢。」白狐滿臉懊惱。

「說得不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黑暗中忽然響起了掌聲,越來越近,幾個人影頓時走到近前,暗澹的橘光正好照亮了他們的臉。

「獵鷹大哥……」呂息愣了一下。

除了獵鷹,還有滿臉橫肉的禿鷲、垂垂老矣的牧師,以及前不久見過面的五葉草。

幾個人穿著黑風衣,佩戴墨鏡,氣息銷骨攝魂。

「今天人這麼齊?」他撓撓頭,干笑了兩聲。

剛才沒心虛是因為實力有保障,雖說白狐晉升領域,但也未必能打過他。

不過要是再加上兩位黑耀喚靈者,以及兩位持有高序列的黃金喚靈者,戰斗將沒有任何懸念。

暗鴉都德分部的精銳今天悉數至此,看上去還有準備(佩戴墨鏡),搞不好出動這麼大的陣容就是要肅清叛徒的。

「還好吧。」獵鷹澹澹地說。

「最近沒什麼事,剛好出了一次任務,想著我們很多天沒聯絡了,簡單踫個頭。」

呂息松了一口氣。

可是忽然,背後傳來呼嘯的風。

那是銳器撕裂空氣的聲音,白狐已經擰開斑馬牌鋼筆,用足以戳碎混泥土的筆尖,徑直刺向呂息的後腦。

「是陷阱?故意讓我放松警惕?」呂息心里警鈴大作,武裝頃刻間加身。

堅固的兜鍪抵擋了這致命的一擊。

他 然回頭,用青色的眼楮對著毫無防護的白狐,天瀑之鎖已經握在手中。

「原來你真的晉升黃金四柱了。」白狐卻沒有進攻的準備,連武裝都沒有喚出。

在手里繞圈的天瀑之鎖漸漸變慢,暗鴉其他成員也沒有動手的打算,呂息這才明白是一場試探。

「白狐大姐,想問什麼不能提前說嗎?我要是沒反應過來,可就死了。」

他沒好氣地埋怨。

「這樣才刺激嘛。」白狐親昵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帥的武裝。」

至于禿鷲和牧師,則是一臉羨慕嫉妒地看著他,「竟然不是限時的,你真的抵達這個境界了。」

「唉?上次你們不是看見了嗎?」鎮定下來的呂息感覺有點不對勁。

「看是看到了,但瞬息間從青銅五柱晉升黃金,是轟動一時的奇跡。我們以為你是通過某種失傳的儀式,才短暫擁有了這種力量。」

獵鷹那張向來波瀾不驚的臉也微微動容,「我們以為和你殺死陳詩博一樣,有些事,總要親眼看見才相信。」

「所以我才說你干了一件好大事,不對,是很多件。」白狐慢悠悠地說。

「殺死陳詩博、月兌離欲壑難填、晉升黃金、使用序列權杖、對上萬人使用守護儀式、制造生死權能結晶……」

她對這些事如數家珍,身體前傾,如捕食的獵豹。

「你還隱藏著什麼秘密呢?」

「組織是不是派人監視我?」呂息無奈地問,「你們好像什麼都知道,可以選擇不說嗎?」

五葉草囁嚅著嘴唇,別的不關心,但身為醫生,目睹這樣的奇跡,不能知曉實情著實心癢得很。

不過有人先一步堵上了他的嘴,獵鷹點頭︰

「可以,暗鴉不會過分探求你的秘密。不過我想知道,這些能力是一次性的,還是多次的?」

「一次的,尤其是生死權能結晶,無法復制。」

呂息舉手發誓,「只有實力是永久的,我可以接受心靈拷問。」

「那就好。」白狐單手捂胸,「我還以為下次見到你,你的實力都飆升到星玉去了,死亡在你面前如同兒戲。」

五葉草長嘆一聲,似乎對于不能研究生死權能結晶倍感惋惜。

「對了,還沒恭喜你成為成員級烈陽金菊武士,你是暗鴉內第二個獲得如此殊榮的人,加把勁,說不定你能超越某個家伙。」白狐又說。

「就為這事?」呂息在心里記住了這條情報。

「當然不是。」獵鷹冷冷地掃了白狐一眼,「安全局讓你加入,是因為安全局啟動了緊急條例吧?」

「現在暫時接替孫九合位置的是王睿,你和她見過面了,她跟你說了什麼?」

這才是真正的目的。

「她需要我為她賣命,給我躋身安全委員會的機會……」

呂息簡單把上午的談話說了一遍,刪減了在暗鴉潛伏的內容。

「與我們所想不謀而合,你加入安全委員會,才能成為暗鴉的助力。」獵鷹很滿意,「你要執行什麼任務?組織可以幫你。」

「最近鬧得沸沸揚揚的連環殺人桉,砍人手腳的那個。我的轄區是……」

听呂息講完任務的內容,獵鷹若有所思地點頭。

「我記住了,白狐會暗中提供支持,安全局都是一群爛泥扶不上牆的廢物,這件事暗鴉負責……」

事情正在按照計劃進行。

暗鴉身為都德黑夜最著名的犯罪組織,它們提供的幫助,遠超過對殺人桉一頭霧水的安全局。

「……以上就是你們的聯絡方式和今夜的調配,我這里也會專門讓人負責調查。」獵鷹看了一眼腕表,「就這樣,你去執行任務吧。」

四人組轉身走向黑暗,如同鬼魅融入陰影。

只留下呂息在原地,白狐貼心地為他整理拆開的任務包。

她把靈能束縛裝置塞回原處,狀似無意地問︰「你的仇人被判了死刑,有沒有大仇得報的快感?」

呂息一怔,「這是他罪有應得,快感談不上,但是感覺有點怪怪的。」

「你知道怪在哪里嗎?」白狐把戰術包塞到他的口袋里,「孫九合是被公審而死的嗎?如果不是他的作為觸怒了嵐皇,最高審判庭沒有下達司法解釋呢?」

兩人距離很近,近到能听到對方的心跳。

白狐幫呂息扎好抽出來的尼龍繩,抬頭看他︰

「好好想想吧,法律是人民審判有罪之人的武器?還是被人肆意玩弄的工具?如果沒有大快人心的結果,還有存在的必要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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