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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二章 出院

耳邊听見隔壁手術室中余治的哀嚎聲,僅僅只是隔了一道白色的簾子,簾子另一側則是陳余。

渡過怒江,陳余和余治兩個傷員被送去醫院。幾個美國人抬著擔架把人送進去,那幾張白人臉比師部的介紹信還好用,在其他傷員還躺在醫院過道或者外面公路上,等待救治的時候,陳余和余治就被推進手術室。

淒厲的叫聲環繞在四周,不止余治的叫聲,他的叫聲最大。

早在進入手術室時,陳余就昏睡過去,再次醒來已經是第二天下午。

直到住在醫院一個星期,陳余才能夠下地活動,打這場仗,讓整個人的精神還有身體都受到嚴重創傷。

他和余治兩個人住在一間特護病房,房間內還有幾個校級軍官,空氣中彌漫著消殺水的味道,極為難聞。

一只手端著碗,另一只手則綁著厚厚的繃帶,陳余病懨懨躺在病床上喝了一口粘稠的米粥,盤子里還殘余幾片雞蛋殼。

在他脖子上則掛著一枚勛章,一枚三等寶鼎勛章,大授。虞嘯卿為所有存活的突擊隊隊員都申請勛章,不止是陳余一個人,他和死啦死啦獲得了校官能獲得的最高級別寶鼎勛章,還有其他士兵都獲得了其他忠勇、寶鼎低等勛章。

阿譯支援及時,並且為最後全殲竹內聯隊提供強有力的幫助,他獲得了五等寶鼎勛章。

早上某位長官親臨前線,給所有人都發了,以表國家領袖對他們獎勵。

兩支突擊隊,活著的人還有此次戰役其他功勛卓越的將士們,他們是在訓練場集體授勛。受傷的將士,滇西遠征軍最高長官則是親臨軍醫院頒發,盡顯對傷殘將士們的重視。

余治躺在床上眨巴眼︰「給我來一口唄?」

「我也是傷員。」陳余拒絕給余治喂飯。

「我是重傷員。」

「要不是你用坦克把門堵了,老子會挨手雷?」

余治神志不清的說︰「怎麼能怪我,老子也是想死戰不退。日本人爬牆根丟手雷,重機槍換槍管子,那破勃朗寧換槍管慢的要死,誰讓你不帶上挺馬克沁。」

「你給我扛啊?」陳余放下碗。

「你以後別想踫我坦克。」

「誰稀罕似的。」

陳余喝完碗里的粘稠稀粥,下地活動一二。他的傷看著嚴重,其實也嚴重,一枚手雷破片扎進肩胛骨里,快把他肩胛骨給廢了。也幸虧日軍丟的是老舊的93式手雷,那種手雷破片量少,否則脖子都得給他炸成刺蝟。

「明天我就出院,待在這里沒趣。」

余治說︰「我也要出院,這里飯都吃不飽,還不給肉吃。」

「得了吧。」陳余輕輕扭動肩膀︰「你想吃肉,我還想吃肉。」

「听說你們團養了一頭水牛,都養了一年多了。」

「老鼠臉子,我告訴你別打牛的主意,你以為你是飛虎隊空軍,想吃牛肉就能隨便吃啊?你只是個坦克手,不是飛行員,你要是飛行員,老子把牛做好送你碗里。」

余治聞言悶悶不樂︰「听說要打仗了,去龍陵和騰沖,說不定還要出國去緬甸。」

「從九一八打了十多年,那年不打仗啊?」

「你這樣怎麼這樣?」

陳余一扭頭︰「我就是這樣,不喜歡隔壁大通鋪病房,哪里的兄弟看見你保準大氣都不敢喘。」

翌日。

蜷縮在車廂里,昏昏沉沉體驗顛簸和搖晃。從軍醫院再到師部,陳余看見禪達城到處都是士兵,大多數都不是虞師的士兵,而是來自其他師或者軍的士兵。

沒管離開時余治的哀求,那個家伙肚子上破了個洞,盟軍軍醫把他腸子都切了一截。看見陳余離開時再三囑咐,讓張立憲幫他看著自己的坦克車,決不能讓其他人把坦克開走。

陳余全身上下的衣物還是當初打仗時穿的卡布其軍服,上衣背後有一道口子,那是麥師傅幫陳余處理傷口時剪開的口子。穿著破破爛爛的軍服,兜里揣著一枚寶鼎勛章,唯獨武裝帶上有兩把手槍。

一把柯爾特手槍,一把六輪手槍。

點頭哈腰向順帶載自己來師部的司機道謝,陳余抬頭看了眼山腰上的沙袋工事,還有組成的火力射界。仗打贏了,虞嘯卿還是沒用改,師部山腰上還是大量重機槍于輕機槍組成的交叉火力。

手臂用繃帶吊在胸前,額頭上綁著繃帶包裹住耳朵,肩膀上也是用繃帶包裹,活月兌月兌一副木乃尹。

一身破破爛爛的軍服,陳余已經找不到救了自己好幾次的鋼盔。麥師傅他們把自己丟軍醫院後便不管了,陳余沒看見他們來過一次。

山下的哨兵把陳余攔住︰「這里是軍事重地,閑雜人等不能進去。」

「老子是川軍團團附,找師座。」

「師座不在。」

陳余說︰「誰在?」

「都不在,請回吧。」

「有車嗎?送我一段路。」

哨兵搖頭說︰「長官,我就是個大頭兵,在哪兒給你弄車去?」

踫了一鼻子灰,陳余抬頭看了眼山上不斷走過的巡邏隊,看了半天也沒看見一個師部認識的人。他以往認識的張立憲也不在,余治躺在醫院里天天哼哼,何書光躺在西岸的土地下。

莫名的想起何書光那個倒霉蛋,之前張立憲來看過余治一次,他是來換藥的,但也僅僅是見過一次。張立憲說何書光戰死了,很可惜。

就在陳余準備一個人離開師部,回禪達川軍團團部時,也不知道團部還有沒有人。

一輛汽車從蜿蜒的山路疾馳開來,在副駕駛上坐著一位老態龍鐘的少將軍官,強撐著坐起身,身後的李冰立馬下車攙扶那位少將軍官。

是唐基,走下車後他扭頭看了一眼陳余,想說什麼可沒說,又走了幾步回頭看。忽然伸手指向陳余,一副才認出是你的模樣。

「陳少校,你不是在醫院養傷,咋跑來這里啦?」

陳余立正,用唯一可以舉起的右手向他敬禮︰「唐長官好!在醫院待久了,身子也沒太大問題,就出院了。本來想向師座報告,可哨兵說師座不在,現在準備回團部。」

唐基拄著拐杖走來語重心長的安慰道︰「有傷就好好休養,你立下這樣的功勞,師座正準備獎賞你。今天你來的也不湊巧,師座前去西岸給川軍團放賞錢了。

你也別走回去了,坐我的車,讓司機給你送到禪達。這幾天就好好休養,休養好了這仗還有用你的時候,你是個英雄。這段時間我們也在忙,一邊忙著部署下一步的行動,一邊向上面爭取你們的獎賞,總不會是一塊勛章就能把你們的功績搪塞過去。

勛章是遠征軍長官部給你的獎賞,還有我們師里、軍里給你們的獎賞,好好休養,好好休養。」

陳余︰「謝副師座、師座掛念,屬下甘願效犬馬之勞!」

「好好好,司機送陳少校回禪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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