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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好人就該被槍指著?

挨上一腳,癱坐在地的小書蟲捂面哭泣,地上的書籍散落一地。

不僅僅是一腳,陳余又踢了他幾腳,現在陳余想效彷迷龍揍羊蛋子,把他的腿打斷,這樣他就不會想著去戰場上送死。

面攤老板拿著竹子編織而成的簍子煮面,沒人來他面攤上吃面,這只是為了緩解自己的尷尬,面攤老板現在害怕陳余氣憤的將小面攤子給掀翻。

「為什麼不要我,雖然我不會打仗,但是可以學。我知道你看過這些書,從書中我看見了什麼是真正的中國青年,兩個人總比一個人好,我會盡全力幫助你。」

陳余拿起那兩本書,推開面攤老板,將書撕碎後塞進火爐里。看見自己心愛的書被燒毀,小書蟲只是擦拭自己的淚水,就像以前他想從軍,當人看見那些書,將他狠狠打上一頓後所表現的那樣。

被動接受來自不同信仰的攻擊,礙于國內環境沒有人處決他,但是會狠狠打他一頓。這位涉世尚淺的少年不明白,拿著這樣書、信奉如此思想的人想加入軍隊,無疑是挑釁。

扶起小書蟲,陳余幫他將木架子上肩,然後系好架子上的束帶。

「你信書中的道理,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小書蟲發出質疑。

陳余幫他拍打衣服上的污垢︰「去四川,入漢中走關中,你應該生活在那里,而不是想著和我們這樣的人死在一起,這樣沒價值。」

「沒價值的事情你們也在做,你說沒價值,那麼為什麼會做?」

「你十萬個為什麼是吧?」

小書蟲低頭道歉︰「對不起,我說話讓你感到很厭煩。我就是想知道一個道理,為什麼你看過這些書,做著利國利民的大事,保護身後的城市,卻還說這樣做沒價值。」

「讀過關于他們的其他書嗎?」陳余問。

「看過一些,他們的書不好找。」

陳余抬頭望向遠處公路上行駛的吉普車,是死啦死啦來接自己了。

拍打小書蟲的肩膀,陳余回頭微笑︰「價值是凝結在商品中的無差別的人類勞動!而我們在消耗凝結而成的人類勞動,所以沒有價值。」

「你這是狡辯,是曲解。」小書蟲憤怒了。

陳余繼續說︰「我們唯一產生的價值就是時間,讓後方的孩子能夠長大,讓學校能夠有時間教書,讓工廠能夠有時間運轉機器。我們的價值就是這個,但你不同,你是無價值的,因為你根本無法生產出時間,只會消耗後方人民凝結出的商品價值,懂了嗎?」

「你的意思••••••」

陳余毫不留情的說︰「在這里你就是個廢物,徒耗糧餉的廢物。你知道從後方運輸供給一個士兵所需的物資,需要多少人嗎?」

「不知道。」小書蟲很誠實。

「後方平均五戶人家一年的生產,才能供養起前線一位作戰的士兵,光沿途損耗和上層貪污腐敗,就能讓四戶人家的生產價值歸零,而且運輸物資的民夫,他一年運輸十個士兵作戰所需物資,就會活活累死在路邊。

如果你想加入軍隊,那麼先確定自己是否有能力,加入軍隊不是給你發一把槍就可以,每天你所需的一切物資都是後方人民用血汗堆積而成。我現在問你,你能承擔起五戶人家一年的生產,外加每年一位民夫的生命嗎?」

「我~~~」

小書蟲哭著搖頭︰「我很不想承認,我想我不能。」

「那就離開這里。」

「今天的話我會記住的,你說的話很有道理,我這樣的人加入軍隊只會使給後方徒增壓力,讓更多的農戶失去食物,讓民夫累死在路邊。」

背上書架子,他就這樣走了。來的匆忙,帶著屬于少年的希望,懷揣著少年中國,最後走的時候如同老大帝國,每一步都極為艱難,似乎下一刻即將崩潰解體。

陳余看著他離開,無比寂寞,周圍無比寂靜。跟這樣的人沒有辦法用武力使其屈服,只能講道理,恰好陳余比較會唬弄這種年輕人,對待川軍團大字不識一籮筐的人就不行,還是鞋底子和槍托更好說話。

‘嗶嗶•••’

死啦死啦坐在駕駛位上問︰「剛才那是誰,你打人家學生了?」

「嗯。」陳余承認。

「欺負人家小孩子干什麼,你以前也是學生,就沒有一絲同理心和共情力?」

陳余坐上副駕駛說︰「我們打仗就是為了這些學生不用打仗,我不上學就是為了他們能上學,當他說出要從軍的時候,老子氣就不打一處來,感情我打那麼多仗,就是讓他們這些學生也跟著去送死?」

發動汽車,死啦死啦笑著說︰「你這是狡辯,都快亡國了,還在乎什麼學生和農民,分個三六九等?這些學生不忍見國破家亡,想從軍是好事,就怕那些看見國破家亡還想著讀書的學生,畢業後找個來錢快的營生,事不關己高高掛起,那才是壞事。」

「所以我不想讓他從軍送死,不忍見國破家亡的學生死了,苟且偷生的活著,那更糟糕。打完仗發現,嘿!好人死了,國家得那群壞人做主,那我們打仗還拼死拼活做什麼?」

「我跟你不同,我是為了死人打仗,你是為了活人打仗。」

陳余閉上眼楮感受身下的顛簸︰「全民族的沉珂絕癥,我們就是稍微讓人能喘口氣,喘氣活的了一時。有些人早該死了,以毒攻毒才能喘上一口氣,外毒拔除,內毒早晚讓它暴斃身亡。」

「咋地?跟老頭子學過,什麼外毒、內毒,我看無論什麼毒都能讓人死。」

交流完關于內毒、外毒,兩人坐在車內便不在說話,車內一陣沉默。

走過禪達城內彎曲錯雜的巷子,路過城外流淌的水渠時,陳余看見了小醉。她正在幫人洗繃帶,一雙手搓的通紅,不知道是繃帶上的血染紅或本是如此。

「小醉。」

正在搓洗繃帶的小醉迷茫的抬起頭,看見車上的兩人時露出笑容。

「陳大哥,龍大哥,你們兩個咋在這里嘛?」

陳余笑著說︰「進城公辦,要我幫你給煩啦帶話嗎?」

「不了。」小醉笑著羞紅臉擺手︰「不啦!你們公事要緊,不麻煩你們了。」

「我明天給煩啦批一天的假,要不要?」

「不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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