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陽子的實力並不算強,依仗著誅仙劍陣,他能與周銘抗衡,誅仙劍陣被破,他立即原形畢露,方圓隊任何一人,一對一要殺他都不算難。
誅仙劍陣被破,毀滅力量肆意宣泄,在靠近周銘時,就如同洪水沖擊在高大堅固的大壩上,立即反撞回去,向著相反的方向以更加迅 的姿態奔涌。
所過之處,草木土石都消弭無蹤,更不用說被波及的生靈。萬里浩蕩,也不知道有多少生命就這麼消失在了余波當中。
唯有周銘站立之處,形成一條天塹般的分界線,他就這麼背對著毀滅洪流的沖擊,身後是萬物滅絕,面前是歲月靜好。
嘆了口氣,極陽子也不起身,干脆就這麼坐在地上,一副認命了般的姿態道︰「你想問什麼,直接搜我的魂魄便知道了,何必再問?」
周銘不答他,只問道︰「第一個問題,你知道古月方源嗎?」
極陽子微微一怔,而後表情變得古怪起來,帶著莫名的笑容道︰「我說我不知道,你相信嗎?」
周銘雙眼頓時眯起。
果然……
果然!!
「他現在在哪?到底發生了什麼?」
表情雖然沒有變化,但連續的發問已經暴露了周銘不再平靜的內心。
「呵呵,這是一個問題,還是兩個問題?」
「少廢話!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
極陽子嘿嘿笑了起來。
「嘖嘖嘖,真是失態啊,周銘。」
「就算我說了,你就相信我說的嗎?不搜我的魂,你如何確定我不是在騙你?搜我的魂,你又擔心我本體在魂魄上動手腳。就算我說的是真的,你又如何確定我這從本體那得來的記憶,不是本體故意設下的陷阱呢?」
「或許我的存在本身,就是本體設下的煙霧彈,故意讓我給你傳遞一些錯誤信息誤導你呢?」
「該怎麼判斷呢?周銘,你該怎麼辦好呢?」
極陽子的話語,帶著某種奇特的力量,令人的心思不由自主地被其調動,各種想法雜念叢生,胡亂猜忌,思緒大亂。
然而下一刻,一道劍光便刺入了極陽子的眉心。
極陽子的話語戛然而止。
他呆呆的抬起手,模了模眉心的劍光,那劍光只刺入他的腦海,卻並未穿透後腦而出,也並未對他造成致命的傷勢,只是令他腦海中的念頭被大片大片斬殺,讓他的思緒變得簡單又緩慢。
「你還是安靜一下,好好回答我的問題罷。」周銘冷冷看著極陽子,再次問出剛才的問題。
這一次,極陽子沒有再胡言亂語些什麼亂七八糟的話,他仍舊有著自主意識,只是大部分念頭剛剛產生就被斬殺,只留給他基本思考的量,用來回答周銘的問題便已幾乎消耗了全部。
「古月方源……他存在過,他達到了九轉之上的更高境界,他……我不知道他十轉後發生的事,當然更不知道他在哪。」
「十轉……」周銘怔怔地重復了一遍這兩個字,忽而問道︰「那現在的蠱界是怎麼回事?時間倒流回到過去,一切又重新開始了?」
「或許吧,本體也有過這樣的猜測。」極陽子木然道。
「不,不對!如果一切重置,你又怎麼會知道古月方源的?如果幽魂魔尊有著重置前的記憶,歷史又怎麼會一模一樣的發展?」
「我不知道。」極陽子老實回答。
周銘冷冷盯著極陽子,腦海中海量的念頭不斷產生又不斷消耗,飛快推算著種種可能性,再次開口問道︰「幽魂魔尊是什麼時候知道古月方源的?」
「我不知道。」
「除幽魂魔尊外,是否其他尊者也知道古月方源?」
「我不知道。」
「幽魂,或者說影宗是怎麼注意到我的?你們圖謀我的什麼?」
「我不知道。」
「我和古月方源是否有什麼關系?」
「我不知道。」
「去你媽的!」
即便周銘再怎麼讓自己冷靜,也被極陽子這一問三不知的態度搞得差點破防了。
他惱怒地一腳將極陽子踢倒在地,狠狠道︰「真當我搜不了你的魂魄?你只不過是一個分身制造的傀儡,傀儡又制造的傀儡罷了,你的魂魄上又能有多少禁制?哪怕不能搜魂,我也能把你變成夢境,一樣可以得到我想要的!」
極陽子木然的臉上緩緩做出一個無奈的表情,開口道︰「那你就直接來啊,翻來覆去的問我干什麼?」
周銘沉默下來,良久後才緩緩開口道︰「不得不說,幽魂,無論是你的本體還是分身,哪怕是這麼一個改寫意識沾染了你記憶的傀儡,都是這麼的令人討厭。」
听到這話,極陽子臉上無奈的表情,就像慢動作一樣緩緩改變成笑容。
「呵呵,周銘,其實我們可以談一談合作的,沒有必要把關系搞得這麼僵。比如說,你不阻攔我進入主神空間,我的本體一定會願意告訴你一切。」
「討厭沒有什麼用,弱者才會被對他人的好惡影響行為,能跟你討厭的人心平氣和做生意,才更驗證你的成長和心性。」極陽子逐漸適應了念頭貧瘠的思考方式,緩緩說道。
「合作?」周銘像是听到了什麼笑話一般,忍不住笑了兩聲,目光驟然轉冷。
「在我弱小的時候,影宗從未想過跟我合作。改寫羅松意識的時候,幽魂想的也絕不是跟我合作。」
「在被我打敗之前,你想過跟我合作嗎?」
伸出手,一把抓住極陽子的腦袋,周銘的表情愈發冷冽︰「我從未被那些狗屁好惡態度影響,我可以跟任何人合作,天庭、影宗、長生天、輪回者,一切帶給我利益的,我都可以去接觸,去合作。」
「你這次確實帶給了我了不得的消息,更讓我看到了許多之前藏在迷霧中的秘密。回到蠱界我會跟影宗合作的,但有一個前提,一個絕不會改變的前提。」
尊魂幡仙蠱緩緩展開,拖拽著極陽子的魂魄從他的身體中扯出,向著幡面一寸寸吸入。
「合作,必須由我來主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