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衣被罵了。
被罵幼稚。
但是比起李妙弦罵她，更讓她心緒起伏的是眼前少女對她的那句評價。
「差點小瞧了你呀，顧教授」
就是這句話。
顧長衣變得面無表情，低弱的姿態的改變，變得平靜落寞。
「我能怎麼樣做？無非就是好好的討人歡心，我也要努力生存，我也想像你一樣好好的享受著大好的時光，我也想有一個燦爛的年化。」
她的神態，語氣，呈現在人面前的是一個極度落寞無奈畫面。
李妙弦沒吭聲。
甚至眼神都不曾改變。
眼神依舊是看著窗外。
似乎沒有听到顧長衣對自身命運的審視。
「昨天的時候，你還有猶豫，猶豫要不要被人圈養在籠子里，今天的你因為自己被圈養而感到的榮幸，似乎你現在很愉悅，似乎你想要在籠子里引頸高歌，你覺得你已經把握住主人的心思了，因為主人讓你去酒店，你就覺得主人對你是極度的喜愛的，你是如此的愉悅，覺得光輝燦爛的美好年化就要來到了；現在你甚至還沒有得到這樣的燦爛生活，你就已經開始為你的放浪形骸尋找借口了，你甚至說是為了生存而屈身給別人；你甚至覺得你這些東西可以在我這里炫耀，炫耀你即便出身不好依舊可以得到和我一樣的東西，獲得和我一樣的幸福人生」
李妙弦的話忽然頓住。
她甚至不用轉頭去看顧長衣的臉色。
那臉色無非就是強裝鎮定的平靜或者是厚顏無恥的無動于衷，這兩種表情都不是她願意見到的。
她只是端起水杯喝了點水。
忽然覺得還是失望了。
顧長衣有點腦子，也沒有她想象中的那樣的膚淺，但終究是個捺不住性子的女人，這一點，她不喜歡，以至于她以後並不想和顧長衣聊天了。
也或許是從來沒有經歷過這種燦爛人生的女人忽然已經迎接到了這種生活，從而變得失態和浮躁。
無趣。
她當著顧長衣的面，給趙辰撥通了電話。
「你在哪里？」她開口。
「我在圖書館。」
「接下來有什麼安排嗎？我想你陪陪我」
「好，我在圖書館這里等你。」
「嗯，還有一件事情，你想要得到的每一個女人，都要有一個定期的體檢報告，這件事情我記得我很早之前就說過，端起內的體檢報告也不行，容易造假和誤判，還有一件事情，看上哪個女人跟我說一聲。」
「嗯。」趙辰明顯的語氣弱了很多。
此時他待在圖書館的洗手間里。
男洗手間。
比較偏僻。
他待在小隔間內，白婉寧也在，少女晶瑩的手指捂著嘴巴，不發出一點聲音。
趙辰掛斷電話，深深的皺眉。
李妙弦這也太可怕了吧。
這是女人的第七感？
他才給顧長衣發短信不到十幾分鐘，李某人就把電話打過來了？
不行，下次需要換一個8848鈦合金牛皮手機，雙密碼雙空間加密通話，他懷疑李妙弦在監視自己的手機。
畢竟，他才把消息沒法發出去多久。
皺眉歸皺眉。
趙辰還是答應李妙弦交代的事情。
她的確也說過很多次。
他順手又給顧長衣回了兩個字，就把手機關機了。
這次也吸取教訓了，以後忙事情的時候手機要關機，不然的話會很掃興。
所幸他是特殊情況。
這樣在中途接一個電話也算是給了婉寧一個喘息的時間。
少女的另一只手撐著牆。
裙擺被提在腰上——
顧長衣的辦公室。
李妙弦電話掛斷不久，顧長衣放在桌子上的手機就又收到消息了。
只有兩個字。
體檢。
李妙弦平靜的坐在那里。
無視了顧長衣的所有的動作和神態。
先前顧長衣還歡喜的要去酒店赴約。
但是轉眼之間，趙辰等會兒就要陪在李妙弦的身邊了。
而趙辰也只給了她顧長衣的兩個字——體檢。
很默然。
有些命令的意味。
李妙弦還想再坐一會兒，但是想到趙辰現在和白婉寧待在一起。
婉寧安靜的讀書的樣子估計回讓那個男人生出有些另外的侵犯欲。
所以她需要回圖書館了。
她也知道婉寧的性格，她經不起的趙辰幾句要求的。
她起身離開。
此時還在洗手間隔間里靜默的兩人不會想到睿智的李妙弦早已想到了所有事情。
但是睿智的李妙弦也沒有想到，她一向了解的男人，會比她想象中的還要不堪，不僅是看到安靜讀書的少女會有侵犯欲，少女不安靜他都有想法。
李妙弦從文學院樓里出來。
手機響了。
她去接通。
「不好意思，我打錯電話了。」
對方只說了這麼一句話，就把通話掛斷了。
李妙弦腳步頓住。
那聲音她很熟悉的。
是趙辰班上的那個女生，王紫嫣。
她見過，所以記得聲音和特有音色。
這件事情她沒有放在心上。
她這時候也只當做是王紫嫣真的打錯電話了。
回到圖書館。
李妙弦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安靜了一會兒，然後輕嘆。
晚了一步。
眼神開始變得冷澹。
她尤其不喜歡趙辰這種隨意的，放肆的，原始的，野蠻的交流方式。
她無法確定那兩個人是在學校的宿舍里，還是在自家的車上，應該那小混蛋不會帶著自家的女友去男洗手間吧。
她還是了解趙辰的，自家男人不會做出那種草率的事情。
十幾分鐘後。
趙辰和白婉寧一起回來。
李妙弦拿著書在讀，沒有吭聲。
做都做了，她有什麼辦法，婉寧沒來的時候，她和趙辰在學校，有時候忍不住，她也會陪趙辰的。
這很正常。
泰迪成精是這樣子的。
趙辰坐在李妙弦的身邊，伸手放在她的腰肢上，湊近些，陪著她看書。
他心中沒有任何旖旎，臉色神態頗為聖潔正義。
即便是美人在懷。
看了兩頁，李妙弦轉頭，紅唇晶瑩，「不用陪著了，你去干你自己的事情吧，這個時間，你可以去的公司看看的管理產業也不能遠程遙控，該和高管一起吃飯的你今天去搞一個飯局和高管一起吃頓飯也是可以的」
少女聲音輕盈，平靜無波。
除了她的俏臉精致絕色，這幾句話沒有任何波瀾。
趙辰的腦袋在迅速飛快的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