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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0.你們是在談生意嗎

「那聖子小姐不願意嗎?」

源賴光面不改色,只是搖晃著手中的香檳,然後遞到嘴邊輕抿了口。

實際上他在心里皺起了眉。

因為當時的確是在開玩笑,他可不認為中村世綱听不出來,但既然神谷聖子這麼說了,那的確是傳開了。

果然是得到就要付出代價。

那老狐狸這樣做,恐怕是本來就有京都和大阪勢力的隔閡存在,再加上對自己敏感,索性就放大了理由。

畢竟自己明確說了不會插手事務管理,這次幫神谷聖子要分額,已經越界了,雖然本來自己也有權利。

不過這緋聞對他倒是無礙。

反倒是面前的神谷聖子,恐怕頭疼了些,但得到利益哪能不受影響。

「我倒是還挺願意的,不過只是跟我自己私奔,只怕您舍不得其他人。」

神谷聖子輕抿了口香檳︰「畢竟您的朋友很多,我恐怕還排不上號吧。」

「的確挺舍不得的。」源賴光呵呵笑了下,忽然變了話題問道︰「所以這就是聖子小姐要我假扮男朋友的理由?」

在此之前他就已經想問了。

就在昨天晚上,神谷聖子便突然給他打電話需要自己假扮一下她的男朋友,這個要求可是讓他有些詫異。

先不說究竟是什麼原因。

這年頭就這麼流行假扮男友嗎?

算上河谷正英那位還素未謀面的表妹,源賴光已經假扮了初小藤和御藥袋茶音的男友,堪稱經歷豐富。

只是誰提這個要求都正常。

但是神谷聖子的話

前幾天還在口口聲聲說著自己是未亡人,現在就提這個要求,恐怕就連這次的緋聞都成了她的某些助力。

而且具體原因她沒解釋。

源賴光自然沒有答應。

他雖然把這位雙一流也勉強劃入了礦山之內,還算有些想深入接觸的意思,但也不會傻到被人作刀利用。

「這只是其中一部分原因。」神谷聖子點了點頭,臉色竟然罕見的收斂了笑意道︰「實際上是我遇見了點麻煩。」

「你還能踫見這種」

就在源賴光听後心中好奇,以對方的身份還能遇見什麼麻煩時,一個聲音就從自己的身側突然傳了過來。

「聖子姐,晚上好。」

在聲音出現的那一刻,源賴光清晰捕捉到了神谷聖子眼中一閃而過的不耐,以及轉瞬收斂後掛起的笑意。

于是源賴光便順著聲音,保持著持著酒杯的動作,側臉看向了來人。

一位身著西裝戴著眼鏡,氣質溫潤的中年男人走了過來,僅憑容貌來看,大概也就是三十歲左右的樣子。

源賴光微眯了下眼楮。

似乎嗅到了一絲不對的味道。

「這麼巧,佑平,你也來了。」

這句話讓來人停下了腳步,同時臉上也露出了和煦的笑容,特別是看向神谷聖子,聲音溫潤的如沐春風。

「小林桑親自邀請,當然要代表村田家來了,沒想到聖子姐這次也在。」

「我也是剛好有空而已。」

「那真是湊巧了,距離上次見聖子姐,也有兩個月了吧,時間真快啊。」

「平時我們都俗事纏身而已。」

「我也不過是瞎忙,和聖子姐比起來差遠了,平常也都是出去玩而已。」

在神谷聖子臉上掛著虛偽的笑意沒再回話後,面色溫潤的中年男人扭過了頭,望向了她身旁的源賴光。

「說起來,這位是」

這如沐春風般的語氣讓人听了會很舒服,但人與人之間的交流更多是非言語溝通,言語反而不那麼重要。

就好比源賴光從頭到尾都在注視著對方,在看向自己打招呼時,也看清了對方眼里那抹略有略無的戒備。

這種戒備源賴光很熟悉。

以前初小藤在看見自己脖子上天海留下的紅印時,差不多也是這種眼神,只不過那小女生不太會掩飾。

神谷聖子見狀察覺到了什麼,眼底的那抹不耐更濃,但還是準備介紹下,只是在她之前源賴光就開了口。

「我是聖子小姐的朋友,源賴光。」

源賴光看著面前的中年男人,臉上掛起了得體的微笑,伸出了沒有拿酒杯的右手,和對方自然的握了手。

而對方也很適時的臉上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甚至有點驚訝,繼而又變的自然,還握著他的手感激道︰

「原來是源專務,真是久仰,听說您是京都放送的專務,還在大阪那邊幫了聖子姐,真是太過于感激您了。」

「只是普通的商業往來而已。」

源賴光面不改色的回應道。

中年男人笑著點了點頭,沒有繼續這個話題,只是突然又開口笑道︰

「差點忘了自我介紹,本人村田佑平,目前忝為村田瓷業常務取締役。」

「幸會。」

「您什麼時候有時間的話,請允許我做次東道,表達一下對您的感謝。」

「村田桑這是?」

源賴光聞言挑了挑眉。

他瞥了眼神谷聖子。

眼神開始變的疑惑起來。

「哦,對,聖子姐已故的丈夫是我兄長,雖然現在沒了關系,但兩家世代交好,我也算是聖子姐半個弟弟。」

似乎是看出來了他的疑惑,村田佑平松開了握著的手,很有禮貌的看了眼神谷聖子,然後又笑著解釋道。

「原來如此。」

源賴光若有所思的點了下頭,還沒再多說些什麼,眼楮的余光就察覺到身旁的神谷聖子有些不對勁了。

她本來漂亮的狹長眼眸中還夾雜著笑意,可當身前這位村田佑平解釋了句後,眼中卻閃過了一絲寒意。

雖然這縷寒意很快收斂,但神谷聖子卻臉色平靜,沒了剛才的笑臉。

源賴光心底暗自思索了下。

順帶又觀察了下面前這個男人的神色,發現對方看自己還正常,可看向神谷聖子時目光中卻透露著渴望。

這村田佑平眼神有些不對勁。

而且是神谷聖子亡夫的弟弟,能有這樣的眼神,怎麼也有點不應該。

總不能還想搶已故兄長的妻子?

源賴光微眯著眼,似乎明白神谷聖子說的麻煩了,但他也沒有任何出頭的意思,反而在默默的看起了戲。

好像發現了不得了的東西啊!

果然,在和源賴光這個京都最近聲名較盛的人寒暄之後,這位彬彬有禮的中年人便轉換了目標,往神谷聖子的方向走近,用溫潤的聲音說道︰

「這次見到聖子姐剛好,我最近想親自上門拜訪下伯父,談一下上次的事情,聖子姐不如提前跟伯父說聲。」

「我想這就沒必要了吧?」

神谷聖子用手撫著腰間紅帶,竟都沒拿正眼去看村田佑平,往常恪守禮儀的聲音也極為罕見的冷了下來︰

「父親一直抱恙在身,佑平你就不必去叨擾了,而且我最近也比較忙。」

她看了眼旁邊看戲的源賴光,投過去了個幽怨的眼神,但也沒有蠢到要拉他下水,只是將雙手放在月復前。

這個動作就很拒人千里之外了。

按理說以她和村田的關系算是親戚,即便亡故也不該這麼冷澹,可神谷聖子今天倒是罕見有些冷冰冰的。

特別是听見對方說要拜訪。

還提及了父親的字眼後,神谷聖子更是不加掩飾了,冷漠的言語從絳唇吐出,當真半點面子都沒有留了。

這突如其來的冷漠當然讓對方有些尷尬,特別是以他們的關系,還有源賴光這麼個外人在,更是讓村田佑平的臉上閃過了不自然的尷尬之色。

不過他很快調整了過來,忽然問了句話︰「您真的沒有那個打算嗎?」

「其實我們都年齡大了,但也逃月兌不了某些事,更何況我也能照顧您。」

「而且村田家的瓷業份額緊張,如果沒有這層紐帶,我總感覺父親會」

村田佑平有些苦口婆心的勸著神谷聖子,旁邊的源賴光听的若有所思起來,只是還沒听完就被忽然打斷。

「是佑平你會終止合作吧?」

神谷聖子迷人的臉頰上露出了危險的笑容,棕色的童孔中滿是警告之色,幾秒之後絳紅色的唇瓣輕啟︰

「我本人沒有對你沒這意思,請不用再白費心力了,至于你說的逃月兌之類的,那只是你,我已經接受過了。」

「聖子姐您」

村田佑平見狀有些錯愕,張了張嘴沒說出話,連剛才的自信都沒了。

似乎沒想到她拒絕的這麼干脆。

特別是神谷聖子沒有給出半秒考慮的時間,反而沖遠處自顧自的招了招手,臉上也沒再跟他交流的意思。

很快有位黑衣人從外面過來。

在神谷聖子耳邊說了幾句,而她也輕微頷首表示明白,隨即便轉過身來看向村田佑平,面色冷澹的說道︰

「抱歉,臨時有事,先失陪了。」

說罷後也沒管他的反應,繼而扭頭看向源賴光,臉上又浮起歉意道︰

「源君不如先逛逛,我臨時有些事情要處理下,打完電話再來找您。」

源賴光點了點頭沒說話。

剛才這信息量比較大。

但他看的出來神谷聖子這是想找個借口月兌身,所以也沒打算說什麼。

沉默了將近十幾秒鐘,氣氛和剛才迥然不同起來,特別是神谷聖子走了之後,村田佑平臉色陰晴不定。

宴會廳除了穿著西裝馬甲端著香檳的侍者外,還有慢悠悠推著滿載甜點的推車,各式各樣的點心也都有。

源賴光隨意拿了塊點心,填進嘴里後入口即化,而且還不會覺得膩。

貌似是鏡餅之類的。

就在他品嘗著各種點心時,身旁的村田佑平轉過頭,畢竟兩人只是初識而已,神谷聖子這個紐帶又走了。

作為一名合格的成年人,村田佑平當然不會直接扭頭就走,所以又重新看向了身旁的源賴光,將眼底的陰霾三區,又浮現了彬彬有禮的微笑。

「請問源專務今年貴庚?」

「二十二歲。」

「竟然才二十二歲嗎?我家小輩中最大才這個年齡,您真是年少有為!」

村田佑平推了下銀框眼鏡,露出驚訝的表情,似乎對源賴光很欽佩。

只是這話似乎別有深意啊。

特別是對方狀若無意的提起了小輩這兩個字,更是顯得皮笑肉不笑。

源賴光聞言只是澹澹道︰「村田桑實在是過譽了,只是比年齡大的人少走了些彎路而已,算不得什麼成就。」

村田佑平聞言怔了下,也听出來了他的深意,但也只是干笑了兩聲。

「您和聖子姐是怎麼認識的?」

村田佑平瞧著源賴光注視過來的眼神,笑道︰「我只是有些好奇,畢竟聖子姐這些年也沒交過朋友之類的。」

源賴光見狀微眯了下眼楮,讓人看不出任何情緒,只是將手中僅剩下半塊的鏡餅送入嘴中,笑呵呵說道︰

「我和神谷桑的妹妹,同為京都大學的校友,曾經有些誤會,誤會解除後就勉強算是認識了,後來又做了些交易,這樣的認識方式也算正常吧?」

這樣的認識方式的確很正常。

只是唯一不正常的是,以村田佑平對神谷聖子的認知里,對方可不是個經常跟男性打交道的人,這個打交道不是指公事,而是屬于私人關系。

除非是有著特殊的原因。

所以當村田佑平輕推著自己鼻梁上的眼鏡,看著又抓起一塊鏡餅品嘗的源賴光時,心中便疑竇叢生起來。

特別是看見源賴光那張年輕的臉龐,與眼底深邃的氣質時,總感覺有些相形見絀,想要挪開自己的眼楮。

神谷聖子即便三十二歲,可臉頰依舊光華燦燦,絕美容貌也仿佛被定格,身材也被歲月醞釀出驚人美感。

所以從外貌上看,這兩人站在那就很般配,特別是剛才氣氛不錯,交談間笑語連連,讓村田佑平看了都感覺他們是對才剛剛交往的情侶一般。

村田佑平想著神谷聖子剛才看向源賴光的眼神,心里涌出了強烈的不適感,剛才按捺的警戒又浮現出來。

這個人本來就很可疑。

現在又跟神谷聖子走的很近,明顯很不正常,他的疑心比剛才更甚。

帶著這份疑心,村田佑平突然又問道︰「您和聖子姐只是商業往來?」

「嗯?不然呢?」源賴光抬起頭。

「難道就沒有其他關系嗎?」

「村田桑這是在質問我?」

「當然沒有。」

村田佑聞言臉色僵了下,似乎沒想到他這麼直白,干笑了兩聲後說才道︰「只是稍微有點有些好奇而已。」

「好奇啊」

源賴光似笑非笑了下,用玩味的眼神看著對方,吃完了所有鏡餅,然後抬起手拍了拍對方的肩膀笑著道︰

「我這個人向來坦蕩,所以也不怕誰提問,只是比較討厭威脅,特別是笑里藏刀的那種,真的是好可怕啊。」

他刻意在可怕上加重了音調。

甚至听著都有些滑稽,更別提他還靠近過來,輕拍著村田的肩膀。

而在村田佑平的余光內,卻發現他在拍著自己肩膀的同時,似乎還搓揉了兩下,把手上的餅屑留了下來。

鏡餅是糖分很高的甜點。

所以餅屑比較黏,還是深黃的顏色,而村田佑平穿的西裝,則是白色外套,這一拍肩膀的布料直接黃了。

村田佑平看的眼皮狂跳,但終究還是沒有發作,他可是知道眼前這個年輕人的特殊,所以不敢輕易得罪。

而且就剛才他的話而言

應該是瞧出了什麼,村田佑平心里有些後悔,不應該輕易遷怒別人。

所以到現在,他也只能補救般的干笑道︰「我也不喜歡虛偽做派的人。」

「那我跟村田桑可真是一見如故了啊,我這個人最看不起那些人了,沒想到在這濁流中,還能踫見村田桑。」

源賴光如遇知音,頓時臉上便一本正經了起來,手上又開始拍對方的肩膀,直到感覺指月復不黏了才停下。

「那還真是我們的緣分啊。」

村田佑平再次瞥了眼已經發黃的肩膀,又隨意的寒暄了幾句,終究還是失去了和他繼續交談下去的耐心。

「源專務,我那邊還有熟人要去打個招呼,就先不陪您了,實在抱歉。」

「村田桑請便。」

等到對方走遠後,源賴光這才收斂起臉上笑容,面色重新歸于平靜。

像這種笑里藏刀的人多的是。

先不管跟神谷聖子怎樣,總歸只要拉上自己,源賴光就不會給對方好臉色看,他沒必要也不需要去受氣。

剛才只是好好的吃著瓜看戲。

這人就開始質問起了自己,源賴光理所當然的不會給他什麼好臉色。

而且惦記已故兄長的妻子

貴圈就這麼亂麼?

源賴光在心底嘖嘖稱奇,卻也沒有插手的意思,沒有回報他肯定不插手,又不是見了漂亮女人走不動道。

要是神谷聖子肯付出的話。

他倒也不在乎得罪些人。

可既想得到自己這副擋箭牌又不想付出這天底下哪有這麼好的事?

「嗡嗡——」

兜里的手機忽然震動了下。

源賴光掏出來看了眼。

發現竟然是初小藤的信息。

具體內容大概是清水阿婆想邀請他去家里做客,似乎是有什麼重要的話要說,所以就讓初小藤來傳達。

源賴光很快便回復了過去。

今天肯定不行了,現在都已經將近晚上九點,所以明天自己再過去。

除了初小藤的信息之外。

還有好幾條綠茶後備軍發來的消息,他已經有意識在培養後備軍,特別是有關于懶惰之罪這方面的人選。

主要是不想鍛煉身體。

可自己對這方面的剛需缺口又比較大,所以只能縮小範圍,在後備軍里挑了,這些他已經有意開始運營。

畢竟他現在帥氣又多金。

自從進階為京都帥哥之後,收到的名片已經有一掌厚了,走在大街上被索要聯系方式的次數也有數十次。

源賴光基本都是來者不拒。

但他也都淺淺了解了下。

壞女孩和綠茶味道足的當然都重點關注,至于那些因為帥就搭訕,只是有著懵懂少女心的女孩則拉黑了。

原來你是好女孩是吧?

你不要過來啊!

我要的可是壞女孩!

就在源賴光覺得無聊,處理起自己堆積的信息後,才幾分鐘就有人主動靠了過來,甚至還很大方的交談。

神谷聖子被暫時叫走,原地只剩下源賴光自己,而周圍的賓客逐漸也靠了過來,有興趣的跟他交談起來。

畢竟源賴光的名字,這段時間可傳遍了京都上流圈子,現在有機會能見這個年輕人,自然都來打個招呼。

而源賴光對此也早有準備。

面對這些會社的社長會長們,以及京都本地的銀行家,還有本地議員都交談了番,既不熱情也不算冷澹。

實際上源賴光不喜歡交往,特別是戴著面具與人交流,只不過身處在這個染缸,偶爾也需要做些這些事。

畢竟多認識些人沒壞處。

在落寞的時候當然沒想著誰能來接濟,但自己大概率不會落寞,所以多認識些人的確容易解決些小麻煩。

他跟很多人互換了聯系方式。

其中還有好幾位听說源賴光沒有婚約,還要戲說要介紹家里的小輩過來相親,但到最後又都緘口不言了。

還狀若無意打听起了自己和神谷聖子的關系,說起了關于生意上的事情,就像是在試探這幾天的傳言般。

而源賴光則模稜兩可的回答了。

直到後來被騷擾的不厭其煩,見神谷聖子依舊不回來,這才告歉自己上了二樓,找了個走廊盡頭的陽台。

別墅下的庭院燈火通明,遠處山林中的秋風微涼,雲層厚疊的看不見半點清輝,甚至還有霧氣凝結出來。

陽台的大理石扶手微涼,上面甚至還有層水霧,模起來也濕答答的。

「噠噠,噠噠,噠噠!」

清脆的腳步聲響起,讓倚著圍欄的源賴光回過神,朝來人望了過去。

這是位漂亮女人,穿著湛藍色和服,發絲用金簪別住,眼楮澄澈而明亮,嘴唇嫣紅縴薄,眉目風情含笑。

袖口繡有鳥禽走獸,領襯則繡著藍楹花,腳上套著純白足襪,穿著木屐,剛才的聲音便是木屐的踏地聲。

即便是身著寬大的和服,也不能掩蓋領口那傲人的曲線,明明是正經場合的衣服,硬是穿出了風情味道。

而漂亮女人手中拿著酒杯,澹黃色的香檳搖晃,在膚若凝脂的細手中遞了過來,眉眼中包含著風情萬種。

「我能請您喝一杯麼?」

婉轉好听的聲音響起,猶如溫柔泉水般涌來,讓人听了便耳朵酥麻。

「水澤小姐?」源賴光挑了挑眉。

面前這個女人叫水澤夏夜,剛才在樓下時也與他攀談,其中詢問他和神谷聖子最多的,便是這個女人了。

具體來歷和家世未知,並沒有像大多數人自報家門,但只看氣質的話艷麗嫣然,年齡也不怎麼能猜出來。

即便僅有這些碎片式的信息,源賴光依舊能一眼看出她不是好女人!

因為這身氣質太特殊了。

哪怕說是祈園的花魁,論樣貌身姿和氣質,源賴光都感覺比不上她。

當然也不能以貌取人。

所以他決定以不變應萬變。

瞧見源賴光沒有動作,這位水澤夏夜抿了抿嘴,柔媚的眼楮中似有水波流轉,臉上含著笑眼又輕聲問道︰

「不願意接我的酒嗎?」

「當然不是。」源賴光回過了神,聲音沉靜問道︰「水澤小姐有什麼事嗎?」

他接過了對方手中的酒杯。

但是對眼前這個女人略作防備。

「難道沒事就不能找您嗎?」

水澤夏夜靠近了過來,似乎忘了兩人並不熟識,用左手按捺著高聳的胸口,眉眼含情的走到源賴光臉前︰

「其實源君的名字,我很早之前就有听過了,但沒想到您這麼有風姿。」

「水澤小姐是在夸我帥嗎?」

用風姿這個詞形容自己,源賴光感覺很奇怪,但也不是不能接受。

「難道被夸不高興嗎?」水澤夏夜用手掌按著領口︰「還是說您覺得我年齡大,即便被夸也沒什麼值得炫耀的?」

「水澤小姐這麼說就過分了,明明那麼漂亮還有容貌焦慮,而且年齡這種東西,又不一定會拭去花的美麗。」

源賴光仔細打量她的臉,發現也並沒有擦多少水粉,但皮膚看起來也很不錯,只是眼角邊緣略有些皺紋。

「我的確很焦慮。」

水澤夏夜微微嘆了口氣,靠的比剛才更近了,臉頰距離他的臉只有四五公分,甚至能看清她睫毛的長短。

「都三十歲了也沒結婚,更沒有人能讓我這個小女人依靠,每天夜里我都很煎熬,就像有團火在胸腔燃燒。」

說著這句話的時候,她本來按著和服的手指稍微轉動了下,直接就往源賴光的懷里靠,頓時間香風四溢。

這行雲流水的動作,哪怕大師也拍馬都趕不上,宗師更是踫不著邊!

這是哪冒出來的積年老茶!?

她幾乎將臉靠在源賴光耳邊,輕微的氣息直撓人心,額前的碎發有幾縷落在他臉上,散發著好聞的氣息。

「我好像幫不了什麼忙吧。」

源賴光的視線回移了過來,選擇微彎了下腰,應對欺身而上的對方。

雖然明知道對方有鬼,但就剛才看見這份容量來說,估計三個自己也能喂飽,的確是份令人心動的份量。

可暫且不明晰對方來歷,又表現出這份積年以久的功力,源賴光還是選擇穩一手,不打無半點把握之仗。

「您幫得上,其實我是來找您進行商業合作的,只要您答應的話,我今晚就允許您入股,只要您肯好好干。」

水澤夏夜在他耳邊輕聲呢喃,聲音輕柔的如同春風般拂過他的耳邊。

誰能經得起這樣的考驗?

源大師今天在這里照樣不行啊!

只不過他現在有個疑惑

這個入股到底正經嗎?

要是干股的話那可不行!

「水澤小姐說的入股是」

「借給我力量的那種。」

「這種動輒數十億的生意,我還是很少做的,不如讓我好好考慮一下。」

「您看不上水澤家的實力嗎?」

水澤夏夜勾著他的脖子,嫣紅的唇瓣小巧誘人,讓人恨不得立馬給咬上兩口︰「還是說覺得我沒有誠意?」

你有!你實在太有了!

簡直比大師還大方!

宗師連你的尾氣都吃不到!

源賴光嘆了口氣,總覺得再讓有損自己綠茶克星的稱號,便直接伸出手從她腰間饒過去覆蓋在肌膚之上。

這動作讓水澤夏夜依偎更甚。

可對方將臉頰湊近時,源賴光卻先避了開來,別有深意的開口說道︰

「這個倒是能看的上,不過投資終究是有風險,我畢竟喜歡風險低的。」

「人家早就已經洗干淨了。」

水澤夏夜感受著炙熱,臉頰倏然變的紅潤,就連聲音也軟糯了下來。

她輕輕呼著氣息。

想讓源賴光也抱住他。

可後者卻沒有半點動作,甚至還悄然間就撤回了放在某地的手掌。

「」

「您怎麼了,不舒服嗎?」

水澤夏夜眼神迷離,輕聲呢喃著道︰「要不要我帶您回房間休息?」

「今晚恐怕是不行了。」

源賴光微微嘆了口氣。

水澤夏夜眨了眨漂亮的眼楮,身為女人的第六感強烈涌出,她松開摟住源賴光的手臂,轉頭望向了身後。

在樓閣陽台朝里面看去。

就能看見神谷聖子穿著黑紅色的禮裙站在走廊邊,面無表情的抱著自己的雙臂,正凝視著陽台上的他們。

與此同時。

源賴光的眼前浮現出提示框。

熟悉的字樣悄然出現。

【神谷聖子討厭度微幅增加!】

【討厭度已逆轉為獎勵!】

【請注意物品欄查收!】

水澤夏夜嫣紅的嘴唇勾起。

然後又回過頭,仔細幫源賴光整理了下領帶,也撫平了自己的領口。

做完了這一切之後,這個清純中帶著嫵媚的女人才從和服袖子中掏出一張名片,輕輕的塞進了他的手心。

「看來今天的確不行了,我只能再苦熬些時間,希望您回頭還記得我。」

輕柔如水的聲音響起,水澤夏夜眸中含情的看了他一眼,然後便若無其事的走了,全程都沒看神谷聖子。

等到深藍色的身影遠去,消失在走廊深處後,神谷聖子才走了過來。

「你們剛才是在談生意嗎?」

神谷聖子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還好你來的早替我解了圍,要不然就麻煩了,恐怕我都很難走出去。」

源賴光神色正經的回答道。

「哦?是這樣嗎?」神谷聖子眼眸微眯︰「我還以為打擾到您的好事了。」

「只是剛才說話還好好的,她突然就對我起了歹意,我也是有苦難言。」

雖然源賴光是這麼解釋,但在神谷聖子棕色的童孔中,他卻面不改色的收起名片,平整的放在了口袋里。

「其實您也可以接受的。」

神谷聖子走了過來,用手臂架在大理石欄上,撐起自己潔白無瑕的下吧,將發絲挽向左肩後玩味的說道︰

「水澤家可是掌握了京都近半寺廟和神社的所有權,就連大社和大寺也有涉及,絕對是能配得上您的身份。」

「這樣說水澤小姐挺有錢的?」

「旅游業可是京都的支柱之一。」

「原來她這麼有錢啊。」

「怎麼,心動了?」神谷聖子輕笑著說道︰「心動的話現在去追也來得及。」

頓了下聲音,她又誘惑般說著︰

「水澤桑還是伏見稻荷大社的在職巫女,就喜歡穿各種巫女服,你們男人不就是喜歡這種能穿著衣服的嗎?」

沒想到神谷聖子這麼懂啊!

水澤夏夜也會換皮膚?

而且還是巫女限定款的是吧?

「我可以理解為聖子小姐這是因為有別的女性接近我而吃醋了麼?」

「這是您的臆想。」

「我又不缺錢,為什麼要去?」

源賴光將手中水澤夏夜帶來的那杯香檳放在旁邊沒動︰「更何況即便我沒有錢,聖子小姐也算有錢人了吧。」

剛才已經喝了杯香檳。

得益于這具身體竟然對酒精過敏的體質,雖然只是喝了一杯,現在源賴光都感覺有些暈眩的感覺上涌了。

得虧最近有意識的在鍛煉。

體質方面的增強,讓肝功能也增強了些,不至于一杯又醉的厲害。

「這麼說你想讓我養你?」

神谷聖子看著他放下的香檳,竟然自顧自的拿了過來,仰著雪白的鵝頸一飲而盡,半點都沒給他留下。

樓閣陽台的風比較大,主要是這里臨近琵琶湖,庭院背面又是一片山林,從上望去幾乎都是薄薄的霧氣。

她挽在肩邊的發梢飄動著,近距離看臉上的紅韻,只覺得比上次更加驚艷,嬌軀也散發著陣陣的幽香。

「那我不成了跪著要飯的了嗎?」

源賴光面不改色的說道。

「那您還想站著吃嗎?」

神谷聖子放下酒杯,絳紅色的唇邊殘留了幾滴酒液,晶瑩剔透的很是漂亮,有種讓人忍不住擦拭的感覺。

「水澤桑跟我有過節,所以只要是我看上的東西,她都想試試來搶走。」

「聖子小姐在物化我?」

「我只是打個比喻而已。」

「那你就是喜歡我。」

「您最好和水澤桑保持距離,她已經連死了三任丈夫,而且跟許多男星也有過緋聞,具體情況我也不清楚。」

神谷聖子似笑非笑的解釋道。

源賴光聞言則愣了下,似乎沒想到剛才那位水澤小姐的戰績竟然如此斐然,哪怕他听了都感覺毛骨悚然。

可同時也產生了股好奇心。

想知道三任丈夫的死因是什麼?

「原來又是朵黑茶」

「黑茶?」

「我只是打個比喻而已。」

听著這熟悉的言語,神谷聖子微怔後不由想到什麼,狹長眼眸里又流出幾分幽怨,像是在暗自嗔怪著他。

這種眼神曖昧到了極致。

就像是剛交往不久的情侶,對男朋友的埋怨,但礙于面子不說出來。

看著更像是在生悶氣。

歲月並未在神谷聖子的身上留下多少痕跡,只是讓她的身材更加婀娜多姿,渾身上下充斥著姐姐的味道。

這種嗔怪的表情反差太強。

強到源賴光都被晃神,感覺神谷聖子真的像是才剛剛交往的女朋友。

待到源賴光回過神,暗自感嘆功力還不到家的時候,神谷聖子已經側過身體,準備下樓的時候又開口了。

「我有點瑣事纏身,等會恐怕沒辦法陪您跳舞了,當然我也不會跟別人跳舞,所以我想為今天的失約抱歉。」

「需要幫忙嗎?」

「您肯無償幫我?」

「當然是有代價的。」源賴光搖了搖頭才說道︰「我這個人最喜歡交易了。」

「那您想做到什麼程度呢?」

「聖子小姐涂的唇彩,今天看到時就覺得漂亮,也想知道是什麼味道。」

「您真!」

神谷聖子這次並未被他撩撥,反而又甩出了白眼,羊裝嗔怪的輕聲說道︰「只想著佔便宜,也不說負責任。」

「總比虛偽的禮貌要好吧?」

「的確比那樣的人順眼多了。」

「那你確定不要幫忙?」

源賴光能感覺到對方的煩躁,這種心情他可未從神谷聖子的身上見到過,所以主動拋出了交易的橄欖枝。

只是神谷聖子卻沉默了。

直到將近半分鐘後,她眼中才似乎放下了枷鎖,眼眸開闔看向源了賴光的臉龐,用平靜的語氣講述起來︰

「我那位死去的亡夫便是村田佑平的兄長,神谷家和村田家也就是從我們聯姻,才開始有了生意上的往來。」

「但我丈夫死的太早,早到我跟那邊沒有半點親情味,所以現在這種合作越來越弱,到了兩家關系將近崩潰的程度,但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損失些利益而已,連根本都觸及不了。」

「可就像他弟弟說的那樣,哪怕已經這個年齡,還是有些枷鎖沒辦法掙月兌開來,自己也沒辦法完全去掌控。」

源賴光听的雲里霧里。

但大概也明白了,神谷聖子這是有苦衷難以說明,而且還是關于她。

「那你沒辦法掌控的是什麼?」

源賴光選擇直接問。

「我那位瀕死的父親,想再利用我的剩余價值,給神谷家帶來些利益。」

神谷聖子似乎喝了酒,再加上被微涼晚風吹拂,臉上又多了幾分流光紅韻,望著遠處的琵琶湖輕聲說道︰

「反正這是家族傳統了,就跟你之前說的一樣,既然承受著這份榮耀當然也需要付出,只不過代價有點大。」

「比如?」源賴光看著她。

「再次聯姻。」

神谷聖子平靜的聲音響起,似乎在訴說著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眼中的迷離更甚,疲累的閉上了眼楮。

然而源賴光卻模了模下巴,臉色認真︰「年紀這麼大,還有人要嗎?」

神谷聖子︰「」

「真想現在就摟住你,然後親一下你的嘴唇,然後說我不同意這件事。」

「您不同意?」神谷聖子似笑非笑的說道︰「我可沒空做您的女友之一。」

源賴光在心底盤算了下,想了想自己能獲得的利益,沉吟了片刻後問抬起眼楮︰「所以真的不用幫忙嗎?」

「除非是正妻。」神谷聖子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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