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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掌︰和太後做個交易(求追讀!)

「太後,陛下來了。」

經歷一日朝會,整個人都倦意十足。

「陛下怎麼忽然來了?」孫若微正要休息,見金英進來,思慮片刻道︰「讓陛下進來吧。」

「朕來給太後請福。」朱棣一進仁壽宮的內殿,便是立即垂眸躬身行禮,看似恭敬謙讓。

實際上,是為了隱藏住眼楮里那種想要殺人的眼神。

若被孫若微見了,可就不好了。

畢竟這次來的目的,是賣慘。

「這麼晚來給哀家請福,皇帝有心了。」孫若微這時也調整好位置,坐北朝南也顯得雍容些,揮手道︰

「快給皇帝賜坐。」

「謝太後。」再抬起頭時,朱棣眼神中已經全無波動,忽然嘆息。

孫若微問道︰「皇帝嘆氣什麼?」

朱棣道︰「朝議組建十團營,朕本意是讓國舅孫繼宗兼掌十團營,但若在朝會上提出,必定招致滿朝反對。」

「太後是宣宗皇帝的皇後,也是朕的嫡母,朕是如何繼位坐到這個位子上的,朕一直都記著,這份恩情朕會報答的。」

孫若微一愣,身子略微向前傾斜。

「陛下…真是這麼想的嗎?」

「天日可鑒!」朱棣點頭,眼中泛著真誠之意︰「太後是朕的嫡母,國舅也是皇家的自家人啊!」

「朕不信任自家人,又能信任誰?」

「只可恨那滿朝文武,既不知主動迎回朕的兄長,又對朕加封國舅之事掣肘不已,還請太後教朕,如何能讓國舅兼掌十團營。」

孫若微靠了回去,腦海中已經是翻江倒海。

「你們都出去。」

屏退了眾人,孫若微遲疑道︰「陛下是真的想迎回哀家的皇兒嗎?」

「有何可假?太上皇是朕的兄長,朕與兄長的關心素來親近,這皇位本來就該是兄長的。」朱棣毫不遲疑說道。

「只不過,朝臣們不會輕易提出此議的。」

孫若微看著朱棣的眼神,心中略信幾分,想想問道︰「陛下暗中安插汪氏族人到親軍衛和錦衣衛,是作何想法?」

朱棣聞言,滿臉尷尬,訕笑道︰「看來任何事都逃月兌不掉太後您的法眼,朕也是有私心的。」

「太後的孫氏族眾與朕的皇後汪氏一門,同屬外戚,為外朝所不容,加封國舅不成,朕若想加封汪氏必定也是困阻重重。」

「所以朕此回來找太後,是想與太後做個交易。」

喲,說到正題上來了。

孫若微又不是傻子,她就算相信眼前的朱祁玉與自己兒子關系不錯,也不會覺得他會真心想幫自己毫無所求。

听到這話中提到了汪氏一門外戚的加封,孫若微反而有些放心了,笑道︰「陛下已經說了,都是自家人,又談什麼交易,陛下請直言吧。」

「既然如此,朕就說了。」朱棣說道︰「朕會讓大理寺卿王文替太後的其余兩個弟弟求官封爵,太後也可通知外朝官員,替汪氏族人求官蔭職。」

「如此一來,汪氏、孫氏皆得到加封,權柄盡握于你我之手,即便外朝文官看不慣什麼,他們也沒有辦法。」

孫若微思索道︰「此事關系重大,陛下還容哀家細細思量。」

「如果太後幫朕這個忙,加封太後的汪氏族人,朕會令大理寺卿王文在今年年底上奏,提議迎回太上皇。」

朱棣眼珠轉了轉,撒了個彌天大謊。

看著臉不紅氣不喘的朱棣,孫若微心下略有動容,現在朝中及地方上的官員,有許多都還是太上皇一黨。

如果真的有一個地位極高的官員能提出此議,群起附和,自己的皇兒也許真的能回來。

孫若微也知道,心急吃不了熱豆腐,現在剛剛改元,大部分朝臣都還等著補缺蔭封,現在提也不會有幾個人同意。

等到年底,局面也許不同。

「哀家…」

「徐珵本被派往彰德,代行監察御史職權,去歲十一月歸京,此人因南遷之議備受朝臣排擠。」

「哀家會令徐珵上奏,提議加封汪氏族人,看看朝臣們的反應。」

朱棣也此行目的已然達到,實際上根本不在乎太後一黨會給汪氏求什麼官,連忙起身說道︰

「朕先謝過太後了!」

看著朱棣離開,孫若微澹澹道︰「金英,你來說說,這皇帝又是在打著什麼心思?」

「上次向內閣替國舅求官,這次又要替哀家的兩個弟弟加封。」

金英想了想說道︰「太後,無論陛下想的是什麼,王文是陛下的人不假,他身為九卿之首,如果能提議迎回太上皇…」

「是啊,如果王文真能在年底上奏提議,這比什麼都強,听說皇帝與皇後近日十分恩愛,想必只是愛屋及烏罷了。」

孫若微道︰「你派個人去徐府,不必親自去。」

「徐珵這個人,去歲提議南遷,遭到群臣的反對,現在到處踫壁,等得就是一個機會,他是不會拒絕的。」

「你告訴他,如果他上奏,哀家許他復原官翰林侍講。」

徐府。

徐珵坐在院中,手中舉著酒杯。

「對酒當歌,人生幾何!」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滿朝文武,想南遷的何止我徐珵一人,為什麼全都針對我?」徐珵將杯中烈酒一飲而盡, 地擲到地上。

「就因為這事是我提的嗎?」

「這幫沽名釣譽之輩,哪一個不是這麼想的?」

去年土木堡之變,滿朝文武都在議論南遷,整個京師有錢有勢的人都在舉家南遷,朝臣們自然不例外。

徐珵也是覺得會是個露臉的機會,于是當朝提議南遷。

卻沒想到,被于謙和陳循罵了個狗血淋頭!

結果滿朝文武也都是一個個的義憤填膺,沒人替他說上哪怕一句,自此以後,徐珵便被所有人所排斥,被調往河南。

直到十一月底北京保衛戰行將結束,才有一紙文書將他調回京城。

即便如此,現在他也是如同過街老鼠,只要是听見了他的名字,每個人都是躲閃極快,一副不想為伍的樣子。

那些抨擊自己提議南遷的人,大部分早就把家產遷往南京去了。

對這些人丑陋的嘴臉,徐珵現在是看得一清二楚。

徐珵現在是人生的最低谷時期,處心積慮的想要咸魚翻身,但無論厚著臉皮去找誰,都是閉門羹而已。

這時候,緩緩走進來一個人。

卻是一名司禮監的太監,這太監滿臉的陰笑,尖聲道︰「太後有個差,要交給徐大人,不知大人會不會抓住這次機會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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