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7章 擬態干涉條紋，粒子學說的大勝利
此次的學術研討會一連持續了數個小時，不斷的有巫師上台闡述自己的發明或者魔學理論。
其他的不說，光是永動機就出現了三款，顯然巫師們對于制造無限動力十分的熱衷。
最靠譜的一個就是磁力永動機，使用十數個永磁體來提供動力，預計能夠運用十數年之久，不過這玩意仍舊是被林恩給否決了。
畢竟有這些強磁體，他們為什麼不直接用來造發電機呢？
那效率豈不是更高？
不過巫師們的腦洞也並非總是這麼坑，時隔一年有余，各項魔學理論的成果只能用井噴來形容，特別是體現在奧數、力學、元素以及電磁學的領域上。
在這數個小時里，林恩、哈羅夫等人便已經給出了六枚晨星勛章，要知道這僅僅是研討會開始的第一天罷了。
肖恩是第三十六位登台的人，也獻上了自己的發明——一座用于計時的機械擺鐘！
現如今，巫師們使用的計時方法依舊是沙漏法，即根據流沙從一個容器漏到另一個容器的時間完成計量。
但不同的是，巫師們制作的魔法沙漏內裝盛的是一種特殊、附著了魔力的時之沙。
這玩意擁有著兩個重要的特性。
第一在特質的沙漏內，會以每秒十粒沙的速度下落，第二就是在巫師特有的精神感知下尤為明顯。
這就意味著，巫師們只需要觸踫沙漏，就能夠通過精神力得知剩余沙子的數量，其算力也能夠在極短的時間內分辨出現在所處的時刻。
其精度能達到零點零一秒左右。
而肖恩制造的機械擺鐘利用的則是單擺的等時原理。
所謂的單擺是指能夠產生往復擺動的裝置——將細繩的一端懸在天花板上，另一端放置一個小球便構成了單擺。
隨後只要給其施加一個最初始的力，在重力的影響下，下方的小球便會開始來回的擺動。
而且根據他發現的規律，小球來回擺動所用的時間僅和擺線的長短有關，並不會受到擺動幅度大小的影響，這種穩定性就成了計量時間依據……
肖恩直接將整個擺鐘給拆了開來，指著里面的齒輪、擺輪、發條、游絲，詳細的解釋著它的運作原理。
簡而言之就是由擺錘的力帶動著齒輪，轉動一圈就代表了一分鐘！
林恩在听完了肖恩的敘述後，便明白了這是個比較初級的擺鐘，大概是剛被研發出來的緣故，其結構十分的簡陋。
隨意指出了其中幾處需要改進的地方後，林恩又笑著再度出言說道。「依我看，不如直接將表盤內部的齒輪數量增加到三個，小齒輪每轉動一圈，帶動中齒輪轉動一刻，而中齒輪轉動一圈則帶動大齒輪轉動一刻，我將其稱之為秒輪、分輪和時輪！」
肖恩頓了一下，面露驚喜之色，很快便明白這樣做的好處，如此一來就不必專門去計算表盤究竟轉了多少圈，一眼就能看出現處于幾分幾時幾秒。
「感謝您的提議，林恩議長，沒想到您在煉金學上也擁有著如此高的造詣。」肖恩微微鞠躬致謝道。
之前他在帝國境內，听聞的都是這位魔法之星在魔學研究上的天賦有多麼的出色，沒想到對方竟是如此的全才。
「事實上，林恩議長才是整個魔法界煉金學最為精湛的巫師，我這個魔法造物者的稱號，早就名不副實了。」位于評判席上的維托里奧，頗為慚愧的說著。
在短短幾年內搞出了飛艇、戰機、魔法列車、鋼鐵巨艦的林恩，才更加貼合魔法造物者的名號。
自己開發的陽炎炮固然也很犀利，但只是拾人牙慧，用煉金的手段重現罷了。
「其實我的煉金術很一般，充其量只是在工程學的研究上有些心得罷了。」林恩搖著頭笑了笑，他十分清楚自己不過是佔著見識廣的優勢而已。
即便他不提醒，肖恩也能在一遍遍改良中將其徹底完善。
林恩很快便略過了這個話題，轉而與哈羅夫等人商討起了，是否應該授予肖恩晨星勛章的提名。
這種新的計時方式，幾人都很是看好。
它的精度固然並不如魔法鐘，但最大的價值在于不需要魔力，也就是說即便是普通的平民也可以使用，結構也並不復雜，極具普及的價值。
這才是運用重力勢能的典範，比那幾個所謂永動機靠譜多了。
林恩也是點了點頭，這個擺鐘在他看來蘊含的意義比它的作用更為深刻，代表著計時裝置的革新。
在將研究目標逐漸深入微觀領域後，精度僅有零點一秒的魔法沙漏就顯得有些不夠用了，必須精確到千分之一秒，甚至萬分之一秒才行。
面前這個叫做肖恩的男巫，或許就是個不錯的研究新型計時器的研發者。
鑒于此，林恩也不吝嗇獎賞，直接授予了對方一枚晨星勛章。
肖恩受寵若驚的站在原地，目視著這位魔法之星為他親手帶上勛章，激動的臉色泛紅，他還從未享受到如此尊崇待遇！
再度鞠躬表達了自己的感謝後，肖恩便在眾人極為羨慕重新落座，身旁幾位巫師更是主動熱情的和他攀談了起來。
「那麼下一個是桑切斯大師的光粒子散射實驗。」哈羅夫看了眼手中的名單，宣讀著說道。
聞言，在場的巫師們具是精神一震，他們明白這才是此次學術研討會的重點。
光粒與波動的學說爭端已經持續了數月，而且這並不單單是理論之爭這般簡單，事關一枚日冕勛章的歸屬，任誰也不可能放棄。
萬眾矚目之下，桑切斯起身走到了展台上，先是對著一眾議長們鞠躬致敬後，便闡述起了他的光粒子論。
這與之前在上發表的那些論文一般無二，其根本的論點就在于，光是由一顆顆的微粒構成的，數量極多，縱然是一束直徑為0.1毫米的光束內，蘊含的光粒子也是數以億計！
邊說著，桑切斯抬起了右手，在掌心制造了一個微紅色半透明魔力小球，內部大量的擬態元素在不停涌動，以此來模擬光電子的存續形態。
就在這時，一位支持波動學說的巫師突然嗤笑著開口打斷了桑切斯的話語。
「等等，桑切斯大師，你剛才說光就是電，電就是光，甚至認為電是由更加細小的光粒子構成的……」
「可點燃的蠟燭也能持續發光，難道這代表著蠟燭能夠持續產生電不成？」
偌大的會議室內，頓時便響起了一陣哄笑聲，蠟燭自然是沒法用來發電的……不過有些人卻沒有笑，桑切斯當然也沒有，反倒是頗為無奈的嘆息道。
「不知道你是王國的巫師還是帝國的巫師？」
「我來自于鋼鐵之城塞爾托德……」那名男巫面色不渝的出言說道。
塞爾托德是位于王國東部地區的一座重城，被‘收復’的時間較晚，之前一直處于大貴族們的治下。
在隱性的巫師群體劃分中處于中下的層級。
雖然大家都是巫師，但相互之間的成見依舊存在。
比如出生于巫師之地的巫師看不起出生于王國的巫師，認為他們都是一群沒有接受過系統性魔學教育的蠻子，而王國的巫師則看不起帝國的巫師……
即便議會在有意的消除地域之別，卻還是免不了出現這樣的矛盾。
桑切斯也察覺到了自己的話語可能會招致某些誤解，趕忙搖頭說道。「總之我建議你買一本阿拉德大師的著作，免得再問出如此愚蠢的問題。」
「火是什麼？是物質燃燒過程中所進行的氧化反應，如果溫度足夠的話，那就是一團高溫等離子體……」
「而且電子存在于每個元素的內部，我以為你們每個人都應該知道這些常識才對……」
桑切斯不屑的望著那名男巫，別說是蠟燭了，理論上溫度足夠，所有的物質都能電離化！
听著這番話，剛剛還在哄笑的巫師們具是尷尬不已，那名開口的男巫更是被懟的啞口無言。
桑切斯解釋了一句後，便不再理會這些無知者，繼續說起了自己的粒子論，並以剛才格倫演示過的小孔成像作為依據。
在學徒們的努力下，一個簡易的實驗台很快便搭建完畢。
上面只有三樣東西。
左側是一根蠟燭，中央是有一個細小孔洞的隔板，右側是一堵石牆。
桑切斯將蠟燭點燃，對面的石牆上立刻就浮現出了一個燭火形態的光斑，不過是倒立著的。
「我們可以想象一下，燭火散發出來的光由無數的光點組成。由于焰火的直徑比孔洞大，所以燭焰上部發的光點沿直線通過小孔，便會照在牆體的下方，而燭焰下部發出的光，則會照在石牆的上方，所有光斑結合在一起便組成了一個倒立著的燭焰！」
「如果光是波，那它就不可能顯現出這樣倒立著，模樣、大小都完全對立的清晰影像！」桑切斯高聲的出言說著。「所以毫無疑問，光是沿直線傳播的微粒子！」
桑切斯的聲音在展廳內不斷的回蕩，在場的巫師們看著石牆上顯眼的燭影議論紛紛。
「那你又該如何解釋，光的干涉和衍射問題？」一直沉默著的杰弗里終于按奈不住的開口了，而且一問便是粒子派的死結。
「這正是我接下來的準備做的實驗！」桑切斯的嘴角顯露出了一抹嘲弄的笑容。「只要一個簡單的模擬一切就清楚了！」
桑切斯直接讓人將蠟燭撤掉，並將中間的擋板換成雙縫的，隨後又在左手處再度制造一個泛著藍光的元素團。
「現在我假設它們就是光電子！」
桑切斯舉著一紅一藍兩個元素團，在眾人的注視之下，將其射向了擋板的兩道縫隙！
這兩團粒子元素在撞到了直徑更小的孔洞後，外側的保護膜便直接爆裂了開來，內部的魔力擬態元素開始向著四面八方擴散。
由于爆炸源同時有兩個，而且距離非常近，許多散射的紅藍元素很快便彼此撞擊、融合在了一起，威力也變得更為強大。
前排的巫師 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目光緊盯著那堵石牆。
紅綠色的擬態元素擊打在牆體上，留下了道道醒目的坑洞，大約三秒後，結果便已經出來了，散射元素的落點被集中在了幾個區域上，竟形成了九道由撞擊坑洞形成的條紋。
這些條紋的中間並非沒有坑洞的存在只是數量相對較少。
「干涉條紋，這就是干涉條紋！」肖恩驚愕的出言喊道。
越來越多的人反應了過來，如果將這些坑洞比作散射過來的光粒子，那坑洞密集的地方便是光線最亮的區域，其余的地方則是相對較暗。
也就是說，即便光是粒子束也有可能出現光干涉、衍射現象！
意識到這一點，支持光粒子學說的巫師們具是激動不已，桑切斯的實驗無疑是排除了粒子論最大的阻礙，一時間歡呼與鼓掌聲在展廳內響徹不斷。
大巫師阿拉德更是直接宣讀了結果，高聲的大喊著。「這就是粒子論的勝利！」
桑切斯洋洋得意的將目光轉向了杰弗里與安東尼。
「不得不說，這個解釋十分的巧妙，桑切斯！」安東尼不由的出言感嘆道。
桑切斯提出的光電子爆炸論他看過，只是沒想到對方竟然真的把這個實驗給搞出來了，雖然僅僅只是一種擬態光子的實驗結果。
「我很遺憾你放棄了一個正確的道路，安東尼。」桑切斯輕笑著出言說道。「現在悔改還來得及！」
安東尼卻是搖了搖頭，嘆息著說道。「只可惜，這個理論是錯誤的！」
見安東尼依舊執迷不悟，桑切斯不滿的皺起了眉頭，只是還不等他回話，安東尼便再度開口，斬釘截鐵的說道。
「因為我已經找到了光的本質，它其實……是一種電磁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