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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 扶膝,什麼扶膝

她也累得不行,就往沙發一癱,看著風無理鞋子都沒月兌,皺了皺眉︰「快去把鞋月兌了,今天才拖過地,又把我地踩髒了。」

他打字頭也沒抬道︰「好累啊不想動,你幫我……」

被王西樓趕出了沙發。

這小徒弟吃了熊心豹子膽了,還想讓師父幫他月兌鞋!

小狐狸和夜姬坐在電視前,兩小只看起來有點治愈,小僵尸隨手拿過茶幾的魔方,都是小時候風無理的小玩意,縮著腿窩在了沙發上。

陽台外的余暉撒入屋客廳,快六點的殘陽照在地上和牆上的瓷磚上,還是有些耀眼的,沒開燈的客廳略微昏暗,射進來的夕陽像是一條虛幻的金色長河,恰巧經過王西樓半邊臉上,她看著這個景色,听著就在同在一間屋子里的動靜,沒有去看也能從聲音判斷出小徒弟在干什麼,應該是在鞋櫃前月兌了鞋,打開冰箱時里面的東西  響了下,然後啪嗒啪嗒進沖涼房沖了下腳,水聲激打在廁所地上,听著腳步聲應該是去開燈了……

果然,啪嗒一下客廳頓時亮堂了起來。

她看著走回客廳的風無理,對方也看向她,兩人的視線對上,這一刻的對視好像跟以往都不太一樣,應該說,王西樓這樣看自己的眼神其實不少次,但是過去他一直都沒發現。

或者說不理解。

他現在好像理解了一點……

‘喂,你那面具真的就一直不願摘下來了?’

‘摘下來干嘛?’

‘別人都說咱倆是夫妻,我卻連你長什麼樣都沒見過。’

‘反正又不是真的。’

‘倘若是真的呢?’她晾著衣服,故作隨意地問。

‘不要開這種玩笑……’

‘倘若……我沒開玩笑呢?’

院子里的面具男子轉身看去,那個姑娘晾起了一張被子,腰以上的身子包括臉恰好被被子擋住,白色的薄被被太陽射得反著白光,經風一吹揚起了一角,眼看就要能看到被子後面女人的臉。

那人臉上現在到底是什麼樣的表情?被吹起的被角又被抓住,猶抱琵琶半遮面。

客廳里兩人視線又同時避開。

「春天到了,又到了……」

王西樓瞬間轉台,引起夜姬不滿的喵喵叫。

今晚太晚了,王西樓沒做飯,就讓風無理點外賣。

只有在一個時候,風無理吃外賣不會挨罵,那就是當王西樓也吃。

點了兩份螺螄粉,這家螺螄粉多少有點叛逆。

因為它不臭。

王西樓今天拍了很多照片,正在逐張篩選,打算拿幾張洗出來過塑。

了一眼旁邊的小徒弟,也在看著手機,而且是眉關緊鎖著,不知道跟誰聊著天。

「怎麼了?」她問。

「沒什麼,楊主任說,最近有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王西樓盤著腿,給手機息屏,頗感興趣問道︰「什麼奇怪的事?說說?」

說完她又皺起眉︰「師父跟你說,危險的事情不準去干。」

風無理搖了搖頭︰「不是什麼很危險的事情,楊主任說是附近不少修行者做夢,夢到一百多年前坐船去老美那邊的。」

「這有什麼的?」

「數量和時間上太詭異了,而且不止郡沙,隔壁幾個省份也有這種情況,兩廣和閩南那邊更多。」

小僵尸思索起來,想了想道︰「那個年代……好像確實很多人跑到外海那邊,特別是去西大陸說挖黃金的,很多人去了就再也沒回來過了。」

風無理點點頭,也不打算多管,把手機息屏。

大概又是什麼大氣的靈力紊亂造成的異象而已。

公司處理不好,他瞎擔心也沒用。

「明天中秋了。」風無理道。

「想吃什麼,師父給你做!」她听出風無理的言外之意。

「松鼠桂魚,福壽全,宮保雞丁,文思豆腐,再做幾道家常菜吧。」

「幾道家常菜是吧,師父知道了。」

風無理看向她,她睜著無辜的眼楮看過來。

他就起身去洗澡,離開沙發時手欠欠地把她簪子拔了,還把她拖鞋踢遠沙發,把她簪子放在電視櫃頂頂,王西樓拿不到的地方。

披頭散發的王西樓氣得嗷嗷叫。

去洗了個澡就八點多了,看了會兒書就沉沉睡去,他作息一向很正常,十點前就睡了。

當晚,風無理做了好幾個夢。

第一個夢是以旁觀者的身份,看到了一只黑色的貓,被一只狗追著跑。

她一直喊救救吾輩,誰來救救吾輩。

但是這個夢太單調了,只有一條永遠也跑不完的路,根本沒有旁人,也不會有人來救她。

「吾輩要讓無理打洗你!」

但是那只狗窮追不舍,她慌不擇路,看到路上有一個十一二歲小姑娘,就跑了過去。

看那個小姑娘的這幅打扮,應該是幾十年前。

然後一人一貓都被那只狗追著跑。

這個夢到這里就終止了,他睜開眼看到漆黑安靜的房間,眼楮緩緩合上,又沉沉睡了過去。

第二個夢里,她附身在了小狐狸身上,手腳都是小小的,住在一個樹洞里,那是一顆百年老樹,鑽進去後別有洞天。

像是一處世外桃源。

他看到一個很高大的女人,不知道是不是變成小狐狸之後太矮了,那個女人給他的感覺是一座山一樣高大。

有點像山賊王里的達旦,或者《功夫》里施展獅吼功,上半身膨脹的包租婆。

而且那個女人的樣子是看不到。

像是畫面里這個女人的身影被摳掉了,只能看到對方黑色的輪廓,她身後有百鬼在啼哭。

小狐狸站在一邊,只剩下輪廓的漆黑身影在跟一個很老的女人談話,她是這里唯一一個年老的女人。

忽然,那個巨大女人轉頭看向他,本來什麼都沒有的臉上,女人的眼楮慢慢浮現了出來。

睜得很大的眼楮。

她說了一句話,風無理听不清楚,這個夢就破碎了。

扶膝?

什麼扶膝?

他就又迷迷湖湖醒了。

今晚一直睡不安穩,他翻了個身,隱約听到一身貓叫,然後感覺抱到了一個比較柔軟的抱枕,至于他床上有沒有抱枕這種東西,睡得迷迷湖湖也沒計較。

隨後他又做了一個夢。

這三個夢,一個比一個真實,而且對他意識的削弱也越來越強,這次他也意識不到自己是做夢。

他看著面前莊稼地,還有遠處鱗次櫛比的屋舍,一臉懵。

這個地方他過去見過,好像是王西樓小時候的故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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