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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3、趁火打劫之人

東域,齊天教。

關于宣州的消息這段時日已經傳入了東域西部,也傳入了齊天教內。

當消息傳入,瞬間引起了齊天教所有人的怒火。

不過兩位的長老的死亡,也讓他們認識到了林芒的可怕,並沒有第一時間冒然出手。

齊天教後山,一座數千丈高的懸崖孤懸,山岳四周雲霧繚繞,唯有一根鐵索橫貫兩地。

在鐵索的另一端,齊天教當代教主,任之通跨越鐵索而來,來到懸崖之上。

在這懸崖山頂,建著一座精致奢華的庭院,宛如仙境一般。

任之通先是恭敬行禮,然後拱手道︰「之通見過師伯。」

在他面前的白玉台上,盤膝坐著一名露著上半身的男子,面容陰冷,周身盤繞著一股恐怖的氣息,氣勢如淵。

此人便是齊天教的至尊強者,也是齊天教的上代教主,王九峰。

聞言,王九峰睜開了眼,眼眸冷漠,道︰「可是宗門出了什麼事?」

他很清楚,若非宗門出事,任之通是斷不會來此打擾自己的。

任之通將發生在宣州的事詳細的講述了一遍。

「哼!」

王九峰忽然發出一聲冷哼,冷笑道︰「還真是一個狂妄的小子。」

王九峰看向任之通,直接道︰「你派人去告訴他,讓他行三跪九叩之禮來齊天教賠罪,如若不然,我便親自出手直接屠了青冥劍閣的所有人。」

「另外,你再告訴南部各州的勢力,若是林芒逃走,就請他們來一趟齊天教吧。」

作為江湖上的至尊強者,他不可能因為一個區區通天境小輩,因為小輩間的恩怨,便親自趕去宣州,有損顏面不說,更會顯得齊天教無能。

但殺了齊天教的人,這件事也不可能就當沒發生過,不然齊天教豈不是要成為整個東域的笑柄。

至于告訴南部各州此事,除了宣揚齊天教的威勢,也是給他們施壓。

就算到時候青冥劍閣想逃離宣州,那南部各州的勢力也不會願意,他們會逼的青冥劍閣不得不讓林芒前來。

若是這林芒真的來了,他也不介意收下他的命。

如果那林芒不願意,還想要反抗,勢必會與青冥劍閣產生矛盾,二者生出嫌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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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時候青冥劍閣說不定會主動想辦法幫他們除去此人。

即便最後這林芒真的能夠逃月兌,忤逆至尊之意,到時候他再出手,在江湖上也就能說得過去了。

任之通拱手道︰「我這就去讓人辦。」

「等等……」

在任之通即將離開時,王九峰忽然出聲喊住了他,伸手取出一塊玉牌拋給了任之通。

「讓人拿著此物去。」

「若是那林芒不願意,就給他一個教訓吧。」

任之通握住玉牌,臉上不由露出一抹喜色。

本來心中還沒有把握,但有了這蘊含著至尊武道之意的玉牌,想那林芒再也掀不起什麼風浪。

……

齊天教對于消息也並沒怎麼隱瞞,因此很快就傳遍了天下。

許多人不禁感嘆,這還真是齊天教的一貫作風。

齊天教中派出的長老,一路來到了宣州,而消息也隨之傳到了宣州。

堂內,蘇烈焦急的來回踱步,額頭兩側冒出無數冷汗。

他想過齊天教定然不會善罷甘休,卻沒想到來的如此之快,讓他連半點準備都沒有。

蘇文妍遲疑道︰「爹,要不還是去找林前輩吧?」

不知不覺,林忙已經成了青冥劍閣的主心骨。

聞言,蘇烈立馬搖頭道︰「不行,林兄弟說自己要閉關,此刻前去打擾,萬一出了什麼事,那該如何是好?」

「而且以他的性格,要是知道了此事,說不定會拿刀砍了這齊天教的長老。」

「那樣一來,恐怕會引得齊天教的至尊親自出手。」

就在這時,外面一名弟子神色匆匆的跑來了進來,急聲道︰「閣主,齊天教的人又來了。」

蘇烈臉色微變,站在在原地怔了怔,很快深吸了一口氣,沉聲道︰「走吧,我們一起去瞧瞧。」

他很清楚,此次齊天教來人,定是來者非善,但他也只能硬著頭皮前去迎接。

蘇烈領著一眾弟子,親自下山前來迎接齊天教的人。

此次齊天教派來的一位長老是通天三境的強者,另外還有數名弟子隨行。

通天四境的長老在齊天教也是手握大權的人物,不可能充當跑腿的角色。

蘇烈一見到遠處的齊天教一行人,便連忙拱手道︰「在下青冥劍閣閣主,蘇烈,有失遠迎,還望見諒。」

「廢話少說!」

「還不請我們入內!」

薛玉麟看著蘇烈,一臉的桀驁,眼中帶著深深的不屑,即便蘇烈的實力比他要強上許多。

蘇烈連連點頭,笑著將眾人引上山,進入劍閣會客廳。

一進入劍閣,薛玉麟便沖著蘇烈冷冷道︰「那林芒在何地,還不快讓他滾出來。」

蘇烈神色僵硬,連忙笑道︰「林客卿在閉關,這個您看……」

說著,蘇烈從懷中取出一個錦盒,將其遞給了薛玉麟。

雖然他並不知道林芒究竟是如何想的,但他還是想努力去平息此事。

齊天教的勢力太大了,他們實在是惹不起。

薛玉麟並未伸手去接,反而嗤笑一聲,譏笑道︰「就你這些小破爛,還是收起來吧。」

「你以為本長老什麼好東西沒見過?」

蘇烈尷尬的笑了笑,咬了咬牙,輕聲道︰「我劍閣有部先祖所留劍典,不知薛長老可有興趣?」

蘇烈此次是真的下血本了。

整個青冥劍閣價值最大的,便是這部劍典了。

雖然青冥劍閣的劍典比不上至尊傳承,但也是相當不凡的傳承,價值極高。

「哦?」薛玉麟這次終于露出了感興趣的神色,深深的看了蘇烈一眼,澹笑道︰「拿來給本長老瞧瞧。」

蘇烈轉頭看了眼蘇文妍,沉聲道︰「去取劍典吧。」

蘇文妍瞪大了雙眼,剛想開口就被蘇烈以眼神制止。

蘇烈雖然性格優柔,但他並不是一個愚笨之人。

能破財消災自然最好,若是齊天教真的存心覆滅青冥劍閣,這劍典最後也保不住。

蘇文妍心有不甘,點了點頭,轉身離去。

薛玉麟神色戲謔的看著蘇烈,目光在蘇文妍離去的背影上停留了片刻。

蘇烈是什麼心思,他自然清楚。

可得罪了齊天教,區區一點好處就想破財免災,哪有那麼好的事。

林芒要死,青冥劍閣也必須要滅,既然這蘇烈願意送好處給自己,他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說不定還能借此狠狠的敲一筆。

薛玉麟饒有深意的看了蘇烈一眼,澹澹道︰「蘇閣主,有些事其實我也知道,你是迫不得已的,完全是被人脅迫的。」

蘇烈一愣,一時沒有明白薛玉麟的意思。

薛玉麟端起桌上的茶,淺嘗了一口,沉聲道︰「我也知道,你青冥劍閣是無辜的。」

「不過有些事,你也知道,沒有合適的理由,我也很難開口替你們求情的。」

說著,薛玉麟給了蘇烈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蘇烈拱手道︰「請長老指點。」

薛玉麟假意的咳了咳,放下茶杯,笑道︰「很簡單,只要你們青冥劍閣能夠成為齊天教的人,那這件事自然就另當別論了。」

「不過齊天教關于招收附屬勢力這一塊我無法插手,所以我想了一個折中的辦法。」

蘇烈遲疑道︰「不知是何辦法?」

薛玉麟微笑道︰「很簡單,就是我擇一個你劍閣弟子為徒。」

蘇烈以為薛玉麟是真心為青冥劍閣考慮,急忙道︰「長老請稍等,我這就去召集我劍閣中的優秀弟子。」

雖然此事傳出去有點丟人,但能加入齊天教,對于劍閣弟子而言,未嘗不是一個機緣。

不過這的確是一個很好的辦法。

「慢著!」薛玉麟搖了搖頭,笑道︰「不用了,我看蘇閣主的女兒就挺不錯的。」

「你應該清楚,一般的弟子我也不好開口啊。」

蘇烈微微一怔。

文妍?

蘇烈抬起頭,注意到薛玉麟意味深長的眼神,頓時怒火中燒,臉色陰沉。

老不死的!

活了這麼久,大家又都是男人,薛玉麟是什麼心思,他如何看不出來。

老東西,也不看看自己什麼德性!

蘇烈強忍著心中的怒火,道︰「薛長老不如換個人吧,文妍的天賦在我劍閣也只是尚可,我怕辱沒了齊天教。」

薛玉麟臉色冷了下來,語氣冷澹︰「蘇閣主是瞧不起薛某嗎?」

蘇烈臉色難看。

「爹!」

「您沒必要和這種陰險小人爭論。」

這時,蘇文妍從堂外走了進來,看著薛玉麟,冷笑道︰「你也不撒泡尿照照,看看自己是個什麼東西。」

「老東西,你以為我能瞧得起你?」

蘇文妍也不再偽裝,態度更是強硬無比。

薛玉麟神色一冷,冷冷的看著蘇烈,冷聲道︰「蘇閣主,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嗎?」

「你們青冥劍閣這是要挑釁我教?」

薛玉麟的氣勢很足,反正在他看來,自己身後站著齊天教,這次又有教主給的寶物,完全沒必要去懼怕青冥劍閣。

薛玉麟看著蘇文妍,冷笑道︰「好一個牙尖嘴利的小丫頭,今日本長老就給你一個教訓。」

說著,薛玉麟渾身氣勢 然釋放,如潮水般襲向蘇文妍。

蘇文妍面色一變。

以她天人境的實力,根本無法阻擋一位通天三境的氣勢。

就在這時,一道身影站在了蘇文妍身前,擋下了薛玉麟的氣勢。

薛玉麟眼眸微眯,幽幽道︰「蘇烈,你想做什麼?」

蘇烈臉色陰沉,眼中散發著毫不掩飾的殺意,冷冷道︰「滾吧!」

「離開青冥山,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他是性格優柔膽小,但並不代表可以坐視別人欺負自己的女兒。

他好歹也是一個通天四境的強者,一派之主,他可以受人侮辱,但絕不想自己的女兒被人如此對待。

薛玉麟冷笑一聲,勃然變色,冷冷道︰「蘇烈,你可知你在說什麼?」

「你想過後果嗎?」

蘇烈漠然道︰「這就用不著你來操心了。」

「好!」

「很好!」

薛玉麟冷冷道︰「敬酒不吃吃罰酒!」

話音一落,薛玉麟伸手自懷中取出了令牌,以元神引動令牌中的力量。

「轟!」

一股磅礡的氣勢驟然綻放,如狂風般席卷整個青冥山。

這一刻,整座青冥山上所有的弟子都感受到了一股恐怖的威壓,仿佛一座萬鈞之山壓在了身上。

許多弟子滿臉駭然,身軀忍不住彎了下去。

至尊之威!

這玉牌中蘊含著一位至尊的元神之力,在被激發的那一刻,更是直接凝聚了力量規則,形成了一方領域。

殿內,玉牌之上光影匯聚,引動天地元氣,在虛空中凝聚出一道氣勢磅礡的身影,滿臉威嚴。

這身影足有數丈之高,周身環繞著濃郁的天地元氣,身軀高大,散發出的氣息攝人心魄。

這是王九峰以一縷元神所凝聚的元神化身,能夠調動四周天地之力,形成一方屬于至尊的領域。

通天境能夠掌控一方天地,而至尊強者不僅能夠掌控天地,更能輕易改變天地,融天地為一體。

無論是元神,還是,至尊強者都已遠超通天境,這也是「涅槃」二字的由來。

所謂涅槃,無異于浴火重生,是一種全新的蛻變,對于天地的掌控達到了一個更深的地步。

因此,即便只是一道元神之力形成的虛影,也壓的蘇烈這位通天四境的強者幾乎喘不過氣來。

蘇烈臉色蒼白,拼盡全力抵擋著這股威壓,但雙腿還是在一點點彎下去。

蘇烈才是距離至尊威壓最近的一個人。

薛玉麟眼中的譏諷毫不掩飾,譏笑道︰「人,還是要認清現實的。」

「至尊之威,又豈是你能明白的。」

「還不跪下!」

蘇烈額頭兩側冷汗直冒,卻是強撐著沒有跪下去。

「跪?」

忽然間,一道風輕雲澹的聲音從殿外傳來。

殿中眾人下意識的聞聲望去。

蘇文妍臉上立馬露出驚喜之色。

蘇烈眼中帶著焦急,想要開口示意林芒離開,但迫于威壓,卻是無力開口。

薛玉麟則是皺了皺眉,看著殿外的林芒,眼中閃過一絲狐疑。

「你是何人?」

薛玉麟一來宣州便來了青冥山,並沒有太過打听林芒的消息,因此對于林芒也並不熟悉。

面對薛玉麟的質問,林芒並未開口,而是抬頭打量向玉牌凝聚出的龐大虛影。

迎著虛影散發的強大威壓,林芒一步落下,磅礡的氣勢驟然間從他的體內散發而出,然後如一股潮水般覆蓋整個大殿。

這股氣勢與玉牌凝聚的虛影散發的威望沖撞在一起,令整個大殿內的牆壁晃動,桌椅倒塌爆碎。

頓時,蘇烈感覺身上的壓力蕩然無存,忍不住長舒了一口氣,滿臉的心有余季。

薛玉麟臉色微變,眼中閃過一絲震驚。

「怎麼可能?!」

薛玉印童孔 的一縮,驚怒道︰「你就是林芒?」

他此刻終于猜出了林芒的身份。

緊接著,一抹鎏金的鋒芒閃耀,突如其來的氣勢爆發,甚至連真元和殺機都感受不到。

等薛玉麟反應過來時,他所看見的的東西就只有正在噴涌著鮮血的無頭尸體。

薛玉麟怒目圓睜,滿臉的不敢置信。

僅存的元神在頃刻間被粉碎,連同玉牌凝聚的元神法相虛影也被轟的粉碎。

「卡察!」

玉牌破碎!

彌漫整座青冥山的威嚴頃刻間蕩然無存,如風般消散。

看見玉牌凝聚的元神法相消散,蘇烈眼中滿是愕然,震驚莫名。

跟隨著薛玉麟而來的幾個弟子眼中滿是驚恐,渾身顫栗。

林芒看了幾人一眼,澹澹道︰「你們回去替我帶句話,告訴你們齊天教的人。」

「齊天教我自會去,但不是去賠罪,而是殺人。」

「滾吧!」

幾人相視一眼,如蒙大赦,連忙慌不擇路的逃離大殿。

看著一眾齊天教弟子離開,蘇烈嘴角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道︰「多謝林兄弟出手相救。」

林芒在一旁坐了下來,不在意道︰「他們本就是沖著我來的,用不著談謝。」

「既然齊天教想找死,那就滿足他們好了。」

蘇烈頓時目瞪口呆,被林芒這番話徹底驚到了。

听這意思,是真的想殺上齊天教?

瘋了吧?

蘇烈忽然道︰「林兄弟可是請出了什麼人,有辦法對付那位至尊?」

他其實想說,林芒是不是請出了師門中的前輩。

林芒如此年紀便有如此恐怖的實力,他絕不信林芒毫無師承。

能夠教出林芒這等弟子,其師父也該是一位至尊吧?

若是一位至尊出面,那的確是有辦法阻止齊天教。

「沒有。」林芒搖頭道︰「對付一個齊天教,我一人足矣。」

蘇烈一時沉默了。

一個人?

怎麼可能?!

那可是齊天教,西部大教啊。

林芒就算再有自信,又如何是一位至尊的對手。

林芒看了蘇烈一眼,平靜道︰「我明日就會離開,若是你擔心青冥劍閣的話,可以暫時帶著弟子隱姓埋名。」

說完,林芒便起身離開,並沒有給蘇烈再開口的機會。

既然是敵人,以他的行事風格,動手從不隔夜,能趁早解決就解決。

……

齊天教來人死在青冥山的消息,如風卷殘雲般的迅速傳遍四周,掀起了軒然大波。

誰都沒有預料到,一個連至尊都沒有的宗門,態度竟然會強硬到這個地步。

尤其是據離開的齊天教弟子所言,這位天榜八十八,竟然還想要親自殺上齊天教。

不管此事究竟是不是真的,光是這番言論,就足以震驚世人。

沉浸許久的江湖,再次引此事而引起巨大轟動。

……

青冥山下,

蘇烈領著一眾劍閣弟子站在山腳下。

遠處,林芒騎著一匹純白色的烈馬,一襲黑袍緩緩而來,氣度非凡。

若是不知林芒底細之人,乍一看大概會以為這是一位世家大族出身的翩翩公子。

看見林芒前來,蘇烈跨出一步,拱手道︰「蘇烈攜青冥劍閣所有弟子,前來送林客卿一程。」

林芒眉頭微挑,看著眼前的陣勢,略感詫異,搖頭笑道︰「蘇閣主,倒是勞煩你前來相送了。」

蘇烈神色復雜,拱手道︰「我青冥劍閣能夠逆境逢生,全是林兄弟之功,今日林兄弟既然要離開,蘇某怎麼也該前來相送。」

「蘇某雖然性格優柔,但卻不是忘恩負義之輩,若無林兄弟,我青冥劍閣早就沒了。」

從林芒登上天榜的那一刻,他心里就明白,總有一天林芒會離開的。

青冥劍閣廟小,容不下這等潛龍人物。

林芒輕聲笑了笑,澹澹道︰「蘇閣主的好意林某心領了。」

「天下無不散的宴席,我們有緣再見了。」

五方域很大,即便沒有齊天教的事,他也不可能一直待在宣州這一小塊地方。

蘇烈沒有開口,只是拱手一躬到底。

身後一眾劍閣弟子紛紛拔劍出鞘,劍鳴不絕,響徹萬里。

林芒輕輕一拽韁繩,踏著夕陽逐漸遠去。

望著消失在遠處的背影,蘇文妍輕聲嘆了口氣。

蘇烈看了她一眼,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沒有多說什麼。

自己女兒的心思,他又如何不知,可這等人物,不說他會不會看的上自己女兒,便是看上,他也不願意。

……

從林芒離開宣州的那一刻,江湖風煤便是聞風而動,時刻注意著林芒的動向。

江湖上各大賭坊甚至開盤,在下注,林芒究竟會不會登上齊天教,又是否能夠活著從齊天教離開。

齊天教位于西部的雍州,是雍州當之無愧的霸主之一。

而雍州比起宣州而言,更是富饒繁榮無比。

雍州城外,

一位身著黑袍的男子牽著馬緩步而來。

目光隨意打量著城內的情況,林芒眉頭微挑。

看來這不同的地方,天地元氣也不盡相同。

這雍州城內的天地元氣,可比宣州高了不止一籌。

在這城中的江湖人,其實力也普遍要比宣州城更高,武風濃郁,天人境都不在少數。

這一點不僅體現在江湖人的數量上,更體現在四周的商鋪上。

周圍售賣兵器,各種修煉丹藥的商鋪數不勝數。

不過雍州城的建築風格倒是與宣州沒什麼區別。

進入城中的正是林芒。

自宣州離開,趕了十多天的路才來到了雍州。

說起來,在他離開宣州的這一路上,歷經數州,突然發現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

東域各州的州名,與唐時的各州之名基本一樣。

宣州,涼州,雍州,這些州名都是唐時的州名,偏偏各個門派的古籍記載中,對于各地地名的由來並沒有詳細的記載。

今日的雍州城下著大雨,磅礡的大雨打在青石地板上,濺射出無數水花。

路上行人匆匆。

這雍州倒是頗有一番下界的江南水鄉之景。

雍州的姑娘都格外的鐘靈毓秀,行走的江湖俠女,豪氣中又帶著一抹柔弱。

看了眼四周的酒樓茶館,隨意選了一間就走了進去。

酒樓門口的小二立馬迎了上來,主動伸手去接過林芒手中的韁繩,目光卻是在林芒牽著的馬身上打量了一眼。

雖然許多天人境奔跑起來要遠勝過一般馬匹奔跑的速度,但很少會有人那麼干。

因為……會顯得很傻逼!

凡混跡江湖的,無論男女老少,都也曾心懷一個江湖夢,騎馬闖蕩天下,這才是他們心中的江湖。

若不是什麼急事,很少有人就靠兩條腿在大路上奔走。

至于通天境,雖能御空而行,但也很少這麼做。

這里不同于下界,通天境並不是最強者,甚至名列天榜的通天四境強者都不少。

試問,誰願意自己頭頂飛過去一個人?

這和騎在頭頂拉屎又有什麼分別?

若是遇見強者,這種行為無疑是一種挑釁。

所以,這就造成了一種很怪的現象,即便是通天境強者,沒有特殊情況,許多時候都是騎馬趕路的。

不過作為通天境,他們的馬匹自然不可能是尋常烈馬,而是擁有著異獸血脈的烈馬,神異非凡。

這也是店小二悄悄打量林芒馬匹的原因。

一看騎的馬,大概也就猜到主人的身份了。

店小二看了一眼,很快大失所望,搖了搖頭,有些意興闌珊的領著林芒進入酒樓。

與下界不同的,在這里的酒樓內,能夠看見天人境,通天境強者就和普通江湖人一樣,隨意閑聊。

在下界,大宗師已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人物,更不用說陸地神仙一般的人物。

酒樓內眾人正在閑聊,見到林芒進入,下意識的抬頭看了一眼,很快便收回了目光。

在江湖上,長時間的盯著一個人看,無疑是一種很不禮貌的行為,很快就會遭受殺身之禍。

林芒選了一處靠窗的座位落坐,一位酒樓小廝很快迎了上來。

林芒隨意點了幾個菜,小廝連忙轉身前去準備。

「你們听說了沒有,最近江湖上可是出現了一個狠人啊。」

「哈哈!」

「當然听說了,不就是那‘修羅刀’嗎?」

林芒剛坐下沒多久,一旁的酒桌就傳來了激烈的議論聲。

「嘖嘖,有消息說那‘修羅刀’快來雍州了,這小子還真敢來!」

「挑釁齊天教,也不知道此人究竟是怎麼想的。」

林芒端著茶杯的手微微一頓。

沒記錯的話,這「修羅刀」應該指的就是自己吧?

林芒啞然失笑,沒想到消息傳的還挺快。

就在這時,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一位身著華服的青年,手持一柄折扇。

青年「嘩」的一聲打開折扇,微笑道︰「在下可以坐在此處嗎?」

林芒了他一眼,放下了茶杯,澹澹道︰「你已經坐了。」

青年神色一僵,很快笑道︰「沒想到大明鼎鼎的林芒,竟也有如此風趣的一面。」

林芒眼眸微眯,側頭打量了青年一眼,冷澹道︰「有事?」

此人雖然故意遮掩了自身的氣息,但他還是能夠察覺到,對方身上散發出的若有若無的氣息,這是步入天地之橋才能有的氣息。

這青年相貌端正,渾身散發著一種上位者獨有的氣質,眉眼間帶著些許獨傲。

看似一副溫和,禮賢下士的模樣,但那種疏離的感覺卻是掩蓋不住的。

簡單來說,就是一個十足的偽君子。

在他進城的第一時間便找到自己,顯然不是什麼巧合,而是蓄謀已久。

青年微笑道︰「自我介紹一下,在下金河王氏,王凌君。」

林芒眼眸微動,詫異道︰「王氏雙杰,‘白玉龍君’王凌君,天榜三十八?」

王凌君揮動手中折扇,微笑道︰「正是在下。」

林芒倒了一杯茶,沉吟不語。

金河王氏同樣位于雍州,佔據金河兩岸,在江湖上名聲不斐。

這位王凌君更是被喻為王氏雙杰,是這一代王氏中最杰出的子弟之一。

最重要的是,江湖傳言,金河王氏一向與齊天教不合。

正所謂一山不容二虎,無論是齊天教,還是金河王氏,誰都想吞並對方。

林芒端起茶杯淺嘗了一口,澹澹道︰「有什麼目的不妨直說吧。」

「我不喜歡拐彎抹角的。」

王凌君笑道︰「好,既然林兄弟都這樣說了,那我也就直言了。」

「其實我今日前來,是想與林兄弟談個合作。」

林芒搖頭道︰「沒興趣!」

王凌君臉色微沉,眼中的陰翳一閃而過,笑道︰「林兄弟與齊天教的恩怨我也清楚,我金河王氏可出面,保下林兄弟。」

林芒轉過頭,戲謔道︰「條件是什麼?」

他可不信,金河王氏會無緣無故的出面保下他,他們可沒什麼交情。

「啪!」

王凌君合上手中的折扇,滿臉笑意︰「听說林兄進入過顧無盛的大墓,在下對于這大墓中的東西很感興趣,很想瞧一瞧。」

「另外,我王氏願意邀請林兄入我王氏,今後林兄弟需要任何資源,我王氏都可以提供,甚至可以提供林兄突破到至尊境所需要的一切資源。」

林芒似笑非笑道︰「真是一個好大的餅啊。」

王凌君雖然听不懂林芒所說的話,但這並不妨礙他理解此話的意思。

不過王凌君是一個很懂得遮掩自己心思的人,面上並未露出任何不滿。

王凌君收起臉上的笑容,平靜道︰「不知林兄弟意下如何?」

林芒指了指自己,笑道︰「你看我像傻子嗎?」

王凌君眉頭微皺,搖頭道︰「自然不是。」

林芒臉色驟然一冷,冷笑道︰「那你就是傻子了?說出如此愚蠢又可笑的話。」

他又不是那種初出茅廬的江湖新秀,會信王凌君這種鬼話。

加入王氏?

這種世家大族和宗門不一樣,他們最重血脈名份,外人要想加入,可不是以客卿的身份,而是類似于入贅的身份。

至于提供突破到至尊境的資源這種鬼話,更是無稽之談。

金河王氏也不過擁有一位至尊,若是真有如此充足的資源,也就不會和齊天教爭奪雍州了。

餅畫的倒是夠大。

狗屁好處沒有,倒是先惦記上了顧無盛大墓的傳承,還擺出這樣一幅態度,可謂是將「虛偽」展現的淋灕盡致。

如今說的好听,真加入了金河王氏,情況如何,誰又能知道。

王凌君神色不善,幽幽道︰「林兄,齊天教可沒你想的那麼簡單。」

「就算你真有什麼手段能夠對付齊天教的那位至尊,那若是再多一位呢?」

林芒冷笑一聲,冷冷道︰「你這是在威脅我?」

王凌君微微一笑,搖頭道︰「林兄弟言重了,在下絕無此想法。」

王凌君滿臉笑容︰「不過我還是希望林兄弟能夠好好考慮一番,這對于林兄弟而言,可是一件好事。」

林芒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澹澹道︰「我很討厭被人威脅,你知道我都是怎麼對付這種人的嗎?」

王凌君身體微微前傾,饒有興趣笑道︰「願聞其詳。」

「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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