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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當,

後山,

一身樸素道袍的張三豐緩緩放下手中的信件,輕聲嘆了口氣。

「有些事,終究避免不了啊。」

「一念之私,卻不知又將要有多少無辜百姓受牽連。」

在其身後,秦霸仙邁步走來,好奇道︰「師父,您是在說武安侯嗎?」

「您也覺得他不該輕啟戰事嗎?」

「非也!」張三豐搖了搖頭,道︰「我所說的並非是他,而是那些道貌岸然之輩罷了。」

張三豐抬頭遙望著天空,輕嘆道︰「剛太平了一些年,如今再生戰事,苦的也只是普通百姓。」

「其實真正難的倒是武安侯。」

不管那位武安侯有著怎樣的心思,但他明白一點,這位武安侯所做之事,卻是真正的實事。

一個昏庸無能,只知殺戮之輩,又豈會得到那麼多人效忠。

能從一個錦衣衛小旗走到如今,其中的艱難恐怕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這一點不是沒有人看見,但只是大多數人都選擇去蒙蔽自己的雙眼,甚至故意忽視了這一點。

張三豐輕笑一聲,站起身,澹澹道︰「有些人,還是不甘心啊。」

「看來他們也該出來了。」

秦霸仙臉色一沉,驚訝道︰「師父,你是說……佛門?」

關于道佛之爭的事,他如今也了解一些。

張三豐搖頭道︰「就不怕不僅僅是佛門。」

「蓬來一事不就是一個例子嗎?」

秦霸仙心中頓時一驚,皺眉道︰「可他們真的能出來嗎?」

張三豐輕笑道︰「沒什麼是不可能的。」

「上次樓蘭一事你應該也見到了。」

「此次戰亂四起,其實就是一個契機,說不定背後就有那些家伙的授意。」

林芒送信前來,必然也是心中有所猜測了。

其實自從上次蓬來一行後,他就有所預感了。

蓬來秘境的力量在消失,這一點也出乎了他的預料。

若僅僅是蓬來一地還好,如果各地秘境的情況一樣,那麼其余秘境中的人自然也不會甘心等死的。

換做任何一個人,被關在秘境中上百年,都會急于出來的。

張三豐沉吟片刻,吩咐道︰「霸仙,你去趟西域吧。」

「別讓西域那些人越界了。」

秦霸仙微微一怔,詫異道︰「師父,我武當要插手其中嗎?」

張三豐背負著雙手,向著山下緩緩走去,平靜道︰「此事我武當已無法置身事外了。」

「不能讓這天下百姓遭受這無妄之災。」

一步落下,張三豐的身影已至幾十丈開外。

轉瞬間便已消失在原地。

……

西域,

密宗之地,

漫天風雪中,一道白衣身影從天空飄然而落。

白茫茫的風雪中,依稀可見一座極其宏偉的佛殿。

在佛殿四周,有一位位密宗弟子盤膝坐在原地。

看見天空落下的身影,一眾密宗弟子紛紛起身,圍聚了過來。

「阿彌陀佛。」

一位露著上身,手持佛珠的密宗上師微微皺眉,沉聲道︰「施主,請問來我密宗之地,可有何事?」

白蓮聖母並未說話,只是邁步向前走去。

「施主……」

一位密宗上師剛想開口,但很快雙目變得無神,呆愣在了原地。

四周眾人紛紛停下了腳步。

「阿彌陀佛……」

就在這時,佛殿內緩緩走出一位老僧,露著上身,身穿紅色袈裟,周身盤繞著一股恐怖的氣勢。

此人是西域密宗,薩迦派上師,在密宗各派中擁有著極高的威望。

在元朝時,薩迦五祖八思巴,受到元朝皇帝極大的恩寵,被封為「國師」,「帝師」。

當初的密宗,是真正的威勢鼎盛,而薩迦派底蘊也極為深厚。

「請問施主是……」

「呵呵!」

白蓮聖母輕笑道︰「元加,怎麼,不記得我了嗎?」

元加皺了皺眉,看了眼白蓮聖母,搖頭道︰「恕貧僧眼拙,實在認不出來。」

無論他如何想,但在他的記憶中,都不記得有這樣一個人。

白蓮聖母微微一笑,邁步向前,澹澹道︰「真空家鄉,無生老母!」

「什麼?」元加上師神色一驚,不敢置信道︰「你是白蓮聖母?」

但在他的印象中,白蓮聖母可並非是如此模樣。

關鍵眼前這人,給他一種極深的威脅感。

「看來元加上師還沒忘了本座。」

元加上師打量了白蓮聖母一眼,隨即語氣冷了幾分,道︰「不知白蓮聖母今日來我密宗,可有何事?」

不僅是朝廷不待見白蓮教,就連江湖各派,對于白蓮教也是提防過多。

主要白蓮教太喜歡搞事,關鍵還時常出賣盟友,名聲可謂是很臭。

而且白蓮教與密宗曾經也算有所關系,只是這關系卻並不怎麼好。

白蓮聖母澹澹道︰「來見見你密宗的真佛。」

元加上師搖頭道︰「貧僧不知你在說什麼。」

白蓮聖母輕聲笑了笑,頓時周身綻放出一朵朵白蓮,遍布金光,將其襯托的極其神聖。

在四周的白蓮中,佛韻,道韻流轉,爆發出強大的威勢。

白蓮聖母緩緩伸出一指,點向元加上師身後的佛像,白皙的手指上流轉著晶瑩的光澤,似有一道漩渦。

霎時間,恐怖的天地之力降臨,佛光涌動,在佛像上空激蕩出一道漩渦。

天空宛如鏡面般破碎,倒映出一尊籠罩在佛光中的身影。

佛殿之內,一座金身佛像頓時綻放出璀璨的佛光。

宏大的誦經聲響徹四方!

一道佛光仿佛自虛無中射來,落入佛像之內。

漸漸地,佛像雙眸中 的爆發出一道神光,傳出宏大的聲音︰

「是你要見本座?」

白蓮聖母對于這一幕似乎並不驚訝,微微欠身,笑道︰「見過前輩。」

「說吧,何事!」

白蓮聖母輕笑道︰「晚輩想與前輩談筆生意。」

佛像並未開口,但也沒有明著拒絕。

白蓮聖母眼中閃過一絲笑意,心知此事已成,沉聲道︰「我白蓮教需要密宗的力量,而我可助前輩走出秘境。」

轟!!

佛像之上陡然釋放出一道恐怖的氣勢,沖霄而起。

「此話當真?!」

宏大的佛音宛如實質,引動四周的天地元氣呼嘯。

白蓮聖母輕笑一聲,踏空而起,平靜道︰「前輩靜候佳音即可!」

望著白蓮聖母遠去,元加上師看向身後的佛像,恭敬道︰「師尊,真要答應她嗎?」

「白蓮教向來行事狡詐。」

「可為師等不了了!」

「待天地大變,恐錯失良機,我密宗遠居西域已久,如今佛門在中原根基大減,是最好的時機。」

元加上師恭敬道︰「弟子明白了。」

佛像周身的佛光漸漸消散。

……

自朝堂一事結束後,京營兵馬便開始調動了起來。

一時間,在京城引起了極大的轟動。

而關于朝堂上的一些消息也不脛而走,京城百姓議論紛紛。

其實真正引起議論的,還是出兵朝鮮一事。

對于大多數百姓而言,他們不懂什麼朝堂的事,唯有吃飽飯才是第一等的事。

打仗是要死人的,也是要加征賦稅的。

所以,沒人願意打仗。

遼東與沿海的兵事他們尚且還能理解,而要遠赴朝鮮,就連許多士兵都不願意。

如今听聞朝廷要出兵,自然引起了極大的不滿。

而在許多人的刻意挑撥之下,許多百姓也將矛頭對準了林芒。

……

錦衣衛,北鎮撫司。

練武場上,五千錦衣衛齊齊列于練武場上,一身飛魚服,腰配繡春刀,神色肅殺。

澹澹的腳步聲忽然響起。

「吼∼」

伴隨著一聲低沉的咆孝,龐然大物般的貔貅緩緩而至,散發著滔天凶威。

貔貅四蹄之下隱隱有電弧跳動,紫色的閃電遍布。

「參見侯爺!」

下一刻,

五千錦衣衛齊齊單膝跪地,齊聲大喝。

眾人的目光中閃爍著無比火熱的高昂戰意。

山呼海嘯般的吶喊聲下,漫天風雪仿佛被震碎。

林芒騎著貔貅,目光自眾人身上緩緩掃過,冷喝道︰「出發!」

沒有什麼多余的言論,也沒有臨行前的壯志宣言,只有簡單的一句話。

但就是這簡單的一句話,卻讓一眾錦衣衛的戰意達到了一個鼎盛。

作為北鎮撫司內的精銳,他們早已習慣了這一切。

跟隨侯爺出征,敵人就只能在繡春刀下哀嚎。

至于身死……

在京城諸軍中,錦衣衛的陣亡撫恤是最高的。

曾經的錦衣衛是昏暗的,但如今並不會。

他們的官職將會由自己的子孫繼承,更能獲得十倍的撫恤。

在如今的錦衣衛,想搏前程,唯有拿命拼。

剎那間,整個北鎮撫司內響起一聲震天的清脆刀鳴。

這是五千柄繡春刀的顫鳴!

冥冥之中,似乎有一股無形的磅礡氣勢擴散開來。

北鎮撫司外的街道上,一眾江湖人下意識的抬頭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他們看不清具體的情況,但僅僅听這一聲刀鳴,便有種置身其中的感覺,仿佛有無邊殺氣席卷而來。

「隆隆……」

就在這時,地面輕顫,碎石跳動著,傳出陣陣轟鳴。

眾人的目光下意識的轉頭望去。

北鎮撫司的大門轟然打開,一道黑色的洪流浩浩蕩蕩的涌出,自街道上奔襲而來。

「是錦衣衛!」

觀望的人群中,頓時響起一聲驚呼。

而當眾人的目光望見最前方的貔貅之時,心中更是掀起了驚濤駭浪。

武安侯!!

如今在京城,誰不知武安侯是權傾一方。

但現在武安侯親率錦衣衛離京,又是想做什麼?

還是說,又有哪一個勢力得罪了武安侯?

「轟隆隆!」

五千錦衣衛自街道上策馬奔騰而過。

那一瞬間,仿佛有一團厚重的烏雲籠罩天空,但在轉瞬間又消散一空。

眾人的呼吸都為一頓。

隨著錦衣衛的離去,許多人竊竊私語起來。

與此同時,一封封密信也將此事迅速傳出京城。

一只只信鴿振翅飛向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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