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潛水神器
朱由檢緊皺著眉頭。
有點大意了，誰知道溫體仁會在這個時候昏了頭呢。
「神父代表著教廷的勢力，按照艾可的說法，拉德萬•貝吉現在需要在這一關鍵時刻贏得董事的席位。他想要在大明的勢力範圍內搞點事情不難理解，但是他應該是用最小的代價獲取最大的收益。要不然，他把自己給弄殘了，還怎麼指望剩下的兩個人就能高抬貴手呢？」
一人智短，三人計長。朱由檢將自己的疑惑說給孫承宗和南居易听。
「原本朕覺得我們的思路是正確的，這一批武裝商船就是用來拖住大明海防的。在大明顧此失彼的情況下，他們的艦隊就可以兵不血刃的拿下澎湖列島。進而就擁有了對台灣的優勢先手。可是……這支武裝商船又想做什麼？或者說澎湖就是我們的一個設想？不是事實？」
朱由檢太討厭這個時代的戰爭迷霧了。
在沒有偵查設備的時候，誰都不知道對方的那幾十艘討厭的戰艦現在躲在什麼地方。
「總有一天，朕要把這里給封鎖起來。」朱由檢指著馬六甲海峽。
「就是一只蒼蠅飛進來，也要讓大明知道是公是母！」
「陛下，澎湖的猜測有沒有落實？」南居易先問道。
朱由檢搖搖頭。「海盜、商船、錦衣衛和夜不收，朕手上能有的資源全部都已經派過去了，但是現在還沒有確實的消息傳回來。我們現在的問題是海上的能力太弱。所以，朕也不想等，也不敢等。計劃就是抽冷子將這批荷蘭人收拾了之後，直接用現有的福船將現有的黑衣軍送上大陳島上去，直接和荷蘭人搞一場陸上作戰。這也是督師的意見。」
「說句不好听的話，你別看朕現在在福州，可是要比你當年還要窮。十五艘福船護送物資去了蘇門答臘舊港，剩下的三十多艘還在福州大沽熊津航線上，四艘給了錦衣衛，四艘給了夜不收。還是三艘在船塢中改造呢。」朱由檢一臉苦笑。
「那他們的目標是不是就是福州？按照陛下剛才展示的，用恐嚇加哄騙的方式。」南居易問道。
「應該不會，拉德萬•貝吉再窮，也不會就剩下這些破銅爛鐵了。這絕對不是拉德萬•貝吉的主力艦隊。」別的不知道，朱由檢這一點倒是可以確認。從曹變蛟發過來的文書來看，能覬覦東印度公司董事職位的，絕對不會這有這些實力。
「禍水東引？」孫承宗說道。
「會不會就是為了挑起我們大明和教廷的斗爭？從而讓他們有一個坐山觀虎斗的好機會？」
這一次，孫承宗猜的不錯。
「教廷沒有艦隊。」南居易肯定的說道。
「這個老夫清楚。以前老夫也抓到過荷蘭人軍中的神父，他們都是分散在荷蘭人的戰艦、軍隊、領地和據點之中，並不是一個聚集的軍事組織。」
朱由檢覺得自己好像抓住了一點什麼，沒有說話，就是靜靜的思考著。
「會不會只是一個開戰的借口？把神父送上來，挑動我們動手。殺了神父，他們就可以名正言順的為神父報仇。從未討好教廷，或者更大的支持？」孫承宗經歷過遼東之戰的。通常來說，大家打也就打了，但是在動手之前，為自己的動手找一點合適的理由，也是挺關鍵的。趙率教現在天天把自己的老馬往後金那邊趕過去，然後找一個借口就對著自己對面的小城池開戰。
「要是我們忍住了不動手呢？」南居易問道。
「那他們自己就會動手。」朱由檢一下子明白了，他也想起了那個時代在大橋背後走失的小兵。
「這件事並不重要，反正我們一定是會動手的，但是，因果我們要想清楚了。總不能被人賣了還沾沾自喜，是吧。」
「吳直！宋應星宋大人到了麼？」
「南老將軍，來來，朕給你看看朕的信心所在。雖然說朕的戰艦不多，但是有了這個東西，朕還真是有點信心啊。」
可是，朱由檢一看到宋應星帶過來的東西都震驚了。
「這種人力的潛水船你真的覺得可以航行回來？」
「你不是說這一次是觸發的水雷麼？怎麼會是這個玩意？關鍵是為什麼上面還有一個螺旋槳？」
「陛下。原本這就是一個能夠設定深淺，只要被船只踫上就能自動觸發的水雷。」宋應星趕緊解釋。
「臣原本不是要設計一種能夠控制深淺的機構麼，為了研究，我們就將水雷做的大了一些。然後臣就覺得，要是真的這麼大的話，里面坐上幾個人不是更能方便水雷的布置麼。所以臣就把它做的更大了一些。」
「可是？」朱由檢看到這種像是一個橫放在水中的雞蛋說道。「你又不能將蒸汽機放進去，你弄的這個花里胡哨的螺旋槳做什麼？」在雞蛋的身後，是一組巨大的螺旋槳。
「再說了，你這玩意怎麼能和水雷一樣呢？水雷你控制好深度，設置好了你扔到大海里面就不管了，這玩意你怎麼辦？你總不能沉下去就不浮起來了？那里面的人你要怎麼辦？」
朱由檢的頭腦中是後世那種黑乎乎的鋼鐵潛艇，而不是眼前的這種木頭材質，有些地方包裹了一層鐵皮的玩具。
說是玩具你都高看了它，這玩意應該都沒有上浮下潛裝置。
可是，這純粹是後世的經驗擾亂了他的判斷。從南居易鄙視的眼神中，朱由檢很明白的感受到了這一點。
「宋大人，不知道現在你手上有幾艘這樣的潛水艇。」南居易幾乎是熱烈的看著宋應星，讓他在朱由檢這邊受到的莫名的傷害獲得了很大的補償。
「十七艘。一艘在實驗的過程中損壞了。陛下你看，我們可以用商船拖著它們前進到一個合適的位置，然後這里面的四個人就可以踩著飛輪，將潛水艇駕駛到對方艦隊的下面，然後就可以將安裝好定時裝置或者踫觸裝置的水雷從他的這里釋放出去。最後他們回到商船旁邊或者碼頭，人自己游出來或者用吊車吊起來就行。」
這科學研究方面，宋應星還是正爭取皇帝陛下的認可。畢竟，打心里他都知道，這玩意的模型就來自陛下和小皇子在池塘中玩耍的一個小玩具，畢竟名字都是皇帝陛下起的。
朱由檢沒臉看，他覺得這就是一個水下的棺材。
「你居然還造了十八艘。」朱由檢現在才知道自己下撥科學院的銀子都花到哪里去了，氣沖沖的說道。
「這玩意怎麼通氣？你不要說就靠船艙中的一點空氣。」
「陛下你看，這里面的空氣臣研究過了，就是五個人也能維持兩個時辰的。加上還有這個手搖的伸縮的通氣管，剛好……」
宋應星還要說的更多，卻被南居易和孫承宗給拖走了。
「好了，好了。剛才陛下也是被人給氣著了，現在還在氣頭上呢。而且現在事情也很緊急，我們邊走邊說，一起到科學院的碼頭去看一下。陛下還真是厲害啊，要是早年間，我們能有這樣的水雷和，這叫什麼來著？」
「潛水艇，南將軍。」
「對對，潛水艇，後面……」
看著兩個人就要走，朱由檢連忙在後面叫住他們。
「這邊炸船的事情就交給你們了，朕只有一個要求，宋應星你不許上潛水艇，你給朕記清楚。」一時間，朱由檢手邊都沒有合適的人手。
「吳直！」沒得辦法，他只有將秉筆太監吳直叫過來。
「你跟著宋大人過去，朕對你就一條要求，跟著宋應星，不允許他上潛水艇就行。」
再一轉頭，看到了一臉輕松的孫承宗。
「陛下，這就是一個補充而已，我們還是以陸戰為主，陛下不用如此擔心。再說了，這種潛水船，就只要有一艘能成功，就能給他們無比的震撼，說不得也能擾亂他們的心神。」
「朕倒是沒什麼，就是原本的一個大殺器，結果成了這個樣子，朕有點失望而已。明日督師多多小心，對方也是有炸藥和火槍的，可不同于那些只有大刀和長矛的遼東辮子軍。」
孫承宗躬身承諾，他倒是有一點疑惑，問道︰
「陛下見過這種神器？」
朱由檢長嘆一聲︰
「曾經在祖宗的寶庫中見過，能夠深入海底，也能浮上海面，一發炮彈出去，幾百里之外的戰艦粉身碎骨。」
孫承宗有點憐憫的看著朱由檢，他準備出去收拾溫體仁一頓。
你看看，傷心暴怒的陛下都開始說夢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