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佔一座城
人前的豪言壯語到了午夜就變成了燭光下的溫柔耳語。
歡情過後的朱由檢和周皇後依偎在一起，你農我農地在討論這一次他們是會有一個兒子還是一個女兒。從京師離開之後，周皇後也慢慢地變成了一個正常的女人，而不是在宮中隨時都要端著架子的皇後。
這時候，朱由檢听到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接著周圍的帳帷動了一下，齊 伸出手，露出了自己的側臉。
「陛下，熊大人和溫體仁在外，說是有緊急軍報。」
朱由檢大吃一驚，他是了解溫體仁的，要是這種軍報熊文燦和孫承宗都處理不了，一定就是出大問題了。
他趕緊站起身來，招呼宮女給自己穿衣服。
「你先睡，莫要管我。」說罷，就匆匆地跟著齊 走了出來。
來到外宅的時候，溫體仁和熊文燦都已經到了。熊文燦還在微微地喘氣，看來也是跑了一路、又摔了一跤，剛剛才平息下來。
溫體仁看見朱由檢出來了，匆忙的說道︰
「四海號回報！兩個月之前，我大明海軍在金州收復大明舊港宣慰司。」
嗯？乍一听，朱由檢一腦袋的問號。他想了半天腦子中也沒有金州這個名字的出處。疑問地看著熊文燦。
熊文燦這才指著地圖說道︰「陛下，金州就是今日的蘇門答臘。」
「大明在蘇門答臘有宣慰司？我們什麼時候在蘇門答臘有宣慰司？」
溫體仁這時候才知道，平日中看著無所不知的皇帝陛下，在這一方面還是有一點遺漏的地方。
他趕緊補充道︰
「陛下，蘇門答臘宣慰司不但久已設立，而且根據資料記載應該上面還有接近十萬大明子民。」
一听到還有十萬的大明子民，啪，朱由檢雙手重重一拍，臉色變得沉重起來。
「朕這次怎麼沒有帶來順之過來！」
「宣錦衣衛莫景慧，宣孫承宗，宣東廠南洋衛千戶。宣夏允彝。」朱由檢一口氣說出了好幾個人的名字，這才坐下來，喝了一口茶水。
「朕覺得自己已經很是重視南洋了，沒想到啊，怎麼還會有這麼大的一個疏漏。」
「現在四海號上的指揮是誰？」朱由檢問道。
「陛下，指揮是提督曹變蛟、總兵馬科和總兵白道暉。」
「朕想起來了，曹變蛟和馬科還是朕簽發的總兵提督任命令，白道暉是來家的人。」
「洪武三十年，爪哇滿者伯夷國王滅三佛齊舊王朝，當時旅居三佛齊的大明千多人擁戴廣東南海人梁道明為三佛齊王，成化六年，三佛齊王國被滿刺加所滅。嘉靖年間，潮州府饒平人張璉反明起義失敗後南下攻取今蘇門答臘自立為王，佔有舊港、柔佛、馬六甲等地，國號「飛龍」，漳州和泉州及海外大明裔移民均依附他，有六萬有余。後來被奧斯曼王支持的亞奇蘇丹所滅。」
熊文燦抓緊時間給皇帝陛下補充這一階段的歷史知識。
「張斑廣東饒平人，本劇盜。嘉清末作亂蹂躪廣東、江西、福建三省，勢極猖獗，巡撫張顯，哨總俞大猷合三省會剿，調兵二十萬，凡三年乃平之。官軍報捷，謂已獲巨魁就戮。」
「在大明起義失敗？被張顯、俞大猷趕過去的？」
朱由檢一腦門的官司。
「四海號為什麼要攻打那里？當地人對于四海艦隊，對于大明又是什麼態度？」
兩個月啊，現在更不知道情況是怎麼樣了。
說話間，孫承宗、莫景慧、夏允彝、駱正武都進來了。孫承宗、莫景慧和夏允彝開始瀏覽四海號送回來的文書。朱由檢倒是看了駱正武一樣，這位東廠南洋衛所的人自己並沒有見過。
「駱養性是？」
「回陛下的話，是同族中之人。」
朱由檢點點頭。
「文書勘驗過了嗎？」每一個人關注的點都不一樣，莫景慧先開始索要東廠南洋衛所的文書往來勘驗手冊。自己根據上面復雜的拼音字母查勘文書的真實性。
這些拼音字母是朱由檢在陸軍官校中推廣的，對于熊文燦等人看來是一片天書的鬼畫符，但是莫景慧這些人卻弄的非常清楚。
很快，事實就搞得比較清楚了。
「根據戰報來看，四海艦隊在和阿拉伯海盜作戰的時候受到了荷蘭東印度公司的背後一刀。河蚌相爭漁翁得利，四海艦隊目標的海盜小島提前被荷蘭人搶光了。」
戰報斷斷續續的，看起來四海艦隊的日子並不好過，應該是在被追逐中倉促說明了情況。
「接著，四海艦隊就對金州荷蘭人的據點實施了報復。」
「應該是他們也沒有想到，恰好和金州蘇門答臘大明人的起義會和在了一起。蘇門答臘的大明人應該也是久久不能忍受荷蘭人的盤剝。」
「這就說得通了！」孫承宗首先站起來。
「陛下，臣覺得這一句話很是重要，……其地為南洋要沖，在爪哇以西，順風八晝夜可至大陸……」
他用自己粗大的手指，將這一段話指給朱由檢看。
「他們最後的決策是什麼？」
這一次送回來的文書太多了，沒有一個人能夠全部看完，朱由檢也是在眾多的人中間，听取著大家的意見和重點。
「陛下，四海艦隊最後希望能固收蘇門答臘，原因是他們現在的艦隊中昆侖奴和西洋船工過多，已經隱隱約約有不停調配的意思。同時，他們在海上受到的風險會更大，莫不如依賴蘇門答臘作為據點，臣看他們的意思是實在不行就退回陸地，讓艦隊做偷襲之用。」看著一部分的是溫體仁。
轉眼間，天光已經大亮。
屋子中除了這些人，又擠進來了不少秘書監、參謀本部的不少人，蘇門答臘的海圖、海洋勢力分割圖都掛了起來。
朱由檢看向了這幾個人。
大家都是聰明人，半夜的時間都有了自己的考慮。
「交好鄭芝龍。」熊文燦已經發現了其中的關鍵。蘇門答臘距離大陸順風也就是八晝夜的時間，要是大明願意，現在投入巨大的支持，用來穩定這一條運輸線和交通線。荷蘭人短期倒還真不是一個問題。蘇門答臘陰差陽錯的會成為大明進入南洋的一個翹板。
「必須要交好鄭芝龍，讓他成為我們運輸線的一部分，為四海艦隊提供必要的支持。」
「不同意！」
莫景慧提出了反對意見。
「四海艦隊這件事是見機行事，根本不在計劃之中。要是交好鄭芝龍，實際上就是將我們的底牌扔給了對方，大海不似陸地，萬一事有不諧，我們根本就無能為力。」
「我建議，刺殺鄭芝龍，搞亂十三行。」莫景慧看起來瘦瘦小小的，現在說起來話卻是殺氣十足。
「錦衣衛是一把刀，不要看見什麼都要亂砍一番。刺殺了鄭芝龍，不會是讓整個南洋更加混亂了嗎？」熊文燦是招降鄭芝龍的主力派，自然不同意這個意見。
「根本無所謂，現在東瀛那邊我們不需要鄭芝龍的支持。熊津運輸船隊已經接近五十艘大船，即使亂，也就是一年半載的功夫。否則，就是與虎謀皮。」莫景慧繼續堅持。
「同盟鄭芝龍。」溫體仁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不用交好，也不用招降，現在做這些只能讓鄭芝龍提出更多的條件，讓大明付出更多的代價。不若同盟鄭芝龍，以對抗荷蘭人為借口，不行就支持他們打擊台灣上的東印度公司據點。我們提供的槍炮還是鄭芝龍需要的。這幾日鄭芝豹也參觀了我們的士卒，臣看的出來，他對我們的裝備還是羨慕的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