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兩股勢力
「山東膠州府已經清理完畢了，朕坐四海船隊過來的時候，在膠州府見了申用懋。他當時準備下一步往曲阜去，朕當時改變了他的計劃，讓他繼續清理威海衛。」
「哼哼，朕的山東巡撫現在和反軍一樣，需要帶著兵才能見到印把子。山東申用懋如此，應天的周延儒也是一樣。」
這句話在座的沒有敢接，熊文燦也只能笑笑。前日看到了王承恩公公，他才知道皇帝陛下已經到了福州快半個月了。皇帝也沒有煩他，而是直接征用了柔遠驛旁邊來家在福州的宅子，他也一直等著。今日，才有聖旨宣召他前來覲見。
這次皇帝身邊的秘書是溫體仁，他給熊文燦倒了一杯熱茶，又將一些文書資料放在他的手邊。
「陛下，膠州的倭寇不知道……？」熊文燦知道自己皇帝陛下回過來，但是卻沒有想到自己的皇帝就像是一個商隊的東家一樣出現在自己的面前，而且還已經自己在福州玩耍了半個月了。陛下想在福州做什麼？他也不敢問，只能先順著皇帝的話問道。
「哪有倭寇，最多七八個日本的浪人而已。剩下的就是膠州知府自己找的人假扮的。為了給海盜、有錢人鋪路，什麼喪心病狂的事情都干得出來。這麼說，朕還是遵紀守法多了。膠州知府以下十三名官員和涉及此桉的三百一百余人，該送大理寺的送大理寺，該送監察院的送監察院。」
說完，朱由檢還看了溫體仁一眼。
「其實也算是一個好消息，這不是正好把朕需要的威海衛給朕空出來了。帝國北方海軍的目標是控制東瀛和朝鮮，朕也想了半天，決意要將大明北方軍港設置在這里。」
說完這些之後，朱由檢順手將從軍部送過來的簡報仍在手邊。
本來這就是京師的湖涂官司，更何況朱由檢也不想和熊文燦就地方的事情說的太多。
「來來來，朕在京師一腦袋的官司，到你這里也就是松快幾天。給朕說說現在艦隊的動向，怎麼東印度公司和鄭芝龍的人都要過來談判？」
熊文燦擦了擦一腦袋的汗，荷蘭東印度公司和鄭芝龍要和大明見面的消息還是從自己這里轉出去的，原本是想要問軍部的意見，沒想到轉來轉去卻轉到了皇帝陛下的手里面。早知道皇帝陛下要過來了，自己又何必多此一舉。
「臣請安排艾可前來覲見。」
朱由檢點點頭，現在他也知道了艾可就是荷蘭印度公司一個被謀害的股東的女兒，一心想著復仇的艾可應該知道的情況更多一些。
「據臣所知，荷蘭東印度公司實力不俗，在爪哇的巴達維亞建立了自己的總部，奇特的據點設立在東印度群島，香料群島上。」
「這些據點的人數應該是超過了兩萬人，每一個據點至少一百五十艘商船、三十艘戰船、三萬名水手和兩萬名雇佣軍。」
「他們在我們大明的廣州、福州、泉州、漳州一帶也有船只七十多艘，水手一萬多名，商號十六家，共計應該不超過五萬人。」
「嗯。」朱由檢點點頭。
「鄭芝龍呢。和上次你跟著你說的有什麼改變沒有？」
「沒有，最近增加的戰船圖樣臣早就報到軍部了，軍部認為雖然數量比較多，但是還是相對落後的。」
這兩個派別的代表就在自己的外面等著見人，但是自己卻是對自己派出去的艦隊的動向一無所知。朱由檢咬牙切齒的對溫體仁說道︰
「外人已經到了朕的門前了，朕自己的艦隊在哪里？干什麼？有什麼困難？朕根本就是一無所知。你把朕的窘境寫清楚，給國相還有徐應元送過去，問問他們有什麼好辦法沒有。」
對于荷蘭東印度公司，朱由檢其實比在座的都清楚。
1550年，一群荷蘭商人到葡萄牙刺探情報，這群商人就成立了一件公司，利用他們刺探回來的商業情報、航海計劃和世界地圖往神秘的東印度地區發展。
1580年左右，荷蘭人陸續成立了十幾家以東印度區域和貿易為主的公司。他們為了避免自己這些公司的內部競爭，這十幾家公司成立了一個聯合體，也就是後來赫赫有名的荷蘭東印度公司。公司的董事會由七十人組成，但是經過明里暗里，血腥野蠻的斗爭之後，真正掌握了這家公司實際權力的的只有十七個人。
也就是被人稱為十七人董事會的機構。其中分別是阿姆斯特丹八人、澤蘭行省四人、其他各個地區一人。
東印度公司並不是一個簡單的股份有限公司。
它不但可以擁有武器，自己雇佣用兵。
甚至還可以發行貨幣、與其他國家簽訂正式的跳躍、並對自己武裝、條約佔領的地區實行殖民和統治的權利。荷蘭這個國家也是奇葩，直接就授權這家公司在非洲好望角到南美洲之間都具有貿易壟斷權力。
東南亞一直以來就是大明的藩屬國，和大明進行的是大明特有的朝貢模式。
但是，自從這種從商業出發，以經濟為主要推動力的大航海時代開始後，原本平靜的大洋不再平靜，原本大明—東南亞各國的朝貢體系也被打破了。
所以，他們能夠透過鄭芝龍來和大明商談，一定就是自己的艦隊在遠洋讓東印度公司吃了虧。而且，他們段時間內也找不到更好的辦法。
按照朱由檢對于這些真正的海盜的了解，但凡他們可以用武力或者骯髒的手段解決問題，根本就不可能想到談判這一形式。
正在思考的時候，艾可也進來了。
「我們平日里面是和艦隊如何溝通的？」朱由檢問道。
「隨行就有定期往返的商船船隊。」艾可直接回答道。
「我們也有人定期乘船往來。可是這一次應該是遇見了問題了。」
「商船船隊還正常嗎？」大海這個玩意說不準，說不定是哪里遇見了台風或者暴雨的壞天氣，所有的商船都在那里避難呢。
「正常。沒有旋風的消息。在這條航線上也沒有爆發大的戰斗。」
朱由檢想了想說道︰
「那就明天見一下這個什麼東印度公司的信使和鄭芝龍的弟弟鄭芝豹，看看情況再說。」
無論如何，這種情況下，只能說明自己的艦隊現在已經成了這兩股勢力的眼中釘和肉中刺，朱由檢還是有點自豪的。可是，大海就是太寬廣了，自己就是想要無底線地給自己的艦隊提供補給，現在也是無能為力。
「造船廠目前彷制的中型戰艦進度如何？」
「已經按照艾可提供的卡拉克大帆船圖紙，我們設置在隱蔽的思源船廠已經同時開工了八艘。工部今年已經支付了四艘的資金，剩余四艘……」
「不要管他們。」朱由檢說起來就是一股子無力的感覺。
「明年朕就會把孫元化調到廣州去，他只要被人捶打幾次，就清楚了。資金的問題不要考慮，陳子龍那邊會繼續給你們提供。朕這次過來還帶了一種鐵甲艦的設計，科學院的人和工匠你明日幫助朕送到思源船廠去。」
「無論如何，到今年年底，十六艘艦隊的任務一定要完成。」
「在這茫茫的大海上，要是可以，朕倒是願意將那些文人綁在桅桿上，讓他們用孔孟蠻夷文明之道和那些東印度公司的人的槍炮好好地談一談。」
「陛下也莫要焦急，這些事情他們要是不來的話，卻是也是不好理解。」熊文燦和稀泥。
「你說的對，但是朕這次已經來了。」
「海上的事情朕不好說，但是無論他鄭芝龍還是荷蘭人，不是都是在大明的泉州和廣州討生活、做生意麼。要是真的把朕給惹急了，朕讓他們在大明的土地上生死兩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