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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九六章 逋賦考成

第二九六章逋賦考成

「陛下,孔尚乾覲見!」

這一次就要正式多了,朱由檢坐在文華殿中,孔尚乾在王承恩的帶領下亦步亦趨地走了進來。三叩九拜之後,朱由檢這才朗聲說道︰

「來人啊,給孔先生賜座。」

「謝陛下。」孔尚乾出來謝恩。

他恭恭敬敬的表達了自己歸順于朝廷的願望,朱由檢自然也給了他想要的榮耀。

兩個人就大明的教育談了良久。

期間,朱由檢並沒有說起對于山東曲阜和衢州孔家的想法。這是在最後的時候才說道︰

「先生從衢州過來一次也是不易,不若在京城多待一段時間。」

「今年是朕的第一次科舉考試,也需要先生在京師中察看一二。」

「來人啊,賜孔先生宅子一座,玉璧一雙,碧羅紗十匹,錦鴻緞十匹。」

很快,孔尚乾出現在了文華殿門口,身後五名小太監手里捧著皇上的御賜,他再次對著文華殿恭恭敬敬地施禮後,這才轉身向外走去。

「呼…………」

也已經好久沒有這麼正式覲見過大臣的朱由檢,也是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行了,萬事具備,告知申用懋可以下山東了。」

然後想了想,說道︰

「給皇後說,朕今日無事,和她去賞賞花喝喝酒。」

累的像一頭牛的朱由檢決定給自己放一個假。

「大伴,一年好景君須記,正是橙紅柳綠時。朕準備放假七天,這七天……」

說著話,他就看到了王承恩皺著眉頭,一副便秘樣子的臉。

「大伴,這是怎麼了。要是肚子不舒服你就自去方便。朕自己去耍就好了…………」

「陛下,禮部何尚書、內閣韓大人還有吏部王尚書在彈子房等你,前日你和老奴說了,這件事無比重要,還要老奴一定要提醒您,說是這件事怎麼也推不下去了。」

處理完十萬流民、加上孔家的事情的朱由檢本來一身的輕松。一听到王承恩這麼說,突然渾身的力氣像是被抽光了一般。

「陛下,要麼老奴去回了他們,就說您的身體不舒服。」

朱由檢嘆了一口氣。

「算了吧,今日已經是十月了,距離年底不過一個月的時間,這件事原本也就拖不得了。」

「朕不願意走,你把朕的鑾台給朕喊過來,朕要躺著過去。」

蔫蔫的朱由檢興致不高地走進了彈子房,幾個人躬身行禮他都只是擺擺手,一副興趣缺缺的模樣。突然,卻看見了站在側後方的錢謙益。

他就先問道︰

「錢謙益,你不是在籌備科舉、大考和縣考的事情麼,怎麼今日有空?」

錢謙益趕緊上前,將一本折子遞給了朱由檢。

「這是臣在江南時候寫的折子,韓首輔覺得可能還有些用處,所以也告知臣過來。」

朱由檢一看,倒是一下子有了興趣,折子上寫著《論士紳逋賦稅糧虧空之策》。

士紳逋賦在當大明那是司空見慣的事情。

每一朝的皇帝,都會在文官集團愛民和名聲的忽悠下,豁免逋賦。長久以往,士紳也不將逋賦看成是多麼嚴重的事情。很多文官也因為一是前任的湖湖事情,其二也不想得罪當地的鄉紳,所以也不會正兒八經的派出衙役們前去催繳。

這里面還涉及了一幫子前朝元老大臣和公卿的事情在里面。

朱由檢有點不解,現在需要去捅這個馬蜂窩嗎?他看向了韓和王永光,笑著說道︰

「原本是要說年底考成的事情的,要說這個逋賦,是不是還要把刑部的錢龍錫召來?」

韓趕緊回話︰

「陛下,這事情倒是和臣要說的考成還是有點關系的。更何況,江南逋賦一直虧空的厲害,朝廷也不能不管不是。」

「哦~~~」

朱由檢明白了,這是給朕上次說的江南吳家的事情來拔刺來了。也好,只要你們能把朕的情緒看的這麼重要,對于朕來說,有什麼不可以商量的呢。

「來人啊,將西廠從朝鮮給朕送來的高麗參,給首輔拿來一對兒。也給何卿家、王卿家和錢謙益一人一份。」

行了,你的心意朕清楚了,朕不怪罪你了。

「韓卿家,剛才其實朕都準備和皇後去後山看看紅葉了。這幾日國事紛紛,朕都有點吃不消了。卿家年紀大了,這高麗參讓下人上鍋蒸了,切成片,一旦入冬,每日一片含在舌下,倒是對身體好的很。」

「老臣多謝陛下關懷。」幾個人趕緊在韓的帶領下起身謝恩。

正說著話,錢龍錫也在門外宣號覲見。

「錢卿家還真是的,有點好東西就來的這麼快。大伴,也給錢卿家包上吧。」

錢龍錫倒是有點蒙,不過看著大家都笑,他也知道是好事,一看王承恩也給自己托出來一根小兒手臂一般地人參,倒也是趕緊叩謝聖恩。

「逋賦之事,江南浙江和南直隸先行吧。」

朱由檢覺得內閣要是都不嫌麻煩,他自然是無所謂,就算是給江南的事情先揭開一層包袱皮罷了。

「錢謙益手中的事情多,今日科舉的事情,衢州孔家的孔尚乾還有夏允彝都在京師,可以作為你的左右手,協助你辦理科舉的事情。江南逋賦一事,朝廷里面有錢龍錫,外面有南直隸的周延儒。他們商量著辦理。韓首輔覺得如何?」

「陛下思慮甚是妥當。周延儒那里加掛一個都察院右都御史的職餃?」

「成啊。看辦事方便吧。要是主要是鄉紳之事,從刑部加派一個右侍郎下去也行。」朱由檢倒是覺得無所謂,為了辦事,加掛太子太保都行。

兩個人這麼說這話,也是給錢龍錫留下了看折子的時間。

「陛下,刑部原本就有南直隸的參事。臣思考一下,周大人本身對于地方政務較為熟悉,說起來刑名,臣還是看看有沒有合適的老吏更為妥當一點。」

「龍錫說得對。這次逋賦清查,也按照原有的律法來。老辦法管老事情,新辦法管新事情。莫要混在一起了。」

說到這里,朱由檢突然一拍桌子,他清楚為什麼今日大家都是如此的好說話,準備拿逋賦開刀了。

誒呀!

還真是每個人都有一千個心眼子。

不過,這些還都在君臣之間允許的範圍內,你當皇帝的反應慢,就不能給大臣發火了。

「行啦,首輔說一下考成和當下官員的薪酬吧。」

皇帝陛下這個反應,韓覺得是合格的。這兩件事本來就是貫穿在一起的,他倒是沒有挖坑給皇帝的心思。

「陛下。官員榮退之後,朝廷原本的薪酬俸祿就變成了賞賜,若是按此處說,逋賦對于這些人來說,就是有說不出口的道理。因此,臣建議地方考成從榮退官員俸祿入手為好。」

若是放在剛剛穿越過來的朱由檢,決計就將韓拖出去斬了。

「好你個東林黨,你們這就是黨同伐異,這就是替自己人說話!」

現在的朱由檢當然不這麼想。

事情放在那里就有放在那里的道理。儒家一直拿修身來約束文官,這也就變相的將文官推向了嘴上不愛錢,實際拼命貪的地位。

為何,誰可以不吃不喝?誰沒有一家老小。

更何況當了一輩子的官,真的能讓每一個人都像海瑞一般,死完老婆再死兒女。

做不到的麼。

你越是要按照這種他根本做不到的要求去要求他們,底下陰奉陽違的辦法那個就是多了去了。這時候,皇帝就真的成了孤家寡人。

大家都像騙傻子一樣騙你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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