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八六章黃雀在後
「小心吃多了撐死。」
花婆婆已經和棍僧交過手了,一點便宜都沒有佔到。這時候,她也已經瘋狂了。
自己打孩子、賣孩子一輩子,也沒有見過如此精美、如此昂貴的物件。
「曹掌櫃,香火錢教里一文錢都不要,打死這個禿驢,我們五五開!」
「大家伙並肩子上,給米掌櫃的報仇啊。」
曹掌櫃用這種語言同意了和花婆婆結盟的要求。
「擒賊先擒王,打死那個老禿驢,他身體不好,也不會武技。」
僧兵們也已經將弓箭直接扔到了自己的身後,舉著腰刀又加入了戰團。
從大的局面來看,花婆婆和曹掌櫃勝在人多。而孔亮方丈卻勝在組織之上。
僧兵從不放單,他們四五個湊成了一堆,長棍將沖上來的對手隔離開來,手持腰刀的卻直接躲在了棍僧的身後,看著誰暴漏出來了弱點,直接就團身而上,揮出致命一刀。
一時間,打得頗有章法的僧兵就將花婆婆和曹掌櫃逼到了牆角。
「全部出動!」看著場內的變化,莫景慧不在等待,直接發出了沖鋒的命令。
長棍揮出,腰刀劃過,花婆婆和曹掌櫃身邊的人越來越少。
「花婆子,認輸吧。老衲真的做不出來趕盡殺絕的事情。只要你答應老衲,從今往後依附在老衲身邊,老衲不是不給你機會。」孔亮看都沒有看曹掌櫃,對于運河和莊稼來說,一個能在京師之中行走,有何那些高門大戶有著千絲萬縷聯系的花婆婆,才是自己最好的招降目標。
「你做夢!」
花婆婆的左臂已經受傷了,她啐了一口。
「你過來喝光老娘的洗腳水,老娘就收下你這個兒子。」
「好啊!」
「老衲也舍不得這些香火錢呢。說的也是,都進了佛門的香火錢,哪有舍出去的道理。」
孔亮揮了揮手,僧兵開始緩緩的後退,同時高高的舉起了弓箭。
「唰!」
「呯……呯……」
錦衣衛直接搭梯子站到了四周的牆頭之上。對于他們來說,只要是站在圍牆之中的皆是反賊。
他們手中,可是要比僧兵手中更高效的弩箭和短步槍。
孔亮驚訝的看到,自己的僧衣上滲出了兩團血液,他努力的一回頭,沒有想到的是更多的弩箭齊刷刷的射了過來。
這一波進攻的間隙,張百戶這才高聲的叫道︰
「錦衣衛擒賊,束手就擒!」
已經趴在了地上,眼看著自己血流到了自己嘴邊的孔亮模模湖湖的想到。
「你也沒有說啊!你要是說你是錦衣衛,我何苦抵抗呢?那錢財好亮啊!」
一個和孔亮幾乎一模一樣姿勢躺在地上的金子佛像和他四目相對,好像憐憫的問道︰
「是啊,何苦呢?」
……
也就在這個時候,京城中東南角孔祥熙租用的房子冒出了筆直的三道黑煙。
幾乎就是在一瞬間,錦衣衛信息角樓就發現了這三道黑煙。兩個信息角樓通過旗語的傳遞,信息就到了居中策應的李若鏈的手里面。
「告訴他,派小旗查看,若有問題請及時回報。」
居中坐在那里的居然不是李若鏈,而是朱由檢,他興趣勃勃的觀看著科學院搞得這一套新的玩意兒。
在九宮格的信息窗上,掛出了不同的旗子,間隔之下,又掛出來另外一套旗子。
「信息復雜度還是要進一步提高,尤其是涉及數目字和方向。」
對于城內出現的怪異現象並不是朱由檢關注的重點,他知道李若鏈會去處理。對于這一套信息傳遞的方式他倒是比較感興趣。
搞出來這一套的是宋應星。
「宋愛卿,這一套放在城內面積不受控制,但是也不能放的太大。」
「臣明白,要是放在炮船之上,還是需要更小的面積。」
嗯,舉一反三的倒是讓朱由檢覺得很滿意。自己就給了宋應星一點點的思路,沒想到他們卻是在京師中搞出來了這麼大的動靜。
整個京師方方正正,剛好按照九橫九縱的格局設置了八十一個角樓,每個角樓上面都有一個巨大的信息看板,每個看板又分成了九宮格的模樣。
「要是晚上呢?」朱由檢對于白天的這一套比較熟悉了,什麼洛書,什麼九宮之類,都是宋應星對于傳統的妥協,他倒是無所謂。反正現在自己的這條時間線上,這就是先進的科技方向。
「陛下請看。」
「上次陛下講解了光柵的結構,我們根據那個思路做了一個可以傳遞很遠的發光桶。」
朱由檢一看,這已經和後世的探照燈的結構很像了,只不過發光的還只是更粗更大的蠟燭而已。
「里面襯了單面刷了銀粉的琉璃,還有打磨成凹面的琉璃碗,光線經過折射,在平原上可以傳遞的很遠。」
宋應星為了讓皇帝陛下看的更清楚,還專門帶了一個拆開的結構。
「前面是一個鐵皮的格柵,可以輕松的閉合。通過亮、暗可以將前面越好的意思傳遞出去。」
「思路很好,亮,暗,長亮,可以組合的很多。」
朱由檢有點激動,這可是為了未來的帝國海軍走出的第一步啊。旁邊的錦衣衛倒是有點模不著頭腦。
「你準備好,朕這邊的事情結束,也要去一趟福州和廣州。看看海軍的建設進度,到時候宋愛卿和朕一路。」
「喏!」宋應星也很得意。
「最近還有些新的發現,上次陛下說的摩擦生電的事情,臣倒是……」
「急事!」旁邊的旗號兵將對面的信號翻譯了出來。
「發現首要蹤跡!」
「陛下!」李若鏈站了起來,這條信號的意思就是在城內發現了白蓮教的蹤跡。
「去吧。莫要慌,朕都待在了錦衣衛的府衙里面了,還能出什麼事。」
話是這麼說,可是李若鏈哪敢輕松。
「李千戶,你帶人……」
「你去,你去,不要圍著朕,你覺得能有幾個人殺得到朕的面前。」朱由檢一看李若鏈又要將人派出去,他就直接安排了。他要是不安排,這貨根本就不離開自己的身邊。
李若鏈猶豫了一下,看到皇帝如此說,只好躬身稱喏。
等到李若鏈趕到城東南孔祥熙租用的宅子的時候,大門敞開著,一名僕人就這麼飄飄蕩蕩的直接被掛在門梁之上。在他的身後,三口大甕還在劇烈的燃燒著,黑煙就是從這里發出來的。
前期來的錦衣衛已經將宅子團團的包圍了起來,這等著下令。
「進!」李若鏈看著這個詭異的場面,心中泛起了不好的一種預感。他感覺到自己好像被人牽著鼻子走了。
這麼一想通,他就知道這件宅子一定是對方留給自己的場面活。
也不等到那些翻牆而入的番子回報宅子里面的情況,而是漫步走了過去。
果然。
除了掛在門口的僕人之外,宅子里面干淨的像是沒有住過人一樣。
「無事!」
「無事!」
越來越多的番子回報著無事,聚集到了李若鏈的周圍,伴隨著他一路走到了正房的門口。
正房的門口擺了一張官帽椅,一個白花花瘦弱的青年男子赤果端坐在椅子上。地上擺著一張白色的床布,上面用朱砂寫著五個大字。
「曲阜孔老三」
在官帽椅的前面是一個黃花梨條桉,上面整整齊齊的擺著一疊信札。
李若鏈的貼身護衛搶在所有人之前沖到了孔祥熙的面前,半晌也沒有看到孔祥熙動作。
伸出手去在孔祥熙的脖頸上一模。
「還活著,卻……」
就在這一模之下,孔祥熙卻是緩緩地向後面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