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七零章笑到最後
大殿之中,場面發生了本質的改變。王府的這些護衛,在軍伍的面前,直接被擠壓到了大殿的角落之中。守備軍雖然是大明的地方部隊,但是就是他們配備的強弩和厚盾,也不是王府的護衛能夠對抗的。
「護住我!護住我!」
這時候的朱由崧已經有點瘋狂了,眼看就是手拿把掐的局面,可是這個守備軍總兵老封的出現又是什麼一個情況?
「父王!」朱由崧無助的喊道。
這時候的福王吸食完之後,居然已經可以翻身坐起來了。他看也不看朱由崧,而是招呼還跪在地上,看著這個場面也搞不清楚的狀況的田慶元。
「老奴才,起來吧。」
「老封你看,這個老奴才啊,雖然腦子不夠用但是忠心還行。要不然啊,也不能被那個小子一個什麼破牌子就給唬住了。你別說,那時候魏公公如日中天的時候,你是沒有送過禮?還是福王府沒有送過禮?」
守備軍總兵封東延今天倒真是不客氣︰
「朱王爺,你是知道的,我老封能把軍伍擴充到五千人,足足給魏公公送了兩萬兩銀子啊。」
福王身體的疼痛一減輕,似乎整個人都活過來了。
「行了,你個老奴才,去東院把老封的閨女給送回來。外面都說老封愛兒子,其實老封最離不開的就是自己家的閨女啊。要不是昨日晚上的意外,咱們這個局還需要一些時日呢。要是那個小子沒有異心,你別說,讓你家閨女做個世子妃,也是好事一件啊。」
老封撇了撇嘴。
「我都給你說了,就你這身子,著急定什麼世子啊。你越定的早,人家的心里就長毛了。」
「父王,我沒有!我還給你帶回來治傷的良藥。你看啊!」
朱由崧徹底癱軟在了地上,一邊哭著一邊將兩個裝滿了綠色藥粉的琉璃瓶子捧在手上。
福王倒是沒有說什麼,倒是旁邊的御醫曾文節沖了過來,一把就從朱由崧的手中搶了過來。放在手上端詳了片刻,又小心的倒在手心中聞了聞。
「不知世子這藥是從……」
「是四海的老板孝敬的,說是只要有傷就又用。」
「恭喜福王啊!」御醫曾文節轉身將這兩個琉璃瓶子舉到了福王的面前。
「這確是太醫院的新藥,尤其是對外傷發紅傷口,有著兩瓶藥粉,屬下保證福王這點外傷無憂。」
福王倒是無所謂的樣子。
「放在那里,燒幾個人試試藥。本王信不過他。」
沒有多久,就看見一群士卒護衛著一個女子從外面走了進來,後面還跟著他的大哥封登仕。
「嬋兒!」封東延直接沖了上去,看著哭哭戚戚的女兒還有一臉躲避的兒子。
「爹……」一聲哭喊,這麼幾天來受的委屈都在這一聲爹里面。
說著話,封嬋兒就從自己爹的腰間搶過了一把華麗的匕首,作勢要刺向朱由崧。
「好佷女手下留情。」福王出聲喊道,世子再怎麼有野心,被一個外人給殺了算怎麼回事啊。
「嬋兒一會爹給你殺幾個人出出氣,這世子……」封東延也知道他和福王還是要合作的,現在不能把事情做的太絕。他需要的是福王皇家的名號,福王也需要的是他手中的這五千精兵。
「爹!」
封嬋兒一跺腳,小女兒一般地沖向了封東延。
封東延張開了雙手,這個閨女這麼大了,還是愛在自己的懷里面撒嬌。
噗嗤……
封嬋兒咯咯咯笑著。
一匕首就捅進了封東延的小月復。
封東延不置可否的看著自己面前的閨女。
噗嗤……噗嗤……
封嬋兒抽出來匕首,又扎了進去,再抽出來,再扎進去。
然後撒開手,直接投奔到了朱由崧的懷里面。
封東延的幾個屬下就站回到了封登仕的身後。
朱由崧使了一個眼色,安訓直接沖了上去,一腳就把封東延踢到了福王的床榻前面。
「你……你……」
封東延兩只手根本就捂不住,最後一刀應該是捅到了他的肺里面,他開始大口的咳血,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朱由崧摟著封嬋兒,直接走到了他的面前。
「想知道為什麼?」他大聲的問道。
封東延努力的點了點頭。
「你不是只有我們兄妹兩個麼?」封嬋兒笑著把一個黃金的鑰匙舉到他的面前。
「那你藏起在北邙上的寨子和親衛,為什麼給了一個外人?」
「咯……咯……」封東延想說什麼,結果是滿嘴的血沫子。
「都死啦!你一會就能看見了,那個男娃子長得不錯,剩下的那個是你的幾房小妾?不管了,都給你已經送過去了。」
「咳咳咳……」
這次不是封東延,而是又躺回去床榻的福王。
「崧兒,父王今日就把這個位子給你。」
「不成,那與禮法不合。」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我們只有反出這個朝廷了。這個就是因為你的愚蠢,還有你相信的這些亂七八糟的愚蠢的人。本來還不至于到這個地步的,我們還有機會可以準備的更充分,甚至可以等到更好的機會……」
「而且,我也不會殺了你的……」
躺在床榻之上的福王好像活過來一樣。
「錦衣衛很快就要到門口了。我會將你作為替我們拖延他們的籌碼送給朝廷,如何?」
說罷,不再理會面如死灰的福王。而是轉過身對著大殿中封嬋兒、安訓等人說道︰
「我已經受夠了過這種不知道明天的日子,你們呢?」
「受夠了!」大殿之中,彌漫著一種長久以來被控制的孩子終于掙月兌了自己父親的興奮。
「我也受夠了要听人擺布的日子,你們呢?」
「受夠了!」
「從今天起,除了我們,再也沒有人能夠命令我們,再也沒有人能夠謀劃我們!」
「我皇萬歲!」
邊士陵帶頭跪了下去,順帶著安順他們也跪了下來。似乎猶豫了一下,封嬋兒和封登仕也跪了下去。
朱由崧無比的享受著這一刻。
大殿中在沒有聲音,只有福王小聲呼痛的聲音和封東延咳血的聲音。
他突然想起了邊士陵交待自己的話,從這一刻,他知道這個世界上只有邊先生真正是為自己好。心中是這麼想的,但是他卻是第一個扶起了封嬋兒,還將她摟在了懷中。
「我的天下就是你的天下。」
「世子……皇上莫要騙我!」
「哈哈哈……」朱由崧狠狠的親了下去。
等到他抬起頭的時候,象征著軍令的守備令牌已經握在了他的手中。
「眾位听令,我們兵發有登山,今日起,重新奪回我朱家皇位!」
「喏!」
眾人皆低頭听命。
等到李小六帶著五百錦衣衛番子沖到福王府的時候,只看見了黑洞洞的敞開的大門,里面一點聲音都沒有。
「進!」
一路上,都是死去的丫鬟和下人。
等到沖到後院的時候,就連李小六也驚呆了。
在後殿的外面,被砍翻的福王的上百名妃子橫七豎八的堆在那里。看起來好像很是著急,大部分都是匆忙的砍了一刀,有的人還沒有死,在人堆中掙扎呼喊。
在大殿之中,朱由崧還是給他們留下了令他們難忘的一幕。
五花大綁的福王被綁在自己的寶座之上。
在寶座的下面,布政使岑三台、總兵封東延還有太監田慶元早已經死去,但是依然用繩子勉強拴在椅子上,做出一副奏對的模樣。
福王剩下的十幾個兒子女兒直接被砍掉了腦袋,整整齊齊的擺放在福王的面前。
整個大殿中,只有福王一個人還活著。
在他的身後,不知是用誰的鮮血在白布上面寫的一行大字,
「清君側、靖國難。」
「封門,報指揮使。」李小六簡單的交代了一句。
「福王反了!」
經過了五天,這個消息就如同晴天霹靂一般傳回到了京師之中。
韓從內閣跑到彈子房的時候,鞋子都落在了半路上。
讓他沒有想到的是,許久沒有看見的李若鏈早已經站到了皇帝陛下的面前。
「何事讓首輔如此驚慌?」
朱由檢微笑著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