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他們比你酒量大的多,操心自個吧,二姐夫,來一口!」
這一頓,牛文舉那一桌的食材最豐富的,油炸大鵝,牛羊肉,配上新鮮的油滋啦,苦腸,眾人甩開腮幫子。
各種關于大城市的見聞全部說了一遍,牛文舉這才知道整個冰凍雨雪災害不止南方哪一點,黃河沿岸也非常厲害。
尤其幾個從山東南邊回來的玩伴,這次上車可為是經歷了千難萬險。
「你知道麼,我買到了坐票,上車的時候車門開了,那麼多人都沒買到票!我就喊我有座,上面乘務員說讓那個有座的上來,快點,火車要開了!」
「等我上車後,乘務員關車門,直接把我的包擠裂開了,列車員和我們一樣擠得趴在車門上,我從來沒乘坐過這麼擁擠的車廂!」
「過山海關,你根本上不來車了,車停了,車門不開,乘客就在下面拍車門,唉,這大雪不知道咋會下這麼大,也不知道會不會影響明年種地!」
哥們喝的臉色潮紅,訴說一路的驚險旅程,那叫一個繪聲繪色。
這一趟車回來的人在火車站把廁所都擠爆了,車上衛生間根本不能用,上了車就別想用衛生間。
牛文舉靜靜地听著,尤其那一句能不能影響糧食種植。
現在牛文舉手里有大片的農田,如果真的遇到了洪澇災害,尤其李村那邊,山連山,沒有涵洞,真的遇到了水分大的年月,真的會絕收!
今年佟國那邊已經開始和周圍的村民商量承包梁田的事情,如果真的遇到山洪下來,牛文舉不確定當地是不是能夠做到及時排澇。
「叮鈴鈴……」
牛文舉正在思考,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響起,望著佟國的電話號碼,牛文舉趕忙起身出門。
「大國,你說!」
「李海濤出事了,收糧的車翻了,人在醫院昏迷不醒!」
牛文舉腦子半天空白,暗道糟了。
咂模一下嘴巴,再想一下今年的天氣。
「大國,停止承包農田的事情,靜待村里的變化!另外給我清空供銷社那邊的庫存,餐廳從現在開始做到一天的庫存,所有食材只留一天,那邊的倉庫的糧食現在開始給我運走去滿田公社,馬上和那邊聯絡!」
「釣魚池那邊記住了加派人巡邏,每天都下大網捕魚,全部運往總店。如果最近發現村里人有異動,記得立馬匯報,尤其王老六那幾個壞家伙!我們現在只能做最壞的打算,還有你的東西收拾一下,隨時準備撤走,晚上睡覺都小心點!」
李村和自己的戰略距離越來越遠,牛文舉果斷的開始選擇保守退路。
那邊佟國雖然不知道牛文舉的意思,但是仍舊一切照做,不光如此,那邊養豬場的門衛,佟國直接換成了三個,日夜巡查。
這邊牛文舉給盧慧嘉那邊打電話,加大力度收糧,同時給譚耀文打電話,必須保證自己餐廳這邊的糧食供應。
另外讓鄧斌跟緊了邵樹森,萬一國儲那邊出售麥子,手里的資金全部變成余糧。
「三舅,公司那邊有點事,我著急回趟公司,該看的都看了,你麼你身體都好就行了,有時間到哈爾濱那邊記得找我,萬一回家缺個路費啥的都好說!」
宴會結束,眾人喝好了準備回家,牛文舉不斷的喝熱水,本人已經清醒了,再加上本身酒量就大,把車上東西清空,和母親那邊小聲商量了兩句就準備送家人回家。
「咋這麼著急呢?年八月的不來一趟,你這孩子賺錢也得有時有晌的啊?」
牛文舉有幾年沒來了,剛剛來一天就要走,姥家人心里十分難受,再說現在牛母在這邊才住了一晚上,給老牛那邊的懲罰還不夠。
「他三舅,孩子遇到一個好老板不容易,如果干好了,過兩年房子和車都有了,這車就是孩子老板的!你可別和別人說,人家老板是賺大錢的,在外地呢,這邊交給咱們孩子了,有任何事都得咱們孩子跟著!」
「帶著孩子來看看你們,我也回去了,過了正月都到咱們家吃豬頭去,好些年沒去我家里了,我還沒死,你們就老死不相往來啊?我死了文舉他們不還在呢麼?」
牛母最關心牛文舉的一切,按照在哈爾濱看到的一切,牛母堅定地支持牛文舉的一舉一動。
娘家人看不起老牛是有原因的,作為妻子和妹妹自己夾在中間不好為人。
但是現在不同了,兒子終于喘了一口氣,帶著兒子過來也算是給丈夫那邊漲了一把臉。
親情如水,走動了就是活水,不走動就臭了。這次來看的出自己兒子強大的社交能力,這非常的重要。
最起碼以後和娘家人這邊能夠順利來往,也不枉自己的這份心思。
「哎呀二姐,你說啥呢?孩子都在外頭打工,家里就剩咱們這幫人在家里忙這種水稻,你們家里是旱田顧忌的東西少,前年水田淹了!去年還好一點,今年不知道啥樣呢……咱們以後沖著孩子也得好好的走動,別擔心!」
別管打不打工,孩子被老板器重是家里所有人的期望。
萬一被老板的女兒看上了,自己的孩子就有期望了,自己這幫人也跟著臉上有光。
不管牛文舉要不要,各家紛紛拿東西,豬肉豬頭,各種自己家里認為好東西把牛文舉的後備箱塞滿了。
「給文舉帶走的,你們別跟著分,在大城市吃這些玩意費勁!」
來的時候後備箱是一半,走到時候就都是滿的,這就是外甥和舅舅的關系,東北話說外甥娘家狗吃完拿著走,一點不假。
車子鳴笛,寶來緩緩開出村子,牛母不覺開始掉眼淚。
「大過年的別哭,這玩意有講究的……」
「什麼講究?這麼多年都沒臉來一次,你還好意思說,兒子如果貸款沒還清我一輩子都不能來!我兒子有出息,我得意不行麼?」
望著娘家的方向,牛母終于長舒了一口氣。
好幾年了,牛文舉的姥姥去世老太太回來一次,其余時間都不敢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