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王大軍和葉長保咋回事？」
「你能不能不每次吃飯就打官司，煩不煩人？」
老牛吃了一口菜，接著就拋出了一個牛文舉預料之中的問題，牛文舉的母親終于沒忍住，一句話就撂在這，若是以往牛文舉摔下快子就走了。
牛文舉的母親此時臉色十分難看，作勢要下地不吃了，老牛那邊沒動，讓所有人意外的是，牛文舉伸手攔住了。
「這件事沒什麼不可說的，媽，我就全說了吧，畢竟別人也會說是不是？他們把我往死里整，差點把我送到監獄里面去……」
借著酒精，牛文舉沒有如同以前那麼隱忍。
以前因為老牛的嘴巴特別不好，知道了事情就要滿世界去說，但是實力最弱，動不動和人家惹事，自己還平不了。
回家後各種磨嘰，牛文舉煩透了，所以很多事寧願自己默默承受也不願意跟老牛說，哪怕是被冤枉。
現在？牛文舉自問有實力解決一切，哪怕是解決不了，牛文舉也不會選擇隱忍，因為有些人就不能慣著。
從葉長保怎麼給自己下套，到對方三家人輪番給自己制造障礙，試圖從餐館吸血，牛文舉都說了。
剛開始老牛那邊還以為兒子說謊，結果很多過程和葉西林回村宣揚的節點踫上了，老牛那邊的表情逐漸開始不自然，到後來牙齒咬得咯吱直響。
「這特麼也太不是東西了，等我找他們家去，什麼玩意……」
喝了一口白酒，老牛那邊眼楮都快紅了。
「不用，王大軍和葉長保，以及葉西林都被我送進去了，你們就當什麼都不知道！以後誰都別惹我，弄急了我，一個個我都給他送進去！」
同樣抿了一口酒，牛文舉風輕雲澹的說道，老牛那邊正在夾菜，手里的快子一哆嗦，一塊肉掉在褲子上。
「你說他們家是你送進去的？」
率先反應過來的是牛文舉的母親，盯著牛文舉看了好久，對方這才問，牛文舉點點頭算是默認，但是具體過程牛文舉始終沒說半個字。
這種事情一旦被宣揚出去，弄不好會惹來麻煩，而且老牛的這一張嘴特別不好，總是壓不住事情。
「那就說說唄……」
想到這兩家人那麼對待自己的兒子，老牛眼楮里都是興奮，牛文舉始終搖頭，弄得老牛那邊一張臉又抽了起來。
「孩子不說你就別問得了唄，事事的，哪件事你能解決？吹牛有你了，你如果大凡掌握一點事情，孩子至于到現在還在外面飄著麼？動不動就痛快嘴，這件事你要是在外面說半個字，以後你自己過！」
牛文舉的母親反應過來，畢竟送人進監獄這種事情在哪里都是大事，真的被人家知道了，還不報復才怪。
老牛那邊依舊嘴硬，一口口的喝酒。
「不說就不說唄，多大事啊？！」
看一眼兒子，老牛那邊總是感覺這次牛文舉回來後不一樣了，似乎比以前號稱牛百萬的時候穩重了，頭發 黑。
只不過眼角的魚尾紋多了，與以前相比，牛文舉目光里沒有了那種盛氣凌人。
「別喝那麼多酒，在外面也是別喝那麼多，你歲數也大了！債務不行就慢慢還！人家都說城里人都實行貸款干這個那個，咱們賠了就賠了，最起碼咱們做過老板！說風涼話的人這輩子弄不好都坐不起老板，兒子別擔心！」
「媽和你爸還能干呢！傳說那邊公路要經過咱們村，佔用咱們家一塊地，再加上其他補助弄不好有好幾萬！年末的時候你回來媽都給你帶走！」
「你大姐他們今年我也吱聲了，這次栽稻子回來也能拿回來好幾萬，都給你攢著！年後咱們能還多少就還多少，再不行我們還有明年呢！」
「你大姐的錢不用擔心，有爸媽呢！再說咱們借誰的錢都不如借親戚的錢，時間能寬裕很多！銀行那邊找找人，不行就送點禮……」
飯吃的差不多了，三個人又聊起了牛文舉的債務。
母親一再表示不用擔心，家里會全力幫著牛文舉還，哪怕是多干一些年，牛文舉感動的直掉眼淚。
「媽，債務的事情我已經還了一半了，您別擔心了！再有一兩年我就能全部還清了！」
說道債務，牛文舉選擇有所保留，畢竟現在自己的資產核算起來已經超過了以往。
但是為了避免上次的悲劇，牛文舉還是選擇保守一些。
「啥？兒子你不是在騙媽吧？咱們打听了，五十萬貸款連著利息，這些年快到一百萬了，還不上就慢慢還，別做啥違法的事情啊……」
一個農村在外打工的人，三年時間淨賺了四十幾萬，這在牛文舉的父母看來是天方夜譚。
一個廚師工資現在最多也就五千多，三年不吃不喝也就十幾萬，除非牛文舉做了什麼見不得光的事情，老兩口臉色都不好了。
「我現在是行政總廚，在這家餐館是有分紅的，您別擔心！餐館里面除了老板以外我最大，老板每年沒有多少時間在公司，其實就是我在管理，所以爸媽你們別擔心我的錢來路問題！」
「當初我破產的時候這個老板就找我，我一直沒去，最後走投無路人家又找我了！我打算好了，等我把錢全都還完了，然後自己就找個小地方開個買賣，慢慢攢點錢，跟上次一給你們的承諾一樣，我在那邊買個房子，咱們全家都過去……」
行政總廚這個職位完全符合兩人的認知，牛文舉這麼說兩人方才理解。
兒子還債有了希望，兩人非常高興。
吃飯之余開始催促牛文舉的婚姻大事，畢竟牛文舉的歲數不小了，二十七歲在農村再不結婚會被人講究。
有人甚至說牛文舉有病，還有人說牛文舉破產了在外面要飯，沒人給媳婦。
「不著急，等我先把債務還清了！這年頭城里的孩子都很現實，你背著貸款基本上沒有希望結婚！即便是農村女孩到了城里也變得和城里女孩相同，現實的很！又是要樓房還要小汽車，咱們門外的這個在人家看來都不叫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