帆布工作服，看得出對方是個焊工，牛文舉指了一下牆上。
「給我來兩個酸菜餡的吧！」
看著牆面上那些包子的價格，孫二斗最終選擇了兩個酸菜包子，又看了看粥，選了一碗小米粥。
「小伙，怎麼上大夜的麼？」
從對方進入店鋪，牛文舉就注意著對方的一舉一動，尤其對方看包子的時候蠕動的喉結，證明對方很餓。
這麼大體格對方就要了兩個包子，這明顯不對。
事實證明牛文舉猜的沒錯，對方三兩口就把所有包子都吞進肚子了，一碗粥喝了兩口就見底了。
「我昨天鬧肚子了，才爬起來，他們都走了！我一會去上班，再給我來碗粥！」
小伙說話的時候比剛才有力氣多了，額頭上微微冒著虛汗，牛文舉擺擺手讓其他人去打掃，自己親自給對方盛了一碗粥。
順手把最上面籠屜打開，里面剩下的幾個包子撿出來，四個。
「小伙，我這早晨飯點過了，這些包子都是冷的，不留下一頓了！你要是不嫌乎涼了就都吃了得了，我這邊要洗籠屜了！」
整整一個大盤包子全部放在孫二斗面前，對方一下子就愣了，听牛文舉這麼說本想拒絕，但是肚子不爭氣，好半天臉色憋的通紅。
「嗯，哪能……哪敢？老板一定發大財！」
模了一下額頭上的汗珠，孫二斗開始大口吃包子，三口一個，撲鼻的肉香傳進鼻子，那叫一個舒服。
「王寶，再把冷包子給小伙拿兩個，他沒吃飽！」
牛文舉從抽屜里找出一片鎮痛片，拿著打火機燒了起來，那邊鄧斌趕忙給小伙夾包子，整整上尖一盤子。
「吃吧，老板給的，不用謝我！」
望著孫二斗，王寶放下包子看了一眼牛文舉轉身就去工作了，孫二斗看看牛文舉，強忍著內心的感動開始風卷殘雲，就連佟綰都看呆住了。
「吃飽了？」
等到牛文舉那邊把鎮痛片燒完，孫二斗那邊已經把一大盤包子吃光了。
「飽了，老板你以後肯定發大財！」
看著牛文舉過來，孫二斗趕忙站了起來，對著牛文舉深深鞠了一躬。
「那就好，把這個吃了，我父親就用這個給我治拉肚，好用！咱們買的有些藥不行，以後記得再犯這種毛病就燒這個鎮痛片，然後喝下去就差不多了！你們工地上的飯菜很少又干淨的，我們都知道，出門在外不容易，先把自己腸胃照顧好第一位，餓了就來這，包子管飽！」
把焦黑的鎮痛片和一杯水放在孫二斗面前，牛文舉眼楮里都是自己小時候父親給自己治療拉肚子的場景。
那個年代農村家里都窮，老人買不起什麼專用藥，都是這麼治療。
「咳咳，老板，您肯定發財，俺以後都來您這吃飯！」
一口把鎮痛片吞進肚子，孫二斗連水都沒喝，強忍著沒讓眼淚 出來，對方慌慌張張拿著東西跑出飯館，邊走邊擦眼淚。
「特麼什麼人呢？白吃了咱們那麼多包子就算了，那倆包子和兩碗粥也沒給錢！再不濟連聲謝謝都不會說？我們店的包子什麼時候剩下過？農村人就是不懂事，跟周邊的那些農民工是一伙的，肯定的……」
望著孫二斗的背影，鄧斌這陣都囔，直言對方不懂禮貌。
「他不是不懂禮貌，窮的，有錢他不就給了麼？你呀，離開農村的時間太久了，快收拾東西吧，他下次來吃飯也這麼給，跑肚拉稀身體虛成那樣還得去上班，八成是家里有啥事，不然誰放著包子不吃喝粥？」
同樣是看著孫二斗的背影，牛文舉心里五味雜陳。
相同的背景出身讓牛文舉對孫二斗的某些行為能夠感同身受，畢竟自己也窮過，當初學藝的時候感冒了連一天都不敢休息，飯碗都快端不住了也咬牙工作。
如果家里富裕，誰不願意躺在家里休息到日上三竿，雲開月明？
「我看他口袋里有錢，這幫農民就喜歡佔小便宜，文舉哥你就是心太善！」
望著孫二斗消失的方向，鄧斌一陣不依不饒，畢竟最近有些貪小便宜的人吃飯不給錢時有發生，鄧斌已經開始把人分類了。
「我看不像！」
王寶那邊端著一碗粥邊喝邊走，鄧斌白了一眼。
「你長火眼金楮了？好人壞人能看出來，我就不信！」
把盤子這些東西交給小徒弟，鄧斌開始擦桌子。
「我剛才給他夾包子的時候，昨天二迷湖沒弄熟的也夾在里面了，還有今早上過火的都在，誰不是餓急眼了能把生包子吃了？你吃一個我看看，那邊還有！」
望著鄧斌那邊不依不饒，王寶一句話懟過來，鄧斌頓時沒音了，因為不熟的包子都粘牙，根本沒法吃，看得出孫二斗是真餓了。
一番話下去，幾個人半天都沒說話，誰心里都不是個滋味。一文錢難倒英雄漢，無論是什麼時代，都別唱高調！
「你去把那幾個包子扔了，不熟的吃壞了人怎麼辦?你呀……再怎麼省不差這點，都去干活！」
想想孫二斗離開時候的背影，以及那腦門上的汗，牛文舉心里發堵，誰又能夠想到在這個和平年代竟然有人為了幾塊錢吃生包子？
幾個人正說話的時候，劉陽背著大包走進店內，牛文舉趕忙讓鄧斌給準備吃的，沒有包子了，王寶那邊給劉陽拉了一碗面。
「文舉哥，我有事找你！」
端著飯碗，劉陽壓根沒放下自己的大包，指了指辦公室兩人直接進屋。
「嗯？臨期食品？」
劉陽嘴里嚼著食物，打開大包，把里面的所有東西一股腦倒在桌子上，牛文舉剛開始沒注意，直到劉陽指了一下生產日期和保質期，牛文舉這才看明白。
上面的很多商品按照商家的保質期，還有三天或者五天就過期了。
在食品行業里面，有一伙人是專門做這些生意的。
牛文舉知道的很多人曾經因為做這個發了大財，還有一部分人現在已經在國內算是企業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