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佟綰這麼說，老頭心里一緊，結果佟綰一句話徹底打消了老頭的想法。
「不是，那是我們老板！咱們恩人！對咱們沒有啥壞心眼子，也不知道我們會做豆腐，吃飯管飽，到月給錢！趕上我在這了就用我了，不然有可能是我哥……」
佟綰對老人有一種天生的親切感，不用老人問竹筒倒豆子把自己的身世全和老人說了，說到悲傷的地方，老人捏著手杖的手攥得緊緊的。
早晨五點半，來自周圍小區居民開始排隊到這邊買豆腐，佟綰率先把兩盤豆腐，三個保溫桶給牛文舉那邊裝上小推車。
接著返回身給老人賣豆腐，不同于老人以往那種一刀切，佟綰學著牛文舉的樣子直接放上電子秤。
「老楊頭，學精明了？這是你徒弟還是遠房佷子，怎麼以前沒見過？」
來自周圍小區的幾個居民望著佟綰那邊分毛不差，對著老楊頭一陣抱怨。
做豆腐老人正了一下自己的帽子，嘴角勾起弧度。
「佔了我一輩子便宜了，到頭了，以後都這個賣法，省著你們說我佔你們便宜哈……」
望著這幫老街坊，老頭沒有絲毫顧忌的開玩笑，其實這幫老人也不惱，吃老頭的豆腐就是一個習慣，每天不吃一口不是那麼回事。
周圍居民的豆腐賣完，學校食堂那邊的采購車也到這邊，把剩余的豆腐全部打包。
以往就是對方隨便說一個數字，然後報給老人，今天佟綰在這里，斤兩不差，弄得學校采購那邊直翻白眼，楊老頭那邊則偷笑，讓對方簽完字佟綰轉身就走。
「孩子吃完飯再走吧……」
望著佟綰忙了一腦門子汗，楊老太也從廚房走出來。
「不用了，老板那邊開始忙活了，離不開人，你們老兩口白天沒事也到咱們飯館那邊去！老板做的面條可好吃了，還有鹵味！你們就倆人還做什麼飯呢？我走了叔！」
收拾衛生留給兩個老人，佟綰穿過校園返回餐館。
今天因為牛文舉這里增加了豆腐腦和豆漿，另外湯頭豆腐上新，店內吃飯的顧客翻了一倍。
「老板，你這豆漿能打包麼？」
望著牛文舉店內的人已經坐滿了，幾個著急趕車的上班族焦急的問道。
「能，斌子打包！」
「好 ……佟綰，別磨蹭，豆漿打包！」
鄧斌這一早晨忙的褲子都快掉了，豆漿都是打包的，甚至有些人要求豆腐腦也打包，累的鄧斌手指發麻，幸虧看到了佟綰。
還有一些人大早晨的就要喝聖代，還有可樂什麼的，鄧斌手下新人比較多，況且牛文舉那邊沒有購買新的封邊機，急得鄧斌團團轉。
「老板，你這有白酒麼？」
一台公交車打開，一幫明顯是農民工模樣的人從車上下來，足有二十幾個人。
聞著飯菜的香味就進來了，第一件事就是問白酒。
「散裝沒有，瓶裝二鍋頭有，想喝我們現在就去拿！」
望著幾個人隔著櫥櫃看小菜，牛文舉就知道大客戶來了！幾個人點點頭開始點菜，尤其是鹵味，對方那邊點的最多！湯頭豆腐是一塊五一塊，外焦里女敕配合老湯的味道，來一口白酒，晚上繁重的體力勞動帶來的困乏都消失了。
三兩白酒，一盤鹵味，加上一碗老湯拉面，一幫農民工喝的小臉通紅。
「這飯菜兒是真香，老板手藝這麼好開這麼個小店虧了！」
幾個農民工明顯是外地人，操著牛文舉半懂不懂得方言說道，店內基本上沒人應和，除了偶爾假期工過來搭茬。
「這才是人家煙火味，還想吃點啥？沒吃飽再來碗面，咱們是按照重量算數的，不吃虧！出門在外都不容易得吃好喝好，我是這家店的老板，今天送你們一瓶二鍋頭，各位別嫌少！」
幾個人明顯是外地口音，大老遠來這邊干體力活肯定不是一時半會能夠結束的。
拉攏住了這就是幾個月的生意，雖然利潤很薄，牛文舉也不心疼。
擺擺手佟綰那邊有弄來一盤湯頭豆腐，幾個農民工臉上立馬生起笑容。
「老板講究人啊，再來點菜，給我再來四塊豆腐，這瓶酒分了！」
幾個人操著長江沿岸口音，為首的工人拿起酒瓶給幾個人分了一圈，最後瓶子里剩了一點，一仰頭就干了。
不出所料，這一頓飯，每一個農民工在牛文舉這里消費平均三十塊，比學生那邊消費水平都高。
而且這幫人吃完飯不拖泥帶水，吃完就走著急回去睡覺。
「文舉哥，要不咱們弄點酒賣？」
一波早高峰送走，牛文舉一幫人開始吃飯，劉陽看看足有湊到牛文舉跟前小聲說道，牛文舉偏過頭咂模一下嘴巴。
「你有門路？」
給劉陽夾了一塊水豆腐，牛文舉示意對方坐下。
現在店內的所有飲料渠道全部來源于劉陽，牛文舉並不傻，每次開工資的時候都象征性的給劉陽多開點，美其名曰有對象的補助。
牛文舉做事這麼明白，劉陽也不點破，只能工作更加賣力。
現在天氣轉暖，哈爾濱進入建築行業爆發期，絕大多數農民工和外出求學的人都開始避暑，無論是啤酒還是白酒都是人們排解疲勞的最好方式。
劉陽在各大西餐廳都打過工，自然知道任何飲料的進貨渠道。
「有，渠道正規，最好咱們能夠和某些牌子掛上！文舉哥你明白我的意思吧？那兩天我看有其他餐館的人在咱們這嘎達轉悠！」
「咱們生意這邊變好了，他們夜市那幾家就開始有點不好了，弄不好他們要使陰招，所以不得不防……」
作為哈爾濱本地人，劉陽見過這種破事太多了。
哈爾濱作為北方最大的啤酒消費市場，每天消耗掉的啤酒數量論噸計算，白酒雖然比不上啤酒，但是消耗量同樣不小。
尤其即將到來的六七八三個月，是所有哈爾濱人全家上陣闖蕩夜市的季節，平均每天每個哈爾濱人消耗三瓶啤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