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惑過後，景恬懂了。
回想起錄音師離開時那曖昧的眼神，又回想起他臨走之前留戀的瞥了一眼角落處的沙發。
她又懂了。
輕咬著嘴唇，臉色泛著微紅。
躡手躡腳的打開錄音間的房門，再鬼鬼祟祟地將錄音室的大門反鎖。
俏生生地站到成爍面前，雙手背在身後。
向來爽快的她此時表現的也有些扭捏。
「來了。」
成爍挑起半邊眉毛，順著玻璃上的痕跡一看，這才明白了景恬的心路歷程。
「來」這個字是左右對稱的，這姑娘以為是自己寫的。
成爍沒有出言解釋，反而面色繃得很緊。
一臉嚴肅，「這首歌調有點高，你開嗓沒開好。」
由不得她回應，成爍已經給她整理好了詳細周密的調節計劃。
「胸腔繃得太緊了，氣息呼不出去。」
「你好像感受不到氣息，這樣吧，我用手給你比劃一下，你感受著就行。」
「氣沉丹田，就是小月復那塊。」
「我說的呢，原來是腰帶系的太緊了，氣沉不下去，我幫你松一松」
「可以唱了麼？」
「啊」
開嗓效果很不錯，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有些跑調。
不過還好，景恬有著充分的調節時間。
只不過她的狀態越來越差，相比于施施的婉約派唱法，她一如既往的揚著調門。
成爍甚至懷疑錄音室的隔音棉能不能很好的控制住她的音色外露。
直到她在長久的練習之下聲音都變得干澀，這次的錄音活動也隨之結束。
相比于錄歌的失敗，景恬的面色倒是絲毫不見失望。
「下次咳咳。」
她的聲音有些嘶啞，吞咽唾沫潤色了一下，才稍微流暢道︰「下次再試試吧。」
她的眉宇間還帶著躍躍欲試的神色。
「過兩天再試試吧。」
成爍打了個哈欠，錄歌這事實在磨人。
尤其是他這種短時間面對多個歌手通宵工作的人來說
回到劇組，成爍依舊哈欠連天。
在劉英健的掌鏡之下，劇組運轉的十分順利。
對接了一下拍攝任務之後，成爍便拽過椅子閉目養神。
「拍攝挺順利的，就是楊密的戲份有點多，她現在也沒閑著。」
看成爍沒有反應，劉英健繼續道︰「她最近開了個工作室，場記那邊被迫要將她的戲份往後推，她一推，其他人就要改。」
「好，我去和她說一下。」
見成爍有了回應，劉英健默默點了點頭。
「對了，錄歌怎麼樣了？」
劉英健懊惱地翻看著拍攝表，劇情到了中期變得更加緊湊，已經沒有什麼可以休息的時間。
尤其是夜里的戲份變多之後，劇組上下都熬成了夜貓子，直到太陽升起才能歇工。
這麼緊迫的時間壓力，圍繞著故事之外的宣傳手段已經沒什麼容錯空間。
「不太順利，等下周末再去一次。」
劉英健挑了挑眉毛，順勢看向和成爍同行歸來的另一道靚麗的身影。
相比于前些日子的連續工作，一晚上歸來後的她臉上明顯紅潤了許多。
不光看不到熬夜工作的疲累感，甚至連錄歌不順利的失望也沒瞥見。
面對著剩下的女主角，景恬眉飛色舞。
炫耀之色一眼可見。
腦子里想法一閃而過，他當然知道自己家的大導演又沒干什麼正事。
「成大導，我忙前，你就負責忙後唄？」
成爍直接將劇本蓋在了臉上，語氣中也不免帶著一絲尷尬。
將事情都推給劉英健，自己做個甩手掌櫃這種事實在有些不地道。
「我這就是在忙啊，沒看到她們片酬卡卡往下降麼？」
劉英健哼笑著︰「你多給她們注入幾次自己的靈感，她們還能倒貼著給你錢是吧？」
看了一眼手表，劉英健現在越來越有導演的氣勢了。
「準備開B組吧，我去拍孫宏雷他們的戲份，你帶著你的後宮團繼續瞎鬧。」
說完，他轉身就走。
這當然不只是氣話，另開一組是他早有的想法。
沒有別的原因，只是這幫女主角的牌面實在夠大，除了成爍，沒有人能將她們擺明白。
一早起來听著這幫人嘰嘰喳喳已經夠煩了，還要忍著她們拙劣的演技拍戲，簡直是一種折磨。
劉英健不只一次感覺到自己坐的不是導演椅，而是被困在牢房中。
這麼折磨的事還是交給咱們成大導吧。
畢竟能者多勞。
沒錯，有能耐的就要多坐牢。
小憩半晌的成爍站起身子，端著自己的馬克杯重新回到了自己最熟悉的位置。
拍了拍喇叭試了試麥，「喂喂喂，集合拍戲了。」
听到聲音，陰陽怪氣四人組呼啦一聲散開。
仿佛成爍像是拳擊場上的裁判，搖鈴過後便是中場休息時間。
「楊密，先拍你的戲份。」
「我？」
听到成爍點到了自己的名字，楊密不滿地切了一聲。
憑什麼是我啊？
誰不知道早拍完戲早滾蛋啊？
自己可不是古麗娜札那無所事事的愣頭青，殺青之後還能窩在劇組里。
她可是借著演戲的功夫才逃離了工作室的諸多麻煩。
要是得知了殺青的事，曾佳肯定要把自己拉回去。
「我肚子不舒服。」
「肚子不舒服？你絕經了？」
一句話撂下，一旁的景恬便一記諷刺戳了過來。
她哪里不知道楊密心里的小算盤，無非是湊在成爍身邊提高曝光率。
面對她的嗆聲，楊密絲毫不惱，勾起嘴角，雙手在自己小月復上畫著圈。
演員的身份讓她在鏡頭之外展現出無與倫比的演技，尚未當媽的她面色中流露出一絲母性的光輝。
「對呀，不知道是哪個野男人的種。」
說著，她還似羞似怯地向成爍那飄了一眼。
景恬環抱雙臂，腳尖不斷點著地面，不耐煩道︰「我說你肚子不舒服呢？便秘了就多吃點瀉藥，都涌到腦子里了。」
大小天仙對視一眼，都吃吃地笑了起來。
只要兩人不參與到罵架之中，站在觀眾的角度，絕對是精彩的表演。
「別吵了。」
成爍無奈地扶著額頭。
拍戲過程中會有一個爆發期，指無論大小規模的劇組，總會有人互相看不順眼。
四大組中有任何一人掉鏈子，就會起到連鎖反應，拖累其他人的休息時間，隨即招致埋怨，產生沖突。
那些低頭不見抬頭見的同事尚且如此，更別說眼前這四位了。
積累到現在，成爍也很難壓住她們的火氣。
無奈，成爍只能翻出自己除了《女演員使用手冊》之外的另一本賴以生存的絕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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