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戈一陣哀求之下，成爍到底是松了口。
他向來喜歡給自己留退路，確實存了不少歌以備後患。
「那跟我走吧。」
成爍正準備抬腳，李國利又迎面殺了出來。
「成爍干什麼去？該上工了。」
「導演。」胡戈連忙打了個招呼。
李國利點頭示意，也沒多做寒暄，眉目間的焦急人盡可見，「等晚上再說，成爍，趕緊上工。」
「今天不是沒有我的戲份麼？」
李國利解釋道︰「道具租借到期了，你趕一天工。」
成爍回身望向胡戈，攤了攤手。
也沒當甩手掌櫃，囑咐道︰「這樣吧，施施你帶著老胡去找一下，就那個歌曲文件夾里，讓他挑一首。」
「好的，跟我走吧！」
劉施施叼著棒棒糖，在前帶路。
跟在她的身後，胡戈亦步亦趨。
轉眼到了房間門前，劉施施十分利落地從內襯口袋中掏出房卡，嗶地一聲，房門應聲而開。
看她這熟稔的動作，胡戈十分識趣的沒有多問。
踱步進門，劉施施含著糖，導致聲音有些模湖，「拖鞋換一下。」
「哦，好。」
胡戈上下左瞧右看，也沒找到拖鞋，「施施，鞋在哪啊？」
「就左手邊，隱藏式鞋櫃，你先按下去再拽一下。第三層中間那雙，別穿錯了。」
規矩真多，胡戈默默都囔了一句，老老實實的換鞋。
等他換完鞋，抬眼一看，劉施施已經坐在電腦前， 里啪啦地輸入起開機密碼。
她這一連串的動作，終于讓胡戈忍不住打開了話匣子︰「你挺熟練的呀。」
「我電腦被沒收了，這是我游戲房。」
劉施施牙根一用力，口中的棒棒糖頓時被碾碎，在她咀嚼之下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
胡戈听到這聲音，感覺雞皮疙瘩都立了起來，咽了口唾沫。
「我懂，我懂。」
劉施施踩著地面，轉椅順著腳下發力往後一甩，讓出一片空間，給胡戈留了個位置。
「都在這了。」
胡戈湊近身打眼一看，這文件夾里還分為三個子文件夾，名字取得也很有意思。
分別是【都什麼年代了，這就已經是精品了】、【爛但是能火，別跟錢過不去】、【不滿意】。
看著這仿佛說服自己的文件名，胡戈不由得笑了出來。
等第一個文件夾被點開，胡戈臉上的笑容已經凝固下來。
剛才他心中只有滿意，此刻的他心中只有震驚。
這麼多？林林總總應接不暇，七八十首？
你還說你不是下蛋？不是！成爍創作沒有瓶頸的嗎？
有些不可置信的問道︰「都是他的？」
劉施施臉上掛著自得，仿佛這些歌都出自她手一般，「那當然了。」
糖已經化開，她依舊叼著棍，一副拽拽的顯擺模樣，「也不算什麼，孫艷姿一年三張專輯，咱們這還差得遠呢。」
劉施施心中竊笑，原來這感覺這麼爽！
明明心里樂得開花，嘴上卻還裝作若無其事，簡直比自吹自擂高出十個台階不止。
哼！我還以為他說這番話的時候真的那麼謙虛呢，原來心里這麼得意。
「那，讓我都看看行麼？」
「這不太好吧。」
這個要求有點過分，劉施施回答的猶猶豫豫，主要是她自己也十分好奇。
看到劉施施臉上的為難，胡戈轉而道︰「那就看看這個文件夾吧。」
他順手指了指，點入到那個名為不滿意的文件夾中。
與其他文件夾不同，這里只有孤零零的一首歌。
《虹之間》
胡戈挑了挑眉，這名字還挺不錯的︰「放來听听。」
劉施施操作起來，音響中頓時傳來成爍的歌聲。
剛听開頭一句，劉施施就皺起了眉頭，這首歌調門有點高，成爍在這個音域既保證不了空靈感，又兼顧不到顆粒感。
可唱腔確實一句比一句高，最高的那兩句成爍已經到了破音邊緣。
可胡戈的眼楮卻越來越亮，當即拍板。
「這首就行。」
「我覺得這首歌太高了，你好像不太能唱的來。」
「高麼？我覺得不高。」
「還是算了吧。」
听著胡戈的不斷催促，劉施施表現的有些抗拒。
一來是這首歌在她一個外行人看來都有點高，胡戈雖然練過一段時間聲樂，不過這個調門肯定不是他的舒適區。
二來是這首歌被放在一個名為【不滿意】的文件夾之中，想來是成爍對這首歌的品質不太滿意。
成爍剛剛經歷了網民對《愛的供養》歌曲質量的質疑，要是這首歌再出手，他可能就保不住自己高水平的名聲了。
「沒事，就這首了吧。」
胡戈心里也有數，成爍現在水漲船高。
若是原來，兩萬一首歌的價格對他來說還算得當。
可他這段時間腳步就沒停過，雖然斷了創作，但是演藝作品不間斷的產出反哺了他的歌手身份。
他現在一首歌六萬是真不多。
胡戈看到這些歌曲列在一起，就下意識的偏向于這首成爍不滿意的歌。
如果是他的瑕疵之作，可能和這個價位比較合適。
並且他主演的這部《苦咖啡》帶不動什麼宣傳，也沒多少人注意到。
至于調門高的問題，高則有高的好處。男聲覺得高的段落，可以交給女聲來唱呀。
這也相當于是男女對唱了。
而且他訓練過聲樂，听得出來這首歌低下來才適合成爍的嗓子，成爍唱的好像是女聲的調門。
副歌的高音交給白冰，自己唱主歌，突出一個琴瑟和鳴。
胡戈越想越覺得可行，「就這首了。」
「那好吧。」
劉施施見拗不過他，確認了一句後便不再想勸。
在她看來，就算是有失水準，也是絕佳的作品。
「成爍可真是個天才呀。」
胡戈感嘆了一聲，眼中流露出絲絲復雜。
剛剛入行只是個邊緣人物，還要靠著和自己組合才能制作發行。
雖說《听我胡說》專輯中的歌曲質量夠硬，可確實借了不少自己的名氣。
但是轉眼間，他已經接到了星爺電影的主演，自己還在小熒幕里掙扎著。
從前他對成爍的崛起並不驚異，畢竟他躥紅的速度要比成爍快得多，僅僅一部《仙劍一》就讓他火遍大江南北。
只是成爍的火勢太旺了，完全沒有熄滅的跡象。
顯得他都有些後勁不足。
嘴里哼著《虹之間》的調調，越哼唱越覺得朗朗上口。
這歌也不滿意？他要求也太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