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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0章︰朝堂上的土匪

李長安走上朝堂,在很多人看來,就像是自尋死路一般。

今日的早朝,也因為李長安的到來,特意延長了一段時間。

供銷司的影響太大了,內部的卷宗資料還未流出,只有少部分消息出現在外,便引發了驚濤駭浪。

如果不加以解決,供銷司根本無法建立,整個朝堂都要陷入一場亂象之中。

李長安在太監的引領下,第一次走進太和殿中。

在文武百官的注視下,一步步走向前去。

抬頭,看到了高坐龍椅之上的獨孤曌。

他雙手抱拳行禮,「微臣李長安,參見皇後娘娘。」

獨孤曌平穩的聲音傳來,「忠勇伯免禮,今日喚忠勇伯前來,只為解決供銷司之事。」

「這幾日,供銷司引發大晉上下動蕩不安,百官皆在反對。」

「故本宮今日召你前來,希望可以解決此事,忠勇伯以為然否?」

李長安頷首,「微臣此次前來,也是為解決此事而來。」

朝堂之上,看李長安的眼神當中,有諸多不屑冷意,還有恨意綿綿。

供銷司倘若真要建立起來,整個朝堂,最起碼有半數家族都會受到牽連,絕不能讓李長安辦成。

今日,便是將李長安徹底埋葬之日。

偌大的太和殿內,安靜而又壓抑。

當這些至少是五品的大臣,流露出敵意,匯聚而成的氣機,足以讓非五品文士肝膽俱裂。

李長安在得到獨孤曌的準許之後,轉過身,獨自面對朝堂百官,而後行了一禮,

「諸位大人……」

「敢問我李長安,是刨了諸位大人家的祖墳?還是給諸位大人戴了綠帽子?通俗的講,就是睡了諸位大人的妻女??」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下意識愣了一下。

緊接著便是難以抑制的怒火涌上心頭。

這個李長安,怎麼敢……!?

怎麼敢在朝堂之上,說話如此粗鄙!?

簡直就是粗陋的武夫行徑!

高坐龍椅上的獨孤曌嘴角微動,若非常年的養氣功夫,現在早就憋忍不住笑出聲了。

這個李長安……是真的敢!

太和殿在經歷了短暫的死寂之後,瞬間猶如炸開了的鍋,氣機亂竄。

「李長安,你竟敢在朝堂之上口出污言穢語,還有沒有半點為官者的禮義廉恥之心?簡直粗鄙不堪,臭不可聞!」

「禮義廉恥?」李長安目光轉了過去,「敢問這位大人官居何位?」

「本官乃禮部郎中黃士鐘。」

「禮部郎中……正五品,黃大人看著也還算年輕,便官居正五品,前途不可限量。」李長安敷衍地抱拳,

「李某有問題問黃大人。」

「不知黃大人走到這禮部郎中之位,為大晉做過何事?」

黃士鐘冷哼一聲,朝龍椅方向抱拳,「北境拒敵,西部西川賑災,本官都曾做過。」

李長安大為驚訝地恭維了一句,「黃大人的確勞苦功高,李某佩服。」

就在黃士鐘要出言譏諷之時,李長安繼續說道,

「可李某只知道,西川連年干旱少雨,百姓饑荒也是隔三差五爆發一次,西川氣運不穩,大晉皆知。」

「不知黃大人在哪年賑的災?賑災之後,西川為何遲遲不見效果?」

李長安雙眼微微眯起,

「還是說黃大人只是去走個過場,撈點功績回來好升官?」

「做事嘛,李某很熟,誰都能湊個熱鬧,一說出來,去了什麼地方干了什麼事,記得比誰都清楚。」

「但做事和做事之間,差距可是雲泥之別。」

黃士鐘面部抽搐,「你……你……」

憋了幾個字後,他惱羞成怒道,「李長安,今日是來說你建立供銷司一事,說賑災作甚?」

李長安嗤笑一聲,「供銷司當初建立的初衷,便是為了賑災,二者為什麼不能拿到一起說?」

說著,他的語氣越發嚴厲,

「目光短淺之輩,也配站在朝堂上?」

他伸手一指黃士鐘,

「誰特娘讓你站在這里的?來,你說說,你為晉國,為百姓做了什麼?」

「除了為自己修煉,為了官運亨通之外,你特麼做過什麼了?」

突如其來的罵娘,讓朝堂都懵了。

李長安今天是怎麼了?平日里好歹也是禮數周到,怎麼今日如此暴躁粗鄙?

簡直就是徹頭徹尾的武夫土匪行徑!

黃士鐘被說的面紅耳赤,「你……你……你放屁!」

「放屁!?」李長安身上的氣勢越發暴躁,好似一團烈火在熊熊燃燒,

「你站在這里才是臭不可聞!」

「為官者,不為大晉分憂,是為不忠;不為百姓解難,是為不義;眼睜睜看著豬狗被宰,是為不孝!」

李長安的話,前面還好好的,可是後一句,眼睜睜看著豬狗被宰,為什麼就是不孝?

有些大臣一時沒反應過來。

略一思索,緊接著恍然大悟。

這李長安,當真是損到家了。

黃士鐘被李長安這一通 里啪啦說懵了,全身都在發麻。

末了,李長安啐了一口唾沫,當真就是個朝堂上的土匪,

「滾蛋,就憑你也敢詆毀李某的供銷司?你配嗎?」

「當年,你要是在南巡鎮撫司,李某刀下亡魂,就有你一個!」

「什麼東西?」

說罷,李長安身上的殺氣絲毫不加遮掩,好似如果不在朝堂,他當真就要斬了黃士鐘一樣。

黃士鐘面色瞬間煞白,仿佛脖子上已經架著一把刀,全身冷汗直冒,忍不住蹬蹬後退。

李長安就差沒叉著腰罵娘了,他環視所有文武百官,

「諸位大人,李某是講理的,但有些人的心是髒的。」

「對供銷司有什麼疑問,大可以與李某當面研究對峙,可是有些人卻絲毫不談事實,只想著把供銷司攪黃。」

「背後肆意辱罵詆毀,連李某家人都被捎上……就好像我做了什麼天怒人怨之事。」

「所以,李某在此問一句,我是刨了諸位大人家的祖墳了嗎?還是睡了你們的妻女?」

朝堂上,鴉雀無聲。

這些官員,有的足以做李長安的爺爺,被李長安一而再地刨祖墳,睡老婆,誰臉上掛得住?

可是偏偏又無可奈何,難道要在朝堂上對罵不成?

罵又不一定罵得過,沒看剛剛那李長安都恨不得動刀了嗎?

他怎麼敢在朝堂上,如此肆無忌憚?

本來是準備好好辯上一辯,結果卻被這莽夫行徑弄得灰頭土臉。

見沒人說話,李長安繼續道,「今日李某倒是納悶了。」

「不是說朝堂上對李某是口誅筆伐嗎?」

「怎麼沒有大人出言反對呢?這不對啊!」

「難道叫喊的都是些雞鴨鵝豬嗎?」

他恨不得指著所有人的鼻子一遍遍罵。

這些所謂的文武百官,不干人事還敢阻攔自己,真以為自己是泥捏的?

給你們好處,你們也收著了,還敢反悔?

不要命了?

真以為好處,是那麼好收的?

這時,戶部郎中韓守正開口了,「忠勇伯。」

李長安抱拳回禮,「韓大人,上次南巡鎮撫司一別,已有三年,韓大人風采依舊。」

在場官員面色怪異。

剛剛還罵的凶,怎麼一下子又變了臉?

這李長安是屬狗的嗎?說變臉就變臉。

韓守正頷首道,「忠勇伯,供銷司的一些計劃,實在太過激進,恐會造成涉及動蕩,所以本官是反對的。」

李長安恢復了斯文模樣,「韓大人能就事論事,李某今日才算來對了。」

「不知韓大人,認為激進之處是在哪里?」

韓守正道,「所有國之命脈全都收歸供銷司,如此一來,大晉原先的商行店鋪該當如何?其內的伙計生計又該如何?」

「這可不是小數目,糧食、鹽糖、煤炭……牽連太大,牽一發而動全身,忠勇伯可曾想過?」

李長安笑著反問道,「既然是國之命脈,為何要被商賈掌握在手里?難道不是就應該收回大晉所有,為大晉百姓謀福祉嗎?」

僅憑這一句,就問住了韓守正。

李長安頓了頓繼續問道,「還是韓大人覺得,那些商賈,是真心實意為了老百姓?不是為了賺自己口袋里的那些銀子?」

韓守正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啞口無言。

李長安抱了抱拳,「我知道韓大人,擔心那些商行內的伙計沒了生計。」

「但韓大人放心,這些伙計只要是他是肯干,供銷司自然願意將他們吸納其中。」

「都是窮苦百姓出生,李某自然不會為難。」

他說這話的時候,看向了其他官員,「我真正要為難的,是那幫恨不得吸百姓血,敲百姓髓的畜生。」

「南巡賑災期間,糧店拒不賣糧,還要大肆漲價,李某到今天還依然歷歷在目。」

「那些掌握了國之命脈的商行,敢鬧事?」

「很好!我還就怕他們不鬧!只要敢鬧,我就敢殺!」

「殺到蛀蟲饕餮絕跡,殺到所有為禍百姓者肝膽俱裂!」

韓守正苦笑著抱拳,退回了隊伍里。

好一個殺!

那些商行背後的關系千絲萬縷,層層疊疊,你真要殺個干淨不成?

你當真不知道,那些商行背後是誰嗎?

偌大的朝堂內,李長安一身正氣,而又殺氣騰騰。

整座太和殿,都仿佛成為了他一個人的地盤。

「我知道,那些商行背後,恐怕一直順著藤往上模,諸位大人,估計有一半都能有關系。」

李長安攤開手笑道,絲毫沒有把這里當成是朝堂,

「畢竟,單純的商賈,成不了大氣候,只有再加上官,才能做大做強。」

「諸位大人,那只是生意而已啊。」

「就算現在收手不干,口袋里的銀子也夠你們花幾輩子了。」

「你們以為李某是在為自己謀奪權柄嗎?」

他臉上的笑意瞬間收斂,

「老子是在給大晉續命,知道嗎?」

「手腳不干淨的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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