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內,
凌霄看了宋治和王宇的傷,面色鐵青。
這個李長安,比想象中的更囂張,也更狠辣。
一條手臂,說斷就斷了。
他就不怕自己的手臂也被射斷嗎?
「國子監可以幫你們續接手臂,但……」凌霄按在宋治的左肩傷口上。
後面的話他沒說,但宋治和王宇又怎能不知道?
續接手臂可以,但他們兩人的命,就要徹底交到國子監手里了。
除非他們能自己找到那些續接手臂的資源。
這也是其他國子監學子不敢輕易出手的原因。
一旦手臂被射斷,後半輩子都要面臨麻煩。
凌霄找了一個單獨的房間,拿出千里傳音符,
「司業大人,情況有變。」
「何事?」
「射術大比里出現了一個變數。」凌霄說道,「隱藏的後手要用上了。」
千里傳音符傳來了一聲驚疑,「何人?還要動用隱藏的五人組?」
「白鹿書院東岳分院李長安,突然冒出來的家伙,我懷疑他已經殺意成型了。」凌霄如實說道。
「殺意成型?東岳分院不過是郡分院,上次不是已經被嵩岳碾壓了一遍嗎?怎麼又冒出一個殺意成型的學子?」
「是有點麻煩,主要是不確定此人的真正實力。」凌霄說出了自己的擔憂,
「如果只有我一個人的話,我沒太大把握。」
「司業大人也知道,我的殺意才剛剛成型,需要人配合。」
千里傳音符那邊沉默了片刻,這才繼續說道,「好,我知道了,胡由仁他們會在今天參戰。」
「五人組對應射術五項,再有你壓陣,應該可以萬無一失。」
「多謝司業大人。」凌霄恭敬說道。
收起千里傳音符,凌霄離開房間。
「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其他國子監學子紛紛看過來。
「今日下午,去東岳分院遞戰書,明日繼續比試。」凌霄說道,「我會帶老胡他們一起參戰。」
「不讓任何一名白鹿學子參加射術大比,是我們此行的目的。」
「是。」
……
李長安單獨一人去挑戰國子監,並且射斷了國子監兩名學子手臂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修身院。
李長安和錢坐莊找陸教諭報名術數大比後,就注意到有不少同窗學子看向自己。
「李兄,大家應該已經或多或少听到消息了。」錢坐莊拉了拉李長安的袖子,
「你快看,那可是咱們修身院最負盛名的于詩雨,她也在看你啊。」
看錢坐莊這副激動的模樣,李長安拽著錢坐莊趕緊往學堂走。
這家伙,好歹也是東岳最大的富二代了,還這麼沒見識。
能不能稍微有點紈褲的樣子?
「你慢一點啊。」錢坐莊還伸著本就不存在的脖子,朝于詩雨看了看,
「于家在定安府都有根基,你要是能把她拿下了,以後……」
李長安一陣無語,「沒這個想法,咱們就此打住。」
「于詩雨不好看嗎?那可是咱們東岳數一數二的美人。」錢坐莊狐疑地看向李長安,「有時候我真懷疑,你小子是不是男人。」
「滾滾滾……」李長安沒好氣地擺手,「你才不是男人。」
「那這麼國色天香的大家閨秀,你怎麼就看不上?」錢坐莊突然打了個激靈,猛地抱住自己,「你該不會喜歡男人吧?」
李長安面露笑容,順手抽出一支帶著箭頭的箭矢,刺在錢坐莊的上。
「嘶嘶……」錢坐莊瞬間蹦了起來,「李兄,咱們君子動口不動手,疼疼疼……」
「讓你小子胡說八道。」
錢坐莊揉著,「說正經的,你準備怎麼辦?」
「這幾天住我那里去吧。」
「你今天出盡了風頭,把國子監學子的手臂都射斷了,此事已經不可能善罷甘休了。」
「國子監那幫家伙,最喜歡的就是車輪戰,雙拳畢竟難敵四手。」
「住我那兒,至少他們不敢硬闖進來。」
李長安拍了拍錢坐莊的肩膀,「我再想想,謝了,錢兄。」
「謝啥?咱倆誰跟誰?再說你這不也是為我出氣嗎?」錢坐莊朝李長安擠眉弄眼道。
李長安趕緊蹦出去老遠,「我為你出氣?你想的太多了吧?我是為我小妹出氣。」
錢坐莊挑挑眉,「我懂我懂……你這是沖冠一怒為紅顏。」
「跟你還說不清了?」
……
錢坐莊的疑問,王天罡在竹山後山也問了,
「你接下來準備辦?國子監不可能善罷甘休的。」
李長安泡在深潭,「要不我躲躲?」
「這時候想起來躲了?」王天罡譏笑反問道,「你連續射斷兩名國子監學子左臂的時候,怎麼沒想著躲?」
李長安訕笑著模模腦袋。
「不過你今天的表現我很滿意。」李長安往深潭里又倒了十滴冰髓液,讓李長安頓時打了個激靈。
李長安詫異地看向王天罡。
「無論文道還是武道,你都是天才!」王天罡坐回石凳上,「天才就該銳意進取,盛氣凌人。」
「要是沒了這股氣,最後像只烏龜那樣蟄伏,天才也會變成庸才。」
李長安扯了扯嘴角,「前輩,難道您不覺得,蟄伏是為了更好的爆發嗎?」
「你沒明白我的意思。」王天罡說道,「偶爾的爆發很重要,壓抑太久,只會讓人陷入心魔當中。」
「臥薪嘗膽的最後,勾踐的確滅了吳國,但勾踐呢?徹徹底底變成了一個瘋子。」
王天罡的這番話,倒是讓李長安大開眼界,這種解釋,他還是第一次听到。
「據我所知,國子監肯定還有隱藏後手。」王天罡轉回正題,「你今天出了風頭,明天怎麼辦?」
「他們也許會找出一些強者圍攻你,哪怕只是比試射術,你也很危險。」
「一旦極限被挖出來,你的敗局就要來了。」
李長安臉上露出笑容,「前輩放心,我肯定不會讓他們如願的。」
「既然是他們挑戰我,怎麼可能事事都讓他們牽著鼻子走?」
王天罡驚訝于李長安這個時候,還能笑出來,仿佛成竹在胸。
一般學子現在已經開始找退路了。
可看李長安這模樣,好像壓根就沒準備退!
這小子,在文聖榜上敢硬剛大師文宗。
現實當中一直表現出來的,卻是個小心謹慎的人。
沒想到一旦爆發起來,一樣硬的不像話。
不愧是我王天罡的徒孫。
「對了,前輩,這幾天我的家人能不能住在書院?」李長安眼巴巴地看著王天罡。
「你擔心國子監對你家人動手?」
李長安點頭,「就算明面上他們不敢動手,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對我家人動用了殺意……」
王天罡沉吟片刻,「書院沒有這樣的先例……不過我會派人保護她們,這段時間讓她們不要輕易出門。」
「有書院盯著,所有爭鋒都只局限在學子當中,不用擔心。」
「好。」
……
書院散值,
李長安在修身院接到了戰書。
四周同窗紛紛把擔憂的目光投了過來。
國子監又陰魂不散地來了!
但李長安卻依舊面無表情,沒有露出半點害怕的神色。
錢坐莊上前,「要不咱們先避避吧?你已經強勢連敗兩人,此時避讓不丟人。」
李長安笑著抖了抖戰書,「放心。」
說完就準備先離開。
錢坐莊連忙追上來,「李兄,你想怎麼做?」
「去文昌碑,把國子監所有參加射術大比的學子名單抄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