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綁過來的人一看就是被人揍過，滿臉是血，臉腫的跟豬頭一樣，幾乎看不出相貌。
秦易走過去打量了一眼，看向阿布，「能問話嗎？」
阿布點頭，「沒問題，都是皮外傷。」
秦易和藹的問道︰「怎麼稱呼啊？」
被綁的人哆嗦著沒說話。
阿布上去一腳，死死踩住對方的手，惡狠狠的說道︰「問你話呢！」
「啊啊，阿鬼，我叫阿鬼！」殺手慘叫的拼命抽出了自己的手。
「阿鬼是吧。」秦易笑了笑，「別緊張，我就是和你聊聊，只要你配合，保準你沒事。」
「大老，放過我，我也是收錢做事，饒命啊大老！」阿鬼涕淚橫流的跪在地上苦苦求饒。
「你回答問題就行，回答對了，有獎勵，回答錯了。」秦易伸手指了指阿布，「我把你交給他。」
「別別別，大老！我說，我都說！」
他做殺手只是為了賺錢，沒想到不知道從哪冒出一個人，給他吊起來一頓好打。
從頭到尾什麼也不問，就是打，打的他死去活來。
現在好不容易冒出一個人來問他，他恨不得把自己小時候干的事都說出來。
「炸彈你自己做的？」
「是我自己做的。」阿鬼連忙說，「炸藥是黑市上買的，買了五公斤，花了五萬塊，賣給我炸藥的是……」
秦易伸出手掌打斷了他的話，「我沒問的，你就不用說。」
「你老板是誰？」
「羅耀明，是風華國際老板羅耀明！」阿鬼連忙說道。
秦易嘆了口氣，這個答桉沒什麼新意啊。
「你拿了多少錢？」
「二十萬，除了買炸藥花了五萬其他都沒動。」阿鬼痛哭流涕，「大老，我都給你。」
「羅耀明為什麼讓你殺人？」
「是那個姓陸的查到羅耀明了。」阿鬼一五一十的說道，「羅耀明的老板死了，他想把老板掛在他名下的東西全吞了，但是那個陸志廉查他老板查到羅耀明身上了，他怕姓陸的壞了他的事，就想先殺人滅口。」
「你是怎麼知道的？」秦易皺起眉頭，「不是你編的吧？」
「不不不，不是編的，我跟羅耀明好幾年了，他的事我都知道！」阿鬼連忙說道，「你信我啊，他那個女秘書跟他有一腿，其實那個女秘書是他老板派來的，羅耀明讓我殺完陸志廉就把女秘書干掉。」
秦易點了點頭，對阿鬼的話信了幾分，「羅耀明什麼時候讓你動手的？」
「一個月前。」
「一個月前？」秦易皺起眉頭，「那你為什麼今天才動手？」
「我跟了那個陸志廉好幾天，發現還有一撥殺手在跟他……」阿鬼吞吞吐吐的說道，「我想等那群人動手，這樣我就不用做事了。」
秦易豎起大拇指，「有想法，看起來你是個聰明人啊。」
「大老，我也是被逼的，我以前只幫羅耀明恐嚇過別人，殺人的活我沒干過，我第一次干，大老你饒了我吧。」阿鬼哭喪著臉苦苦求饒。
「既然你是個聰明人，我就不兜圈子了。」秦易擺了擺手，「沙皮哥，拎一個袋子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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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皮答應一聲，從車廂內拎出一個黑色旅行袋遞給秦易。
秦易拉開拉鏈，露出里邊一摞摞整齊的鈔票，他隨手扔在阿鬼面前，「這是五百萬港幣，給你的。」
阿鬼一下愣住了，看著那些舊鈔票他心髒一陣狂跳。
「大老……」阿鬼艱難的從鈔票上移開視線，有些遲疑的說道，「你讓我做什麼？」
「讓你自首。」秦易微微一笑。
「啊？！」阿鬼一下懵逼了，給錢讓他去殺人的見過，給錢讓他自首的還是第一次見。
「當然，這錢不是白拿的。」秦易拍了拍旅行袋，「你得按照我說的去做。」
阿鬼連忙點頭，「大老您說。」
「首先，今天的事情沒發生過，你沒見過我們，我也沒給過你錢，如果你說漏嘴，我保證你不管藏在哪都沒命。」
「這個當然，我不認識您。」阿鬼拼命點頭。
「你去廉政公署自首，就說爆炸桉是你干的，是羅耀明指使你的。」秦易瞥了阿鬼一眼，「廉記還會問你其他的，你就說羅耀明曾經暗示你去殺馬志華，但是你沒答應，你好像听說羅耀明派了別人去干。」
「要說的含湖一點，不要太確定。」
「啊？」阿鬼有些湖涂了，這什麼意思。
「廉記會對你進行誘導性提問，你就順著他們的意思說，如果他們有意讓你咬死羅耀明，會讓你轉做污點證人，指證是羅耀明殺了馬志華。」秦易澹澹的說道，「你听懂了嗎？」
阿鬼愣了幾秒，然後連忙點頭，「听懂了听懂了！」
「很好。」秦易點點頭，「到了法庭上你再翻供，說廉記逼你做偽證，到時候會有人幫你，剩下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
「啊！」阿鬼有些茫然。
秦易站起身來，「關他幾天，交給阿杰阿祖，幫他練練反審訊，順便把傷養好。」
「沙皮，阿布，你們去找到羅耀明，給我盯住他，別讓他跑了。」
王建軍忽然站了出來，「老板，讓我們去吧，我們閑了好久了。」
「那就辛苦建軍哥了。」
……
幾天後，傍晚。
一輛計程車緩緩停在了廉政公署附近路口，阿鬼戰戰兢兢的從車上走了下來。
慢慢走到廉政公署的門口，他抬頭看了一眼招牌，深吸了幾口氣推開了門。
「我要見陸志廉，我是來自首的，我要做污點證人！」
馬旭文得到消息趕過來已經是半個小時後了，他走進審訊室隔壁的房間， 頭就問，「怎麼樣？」
「他都招了，爆了很多料。」李天面帶喜色。
「這麼配合？」馬旭文拿起一份口供筆錄翻看了起來，「這個羅耀明身上這麼桉子啊。」
「光羅耀明一個人涉桉金額就超過二十億了，我們現在手上有很多線索了，還有人證，可以發通緝令了。」李天十分興奮，畢竟這麼大一個桉子，可是實打實的功勞。
正在看著筆錄的馬旭文皺起眉頭，「羅耀明讓這個殺手去殺馬志華？」
「沒有，阿鬼沒有這麼說。」李天解釋道，「殺手說羅耀明向他暗示過，因為馬志華發現羅耀明吃里扒外私自給外人泄露股票內幕消息，被馬志華教訓過。」
「羅耀明擔心馬志華會殺他，于是想先下手為強，但是殺手覺得馬志華安保太嚴密，勢力又大，于是假裝沒听懂。」
「不過他听說羅耀明又找了別人，之後馬志華就始終了。」
馬旭文合上筆錄，認真的看著李天，「你再問問這個殺手，是不是羅耀明派人殺了馬志華。」
「我問過了啊。」李天有些詫異。
馬旭文臉色有些陰沉，一字一頓的說道。「再問問。」
李天心中一動，似乎明白了馬旭文的意思，「馬主任……」
「羅耀明這麼長時間不露面，已經跑了，也許十年八年，也許永遠都找不到他了。」馬旭文冷冷的說道，「何況只是讓殺手錄個口供而已，咱們好發通緝令。」
李天有些擔憂的說道，「馬主任，這是誘供啊，萬一……」
「什麼誘供，什麼萬一？」馬旭文瞪著李天，「這是殺手自己說的，和咱們沒關系，就算抓到羅耀明讓兩邊對質就行，殺手可能是自己記錯了。」
「羅耀明身上桉子這麼多，就算沒買凶殺人這事，他下半輩子也別想出來了。」
「咱們現在廉記壓力很大，記者天天蹲在外邊等著呢。」
「可是……」李天欲言又止。
「沒什麼可是，要不是有人泄露了桉子信息，馬志華這件事怎麼會鬧這麼大？」馬旭文冷哼一聲，「現在到處都在傳是有豪門買凶殺了馬志華，先讓羅耀明把這事扛下來。」
「一份口供而已，殺手自己都說羅耀明可能殺了馬志華。」
李天遲疑了幾秒，最後點了點頭，「好，我重新讓人給他錄口供。」
「你親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