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然覺得安月有成為一個rapper潛質。
因為她太貧嘴了。
結束與安月的對話，葉然拿著清潔儀打印模型，準備前往雙科工業。
想了想，葉然又驅車返回公司一趟，把這清潔儀各個部件的技術介紹給打印一遍。
雙科工業那邊，宋玉剛剛開完會不久。
這個會開的讓她有些壓力山大。
這場是高層會議，議題主要圍繞公司未來一段時間內的發展方向。
會議從上午開到了快中午。
期間公司財經中心負責人介紹了一下本年度前十個月的財務情況，讓氣氛本就嚴肅的會議，變得更嚴肅。
本年度前十月的總營收為920億元，預估淨利潤只有49億元。
雙科工業在紡織與服飾行業里的地位極為穩固，所以它的營收也非常穩定。
只需根據前面十月的營收數據，就能大概反推出最後兩個月的營收和利潤情況。
情況很不樂觀啊。
按照今年數據來看，營收要比去年下跌50∼70億，淨利潤下跌4個億左右。
公司高層明白營收和利潤下跌，是受全球經濟進入「寒冬」影響，他們無力扭轉。
但這跌的也太凶了些。
這還是在雙科工業接到貳天使科技公司代工大單，一個月時間內，跟著賺了五千多萬淨利情況下。
但貳天使科技的防曬服不具備全年度銷售能力，現在天氣轉冷，貳天使那邊根本賣不出去貨。
他們代工流水線也都停了，從其他生產線抽調的工人和技術人員，也都重新返回自己崗位。
光靠著庫存，他們就能頂到來年夏天。
經濟寒冬大環境無力改變，所以現在公司只能依靠民用產品，還有那個化縴紡織集成化工廠，來開拓業務範圍。
但這座集成化工廠剛竣工不久，除貳天使科技外，只接到了一些小訂單。
大訂單不是接不到。
這座工廠可以從化縴原料開始，直接一步到位紡織出成品化縴面料，他們有價格和技術優勢。
只是大訂單通常來自那些知名服飾企業，這些企業的訂單都是長期穩定訂單，需要慢慢談。
並且就算人家同意合作，也要等他們上一份供貨合同到期才能跟這邊簽約。
集成化工廠項目又是宋玉在負責，所以這次會議結束後，她身上壓力陡然增大。
十一點多時，葉然發信給宋玉，說自己到公司樓下了。
剛好是飯點，宋玉就問葉然中午想吃什麼。
葉然說想吃大閘蟹。
要問螃蟹什麼時候最好吃？
那只有十月到十二月份這段時間，其余季節，哪怕是說法很流行的六月黃，也別妄想想在口感上和這段時間媲美。
這個季節，螃蟹又大又圓，肥碩到流油。
宋玉本隨口一問，結果問出了螃蟹。
在吳州點名要吃螃蟹，那只能是陽澄湖螃蟹。今年因為極端酷熱原因，螃蟹陣亡率有點高，活下來的自然而然身價倍增。
挎著個小包，宋玉蹬蹬蹬坐進了邁巴赫副駕位子上。
「你還真會挑！」宋玉都著個小嘴，「今年螃蟹老貴了。」
「就因為貴，才更好吃。」葉然樂呵呵一笑，隨手把打印出來的清潔儀模型丟給她。
「這是什麼東西？」
宋玉都嘴時候，露出兩個好看梨渦，「看起來像個鞋拔子。」
「我靠，鞋拔子？」
葉然差點沒穩住方向盤，「大姐你再仔細看看好麼，有這麼粗這麼炫酷的鞋拔子？」
在葉然面前，宋玉完全沒有上司的架子和上司形象包袱，她想到什麼都什麼就說什麼，很隨意。
宋玉又仔細看了看手里的模型，認出表面3D打印特有的層紋後，疑惑道︰「只知道是樹脂打印模型，認不出來具體用途，但拿在手里挺趁手。」
「這是我們公司即將生產的高科技沐浴清潔儀。」
「所以你在電話里說的就是這東西？」
宋玉瞪大眼楮，把手里模型翻來覆去盯著看，「那刷頭和刷毛呢，沒有刷頭怎麼清潔皮膚？」
「沒有刷毛。」
葉然騰出一只手指了指清潔儀前端，「那里就是清潔頭。」
「它采用全新設計，直接在刷頭外殼上噴涂一種特殊化縴涂層。利用涂層表面的粗糙顆粒，來清潔皮膚。」
「你現在看不見的，這是打印模型件，打印不出來那種涂層效果。」
「涂層沒問題啊。」宋玉立刻想到自己負責的集成化工廠，「待會兒我們就研究如何生產它吧。」
集成化工廠的另一半屬于振恆化工，他們兩家聯手，只要有涂層配方，就不存在造不出來涂層的可能。
「但電機技術和主板有問題。」
宋玉下意識問︰「電機和主板能有什麼問題？」
電機和主板知識宋玉懂的不少，自家公司旗下就有專門生產電機的子公司。
在宋玉想來，這種清潔儀無非就是用無刷電機，或者更時髦的磁懸浮電機。
主板就更不是問題了。
一個清潔儀而已，頂多是調節檔位，定時，電機震動頻率這些功能。
這種控制主板簡直爛大街，甚至一些玩具上都隨處可見。
就算功能更復雜一點，需要專門定制，頂了天也就十幾塊定制成本。
葉然沒說話，而是把打印出來的各個部件的技術介紹資料，丟給她。
……
一直到吃飯地方，宋玉都沒怎麼說話。
她皺著眉頭，不時翻動手里幾十頁打印紙厚度的技術資料。
吃飯地點離中央商務區很近，就在東方之門對面的金鳥湖邊上。
這家名為金玉雅廚的飯店檔次頗高，在寸土寸金的東方之門附近，他們竟然能建起一片古色古香的吳州庭院建築。
不過宋玉心思目前不在吃的上，來到預定好的包廂後她繼續看資料，讓葉然隨便點。
葉然點了四只蒸蟹、四只醬蟹，四只香辣蟹。
蔬菜兩盤，兩份米飯。
沒辦法，葉然還處于發育小尾巴期間，頓頓都想吃有營養的，還要配主食。
等餐期間，服務員給兩人斟了碧螺春茶。宋玉端著紫砂茶杯也不知道喝，過了片刻後，才小聲說了句，「我們吃完去一趟尚海吧。」
「去尚海？」
「我們的子公司【磁釤電機制造有限公司】，在尚海那邊有個生產工廠。」
宋玉放下資料，小小品了口茶，「我們去那里，看看能不能生產出這種磁懸浮線性電機。」
葉然覺得希望不大，「但我記得那個子公司，沒有線性電機生產經驗。」
「不試試怎麼知道呢？」
「我們先吃螃蟹，吃完慢慢研究。」
片刻之後，螃蟹上桌。
葉然也不去管什麼電機主板，拿起一只醬蟹就給它大卸八塊。
宋玉則非常秀氣地拿起擺在精美木盒里的吃蟹小工具，對著螃蟹敲敲打打，然後用剪刀一根根把把蟹腿拆開。
「這要是在我老家，你這速度只能吃到一只螃蟹。」葉然看著宋玉手上不停變換著小工具，就忍不住想笑。
說話間，宋玉一只螃蟹還沒拆到蟹殼，葉然已經拿起了第二只。
「你懂什麼？」宋玉白了葉然一眼，「你吃的是螃蟹，而我吃的是情調。」
「你不覺得這樣一點點仔細把螃蟹剝開，蟹肉才會格外香甜嘛？」
「……完全不覺得。」葉然搖了搖頭，單手就熟練掀開蟹殼。
葉然老家在江南省北部，那邊幾乎大大小小的湖都養螃蟹，還有個名氣挺大地洪澤湖。每年螃蟹季節，螃蟹便宜到讓人發指。
在他們那邊，別說吃螃蟹用工具。
誰家水產店要是不懂規矩，敢在上秤前把螃蟹捆起來秤重，那這家店保證一個顧客都沒有。
開國際玩笑呢，我吃個螃蟹，還要按螃蟹價付繩子錢？
那邊規矩，都是螃蟹稱重後，顧客想捆起來，商家就免費幫忙捆扎。
葉然吃到第三只時候，宋玉不敢再用工具了。
她這半只都還沒吃完，螃蟹總共就十二只。
理論上她和葉然各六只，但萬一葉然吃完了動手拿她的呢。
有時候就這樣，宋玉不一定吃的完六只。
可吃不完是一回事，自己的螃蟹被別人吃了又是一回事。
所以宋玉趕緊學著葉然那樣，直接帶上一次性手套開始掰螃蟹。
可惜宋玉技能熟練度不夠高，十月份的螃蟹又大又硬。宋玉兩只手齊上陣，才能勉強掰開。
「你這看著都讓人著急。」葉然干脆放下手中螃蟹，幫宋玉那幾只螃蟹掰好。
「哼∼」宋玉又白了葉然一眼。
吃螃蟹時候，葉然接到個電話。
電話是那家負責超跑保養的汽車店打來的，他們告訴葉然，那輛蘭博基尼已經按照要求，用拖車運到了公司大廈停車場。
掛掉電話後，葉然裝作隨口一問，「總監，要不我換輛車去尚海？」
「換車？」宋玉心想邁巴很舒服啊，下午去尚海，她還想坐在後座呢。
「是啊是啊，這輛車下午要送去保養換機油。」
等吃飽喝足，葉然把邁巴赫開到了智慧大廈地下車庫。
然後宋玉驚呆了。
好家伙∼
這一排停著的都是什麼？
奔馳G63，法拉利F8，奧迪A7，邊上獨佔兩個車位的是一輛啞光灰蘭博基尼大牛。
葉然指著蘭博基尼大牛道︰「總監我們開這輛去吧，這輛跑的快。」
「……」
宋玉明知道跑車坐起來不舒服，也明知道葉然是想顯擺顯擺。
但看見這輛靜靜潛伏在車庫中，仿佛一頭機械幽靈般的炫酷超跑，她還是忍不住點點頭。
「好呀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