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貳天使科技那邊沒什麼大動靜。
雙科工業那邊反而炸了。
什麼情況啊這是？
真是按下葫蘆起了瓢，他們辛辛苦苦布局的民用產品計劃。折騰到現在，如果不算貳天使科技幫忙代銷的部分，也才不過一百萬來銷售額而已。
貳天使科技接手後，在直播間里搗鼓一晚上功夫，就比他們過去一整個月的銷售額還高。
然後貳天使科技找他們代工了什麼防曬服面料和成衣生產……
他們兩天時間，賣出去九千八百多萬的銷售額，只差一點點就破了億。
一天一億銷售額，是什麼概念？
這麼說吧，別看雙科工業在全球紡織和服飾設備領域里是龍頭大哥，股票市值超過三千億。
但股票市值這東西是有水分的。
在兩年前，全球經濟還沒那麼疲軟時，雙科工業股票市值破過四千億。
結果到現在，市值跌了六百多億下去。
兩年前，雙科工業年總營收是1241億元，公司淨利潤70.72億元。
去年時候，雙科工業年總營收1255億元，公司淨利潤63億元。
沒錯∼
雙科工業對比前兩年全球經濟較好時候，去年年度總營收雖然保持住沒有下跌，還略微增長，但公司淨利潤卻跌了接近七億元。
這表明高端設備銷量不佳，中低端設備銷量增長，利潤點被拉低。
今年還沒過完全年，但根據前三個月季度數據統計，雙科工業的年總營收和淨利潤，對比去年，都雙雙都出現下跌趨勢。
一年一年的跌。
這個下跌趨勢雖然不大，雙科工業咬咬牙也能抗住。
但就目前全球經濟這個疲軟得行。
明年呢？
後年呢？
經濟只要一天不見好，雙科工業在紡織和服飾領域里的高端設備銷量，就得一直跟著下跌。
這也是他們急著利用自身優勢和化工巨頭合作，並成立自己民用產品部門的重要原因。
民用領域對雙科工業來說算是深海，需要慢慢模索。
然後貳天使科技給他們上了一課。
人家兩天時間銷量幾乎破億，看起來距離雙科工業年營收千億，平均日營收3億多，還有幾倍差距。
但如果算淨利潤呢？
防曬服就是雙科工業代工的，這里面成本他們比貳天使科技還清楚。
好家伙他們公司成立到現在，連總裁也不過才四名成員。
防曬服從包裝到打包，再到快遞發貨都是雙科工業一手包攬。
他們有什麼運營成本？
三名員工工資，還是開空調的電費？
貳天使科技旗艦店和購物車上的防曬服價格又擺在那，小學生都能算出來他們淨利潤。
只需要把雙科工業代工費扣除，和需要納稅的部分扣除，就是貳天使科技的總淨利潤。
就是這名不經轉的小小公司，兩天時間，做到了九千八百萬總營收，稅前淨利潤七千二百萬。
雙科工業今年淨利潤預估為60億元，平均一天淨利潤才1643萬，兩天才3286萬。
這樣一看，他們都到不了貳天使科技一半。
雙科工業如何不炸。
……
貳天使科技公司防曬服訂單，都是同步對接到雙科工業產品生產部門的。
畢竟發貨也是雙科工業負責。
理所當然，在今天中午，防曬服訂單出現爆炸式增長時，雙科工業那邊就也跟著一驚一乍。
甚至連拼搏二十年，一手辛辛苦苦把雙科工業建立起來的董事長宋俊山都被驚動。
不過宋俊山也只是好奇一下，不至于親自下場過問這事。
宋俊山有兩個女兒，民用產品這塊都是他大女兒宋玉在負責，有她出面就行。
宋玉今年二十六歲，自大學畢業後一直就在雙科工業上班。
宋俊山也是有意在培養女兒，宋玉剛進雙科工業時只是秘書部的一名小小助理，干滿半年後，又來到銷售部擔任一個組的主管。
接著是人事部，行政部。以及最核心的審計中心，與戰略與發展中心。
去年宋玉擔任產品部副部長一職，主要負責和振恆化工的戰略合作項目，同時又在今年啟動了民用產品生產項目。
現在和振恆化工的戰略合作的集成化工廠已經正式運行，宋玉理所當然把下一步工作重點放在民用產品的開發與宣傳上。
然後半路殺出個葉然和貳天使科技，把宋玉原本就沒多大頭緒的民用產品計劃，徹底打亂。
宋玉擔任產品部副部長，兼民用產品科總監，她的辦公室在總部二十層的管理層辦公中心，雙科工業總部的高層都在這里辦公。
高層辦公中心不一樣，每間辦公室都設有會客室和秘書室。
晚上八點，宋玉正在這里接待民用產品科的兩位副總監，容維濤和宋思越。
「這太夸張了。」宋思越坐在會客室的沙發上，苦笑道︰「我完全想象不到有這種可能，總監您也知道當初我負責網絡宣傳與銷售這塊。」
「我們想賣出去一種產品，簡直比登天還難。」
「我們又是拍廣告，又是找宣傳，又是開直播，結果一個月下來銷售額才二十萬。」
「其實也不算太夸張。」容維濤坐在旁邊，他的表情要比宋思越拘謹一些，「我覺得至少從消費者角度，是可以理解這件事。」
「當初我們推廣的那些服飾產品，無論是雙肩包還是運動鞋，在市場上都有一大把同類型產品和我們競爭。」
「大廠有質量和品牌效應，小廠有外觀和成熟的線上營銷手段。」
「我們只有質量，其它一概沒有，自然就很難推廣出去。」
容維濤從一旁的公文包里取出幾張打印紙，上面是貳天使科技的防曬服效果圖。
「總監您看，貳天使科技這款防曬服，僅從外觀設計來看，就非常科學合理，也非常符合用戶審美需求。」
「再加上他們顛覆性的防曬和降溫面料技術。」
「銷量火爆，也就不難理解。」
宋玉坐在他們兩人對面，她輕輕攏了攏臉龐上秀發，用好听的聲音道︰「也是我小瞧了那份防曬服技術。」
「當初容總監你向我匯報這事時，我只是以為它的面料特殊一些，生產技術難度大一些。」
「剛好我們和振恆化工合作的集成化工廠落成，這份代工訂單也算開門紅。」
「我是真沒想到，它的防曬效果那麼好。也沒想到，貳天使科技能玩出那麼精彩的線上宣傳手段。」
「看來我們得向貳天使科技學習學習。」
宋玉現在就穿著那款防曬服。
她穿的是白款，或許是白色在夏天看起來很涼爽原因。防曬服訂單里，60%用戶都選擇白色這款。
「我也沒想到。」
容維濤解釋道︰「當初那份防曬服專利技術，是我找的技術人員過來驗證生產可能性。」
「當初也只顧著驗證生產可能性，想著能給我們的新廠拉一份訂單。」
宋玉看起來要比真實年齡小上幾歲，如果僅從面容上看，她甚至比葉然看起來還小。
但她身上多了一股自內而外流露出的雍容和高雅，會讓人下意識覺得她的年齡肯定比五官年齡大上幾歲。
「現在看來，這份訂單很可能是一段時間內，我們接到最大的一筆。」
「我們集成工廠產能是沒問題的。」
「我已經讓工廠那邊緊急啟動了全部的四軸數控涂層噴涂機，明天就可以把涂層產能拉升到五萬張每天。」
「容總監，民用服飾生產工廠那邊產能可以跟得上嘛？」
「那邊也沒問題。」
容維濤自信滿滿，「五萬張涂層可以制成二十萬件成衣，這款防曬服在版型設計上相當科學，不存在任何需要異形面料拼接的地方。」
「我們完全可以用高度自動化的流水線來生產它，工廠那邊只要緊急調配一些技術人員和設備就行。」
想擴大服飾生產規模，對別的公司來說可能還需要經歷設備采購，人員擴張，和設備調試的繁瑣過程。
但在雙科工業這里完全不用。
民用服飾生產車間就掛靠在總部生產基地內部，基地佔地面積超過兩千畝，工人技術人員三萬多，任何需要用到的生產設備，庫房里都堆積成山。
技術人員就更不缺了，那些都是可以直接拆機維修調程序的技術大拿。
讓他們負責管理設備運行，比抽煙喝水還簡單。
想擴生產線，直接在庫房里搞起來，搞完了設備還可以當新的賣。
反正那些自動化生產設備，在出廠前都是要技術人員試運行幾次，調整相關參數的。
從幾萬件，擴充到每天二十萬件產能，一天時間足以。
宋玉滿意點點頭，隨後端起茶幾上的咖啡品了一口，「從面料，到生產，再到包裝快遞，甚至連通風風扇我們都能自己做。」
「但我們賺的只是個辛苦錢。」
「一件防曬服代工報價五十五，我們只能賺十塊淨利潤。」
「現在貳天使科技那邊訂單暴增，如果小葉以此來跟我們壓價，我們甚至都沒有拒絕的資本。」
「想想就好心痛，為何我們如此大的企業，就研發不出好的民用產品呢？」
宋思越連連擺手，說小葉他了解，肯定不會借此壓價。
而且雙科工業真就賺個辛苦錢。
大企業在選擇代工時，往往報價都很合理。他們看重是長期穩定合作關系，一時的利潤點他們根本不放在眼里。
放下咖啡，宋玉隨意用紙巾擦了擦嘴角上的咖啡泡沫，接著她思考片刻，讓宋思越發消息給小葉，問問他在哪里。
片刻之後，宋思越說葉然現在在貳天使科技公司。
「你能找到他公司嘛？」
宋思越說能啊。
「那帶我去看看，我現在對貳天使科技和葉然這個人很好奇。」
「先不要和葉然說，我就想看看這家公司最真實的樣子。他們是如何在只有四個人的情況下，能把線上銷售到這種程度。」
……
二十分鐘後，宋思越坐在副駕駛指路，宋玉開著自己的奧迪A7來到智慧大廈停車場。
問清了樓層，宋玉就讓宋思越自己先打車回去。
宋思越痛快應了下來。
比起容維濤的有些拘謹，宋思越在宋玉面前就要自然許多。
因為他姓宋，和宋玉有那麼些沾親帶故的關系。
宋玉按下電梯樓層，來到貳天使科技公司門口時，還沒進門，就能听到里面傳來一陣陣痛快大笑聲。
「哈哈∼老板我敬你一杯。」
「今天太痛快了，傍晚那個叫什麼湯尼測評的家伙，直接開直播360度打滾道歉，還說在戶外站一天，能不能等秋天在兌現，現在兌現是會出人命滴。」
尤東笑的跟放鞭炮一樣，「另一個叫狂暴開箱的，還最硬說已經把防曬服送檢了，參數肯定有問題之類，結果評論區都被人沖爛了。」
「尤東啊，你這心態不可取。」葉然的語氣同樣很得意，嘴上卻說︰「我們是勝利者，勝利者就要對失敗者報以善意。」
「再說了，跟一幫博主們置氣有什麼意思呢？」
「他們只是給我們吸引用戶的工具人，不值得置氣。」
「哈哈∼老板您說的太對了，我們要把格局打開。」
尤東因為站在葉然對面，所以他第一個看見了宋玉從公司門口走進來。
尤東微微一愣，「啊∼你……你也是過來面試工作的嘛？」
老板前天敲定了一批應聘者過來面試，今天來了四位，還有兩位沒見著人。
尤東以為宋玉也是來面試的一員。
宋玉倒是一眼認出了尤東，貳天使科技直播他也看過幾次，對尤東印象挺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