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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楚昀:要不給九叔來一出黃袍加身?

當九叔趕來時,丑道士脖頸處的鮮血已經灑盡。

九叔先是看了眼楚昀,見他安然無恙,松了口氣後這才將目光轉移到地上那丑道士的頭顱上,神情復雜。

「師叔,你這又是何苦呢!」

許久,九叔搖頭嘆息一聲,幾步走上前去將丑道士頭顱抱起,又放在了他原本的身軀之上。

九叔的師叔?

楚昀心頭一動,難怪這丑道士道法驚人絲毫不弱于九叔,是茅山上一代的弟子也就說的通了。

不過這人怎麼會落魄至此,又與任家結仇?

這一刻楚昀心中浮現出數個疑惑,看了眼九叔,見他神色不算悲傷,便直接開口詢問道:「九叔,這道士也是茅山中人?」

九叔點頭,神情有些落寞,「這位是茅山上一代弟子,我的十七師叔,天生一顆陰陽眼,少年時就已從茅山月兌穎而出。

不過他心性不定,做事不計後果,在當年掌門之爭中輸給了我師父,一氣之下帶走茅山重寶鎮尸鈴,從此杳無音訊。

沒想到竟然落魄于此,連那天生陰陽眼都壞了,再見時已經塵歸塵,土歸土。

現在看來他應該就是任家此事的背後主導者。」

說著,九叔嘆息一聲,神色蕭索,似乎是在詢問楚昀,又似乎是在詢問自己,「唉,掌門之爭有那麼重要嗎?」

九叔這是想到當代茅山掌門之爭了……

為了這個茅山掌門,他的大師兄石堅不但害死了天龍道長,而且還在暗中修煉邪術。

身為茅山掌門候選的重要人物,處在九叔這個位置,他心中也難免有些悲苦,只是他從來未曾向他人提起過罷了。

楚昀沉默片刻,鄭重說道:「說重要也重要,說不重要也不重要,這些只在九叔您一念之間。

不過師佷倒是覺得,以大師伯的為人,若是讓他做了茅山掌門,恐怕……」

接下來的話楚昀沒有繼續說下去,但他相信九叔必然比他更清楚石堅成為茅山掌門的後果。

修邪術、養小鬼、煉僵尸、縱容兒子石少堅胡作非為肆意強暴良家婦女,這種人要真成了茅山當代掌門,恐怕那茅山也必將大難臨頭。

陡然,楚昀不禁想起了昨晚黑白無常臨走時留下的一句話。

你們茅山接下來可要好自為之!

原本他還以為黑白無常只是在說那僵尸王的事情,現在看來恐怕祂們早已洞悉到了茅山內亂,所以才會留下這麼一句飽含深意的話。

九叔神色默然,半晌不語。

他雖一輩子斬妖除魔無往不利,但若是牽扯到徒弟秋生、文才以及茅山之事時,他也總會變得猶豫不決。

心中嘆息一聲,楚昀也知道這種事自己說沒什麼用,還得九叔主動。

若是實在不行,他也可以找機會先宰了石堅以絕後患。

這時,楚昀目光從法壇上掃過,望著法壇上那染血的鎮尸鈴,心中頓時一動。

此物既然是茅山重寶,如今九叔將它尋回乃是一件大功,若是能憑借它壓石堅一頭也算是好事。

這玩意他倒是不怎麼在意,他乃是修己身的人,又不打算養幾頭僵尸玩玩,這東西對他來說猶如雞肋一般,不如直接交給九叔助他一臂之力。

自己還不知道要在這世界停留多久,九叔要真能成了茅山掌門,以後自己在這世界也算是有了撐腰的,

再者,就算自己以後離開了,也不需要再擔心九叔和四目道長下半輩子的事情。

不過現在需要考慮的是如何讓九叔主動去爭茅山掌門之位,以及石堅那邊有可能出現的ど蛾子。

這事恐怕還得四目師叔幫襯一把。

心中有了初步打算,楚昀幾步走到丑道士的法壇前,將桌上的鎮尸鈴拿起擦掉鮮血遞給九叔,笑道:「九叔,這東西得恐怕要您親自送回茅山,不過您去的時候可別忘了帶上師佷一起,這東西能找回還有師佷的點功勞。」

九叔接過鎮尸鈴,又听到楚昀調侃,臉色此時也好了許多,無奈道:「放心,到時候還能少的了你,等過幾日你四目師叔回來我們就一起動身。」

說著,九叔望著地上丑道士的尸首,「阿昀,你腳程快,去告訴秋生文才一聲,讓他們去義莊帶一口上好的棺材過來。」

楚昀聞言點了點頭,在華夏大地這幾千年的傳承中,講究人死為大,入土為安,九叔打算安葬這茅山上一代的長輩也是無可厚非之事。

當下也不猶豫,內力再度運起,整個人再次化作狂風朝著任家祖墳那里奔去。

當楚昀和九叔師徒三人將那丑道士埋葬之後,天色已接近傍晚。

而在另一頭,任發醒來在得知他昏迷時的情形後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著人將任夫人的骨灰收斂了一些帶走,而那原本埋葬任天堂的蜻蜓點水穴則是被他直接拋棄了。

至此,任家老太爺變僵尸禍害人間的事情也算是徹底告了一個段落。

這些事情都是任婷婷告訴秋生的,讓秋生轉告給楚昀和九叔。

經歷了今天一事,她雖然和秋生粘的更緊,但對楚昀卻隱隱有些畏懼,不敢見他。

對此楚昀根本不在意,若不是秋生的關系,他恐怕連任婷婷看都不會多看一眼。

在回到義莊之後,他先用九叔教的御物化形和千里傳信之術給四目道長寫了一封信,將自己準備推九叔為茅山掌門的事情告訴了四目道長。

此事九叔可以猶豫不決,但只要四目道長等幾個師兄弟齊心協助,加上他暗中謀劃,九叔最終也只能上演一出黃袍加身的戲碼。

而後他又找秋生打听了蔗姑所在,和秋生約好明日一起去尋一趟蔗姑。

作為在九叔心中舉足輕重的老情人,蔗姑也是楚昀計劃中的一環,讓她來在九叔枕邊吹吹耳旁風可比別人累死累活的勸說要強多了。

況且楚昀還真的挺想見見這位蔗姑,能逆推九叔的女人著實讓他不由得肅然起敬,心中甚是好奇。

就是不知道九叔被逆推後會有什麼反應。

紅光滿面?

嬌羞?

還是說從鐵骨錚錚變成柔情似水?

光是想想就讓楚昀心中欲罷不能,迫不及待想要看看那一幕發生。

不過九叔對于楚昀暗戳戳的心思並不清楚,在吃過晚飯後,留下文才和秋生收拾鍋碗,他則將楚昀單獨叫進了房中。

九叔的房間不大,里面布置也很簡潔,除了桌凳書本以及各種法器符紙之外,就只有一副掛在屋子正中的茅山祖師畫像。

「阿昀,先給祖師爺行個禮!」

入了房門,九叔將門關上後第一句話就是如此。

楚昀心中知道今晚的正戲來了,神色恭敬的對茅山祖師認真行了一禮。

隨後兩人分別坐下,九叔望著楚昀半晌,神情肅然,語氣鄭重道:「按理來說非我茅山中人是不可學我茅山之術,你身為青城派弟子,我之前教你御物化形都沒什麼,但拘魂、定身、緊箍兩法一咒乃是我茅山真傳,絕不可輕易傳人。」

楚昀聞言默不作聲,只是起身倒了一杯茶水恭敬遞給九叔,心里也不急,他清楚九叔說這些只是鋪墊,後面必然還有轉折,否則他今晚也不可能被九叔特意單獨叫來。

果然,接過茶水後,九叔臉上肅容消失,目中帶笑,滿意點了點頭,調侃道:「就你小子機靈,一杯茶水就想打發我這個授業恩師!」

楚昀也是面露笑意,「九叔說笑了,您的授業之恩弟子銘記在心!」

「呵呵,你呀,就是太懂事了。」九叔笑著搖了搖頭,「我們雖沒有師徒之名,但從今晚起便有了師徒之實,我不求你永遠銘記在心,以後遠游了能回來看我一眼就行。」

說著九叔臉上頓時笑容消失,神情再度變得有幾分肅然,雙手一動凝成法印,與此同時他的聲音也忽然響起。

「阿昀,看好了,這便是定身法的印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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