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第一次來嗎?」
楊友麒哼道。
老實人發現自己被騙,有點生氣。
秦源面不改色說︰「我說的第一次是今年第一次」
楊友麒哦了一聲。
再相信秦源一次。
女子嬌媚的聲音又響了起來︰「還是和前晚一樣騎臉輸出嘛?」
姑娘,你是故意拆我的台嘛?
秦源咳嗽一聲,‘啊’了一句。
老實人楊友麒瞪了秦源一眼,不解道︰「騎臉輸出是何意?」
秦源正色道︰「就是優勢很大,不容易輸的游戲」
楊友麒露出恍然表情。
「你在這听曲,我騎臉輸出去了」
秦源起身,去了專供休息的院子。
楊友麒扭頭對正在彈琴的女修說︰「給我也來一個騎臉輸出。」
瞬間滿臉漲紅的女修怒道︰「我賣藝不賣身」
然後,站起來憤怒的走了。
只留下一臉蒙圈的楊友麒。
……
一連串的巨響從極遠的地方傳來。
秦源又回到院子里。
「怎麼了?」
楊友麒問道。
秦源看了一眼漆黑天空說︰「正式開戰了」
「和尚們全都跑了」
楊友麒朝外面看了一眼,小聲道。
秦源心說現在不跑,明天就跑不了了。
此刻,太平道從西邊,須彌山從西南邊,一起殺進了萬佛諸國。
無數人響應。
一瞬間,地上佛國的夢醒了。
無數作惡的和尚,或是被殺,或是逃走。
金山寺,一個把妖魔和凡人相愛,水淹縣城的事玩了三遍,把大家當傻子的老和尚,被吊起來,活活抽死。
隱靈寺,放縱妖猴危害,再出山收拾殘局的住持,在逃跑之中,被追上砍死喂了狗。
菩陀庵,一個玩讓自己養的魚妖吃小孩,自己再出山降服的把戲,玩了十幾年的庵主,被廢掉修為,除掉肉身神性,賣去了妓院。
……
一個舊的時代結束了。
一個新的時代開始了。
「今夜之後,是須彌山說了算,還是太平道說了算?」
楊友麒提出了一個透過現象看本質的疑問。
秦源回答不了。
穿越到這個世界近八十年,超出他預料的事情,實在太多了。
如果非要他說的話。
他傾向于共治。
「來了」
秦源看向了無盡黑暗的虛空。
一直沒出現的林東則到了。
和以前的林東則不同,一身白衣,縴塵不染,神光熠熠。
腳下一條金光大道,如同佛祖出行一樣。
秦源仔細看了看。
是借助信仰的力量。
不是林東則本身有多強。
林東則第一站,是他的墳墓。
他伸手一招,墓里的本體,和他現在的身體,合二為一。
不過沒有變回原來的樣子。
「為什麼?」
秦源用蒼老的聲音傳音詢問。
「這些年我明悟了三件事,第一件事,我做的事,不應該局限于一個地方,第二件事,花會永遠綻放,但不會永遠結果,第三件事,這里的人,不應該把希望寄托在某一個人身上,人應該靠自己。」
林東則說完,以他為中心。
原來的大同國境內,無數他的神像,他的牌位,他的廟宇,化為了齏粉。
秦源默然。
這些年他發現了一個殘酷的現實,百姓們沒什麼動力了。
和以前老百姓活不下去不同,永夜靈山治下,老百姓除了時不時遇到妖魔,吃飽完全沒問題。
人只要不是活不去了,大多安于現狀,頂多嘴上抱怨幾句。
「大同國也該結束了」
林東則伸手隔空一點,浩瀚的力量之下,象征著大同國的代政衙門化為了齏粉。
「大同林東則滅大同于此」
說完這句話,林東則很干脆的轉身走了。
接下來發生了出乎秦源的意料,又在情理之中的事。
須彌山沒有統治天下。
太平道也沒有統治天下。
其實很好理解。
和當年的妖魔人人喊打一樣,信仰之力也成了人人喊打的東西。
不弄信仰之力了,兩家肯定沒有繼續下去的動力了。
時間,轉眼來到了大同屠龍二十八年。
林東則說滅大同,指的是另一種形式上的滅。
大同還在。
臨時的新代政衙門之中。
陣紋封鎖的密室之中。
新任代政厲秦,一張能擠出來一把油上的肥臉上掛滿了虛偽的笑容。
厲秦出身一個普通農家,是家中長子,出生後不久,在當地一處佛堂接受洗筋伐髓時,一名和尚在醉酒狀態下為他施洗,將他浸入靈水中卻忘記讓他月兌身,幾乎將他溺死。為紀念兒子在出生後受洗時所經歷的生死考驗,父親給他取名阿斗,意為一個有斗志的人。
長大後,一路順風順水,由于經常上書抨擊大同國中樞,獲得了一個山鷹的綽號,由于暗中認黃眉為干爺爺,大同國解體後,分得了最大的一塊肉。
「久仰張天師大名」
厲秦現在正在接待太平道天師張巨鹿。
「貧道此來只有一個目的,煉制長生藥的材料」
滿頭白發,蒼老的不行的張巨鹿說道。
為了打贏這場大戰。
張巨鹿透支了過多的壽命。
現在已經到了生死邊緣。
和絕大部分人一樣,他不想死。
「我會盡力做到」
厲秦保證道。
心里其實很不想。
經過這一番折騰,大同已經沒什麼東西了。
被他們私下里分了的不算。
但形勢比人強,沒有他拒絕的余地。
張巨鹿身邊一個和他相貌酷似的人怒道︰「不是盡力,是一定」
「一定,一定……」
厲秦連忙答應。
同時在心里罵娘,盡力和一定有區別嘛。
扣你老母的字眼。
厲秦和鄭三發是一個地方的人,喜歡問候別人老母。
片刻後,送走張巨鹿一行。
厲秦開始罵人︰「黃眉無能,王佛誤我」
本來,永夜靈山罩著這里的時候,大同只有一個爹。
現在好了,一群爹。
就在這時,一道神念傳來︰「神金,更多的神金」
這是另一個爹的聲音,就是海島上那個聖靈。
這些年,聖靈每年都會索要一種欽天監弄出來的神金。
「聖靈放心,稍後就會備好」
厲秦說完,癱在了椅子上。
娘的,一個個的都學會了間接統治。
壞事讓自己一個人擔著。
厲秦可以想象不久的一天,很多人由于不滿他沒完沒了的索取,把他送上斷頭台。
「還好,我也不是什麼都沒有」
厲秦臉色一冷,手中出現一張圖。
這張圖,叫山河社稷圖,可以煉化國運,是他祖傳的。
無盡歲月里,一直不能使用。
這些年,他發現能用了,可一直不敢。
現在,不拿出來不行了。
隨著他的催動,剛剛凝聚了一些的國運,被吸了進去。
與此同時,距離京城三百里的鳳凰城地龍翻身,房屋大量倒塌,死傷無數,連京城都感到了震撼。
「只要我能成為大修士,能長生,哪管洪水滔天。」
厲秦神情冷酷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