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說了嗎??冠軍侯又打死了人了??」
「誰??」
「就是東府出去的那位!!」
「前幾天,連老太太身邊的那些婆子好些都被趕走了!!」
「這件事兒我知道,听說那些出去的婆子,第二天就神秘消失了~~」
「噤聲!!這件事兒你我們能說的嗎??」
「對了,你方才說的那件事兒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鮑二家的剛才在西林巷買東西,親眼見到的!!」
榮國公府,鳳姐兒剛伺候完老太太用了晚膳,在來的路上听到這些婆子們在議論,腳步不由一頓。
「先別說了,有人過來了!!」
「是二女乃女乃,快走~~」
看著這些人一見到自己就跑,鳳姐兒眉頭一挑,冷喝一聲,「站住!!」
听到璉二女乃女乃的話,幾個還在嚼舌頭的婆子丫鬟,眼底露出懼怕,怎麼好死不死的踫上了這位。
這幾天府上可不怎麼安寧,平日里那些體面的婆子都不知道攆走了幾個,老太太的臉色一直都不怎麼好,陰沉沉,平日里那些小丫鬟都不敢往她那湊了。
老太太那樣,府里幾個主子女乃女乃自然也不會好到哪里去。
「怎麼回事??平日里我教你們的規矩呢?被你們喂了狗不成!!」
幾人听到話,趕緊彎腰行禮,眼前這位璉二女乃女乃她們可不敢得罪,那種潑辣的性子,要是發起怒來,她們估計連哭都找不到地方。
「見過璉二女乃女乃!!」
「哼~~」
听到幾個婆子紛紛過來見禮,鳳姐兒冷哼了一聲。
「還認識我這璉二女乃女乃嗎?我倒是以為你們才是女乃女乃呢!!」
听到鳳姐兒這加槍帶棒的話,幾個婆子丫鬟臉色一變,趕緊跪倒在地,連聲道︰「不敢~不敢,我們這不是沒看見嗎?要是我們看見了,怎麼敢這麼做呢?」
她們知道,這位璉二女乃女乃是吃軟不吃硬的,如今被她抓個正著,也忙說起了好話。
听到眾人這一句接一句的恭維,鳳姐兒心頭的怒氣也消散了不少。
「行啦!平日里你們是什麼德行?我還不知道,少拿這話來堵我,說說吧,剛才你們說的都是什麼事兒?」
鳳姐兒想起之前听到的那幾個零星的字眼,那雙丹鳳眼也不由半眯了起來。
眼下府里的諸多事情,大都是因為一件事兒,或者說是因為一個人。
想起那一天,那位擋在四姑娘身前的少年,她心里滿是復雜。
那一天還是她第一次見到有人那樣和老太太說話呢!!
在那樣的場合下,那個臭丫頭就算是捅破了天,他也沒有說半個不字,只會擋在她的身前。
眾人你瞅瞅我,我瞅瞅你,誰也沒有率先開口?畢竟這件事涉及的不是一般人,那幾位跟在老太太身邊的幾個婆子就是前車之鑒。
想起之前的那件事,她們有時也在心里想,那些人是多麼想不開才去摻和主子們的事兒,老太太要是真的看四姑娘不順眼,那就讓她自己去對付呀!!難道她們不動,老太太還強逼著不成,非得去招惹那個小祖宗,到最後反倒把自己給搭進去了。
一旁的平兒看到這些老婆子,小心翼翼的模樣,眼底閃過一絲了然,現在知道怕了,早干什麼去了?
鳳姐兒呵呵一笑,「剛說了知道規矩,現在卻一句話都不說了!!我看呢!!這是在哄我呢!!」
听到王熙鳳的話,一眾婆子們咽了口唾沫,心肝一顫,那是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見到這些人還不說話,鳳姐兒冷冷一笑。
「幼幼,好啊!!那你們誰也別說了,就在這兒站著,平兒,給我搬張椅子過來,今兒個我就在這兒坐著,等什麼時候這些人願意說了,咱什麼時候去屋里?」
一听這話,一直都是沉默是金的婆子們心里慌了,眼前這位二女乃女乃,這是要放大招啊!這寒冬臘月的,把她們晾在風里,這不用多久,半個時辰,她們都得凍成冰棍兒。
其中一個上了年紀的,猶豫了一下,趕緊說道︰「別,二女乃女乃饒命,我們說就是了,只是我們也不知道那個人說的是真是假,他只說從外面听來的!!」
王熙鳳沒好氣兒了,白了她們一眼,眼前這些叼嘴的婆子,要不是他璉二女乃女乃還有幾把刷子,真治不住她們。
「早這樣不就完了,非得女乃女乃費這功夫瞎折騰~~」
那人听到王熙鳳的話,訕訕一笑,繼而開口說道︰「回二女乃女乃事情是這樣的,鮑二家去夜市西林巷那邊買東西,說是看到了一個人,模樣像東府那邊的小侯爺,已經打死好幾個人了,好像還有幾個是外面來的使者,鬧的動靜不小,恐怕已經驚動了京城的大人物了!!」
听到這話,王熙鳳臉色一變,眉頭一擰,隨即厲聲說道︰「放屁,皇上已經下旨命令侯爺自立一脈,他可不是東府的侯爺,有時候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亂講,那可是要死人的!!」
雖然平日里府里經常說冠軍侯賈是從東府里走出去的哥兒,意思可是和這老婆子說的完全不一樣,要是老婆子這句話傳了出去,賈要是追究起來,皇上要是追究起來,府里誰來擔這個責任?
說他是從東府里出去的,這事錯不了,賈也不會否認,但是要說他是東府的侯爺,這個可就是一件欺君罔上的大事了!!
一眾婆子听到王熙鳳的話,一愣,這倆二女乃女乃平白無故的,干嘛發這麼大的脾氣?這里面的門道,他們這些嘴碎的婆子們可不清楚。
一旁的平兒開口解釋道︰「那件事皇上都已經下旨了,你們再說他是東府的侯爺,你們這是想打誰的臉?是聖人天子,還是那位侯爺?」
听到這里,她們才明白了過來,事情是這般,那方才開口的婆子狠狠的扇了自己兩個嘴巴子,口中急道︰「是小人湖涂了,是小人湖涂了,以後再不說了~~」
鳳姐兒擺了擺手,想著這些婆子們說的話,心里驚訝無比。
這個小祖宗,真真是嚇死個人,這才回來安穩了幾天,又鬧了這麼一出,想起晚膳時老太太說的一句話,她心里不禁感嘆,不得不說老太太的眼光還真不錯。
那句話是這麼說的,「幸好皇上下旨讓他分府另立,自成一脈,若是還留在府上,誰能降得住他,有時候富貴不是什麼人都能擔得住的!!」
現在想想,老太太說的這話在理,若是賈還在府里,恐怕誰也不會自在了,老太太不自在,大老爺,二老爺不自在,估計東府的大哥哥,璉二爺還有管家的自己、尤氏,等幾個女乃女乃,也會不自在,什麼事都要考慮一下,這位爺怎麼說?萬一到時候弄錯了,對方輕輕一句話,就能把他們直接從天上拍進泥里!!
還是現在好,眼下雖然沒有再富貴,但是至少這個家他們還能說了算,就是眼下老太太,因為賈寶玉的事兒和賈惜春鬧得如此僵硬,孰為不智~~
再就是那個林姑娘,如今也被賈接了過去,這明顯就是不放心他們,生怕他們會把對賈惜春的情緒遷怒到林黛玉的身上,這麼一來,以後的日子要難辦嘍!!
隨後,風姐兒揮了揮手,示意她們可以離開了,並在最後警告了她們一番,此事不能在府里多嚼舌頭,否則後果自負。
見那婆子們離去之後,鳳姐兒帶著平兒轉身朝自己的院子里走去,路上鳳姐兒吩咐了一句,「平兒,你去讓來旺家的,去西林巷去看看究竟是怎麼回事?就照那碎嘴的婆子們,老太太老爺太太說不定還會問起此事呢!!」
平兒點了點頭。
「知道了~~」
隨即也不再多話,心里卻暗到一聲,那位侯爺好倒是好,就是脾氣有些暴躁,府里的幾位老爺,就算是發脾氣,也不至于打死人,頂多就是說兩句,打兩棍,如此一比,對于賈,她心里倒是有幾分疏離了,有些富貴並不是所有人都能消受的起的!!
另一側,賈看著眼前這個支支吾吾,說不出半句話的主客司司正。
語氣幽幽的說道︰「姜大人,你是不是已經猜到了?無論你說什麼,本候都不會放過你~~」
「主客司是大康的主客司,不是什麼北元的,不是什麼吐魯番的,不是什麼暹羅國的,更不是什麼女真的,扶桑的!!」
「連這個問題你都沒有搞清楚,你有何臉面執掌一司,在本侯面前恬不知恥地說著,對外的態度是閣部下達的,敢不敢和本候去內閣對峙?去問問那些大人到底是什麼態度?」
「要是他們也說要舌忝那些狗雜種的腳丫子,那本侯不殺你?去找那些老東西算賬!!」
听到賈的話,姜文正心底一寒,眼下這位應該是真的動了肝火,方才劉莒的下場他又不是沒看到,但是去和那些內閣大臣去對質,他們怎麼可能會認呢?
況且內閣的態度,並不是下下發的文件奏折明說的,而是他自己推測的,就像現在那些跟著領導辦事的,隨從一般,若是不會揣摩領導的意思,那他的前途就不會很順遂!!
但是卻是這無言的阿諛,今日卻要了他的性命!!
一想到這里,他心里酸甜苦辣,五味雜陳。
「你身後那個人,是曾書堂吧?」
姜文正眼色一愣,不過並沒有說話,保持著沉默。
過了一會兒,姜文正還試圖掙扎一下,只听他說道︰「我是泰康朝進士,皇帝親自任免的官員」
「你覺得本候會在意這些東西嗎?」
賈隨腳一踢腳邊的腰刀,一抹白光激射而出。
「侯爺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