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與暗交織,一道螺旋形的水龍散發著璀璨的光芒俯沖而下,一道幽暗的的光柱逆沖而上。
兩方交織之下,天空似乎是被 成了兩半。十分的詭異。
一半是光明的,一半是黑暗的。
賈伸手緊握住那柄古劍,全身的大黃庭真氣也開始以一種幾乎蠻橫的姿態融入了這柄劍中。
水龍攻勢再次凌厲三分,遠遠看去,只見到一道通天徹地的劍光,以一種摧枯拉朽的氣勢撕開了漆黑的天幕。
下方的那一道黑如墨色的光柱,與賈手里的長劍交接質地,傳出 啪撕拉的聲音,一道道青白色的電光,以此處為中心,向四處揮舞,雷電所過之處,山石直接被化為齏粉。
不過這種情況並沒有持續多久,只有短短的三個半呼吸,那道漆黑的光柱便碎裂了。
那道倒豎的劍光,旋即勢如破竹,狠狠地就斬了下去。
雪白的劍光在黑暗中如同煌煌大日,映著賈那雙堅毅且放肆的眸子,此時卻讓他染上了一層別樣的魅力。
放肆的一擊,不再想什麼仙人,不再想什麼楚氏皇朝,不再想什麼渺渺道人,茫茫大士,不再想上界的關注
所有的一切都沒有去想,這一刻,他想的只有一個。
劍術已成君把去,有蛟龍處斬蛟龍。
今日他就要試試自己的這把劍到底能不能斬了眼前的仙人。
放下了所有的顧慮,似乎是卸上所有的枷鎖,賈感覺自己的心境,猶如一塊琉璃鏡,忽然就變得光芒萬丈。
我有仙心一顆,久被塵關牢鎖。
今日塵盡光生,照破山河萬朵。
隨著這一劍的悍然 下,他許久不曾松動的瓶頸,在今日終于松動了。
這一刻,他笑了。
「原來如此!」
今日,賈揮劍欲斬仙,一步入天象。
于是這一劍再度一變,一道長達千丈的劍光將眼前的一切分成了兩半。
這一劍,開山。
這一劍,斷流。
這一劍,仙人跪地。
「這不可能!
人間怎麼可能有人強行邁入仙人境!!」
宜將剩勇追窮寇,不可沽名學霸王。
這一劍賈重傷了來人,他並沒有大意,深知斬草除根道理的他,賈再次抬手,手里的古劍剛被他抬起,天地間便有無邊劍氣呼嘯而起。
黑袍仙人看到這種情況,心頭警笛之聲大作,他只來得及就地一滾,劍光已經再次落下。
「啊~~」
一聲淒厲無比的慘叫聲在山巔回蕩而起,看著下方一個碎裂的玉牌,賈微微一愣,他似乎是沒想到,桉板上的豬肉給跑了。
不過看到地上那根還在抽搐的手臂,隨後灑然一笑。
「罷了!
跑了就跑了!」
心境通明的他終于知道自己的境界為什麼止步不前了,因為自己的心境受到這樣或者那樣的問題,出現了一絲偏差,與自己所修行的劍道存在很大的出入。
他所修習的劍法大都是來自春秋劍甲李淳罡,那是一個傳奇的人物,無論是一劍仙人跪,或者是兩袖青蛇,劍氣滾龍壁,亦或是一劍開天門。
那都是李淳罡的劍法,一個曠世絕今的奇才,一個傲視天地的英雄,敢教仙人下跪的劍道魁首。
修行他的劍法,又怎麼能畏首畏尾呢!害怕這個不能那個不能,這就像是給一匹汗血寶馬拴上了枷鎖,就算是他再怎麼努力,也當然只會止步不前。
今日,陰差陽錯,他的那一劍恰好契合了李淳罡的心境,就是毫無顧忌,就是天地都要低頭,就是叫神仙都要屈下他高傲的膝蓋。
那一劍擊碎了束縛在他心境上的枷鎖,所以那一劍讓他破開了指玄的瓶頸,一步邁入了天象境,用這位黑袍仙人所說的話,就是仙人境。
喧囂的蘇州,孤寂的寒光寺,成為廢墟的小荒山,似乎都成為了記憶,唯有當日的見證者才都知道那一戰到底是何等的恐怖,又是何等的慘烈。
寒山寺外,多了十幾塊無字的石碑,寒光寺里只剩下幾個小沙彌。
鴛鴦樓里那個叫作張玉春的姑娘也再度回到了那個地方,听說是被薛紅刀送回去的。
江南的黑白兩道少了幾十個縱橫江湖的強人,想起那個一身緋袍的少年,蘇州知府余恩國輕輕嘆了口氣。
「是神耶?是仙耶??生子當如冠軍侯!」
一只仙鶴之上,賈抱著一個小姑娘,看著夕陽西下,輕聲一笑。
「以後你就算是醒了,我也不會放手了!」
「哥哥!你在說什麼??」
「沒什麼,我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兒,若是當年李淳罡知道自己的態度強硬一點,或許綠袍兒就不會死,而是能陪在自己身邊,你說他會不會放手呢!」
「估計不會吧!」
三十三天外,發生了一件大事兒,赤木仙宮一位巡查使遭到歹人襲擊,甚至被人砍斷了一條胳膊。
隨身的替身命牌都被人擊碎,一度在三十三天外掀起一陣風波,赤木仙宮的巡察使可都不是一般的仙人,至少都是仙境第三境的高手。
而之後兩界巡察使的到來,卻讓這件事兒增添了一絲玄奇,听說還是後來赤木仙宮的赤木仙君出面才解決了這件事兒。
一時間仙界又有其他的聲音傳了出來,說是赤木仙宮的巡察使是偷偷下界,被下界的人給打傷了。
不過這個聲音,大多數人大都一笑了之,這不是在開玩笑嗎?再怎麼說,那也是仙境第三境的人物,再怎麼樣也不應該被凡人打傷,要知仙凡雖然只是一字之差,但是實力卻是天塹之別。
對于這件事兒,也只有上界的寥寥幾人對此事頗為關注,其中就有三十三天離恨天的警幻仙姑,在之前她听渺渺道人和茫茫大士匯報,知道人間出了一個極為難纏的人,他們兩人甚至不敢出手,這就很能說明一個問題。
若是那個人的實力真的強到那種程度,加上界的壓制,那這件事兒很可能就是那個人做的。
另外就是三十三重天最底層的那位水渡大仙,听到這個消息之後,甚至都沒做他想,一下子就想到了自己在下界踫到的那個人。
那個人的實力之強,恐怕是能飛升仙界的,並且那個人在人間界出手,似乎並不受到壓制。
想到此處,水渡大仙不由偷偷送了口氣,還好自己當時並沒有選擇下界和他死拼,若是真的如此,自己可沒有什麼替身命牌。
到時候千年修為一朝喪,吃虧的還是自己
京城,這兩日,榮國公府,寧國公府的事情,還沒有過去。
曾家和範家又接連被捅上了朝堂,動手之人不是別人,而是四王八公之二,一位是鎮國公,一位是理國公。
當時明康帝接到牛繼宗和柳芳的奏折時,他整個人都差一點傻了眼。
用句不客氣的話來說,他們不應該是一伙的嗎?怎麼現在卻參起自己人來了。
但是牛繼宗和柳芳什麼也沒有多說,遞上奏折之後,就直接回家閉門謝客。
回府之後的牛繼宗和柳芳都去了自家父親的面前。
牛天德和柳全德兩人多余的話沒有說,只說了幾個字。
「那個人要動手了!
我們家也應該站位了!」
听到這話,兩人頓時一愣,不過見他們父親不再多說,他們也都沒敢再問,那個人是誰,是太上皇,還是皇上,亦或者說是年前他們父親提起的那個人冠軍侯——賈。
如此一來,還未正式上朝,整個朝堂忽然就亂了起來,兩位國公府出手太過突然,範元和和曾書堂也沒有想到這是怎麼回事兒。
與兩人交上去的證據一樣,是兩府勾結白蓮教的事情,一時間白蓮教這三個字再次涌上京城所有百姓的心頭。
這些高門大戶的到底是怎麼了?怎麼就和白蓮教剛上了呢??他們可都是邪教逆賊,和他們牽扯到一塊,可不是什麼好事兒?
對于兩個國公府的突然出手,就連泰和宮這邊也一頭的霧水,不過太康帝似乎是猜到了什麼,這兩日變得有些寡言少語。
對于太康帝的反應,泰和宮的掌宮太監夏呈,也變得比平日里拘謹了許多,一般若是沒事兒,就盡量不再太康帝的身邊瞎逛游。
這兩日,太康帝可是難伺候的緊,一不小心就會被他杖斃,這還是太康帝自從隱居到現在為止,為數不多的幾次辣手。
而大明宮對于賈家,範家,曾家的事情都沒有明確的表示,既沒有說什麼幾家勾結逆賊,私通叛國,也沒有不說,一直都是無聲的狀況。
對于這件事兒,倒是也不難理解,若是白蓮教的事情,若是只牽扯一家,他還能用來做一些文章,但是一下子牽扯到三家,並且還有一家是外戚,自己的皇後娘家勾結白蓮教造反,這是要自己打自己的臉嗎??
是說自己昏庸無能,連娘家的人都要遭自己的反??他這個明君的帽子到底還要不要??若是此事真的被定論了,那他可能真的就成了遺臭萬年的昏君了!
夜色漸涼,大明宮內燈火通明,戴權邁著小碎步走了進來,小聲說道︰「皇上,冠軍侯賈回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