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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7 灰霧之潮,選擇

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

傍晚,橘紅的天色下,炊煙鳥鳥自生命之洲邊緣升起。

單面帶微笑的看著眼前這一幕,不時向著滿臉笑容有說有笑,抬著巨大還活蹦亂跳的荒漠特有魚獸、蟹獸、蜥獸……滿載而歸的眾人點頭示意。

呼呼——

絲絲縷縷的風夾雜荒漠夜晚降臨越發冰爽的溫度刮向獵船的眾人,天色越發的灰暗了下來。

遠遠望去,似乎能看見幾絲灰色濃霧的影……等等!灰色的霧?!

一瞬間,單瞪大了僅剩的右眼看著遠方出現的灰霧,腦中思緒電轉,臉色劇變。

「仁!鳴笛!!」

「開抗靈!灰霧來了!!」

這句話,是反應過來的單吼著發出的!

響亮帶著絲絲破音的吼聲,在這橘紅荒涼的天地間遠遠傳來,其中蘊含的焦急情緒,不禁令人一個激靈。

「快!快!灰霧再臨了,快回船上!」

一時之間,獵船路板上有說有笑的眾人,止住了笑容,臉色驟變,揮著大手催促著身邊的伙伴。

「嗚嗚——!!!」

上一刻還其樂融融,和諧自然的氛圍,在急促帶著警告之意的長鳴下,頃刻間破碎,蕩然無存!

「灰霧?」

跟著自家貓貓與巫醫小姐姐渡過了美好一天,歡快的蹦蹦跳跳正要打道回府的周小小愣住了,她有些迷茫的望著身邊神色變得焦急起來的眾人,不明白發生了什麼。

與她這般做樣的,在周圍還有很多,那些都是才剛剛融入沙堡的靈地幸存者,一個個迷茫之下,但身體卻在從眾的心理下,身不由己的幫著身邊的焦急的伙伴更加快速的返回獵船上。

這一刻,哪怕是白川也感覺情況非常不對勁,他不斷的掃視著眾人的神情,也是咬住了愣住的少女衣服一角,扯著對方醒悟過來向著甲板上跑去。

「灰霧」,似乎是一個非常危險的事物!

與此同時,在最初吼完之後的單,也早已經邁開了步伐奔向了這艘獵船的核心位置之一——抗靈室!

這一刻,單才回想起,距上次灰霧侵襲已經過去了足足兩年!

正常兩年三個月才降臨的灰霧,這次竟然提前了三個月!

該死!

低聲咒罵下,他也是加快了步伐,位階二的力量讓他猶如一陣風一般掠向抗靈室。

早先在單吼完後,其一直守在抗靈室的「仁」,也是在焦急之下,先是觸發獵船的警報長鳴,緊接著不斷指揮催促著室內的人員操作起來,別看這艘獵船看上去非常古老原始。

但可別忘了,這是一個有著無數各異文明墜落于其中的浩瀚世界,這艘獵船正是某個文明與這方世界某種神秘結合而誕生的結晶!其操作可沒有看上去那般原始簡單,自然不是尋常人來都能操控的!

這一刻,所有的人都忙碌了起來,哪怕其中一些人根本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但哪怕不明白,僅僅是周圍旁人那種焦急凝重的情緒感染下,內心也有了絲絲預感,緊跟著忙碌起來。

生命之洲邊緣大量先前安置下的器具、帳篷開始被拆下,被身強體壯的高大壯漢協力搬動著,夾雜著各種獸吼,呼喚聲、催促聲,絡繹不絕,鬧哄哄一片!

在這之中,已經重新回到了獵船上的周小小也是悄悄松了一口氣,開始悄悄觀察起周圍,雖然少女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在其內心之中,卻是早已經有了一種獵船便是安全的概念。

白川也是皺著眉,緩緩靠近到了甲板邊緣,看著越發逼近,甚至已經有著絲絲縷縷因為過于輕薄被寒風刮來的灰霧,他伸出了一只前爪輕輕觸踫了下那灰霧。

剎那間,一股灼痛之感直接從他接觸的左爪上浮現,且接觸位置的毛發,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枯黃掉落。

緊接著,他的內心、身體似乎隱隱出現些許躁動,很想咆孝出聲,破壞點什麼!

一瞬間,白川觸電般縮回了爪子,警惕的接連後退,更是將有些好奇想要學他觸踫的少女給扯了回來。

灰霧很危險!至少對于生靈有害!

這是白川一瞬間明白的信息。

他警惕的望向周圍,發現了那些還在緊張中有序趕回獵船上的一些人,也是無時無刻不再提醒著那些不明情況的伙伴,切莫接觸這些灰霧。

時間,就這樣在眾人的緊張撤回下,緩緩流逝。

僅僅不到半個時辰,在灰霧越發濃郁,緩緩壓來之際,所有的人員都攜帶著各自的器具,重新回到了獵船上。

下一瞬,隨著最後一個人踏上甲板,一聲清脆的顫鳴下,便見整艘船突兀的一顫收回了下落的路板,一道透明的壁障迅速升起,將整艘獵船包裹在其中。

而後,所有的灰霧全部被隔絕在了這道透明的壁障下,哪怕是少量飄進獵船上的灰霧,這一刻也如冰雪般消融。

不到幾息,一道熟悉的集合清鳴便響起。

所有人不由的一肅,緩緩向著甲板中央的廣場匯集。

沒多久,左眼帶著眼罩一臉肅穆的單,便背著大劍回到了中心位置,他臉色少有的異常肅穆,甚至說的上凝重擔憂!

這段時間里呆久了,那些靈地的幸存者們才發現,其實最初這個看上去非常恐怖的巨漢,在平常的相處中,是非常溫和的一個人。

曾經他們中的一些人,哪怕再三打斷了對方的話,更是讓的對方嘶吼威脅,也沒有真正下殺手,唯一示威的還是數次無視對方的威嚴,將其拋下了獵船任其自生自滅。

倘若換做在其他的聚集地,早已經殺雞儆猴死了一批又一批,甚至哪怕他們一開始沒有犯錯,一些掌權者說不準還要主動拉出一兩個殺雞儆猴。

然而如此溫和的一個船長,今天卻是異常的嚴肅,再加上他們剛剛經歷的「灰霧」,以及異常凝重的眾人,才剛加入的眾人,內心有了一個不好的預感。

「哥哥呢?去哪里了?」

人群之中,一聲極其微弱的滴咕聲響起,引起了白川的注意。

他撇過頭來,才發現身旁的少女竟然在東張西望,尋找著什麼,他也是才突然反應過來,似乎周雲不見了?!

想到了某個可能,他也是不斷望向周圍,尋找起某個青年的身影。

「老夫知曉,你們之中有很多人此刻應該非常好奇,究竟發生了什麼?對此老夫很抱歉,當下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上面的單說話了,他神情之中帶著一絲歉然,一只獨目不斷的掃視著下方的眾人,盡量以溫和一點的語氣緩緩道,待稍稍解釋了一番才臉色一肅,「……灰霧的突然襲擊,以至于讓大伙有些慌亂,現在抗靈界已起,各個負責的小隊長,清點一下人數……」

「後勤隊隊長,尤羽!清點你的人員!」

「是!」

「巫醫隊隊長,尤靈!清點……」

「是!」

「……」

嚴肅的面容下,一條條井然有序的命令,一一被單下達,隨之實施,直到最後的「土砂隊隊長,尤飛!清點你的人員!」

然而單想象之中的雄渾聲音卻是沒有回應他,唯有一片死寂!

單心里咯 了一下,心中有了某種預感,臉色略顯難看的不斷掃視著人群,然而始終找不到那道精瘦的身影,同時傳來的還有各個小隊隊長傳來的噩耗!

「報!後勤隊失蹤兩人……」

「報,巫醫隊失蹤一人……」

「……」

此時,白川也是有些頭疼了,身旁是尋找不到哥哥的身影, 然明悟到了什麼,死死揪住他一部分毛發泫然欲泣的嬌小少女,對此他少有的沒有避開少女的無助依靠。

他望了望外面已經變得一片灰蒙蒙,夾雜著點點詭異光點飄忽不定的天色,甚至他隱隱約約還能看見深處比起獵船還要龐大的人影、獸影于灰蒙蒙的迷霧之中行走!

本以為離開了靈地孤城就安全了,沒想到外面更加的危險。

哪怕僅僅是驚鴻一瞥,在看見那些撐天高的人影獸影那一瞬,如淵般的氣息也是撲面而來,令的白川有些寒毛炸立。

那是生物在面對更加恐怖的存在,與其帶來的致命危機而出現的本能反應。

血肉的最深處都在哀嚎著、顫抖著、恐懼著……逃離!

哪怕是白川的意志,目前也改變不了這具身體帶來的本能。

這種感覺哪怕是面對位階二的單,白川都沒有感覺到這般,雖然也跟單氣息不外露有關,但強弱方面確實相差有點大。

此刻的獵船就猶如深陷風暴的中心,周圍到處都是致命的危險,而他們更是不幸的出現了人員失蹤。

不知道在思索什麼的白川,緩緩看向了人群的前方,那個看上去高大的獨眼巨漢單。

「十五人啊,且還是最為優秀的後輩啊……」單臉色發黑了,听著耳邊不斷傳來的匯報,他沉重的低聲呢喃,表情不斷的變化,心中有些發苦後悔。這次是他的疏忽了,倘若不是他錯判了灰霧的到來時間,根本不會出現現在這般險境……

沒想到,已經三十幾年沒有出現時間異常的灰霧,又開始提前降臨了,還偏偏在這個緊張關頭……

半響,他痛苦的閉上了雙眼,緩緩呼了口氣,旋即 地一睜,眼中精光爆閃,滿是果決與堅毅,旋即重新走向了抗靈室。

「船長,獵船離……」旁邊的獵船二把手,對于單非常熟悉的仁一看便知要發生什麼了,他急忙跟上在一旁試圖勸阻。

「不,」單搖了搖頭,擋住了仁攔過來的手,旋即嘴角勾起一絲弧度,轉過頭來凝視著仁的眼楮,「仁,你應該知曉老夫的為人,我沙堡的後輩皆因我的失誤而出現了危機,老夫豈能就此放棄?」

「可……」仁還想說什麼。

「如果連老夫都放棄了,那麼還有誰會救他們?這樣的沙堡與曾經的那個,又有什麼區別?我們辛辛苦苦的努力豈不是白費了?」

「船長、堡主一位,誠然會讓坐上他的人高人一等,盡享特權,是地位、力量的象征。但其真正意義卻是︰當危險災難降臨時,老夫會為你們抵擋下一切,將安全與溫暖留在老夫的背後。」

「當初,你們選擇了追隨老夫,不正是因此?!」

「嗯!」仁重重的點了點頭,說不出話,這一刻本想勸阻單的他,卻是再也說不出什麼話,因為他們正是因為這點,才聚集在了一起,「那就讓我與你一……」

「好了,仁,不要說了,老夫若是都不行,再多的人也無濟于事。」單打斷了對方的話,兩人交流間,已經重新從抗靈室回到了甲板廣場的高台上。

他緩緩轉過了頭來,望向下面的眾人, 然朗聲道︰「仁,副船長!即刻起,這艘獵船一切交由你來決定!尤羽,尤靈……你們要好好的听此仁的命令。仁,一但時間過了一個時辰,老夫還沒有回來,就啟程趕回沙堡吧。」

「群沙匯聚,沙堡永存!」

「是!群沙匯聚,沙堡永存!」

「是!」仁痛苦的高聲應道,「群沙匯聚,沙堡永存!」

灰霧,在單在位以來的謹慎下,往往在灰霧出現前的一兩個月,便會停止一切危險的活動,對此獵船上的年輕一代中已經很久沒有出現迷失在灰霧之中了,根本不明白那些隊長們才知曉的,灰霧究竟有著怎麼樣的恐怖!

他明白,哪怕單已經達到了位階二,已經初步能以滾滾血氣外顯,展現出神異的力量,在這灰霧之中也是凶多吉少!

話落,單輕輕的跳下了高台,在人群的不解中,一步步來到了失蹤人員的親屬身邊,一一低聲安慰道。那些失蹤的青年,都是同為沙堡的優秀後輩,在這獵船上可不是孤身寡人。

「周丫頭,放心,你哥哥老夫一定會給你們帶回來的!」

半響,高大的巨漢來到了有些無助的少女身邊,緩緩蹲了下來,溫和但是堅定的對其低聲道。

「真,真的嗎?」

少女眼眶發紅不安的抓著大貓柔軟的毛發微聲詢問。

「嗯!會沒事的!」

「我,我能跟著一起去嗎?」

「抱歉……這個不行。」

單默然,下意識握緊了手中的灰色不到巴掌大的心髒。

旁邊白川眯著眼楮認真的注視了一會這個看上去粗獷的大漢,尤其是對方特意進到了船艙內拿出來的灰色心髒,那是在靈地之中自那些「人影」體內得到的。

曾經單就說過,靈地最重要的物資之一,便是靈髒。其作用之一便是與灰霧有關?

腦中各種念頭不斷閃轉,白川又看了短短一日之間,發現自己唯一的親人失蹤有些無助茫然的少女。

半響,他內心緩緩嘆了一口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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