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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六章 潑天大富貴

敢叫日月換新天?!

太子瞳孔猛縮,他愕然的翹著齊槐,胸膛里的心髒急速跳動。

但是,他並不敢這麼做。

潑天的大富貴,哪怕潑的是真個天庭,太子依舊不敢。

對于山海關來說,王就是天,而對于大夏來說……

人皇才是天!

這所謂的潑天富貴,換個新天,很明顯是要裹挾著他造反吶!

可只要人皇還在,普天之下,誰又敢造反?

沒有人知道人皇到底是什麼境界,沒有人知道人皇到底還能活多久。

但是在如今這個大夏,沒有人會不畏懼人皇。

且看這整個帝都,供奉的都是人皇的塑像,便可管中窺豹,可見一斑。

更不要說,太子的心月復穆臨風,只是遇到了人皇的影子,就死的連根毛都不剩了。

太子又如何會不畏懼人皇?

他只是反神,可從來沒有任何一個念頭,任何一個想法,是反人皇!

齊槐笑眯眯的看著他,等待著他的回復。

太子的心髒跳動的越來越快,他面露苦澀,喉嚨滾動了數下,方才說道︰

「路先生,我能拒絕嗎?」

「殿下可真是說笑了,當然不能拒絕咯。」齊槐直截了當道。

見狀,太子露出了一副早就知道會是這樣的表情,他重重的嘆了一口氣,說道︰

「可是父皇還在一日,造反就無異于是死路一條吶。」

「人皇的實力的確看恐怖,但是太子覺得,他又為何會動用影子呢?」齊槐反問道。

聞言,太子楞了一下,下意識的皺起了眉頭,開始思索。

齊槐臉上笑容濃郁,他繼續問道︰「殿下覺得,為何神明不輕易降世?」

太子眉頭皺的越緊,喃喃道︰「臨風曾經說過,神明不能降世,是因為天地法則的壓迫原因。

蠻荒自有一套規矩,不是誰都能進來的,父皇他的實力已經深不可測,而且他只動用影子,難道說……」

太子的眼楮逐漸亮了起來,腦中的千頭萬緒全都串聯到了一起,他的思路越來越清晰。

「蠻荒的天地法則,在阻礙著父皇!」太子忽的大聲道,語氣急促。

聞言,齊槐緩緩頷首,道︰「孺子可教也,人皇並非是主動想要離開大夏,而是不得不離開大夏。

這里的天地法則根本不足以容納他的所在,所以他並不是不想進啦,而是根本進不來。」

「父皇先前竟還說他在探索蠻荒,如此想來,父皇只是尋個借口而已,怪不得這麼久都不曾回來過一次。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太子興奮了起來,他胸膛里那顆心跳動的又劇烈了三分。

只不過,這一次不是因為恐懼,而是因為激動。

齊槐一語將他點透,他的內心不可避免的升起了對權力的渴望,對皇宮深處那張椅子的渴望。

人皇若在,他不敢有半點的非分之想。

可問題就是,人皇這不是不在嘛。

野心好似春天里的野火,只需要一粒比沙子都要細的火星,再加上那麼一縷跟沒有似的微風。

只需要呼的一下,便能化作熊熊烈火,將一整個世界都吞噬的一干二淨。

太子自是有野心的,而齊槐適才那般話,便是助長野心的催化劑。

只是……

太子似乎忘記了一件事情。

他就算坐上那張椅子,又能怎麼樣呢?

「殿下考慮的如何?」齊槐笑眯眯的問道。

他輕飄飄的一句話,就好似冬天里劈頭蓋臉的一盆冷水,狠狠的澆在了他的頭上。

太子瞬間清醒。

他從虛無縹緲的幻想里回歸了現實,嘴角當即泛起一抹苦澀。

哪怕當了皇帝,不還是齊槐的一具傀儡嗎?

只是,正如他所言,自己又有什麼選擇的權力嗎?

這般想著,太子嘴角苦澀愈濃,他緩緩出言道︰「全憑路先生吩咐。」

「早這般,又哪里能受這麼多苦頭呢?」齊槐拍了拍他的肩膀。

太子沉默無言。

與虎謀皮,便是如此結果。

早知如此,當年就不該跟齊槐一同反神,如今落得這般的下場。

唉,悔不當初吶!

齊槐看出了他的想法,眼中滿是嘲弄之色,但他並沒有說什麼,只是拿出一枚療傷丹藥給他服下。

接下來要用到他的事情有不少,傷著太過浪費時間了。

「殿下,起來說話吧。」

齊槐笑著道,隨後坐到了秦王的身邊,秦王冷著一張臉,她在極力扼制內心的殺意。

太子的傷勢好的很快,他隨即起身,立于兩人面前。

緊接著,只听齊槐開口問道︰「殿下適才所言的苗王,又是怎麼一般情況?」

「苗王乃是一位老牌王級,他也是淚障的掌控者,父皇的死忠分子。

他對父皇忠心耿耿,故而淚障這等重要之物,便是交給了他。」

「死忠……」

齊槐皺著眉頭沉吟著,隨後繼續問道︰「那苗王現在何處?」

太子搖了搖頭,回答道︰「不知道,除了父皇,沒有人知道苗王到底在什麼地方。

他也從來沒有出現過,好似沒有這個人似的,帝都倒是修建有苗王府,但是那苗王府也跟空了沒什麼兩樣。

除了幾個日常維護王府的丫鬟家丁,根本沒有任何一個主人在里邊。」

他話音落下,齊槐的眉頭皺的越來越緊,找不到人,這可麻煩了。

大夏攏共有九州十八道,疆域遼闊無邊,想要尋覓一個人,簡直比登天還要難。

苗王要是真的往人堆里一扎,鬼才能找的到,更不要說,誰知道他是不是去探索蠻荒了?

人皇的境界太高,不能待在蠻荒,苗王可不一樣。

齊槐揉了揉眉心,暫時來看,淚障這座陣法他是拿不到手了。

不過還好不影響,他的破壁珠足夠多,想怎麼來回都不叫個事。

這般想著,齊槐重新看向太子,笑吟吟的說道︰「那麼,還有幾個問題,大夏攏共有幾位王?」

這句話一問出來,坐在一旁的秦王都豎起了耳朵。

聞言,太子想了想,斟酌了一番,隨後道︰「除卻穆王,大夏明面上攏共有五位王。」

「暗地里真正的實力呢?」秦王插了句嘴。

「十九位。」

嘶! !

十九位???!!!

秦王驚呆了,她著實沒有想到,居然會听到這麼一個答案。

這真的太匪夷所思了,十九位,那可是足足十九位。

但是,震驚過後,便是更加濃郁的憤怒!

大夏有十九位王,如果那什麼穆王沒死,那就是足足二十位王。

如此多的高端戰力,更不要說候級又會有多少個,這般實力,守住個妖魔之亂,豈不是簡簡單單?

如果有大夏在,根本不會死那麼多的人,萬墳山又怎麼會有那麼多的枯骨和墳冢!

砰!

秦王死死的咬著牙,捏碎了身旁的桌子,隨後瞬間出現在太子面前,狠狠的給了他一巴掌。

這一下,近乎將他打死。

但齊槐在這兒,他立馬拿出了一顆丹藥給他服下,恢復了太子的傷勢。

不過,疼痛感覺卻是不能隨之消失的。

太子心里苦啊!

他恨不得直接死了算了,省的受這種羞辱,只可惜生死早就不由他控制了。

「一群尸位素餐的狗雜種。」秦王胸膛劇烈起伏,狠狠的罵道。

經過這一次發泄,她心底的憤怒也算稍稍釋放出去了一部分,能夠勉強維持情緒了。

見狀,齊槐繼續問道︰「如今在帝都的,有多少?」

太子小心翼翼的瞧了秦王一眼,下意識的後退了幾步,瘋子,這就是個女瘋子!

他大口的呼吸了幾下,隨後道︰「在帝都的,攏共有十位,其他的王都分散在大夏各處。

其中也有像苗王那般,不知所蹤的,有可能是去探索蠻荒深處了,並不在大夏。

如今知道位置的,共有十五位。」

「帝都這里的王,有幾個是你的人?」齊槐身體前傾,說道︰「不要拿一個來糊弄本王。

否則,本王不一定能讓大夏少幾個王,但一定可以讓大夏少一個太子。」

這赤果果的威脅話語,雖直白,但卻極簡單,很有效。

太子本來月兌口而出的一位王,生生的被他卡在了喉嚨里。

良久,他方才長嘆道︰「唉,我這邊,只有三人。」

太子不敢賭,若是秦王,那他早就說一人,但在他面前的是齊槐。

齊槐太過恐怖,無論是實力還是心機,都遠遠不是旁邊那個胸大無腦的瘋子可比的。

「三對七,再加上本王和秦王,那就是五對七。」齊槐呢喃道。

「不,是六對七,本王可一打二。」秦王忽而出言糾正道,她挺著胸,極有自信。

齊槐楞了一下,有些愕然,但他很快就略過這個事情,繼續分析道︰「另外的七人里,人皇的死忠有幾個?」

聞言,太子沉吟了一番,仔細斟酌著,隨後道︰「除了前不久剛從江南道調來的蒲王,其他的都是死忠。」

嘶!

這一次,輪到齊槐倒吸一口涼氣了。

人皇的統治力,居然有這麼強?

這老狗都離開大夏幾十年了,居然還能有這麼多的死忠,果真是可怕。

齊槐並不懷疑太子言語之中的真實度,在這方面他是不會欺瞞自己的,否則只會白白折損了自家人手。

如今的形勢,除去蒲王跟太子黨的三王,那就是有六人。

太子瞧著齊槐,眼皮子跳了跳,他忽然有一種極不詳的預感,猛的浮上了心頭。

「該怎麼辦?」秦王出言問道。

「你覺得呢?」齊槐沒有回答,而是反問了一句。

「按本王的意思,自當是把這六個全給殺了!」秦王那張極具迷惑的女圭女圭臉上,露出了一抹完全不符的狠辣神色。

此言一出,太子的不詳預感越發濃郁,暗自吞咽了一口口水。

全殺了?!瘋子,果然是瘋子!

諸王混戰,又豈是這麼簡單的事情?哪里是一時之間能分的出勝負的?

到時候大概率是兩敗俱傷,根本得不償失啊。

太子不禁有些心驚肉跳,還好這樣的瘋子只有一個,路先生是個穩重的,他應該不會這麼做。

然而。

在這個想法出來的下一瞬,太子立馬就傻眼了。

只听齊槐一臉贊同的點了點頭,說道︰「本王也是這麼個意思,既是死忠,那就無需留手。

擺在現在的問題是,該怎麼殺。」

太子︰「????」

他現在很想問一句,山海關的罪民們,難道一個個的都是瘋子嗎?

只可惜太子不敢,否則就能見到如何把舌頭割下來,然後再用丹藥長出來的戲碼了。

「不如,擺一場鴻門宴,把帝都所有的王都聚在一起,然後一網打盡,秦王以為如何?」齊槐緩緩道。

聞言,秦王頓時眼前一亮,她忙不迭的點了點頭,道︰「路王的提議,自是極好的。」

齊槐嘴角緩緩翹起,笑著看向站立不安的太子,問道︰「不知殿下以為如何呢?」

太子當即一頓,滿臉的苦澀,回道︰「我沒有意見。」

「這便很好,到時候需選一處合適的地方,先行布置下多重大陣,如此方能萬無一失。

干脆連侯也一同喚來,直接來個一鍋端,一了百了。」

齊槐的眼神很詭異,閃爍的目光讓太子心顫,而一旁的秦王,腦袋點的更快了。

這可真是個好辦法!

隨後,齊槐忽然起身,瞬間變臉,露出一副笑眯眯的模樣。

他拍了拍太子的肩膀,說道︰「至于用什麼名目把王侯給召集在一起,這就得看殿下了,希望殿下不要讓本王失望。」

聞言,太子只覺眼前一黑。

……

……

翌日。

東宮的一處庭中池塘。

太子和齊槐以及秦王相對而坐,樓閣四面鏤空,涼風習習。

不多時,他那姘頭蓮公子便從遠處緩緩而來,先是低頭對太子施了一禮。

等到她看見齊槐也在的時候,頓時一愣,眼中滿是疑惑。

見狀,太子微笑著解釋道︰「路先生是本宮特意喚來的,無需露出這般模樣。」

听到這話,蓮公子恭敬行禮,不敢再有疑惑。

至于秦王,太子既然沒介紹,那她當然不會傻不拉幾的發問。

只不過她看向齊槐的眼神已經有了些許的變化,神色古怪。

當年的符公子出門喜歡帶個蘇顏,如今的路先生又帶了一個女圭女圭臉矮個子蘿莉。

這兩人,都是些什麼古怪的癖好?

「你吩咐下去,讓春梅等幾個婢子,挨個走一趟各大王府,將這些東西在今日送到王的手上。

告訴她們,除了王,絕不可給任何人看,務必要親自交到王的手上。」

蓮公子屈膝道︰「妾身記下了。」

隨後,她上前將十份瓖金的密信接過,不敢多看一眼,趕忙放到懷中貼身藏好。

「你再親自走一趟,告訴三王今夜子時,暗中來見本宮,行蹤切忌不可泄露。」

三王,便是太子黨的那三位,蓮公子做了他許多年的姘頭,自是一瞬間就明明白白。

她不禁神色一凜,忽有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似乎……接下來將要發生什麼大事。

「下去吧。」太子擺了擺手,隨意道。

聞言,蓮公子的思緒瞬間歸位,她再次行了一禮,然後轉身匆匆而去。

這一日,偌大的帝都里忽然出現了多輛不起眼的馬車,隱藏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悄無聲息的進入了各大王府。

等到春梅幾個婢子將密信叫到王的手上時,不止有一位王變了臉色,甚至有人發出了跟太子一般無二的怒吼。

「大膽罪民,安敢如此!」

這一日,各大王府發生了不一而同的震動。

太子殿下于明日入夜時分,東宮擺宴,邀各大王侯夜飲觀月。

但實際上,卻是在宴會上細細商量,罪民邁過淚障,妄圖回歸大夏一事。

帝都王侯,無一不赴約。

而在今天晚上,有三位王已經先一步暗中來到了東宮,面見太子。

此時,一處狹小的密室內,太子向雙方各自介紹了身份。

齊槐笑吟吟的看著三人,道︰「本王有一樁潑天的大富貴,要送給三位,不知三位可願跟著殿下干一番宏圖霸業,叫那日月,換個新天?」

……

……

------題外話------

自九月初以來,小弟更新一直都是四千六,明日乃是周一,我欲翻個倍,諸位以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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