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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莊看了看多爾袞及多爾袞身後的兩白旗大臣,又看了看其他六旗大臣,思索了一會後,同意︰「傳旨,擼奪多爾袞和碩親王爵位,降為多羅貝勒。」

孝莊到底是不懂政治,所以沒有剝奪多爾袞名下牛錄,對此,實際大喜過望的多爾袞迫不及待的領命道︰「臣遵旨!」

由于事發突然,宮中沒有準備,且為了表示對多爾袞之前功績的認可,孝莊沒有命令多爾袞現在就月兌去攝政王袍服換上低等的貝勒爵服,而是讓多爾袞繼續以現在的服飾參加接下來的會議,至于貝勒服色和相應的府邸匾額更換,則等多爾袞回家後再辦!

「多羅睿貝勒的攝政王免了,可皇上現在才十一歲,還不能親政,本宮也是深宮婦人,不熟悉軍國大事,接下來這大清由誰來掌舵呢?」孝莊低頭看了看安坐在自己身邊的順治帝,又掃了掃殿內眾臣。「對此,卿等有什麼建議嗎?」

富察•哈什屯按照兩黃旗大臣事先的商定,出列奏報道︰「奴才等恭請立承澤郡王為新任攝政王,統管一應軍政要務,以應對當前緊迫之局面!」

兩白旗這邊國子監祭酒章佳•古爾嘉琿出列反對道︰「昔日太宗過世,王大臣擁立皇上繼位時,以肅親王為太宗長子,秉政不利于皇上成長為由,乃立睿親王及鄭親王為攝政王,是故,沿舊例,奴才以為不可讓承澤郡王出任攝政王。」

兩黃旗立刻鼓噪起來,舒穆祿•伊爾德、葉赫那拉•尼雅哈等大臣紛紛出來與兩白旗進行辯論,不過兩紅旗、兩藍旗顯然也不願意讓愛新覺羅•碩塞掌握攝政王大權,所以,心照不宣的站在了兩白旗這邊。

既然六旗一致反對,無力壓制六旗的兩黃旗這邊便順水推舟的提出了一個新的建議︰「恢復議政王、貝勒、大臣會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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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天命及天聰年間,努爾哈赤、皇太極父子就設立了以宗室貴族及八旗重臣組成的議政制度;崇德元年,皇太極正式稱帝後將原來的旗主全部封王,並令除八旗固山額真繼續兼議政大臣外,每旗另設議政大臣三員,自此在清代歷史上正式出現了「議政大臣」的職名;此後,清王朝宗室貴族中的王與八旗固山額真、議政大臣共同議政的形式,即稱為「議政王大臣會議」;因參與議政的宗室貴族除親王、郡王以外,還有貝勒等人,故又稱「議政王、貝勒、大臣會議」。

不過,隨著君主專制制度的加強,象征著貴族政治權力的議政王大臣會議制度必然與皇權產生矛盾;所以,多爾袞攝政期間,「議政王、貝勒、大臣會議」雖然名義上依舊存在,但根本阻止不了多爾袞的獨斷;因此,兩黃旗這邊所謂的「恢復議政王、貝勒、大臣會議」其實是指恢復參與議政的諸王、貝勒、大臣的平等權力。

因為「恢復議政王、貝勒、大臣會議」不但符合兩黃旗的利益,也符合兩紅旗、兩藍旗的利益,所以,這次這四旗就站到了兩黃旗這邊,甚至孝莊也認為「恢復議政王、貝勒、大臣會議」是最符合皇室利益的;因此,兩白旗最終不能拒絕這個提議。

既然「恢復議政王、貝勒、大臣會議」的提議得到了通過,那麼接下來就要選定參與議政的王、貝勒、大臣的名單,但鑒于滿清在最近一段時間里折損了太多的宗室——帶封號的和碩親王中僅剩下了即將斃命的多鐸還在苟延殘喘,不帶封號的和碩親王全部干沒了——所以經由孝莊批準將參議的宗室的爵位下限降低到了貝子一級。

然而在接下來是不是把漢軍旗固山額真及漢軍旗六部尚書也歸入議政會議——之前,蒙八旗固山額真、蒙八旗六部尚書與滿八旗固山額真、滿八旗六部尚書一樣,是可以參加議政會議的,但漢軍旗不行——各方產生了新的矛盾。

兩紅旗和兩藍旗大臣們希望依照舊例行事,但兩白旗和兩黃旗卻一早意識到在滿人根基受損後的今天,若不能重視漢軍旗的力量,滿清就不可能重整旗鼓的現實,所以支持漢軍旗固山額真及漢軍旗六部尚書參加議政會議。

但兩白旗和兩黃旗在相關問題的上態度卻有些微妙的不同,其中兩白旗認為讓漢軍旗固山額真及六部尚書參與議政會議即可,而兩黃旗卻秉持豪格的觀點,認為現而今應該將滿八旗、蒙八旗、漢軍旗進行合並,在不再區分滿蒙漢的情況下,挑選原漢軍旗中高層參加議政會議。

兩紅旗和兩藍旗連讓漢軍旗固山額真及六部尚書參加議政會議都不認可,又怎麼可能同意兩黃旗如此激進的改革呢,因此鬧得不歡而散,不得已,孝莊只能擱置了接納漢軍旗高層參加議政會議的討論,待碩塞、瓦克達、勒克德渾、富爾頓、濟度等這批幸存下來的滿洲親貴全部回到盛京後再做議定••••••

「想來等謙郡王、順承貝勒他們回來後,兩黃旗就不能一支獨大了。」回到已經改名為睿貝勒府的多爾袞府邸中,他塔喇•譚拜抹了抹早已經不存在的冷汗後言道。「今天真是危險呢,若兩黃旗真發瘋了,一切可就完了。」說罷,譚拜瞪了瓜爾佳•蘇拜一眼。「今後,別再這麼驚心動魄了好吧。」

蘇拜卻笑道︰「還不是有驚無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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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拜正要發火,就听蘇拜對多爾袞言道︰「豫親王的身子骨是不成了,英親王、鄭親王、禮親王又都過世,眼下太祖血裔中,就王爺最為年長、輩分最高,想來王爺在議政會議上面對一眾晚輩、臣子,依舊能牢牢掌控的。」

是的,這就是多爾袞冒險的原因所在,即多爾袞有信心在放棄攝政王之位——這是為了避免滿清內戰的不得已選擇——後,繼續影響滿清的大局。

多爾袞擺擺手︰「暗殺豪格的事情不要對外再提了,行刺者也想辦法滅口了;另外,關于兩黃旗非要合並蒙八旗、漢軍旗的意見,得深思一下內中玄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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