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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任通議大夫(散官,用來定官員品級)、西川道巡撫(職務或者說差遣)、兵部侍郎(加餃,代表官員有某方面的權責)、都察院右副都御史(同樣是加餃)並擁有鄉伯榮爵的衛胤文在環視了一圈會場後,跟與會者如是說道︰「旨意和內閣的下文,相信大家都看過了,說一說,這件事怎麼籌劃吧!」

新官制頒布後,關于巡撫是不是要加兵部侍郎頭餃,曾經有個幾次大的反復——沒錯,新官制其實根據頒布後的各地允許實際情況,在不斷的調整當中——不過弘光十一年以後,關于巡撫是不是加兵部侍郎頭餃已經有了定論,即邊道巡撫會加兵部侍郎餃,而內道則不加兵部侍郎餃;不加兵部頭餃的內道巡撫之下會設置專門的兵備使,負責為駐軍籌集糧秣及征召適格百姓入伍、監督國防設施建設等事務,而前者,這些事務是由加了兵部餃的巡撫直接負責的,其下不設兵備使,僅有操辦具體事務的兵備副使。

與會者有成都鎮守內臣楊歐似笑非笑的回應道︰「撫台明鑒,兵馬未動糧草先行,這是怕是關鍵要著落在馬明府頭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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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成都平原是西川道的核心經濟區,所以,軍需供應都仰仗于成都府的供輸,因此,楊歐說的並不夸張,籌集軍需品的重任都壓在了中順大夫、成都知府兼署西川兵備副使的馬唯民的頭上。

相比普通那些個從四品的知府,因為加了兵備副使而加官一等的馬唯民苦笑道︰「楊公公說笑了,眼下咱們對康區事務還很懵懂呢,如何就到了用兵的時候,還得先把康區的情況模清楚了,才好再說用兵的事!」

馬唯民的意思是,現在進軍西康還早呢,沒必要從現在開始就準備出兵的糧草。

馬唯民一邊說一邊看向邊上坐著的西川道總兵高進庫及成都京營指揮官王襄︰「而且,到時候朝廷會出動多少兵馬也沒個準數,成都府又如何知道按什麼標準來籌備軍需、募集民夫呢!」

對于馬唯民的問題,高進庫回復道︰「朝廷累年減少西川的鎮戎兵,目前全道僅有三千九百八十七名官兵,且分守全道,真正可以抽調出來的,頂多也就兩個團六百戰兵而已,所以,到底能向西康派多少兵,得看王指揮的。」

王襄皮笑肉不笑的說道︰「京營在西川有兩個六百四十五人的騎兵團和一個一千二百人的騎馬步兵團,但問題是西康一片崇山峻嶺,地勢極高且補給不易,這種情況下,兵派多了是不合適的,並且也不能把西川境內的機動兵馬給抽光了,須知道這三團京營兵馬可不是協防西川一地的,東川、川南若是有變,我部也有馳援義務。」

衛胤文確認道︰「也就是說,京營那邊能動的也就一個騎馬步兵團和一個騎兵團,一千八九百人嘍?」

王襄回復道︰「撫台說多了,下官這邊頂多拿出來一個騎馬步兵團。」

1200+600=1800,這個數字有些少了,所以,衛胤文皺眉道︰「這點兵怎麼夠用?」

說話間,衛胤文看向西川道蕃服使(理藩分院院使)唐大年︰「裕杰,天全六蕃招討司、黎州安撫司能動員多少蕃兵參戰?」

天全六蕃招討司、黎州安撫司目前隸屬于雅州軍民直隸州,前者已經改名為天全軍民縣後者也改名為了滎經軍民縣,但衛胤文還是習慣性的用了舊時稱呼。

唐大年回應道︰「瀘定那邊頂多出兵一千,大渡河那邊也頂多出兵八百。」

沒錯,大明朝廷都開始著手改土歸流了,地方土司又怎麼可能還全心全意的為大明出力呢,之所以多少還派出些兵馬來助戰,也是為了避免大明拿土司不听使喚為理由,把刀子砍過來;也因此,可以想象,這些蕃兵真正的戰力到底有幾許了。

衛胤文臉色愈發凝重了,于是便問西川鴻臚使王執道︰「康友,如果不出兵的話,有沒有可能招攬了康區土司?」

曾經去過拉薩向五世達*賴遞交過朱由崧的邀請信的王執回復道︰「白利土司那邊應該沒問題,但其他幾家就不一定了。」

之前的白利土司屯月多吉曾因為支持苯教和藏巴汗,所以被固始汗攻殺,其繼承人也不得不屈服于和碩特人的統治,但白利人絕甘心永久臣服于和碩特人及拉薩方面的,因此,只要大明這邊示好,相信會很輕松的將其等拉入大明陣營。

衛胤文詫異道︰「董卜韓胡宣慰司不是也很親近朝廷嗎?」

董卜韓胡宣慰司全稱是穆坪董卜韓胡宣慰使司,簡稱「穆坪土司」,其開創者是大明平蠻將軍丁玉的部下南葛,延續至今已經二百多年了,素來親近大明,因此,衛胤文對于該土司不願意加入朵甘都司有些奇怪!

西廠駐三川副千戶馬文祿替王執向接任西川道巡撫沒多久的衛胤文解釋道︰「董卜韓胡宣慰司雖然表面上忠于朝廷,但不給錢就會鬧騰,顯然是畏威而不懷德的那種,一旦朝廷設立了朵甘都司,加強對康區控制,只怕其就要離心離德了,所以,必須先示之以威,才能迫使其徹底順從大明!」

衛胤文看了看馬文祿,然後思索了片刻,這才問道︰「西廠的意思是先打董卜韓胡宣慰司?」

馬文祿笑道︰「撫台當然不是先打穆平土司,而是以武力威逼該土司出兵作戰。」

馬文祿隨後補充道︰「威逼穆平土司除了能迫使其出兵加入官軍,還有一個好處,即穆平並不在和碩特人的治下,不會驚動了和碩特人。」

衛胤文反問道︰「那董卜韓胡宣慰司會不會狗急跳牆?」

馬文祿保證道︰「穆平土司這麼年來吃大明的用大明的,他們一早就知道跟大明徹底翻臉的結果,所以,為了不過苦日子,內部親朝廷的勢力還是很強大的,真打起來,完全可以從內部瓦解了穆平土司,這樣還一勞永逸了。」

衛胤文點點頭︰「那以西廠的意見,打完了董卜韓胡宣慰司,再打何處呢?」

馬文祿答道︰「長河西魚通寧遠宣慰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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