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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由崧吃面的時候,拿著他外衣的住持僧站在那進也不是退也不是,還是李諳過去交代了一句,這才拿著外衣退了下去,找小和尚去漿洗了。

朱由崧吃完面,渾身懶洋洋的,交代了儀衛們輪流休息,不要喪失警惕後,便找了個僧寮去眯了一會,等他睡足了起床時,已經洗好烤干的衣物已經放在炕頭了。

朱由崧看了看坐在一旁打瞌睡的李諳,知道他昨天受了驚嚇,其實一晚上沒睡好,所以,也不驚醒對方,而是悄聲的從通鋪的另一端模下了床,然後自己穿好外衣,走出了僧寮。

等走出僧寮後,跟守衛僧寮的儀衛打了個招呼後,朱由崧繞著小廟賺了一圈,就發現幾個和尚已經替常總旗兩人擦拭了血污和穢物,換上了壽衣,此刻正在並不雄偉的大雄寶殿里誦經超度呢,而負責執勤的王府儀衛們大都跪在佛前和廊下,顯然也是在為死去的常總旗他們祈福呢!

見朱由崧走了過來,趴在那的儀衛們趕快跟朱由崧讓出了位置,朱由崧過去沖著殿內唯一的一座佛陀拜了拜,然後轉身回到常總旗的尸首前,沖著兩位犧牲的戰士鞠了一躬。

住持僧用眼楮的余光看了看朱由崧,沒有多話,而是繼續在那頌念經文。

等一篇《大般若波羅蜜多經》讀完了,朱由崧上前向住持僧致禮道︰「多謝住持了,稍後我會命人來此遷移棺槨的,還請住持幫忙給我兩個屬下選一口好棺材!」

住持應了一聲,朱由崧便問從地上爬起來的蔡國峰道︰「香油錢奉敬了吧?」

蔡國峰回復道︰「已經進奉了白銀五兩。」

「怎麼不多進奉一點!」

蔡國峰應道︰「弟兄們身邊都搜遍了,除了這五兩以外,就剩下一些散錢了。」

之前朱由崧在清江浦兌了五十兩銀子,但其中的大頭都在李諳身上,蔡國峰那只放了不到十兩,這兩天已經用的七七八八了也很正常,至于其他儀衛嘛,也都是用錢就吃光用光的主,身邊一二十文是不短,再多就沒有了,而極少數要養家的,那也是囊中羞澀的。

朱由崧點頭道︰「都是我忘了,等一下讓李諳再填一份香油吧!」

說到這,朱由崧看了看天色︰「你們去幫和尚一起做個午飯,吃完了早點走,盡量在關城門前,進了郯城。」

蔡國峰立刻安排下去,結果朱由崧便看見一個小沙彌眼里露出了委屈的神色。

朱由崧便伸手問小沙彌道︰「小師傅,怎麼不高興我們吃了你的齋飯嗎?」

小沙彌一邊退縮一邊用帶有濃郁本地口音的官話回復道︰「你們太能吃了,把我們的糧食都吃完了!我們要餓肚子了!」

朱由崧啞然失笑,轉身問住持道︰「附近有地方去采買糧食嗎?」

住持僧已經收到了五兩銀子,又听朱由崧說接下來還要再給點,自然是笑容滿面︰「有的,有的,周邊的村子雖然不富裕,但本寺花錢買糧,也總是能買到的。」

是啊,朱由崧這十幾個人了不得吃了掉三十斤米面,以現在斗米六七十文的價錢來說,算上用掉的香油和豆腐,撐死了也就三百文左右,老和尚再各花一兩銀子買兩口棺材,那也能從五兩中落下一半的好處,足足可以為廣元寺這不到十個和尚、沙彌提供兩個月的吃食了。

朱由崧笑了起來︰「這就好,可不能讓小孩子餓著了。」

正說著,李諳從僧寮中沖了出來,口中還驚恐的喚道︰「小主子,您,您去哪了?」

「我在這!」朱由崧喝了一聲。「你不要急!」

話雖如此,李諳還是在听到聲音,精神有些緊張的趕了過來。

看到李諳這副神色惶恐的樣子,朱由崧輕聲解釋道︰「我看你昨晚上沒睡好,有意讓你再多睡一會,就沒叫你,好了,不要緊張,這不,離午飯還有些時間,你再去眯一會,到時候,我讓人叫你起來!」

李諳卻道︰「可不敢再睡了!」

朱由崧也不強迫李諳,只是跟住持僧說道︰「老和尚,我們坐下來聊兩句?」

住持僧便請朱由崧和李諳來到方丈室,還命小沙彌上了茶水,並介紹道︰「本寺困頓,也沒什麼好茶招待,只有一些日照來的茶葉,還請貴客不要見諒!」

「茶湯不錯!」朱由崧看了看茶色,又聞了聞茶香。「茶香也挺濃郁的,雖然比不得幾大名茶,但已然是好茶了。」說罷朱由崧品砸了一口,轉而跟身後站立的李諳要了五兩銀子。「住持,這些算是我給貴寺添一座釋迦真像的供奉!」

老和尚看著銀子本來是笑眯眯的,結果听完朱由崧的話,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貴客這話是何意!」

朱由崧冷笑道︰「貴寺供奉的是天王彌勒吧!」

李諳有些懵懵懂懂,不知道場面為什麼一下子緊張起來了,所以,問道︰「小主子,供奉天冠彌勒有什麼不對嗎?」

朱由崧淡然的回答道︰「一般寺廟只在天王殿供一尊大肚彌勒,絕不會在大雄寶殿供奉天冠彌勒的,只有白蓮教如此做派!」

李諳大驚失色︰「白蓮教!」

話音未落,只見老和尚從僧衣里取出一個擊打木魚的鐵槌來,對此,朱由崧擺擺手︰「老和尚,不要這麼緊張,我要真有惡意,十幾個人還對付不了你們這幾個和尚嗎?」

住持僧的表情一動,朱由崧便趁熱打鐵道︰「其實司禮監經廠還幫王森、王好賢父子以及徐鴻儒印刷教義呢,你們偷偷信奉白蓮教也算不得什麼大不了的。」

住持僧放下鐵槌,嘆息道︰「王森父子和徐鴻儒都是聞香教人,已經算不得白蓮正宗了!」

隨即,住持又道︰「施主,本寺只不過是幾個僧人避世之地,還請施主能高抬貴手,容我等有安身之所!」

朱由崧應道︰「我出首你們有什麼好處嗎?沒有好處,我惹這身騷干什麼!」

住持僧送了口氣︰「如此甚好!」

朱由崧卻反問道︰「隱匿你們的消息,我有什麼好處!」

住持僧一滯,隨即恍然道︰「公子爺此言說自己遇襲了,如果貧僧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衛所兵做的,就不知道施主是從何而來了!」

朱由崧愣住了︰「和尚是說山東和南直隸這邊的衛所都經常派兵劫道?」

主持回復道︰「別處不多,但至少山東和南直隸交界處是少不了的。」

朱由崧恍然︰「原來是兩不管呢,甚好,甚好,國家多難,什麼牛鬼蛇神都出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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