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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安強調道︰「福王府和福王府的世子爺斷不會因此埋怨皇爺的!」

見天啟還是一副棘手的樣子,魏進忠進言道︰「福王爺不是幾次上疏請求入京為先帝爺奔喪嘛,不如,皇爺在大婚後,把福王爺和世子爺都召來京師,當面曉諭,或可以安撫一二。」

天啟頓時撫掌道︰「有道理,正好還可以跟由崧談談寶和三店代銷銀鏡和護膚霜的事情!」

天啟有些興致勃勃,王安心中雖然有些不安,但一想到光宗和天啟帝已經先後登基,帝統已經深入人心,福王根本沒有什麼翻盤的可能,所以就沒有勸阻,于是事情就這麼定了下來,內廷立刻派出了使者,持金牌宣召福王父子四月末進京。

可是就算福王父子進京後能乖順的上交崇文門關稅,但一時間原水也接不了近渴的,所以,在場三人還要繼續討論如何才能搞來錢。

此時就听天啟饒有興趣的問道︰「魏進忠,你說崇文門關稅由你來收,可以比在福王手上多少三倍,那你準備怎麼收啊?」

魏進忠回答道︰「崇文門關稅多少年沒變過來,在福王手上,福王也不敢變,但眼下朝廷要用錢,奴婢原樣上加征幾十文應該也讓進城貨物的價格暴漲的;另外,福王府不敢收官員的夾帶,御馬監就沒有這個忌諱了,又能增加不少的進項••••••」

王安听罷後,反對道︰「這不是變相加了商稅嗎?外朝知道了,一定會鬧騰的。」

天啟一擺手︰「又不是在其他地方收商稅,外朝若是反對,那就讓他們把五萬兩找出來!」

魏進忠則小意的跟王安解釋道︰「老祖宗,這不是商稅,是雜項收入,是雜課!」

雜課即不是正稅,而是某種攤派,若是以朱由崧前世來形容的話,雜課就等于行政費用,而不是法定稅收,即稅費中的那個費,而這個費是多是少,在大明朝可不需要經過外朝的審議,魏進忠這樣的負責人拍腦袋就可以決定的。

王安還沒有回應,天啟帝卻一副茅塞頓開的樣子︰「大個子的主意好,可以跟劉一他們說一說,田賦什麼的不能再加收了,但雜課可以多征一些。」

王安想了想,還是應道︰「是,奴婢稍後就以司禮監的名義跟內閣商議一下。」

天啟帝點點頭,再次看向魏進忠︰「大個子,真看不出,你還有這本事,說,還有什麼來錢的章程嗎?」

魏進忠憋了半天,說道︰「奴婢在想,是不是可以在鹽課上也打著主意呢?」

王安立刻呵斥道︰「不行,鹽課本有定數,今日多征一文,明日鹽商就會在百姓頭上多加十文,不妥,不妥!」

王安說的那個叫做義正辭嚴,完全是一副為國為民的架勢,但實際他的這番話並非是擔心百姓吃鹽貴了,要知道現而今哪家鹽商還正經的憑著鹽引做買賣啊,想賺錢個個都進行夾帶的,以至于擁有鹽引只是代表鹽商有行銷食鹽的資格,真正賣了多少,根本是不以鹽商手中鹽引數量為準的,以朱由崧前世的說法來說,就是正牌商家自己賣「假貨」。

而在這種情況下,鹽商為了確保銷售和避免私鹽販賣,早就把鹽的銷售價格壓到了某個合理區間之內,所以,就算明廷加征了鹽課,也不會讓市面上的鹽價漲太多的,如此一來,損失可全部就要鹽商承擔了。

當然,關于晉商和四川井鹽商人的損失,王安是不管的,可東林黨人背後的徽商,王安總是要幫襯一把的,所以,王安才第一時間表示了反對意見。

天啟帝見王安反應激烈也沒多說什麼,只是追問魏進忠道︰「就沒有其他章程了?」

魏進忠搖了搖頭︰「奴婢本就不是一個聰明人,實在是想不出其他的主意了!」

天啟帝意興闌珊的擺了擺手︰「退下吧!」

王安和魏進忠退了出去,等出了殿門,王安冷冷的叫住魏進忠︰「進忠啊!以後別在皇爺面前出什麼餿主意了!」

魏進忠嚇的急忙給王安跪了下來︰「老祖宗,奴婢,奴婢再也不敢了!」

王安知道魏進忠是個連字都不識的粗人,所以不想過于逼迫了,一甩袖子就回了司禮監,然而王安並不知道,他在殿門外的這一切都被天啟帝看在眼里,以至于天啟帝的臉上陰霾一片︰「記住,剛才朕看到的一切都不準跟王安說了,否則,有一個算一個,全部打死!」

天啟帝的話讓今天值殿伺候的內侍宮女們如墜冰窖,當下一個個跪倒在地,齊聲應道︰「奴婢不敢多嘴!」

天啟帝這才滿意的一甩袖子,忙乎他的木工去了。

按下天啟帝這邊不說,王安回到司禮監,坐在那想了想,把兵仗局掌印太監諸棟叫了過來︰「听說兵仗局從福王府名下的商號購買硫磺?」

諸棟一開始還不知道王安找自己什麼事,听明白了問題後,這才松了一口氣後回復道︰「回老祖宗的話,兵仗局是在從福王府名下的福春號采購硫磺,不過,老祖宗放心,福春號出售的硫磺質地非常好••••••」

王安打斷道︰「所以兵仗局給的價錢也高?」

諸棟辯解道︰「一分價錢一分貨!」

王安冷笑道︰「也方便兵仗局吃回扣吧!」

諸棟不敢再說什麼了。

「怎麼,我說對了吧!」王安現在是司禮監秉筆兼東廠提督,這點魑魅魍魎可真瞞不過他。「眼下朝廷用度緊張,皇爺的內庫也沒有多少錢了,每一分每一厘都要省著花,當然,硫磺也是大戰緊缺的物資,兵仗局可以繼續從福春號采購,但價格要降下來,至少降一半,做得到嗎?」

諸棟期期艾艾的說道︰「太低了,福王府,要是不賣了怎麼辦?」

王安再次冠冕堂皇的說道︰「如今國家多難,福王府既然是宗藩,自然應該體貼國家之不易,又怎麼會因為賺不到錢就誤了皇爺的大事呢?」

諸棟總算明白了,王安這是刻意針對福王府,所以,他乖巧的應道︰「奴婢明白了,馬上就把從福春號采購硫磺的價格壓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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