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振濟看著屏幕上她那自信而智慧的臉，真是又愛又想，當下笑著認可地點頭，再又沉聲道︰「所以，羊總監他們可以先休息一個月，而後去探查其他的大項目。我個人認為，今年下半年的項目可以把目標下調，準備迎接明年一年的火電轉光電。做生不如做熟，明年的火電轉光電工程肯定很多，我們知恆能拿下比這一次多一倍的量就夠了。」
有了系統的差價提示，王振濟對競價倒是自信滿滿，怕的就是其他的人脈影響了。
「我也認同你的觀點。」馮皎眉在視頻里用力地點頭︰「明年的項目肯定多，而且有你的關系在，很多事情可以好好地協調。唉呀，我現在發現，我們知恆的發展真的是越來越好了！接的很多都是中型或者大型工程了！」
「所以，你父親的業務能力和管理能力還是很強的。」王振濟佩服地笑著道︰「有識人之能，能充分放手讓韓總、羊總和農總去闖。虎父無犬子，所以你的能力也強。」
「喲，又來夸我了？怕你太能干會打擊我的自信？」馮皎眉在手機里再度輕笑起來︰「不，你越能干，我越高興。說明我的眼光好啊！對了，既然這兩項都中標了，那你是不是快回來了？」
「我的工作確實是做得差不多了，但是，我想再查查這一次蒙建與我們知恆報價相近的原因。否則，這次發生的事情，難保下一次不會再發生。我至少再呆兩天吧！」王振濟先是嚴肅地回答，隨後又朝著手機嬉笑道︰「想我了吧？」
「是想了啊！」馮皎眉大大方方地道︰「咱們同學朋友里，結婚了的，就只有你是經常在外面跑的。還好我有兒子陪著，不然，真的好寂寞啊!」
王振濟頓時大笑起來︰「所以我才要你早早生兩個兒子，代替我陪你！放心吧，接下來就不會這麼忙了。」
……
次日上午九點半，王振濟、羊合群等市場部的人，黃墨霞與其助理，以及昨晚半夜趕到的余中輝及秘書張典，法務部首席陳陽陽，法務部助理小雲，在酒店里租了間會議室，開了個簡短的會，主要是說明海山與富建兩家火電站、以及炎火光伏科技三家公司的具體情況和這次競標過程中出現的一些小問題。
余中輝對市場部和設計部這一次的出色表現予以肯定和表揚，再打趣了王振濟的「凶名赫赫」，而後，宣布了下午出席簽約儀式的人選。
余中輝和張典、陳陽陽、小雲，羊合群五人代表知恆出席簽約儀式，當然，余中輝與羊合群是重點露鏡人物，陳陽陽與小雲負責審核合同，張典處理瑣事。
王振濟身兼兩家公司的股份，在這種場合反而身份容易被混淆，就沒必要露面了。
「那我下午繼續做我的炎火光伏監事。」王振濟笑道。
等到下午兩點鐘左右，王振濟進了炎火光伏科技的監事辦公室，便收到何玉華與劉成兩人的共同祝賀。
「謝謝關心，不過，我可能還有件事，需要兩位的幫助。」王振濟先笑著表示了感謝，再鄭重地道︰「這次，我們知恆贏得很險。我懷疑知恆集團原來預定的價格，或者是被知恆內部的人泄露了，又或者，被炎火光伏的人知道並泄露了。知恆內部會查這件事，我也打算在炎火內部調查這事。」
若不是有系統，知恆這一次就栽在蒙建手里了，這麼大的一個啞巴虧，王振濟不打算就這樣默默地咽下去。
既然自己是監事，那就好好利用這個身份來查一查，否則，下一波的競標，保不準又會出現同樣的事！
何玉華與劉成迅速收斂笑容︰「你打算怎麼查？」
「從工程部查起，看看這段時間有哪些人與知恆的人和蒙建的都接觸過。」王振濟沉聲道︰「這個怕是要看監控。我們哪些辦公室里安有監控？」
……
半刻鐘後，劉成從工程部要來了所有職員名單和相片。
王振濟謝過他的幫忙，與何玉華一頭扎進了炎火的監控室，調出了這幾天里工程部和鄰近幾個辦公室的監控記錄。
半個小時後，王振濟所查看的監控記錄上，突然有一名與羊合群等知恆集團工程人員會面的炎火工程部職員被標上了綠標。
王振濟眼楮一亮，叫停，仔細記下了這人的姓名和職務，這才繼續查看其他的監控紀錄。
而後，他發現一點異樣︰「等等，這個監控紀錄，為什麼在前天上午有近一刻鐘的空白區？」
負責調監近的安保人員忙道︰「哦，那段時間，電機房更換零件，讓14-15樓臨時停電，只保證董事層所在的16樓供電。」
所以，自己在董事層，監事會辦公室也在董事層，就沒有感覺到停電。
監控被暫停了近一刻鐘。這一刻鐘的時間，足夠有人避開監控來查看知恆的初步報價，再發給蒙建。
知恆當初並沒有急于投標，所以競標書一直在知恆員工的手里，不是在羊合群手里，就是在他助理小文的手里。
看看小文有沒有單獨與炎火或者蒙建的人接觸，就知道了。
王振濟發訊詢問羊合群，很快收到回訊。
住酒店的時候，競標書一直在羊合群的包里。只有當來到炎火公司後，才由小文抱著公文包。
「小文上了幾趟洗手間，但都把公文包給了我。他是個比較謹慎的人，應該不會被收買。」
「但前天上午停電的時候，因為不能用電腦投屏，我把標書拿出來給炎火的工程部總監、副總監和助理分別看過，上面有預估的價格。」
王振濟眉頭頓時一揚。
這麼說來，消息也有可能是從炎火光電工程部那邊泄露出去的？
這就比較麻煩了，這年頭通訊發達，人家隨便加個微信，發發數字，就有可能把價格泄露出去。
王振濟便問︰「我們公司的員工是不是統一用公司微信搞業務？」
「是的。」安保人員沉聲道︰「我們自己就有企業微信群。」
王振濟明白了，再去找IT部門查企業微信的監控。
果然在那位工程部助理的企業微信里查到了知恆集團的報價，只不過這小子還比較謹慎，用的不是數字，而是音樂哆唻咪類似的發音，發到了他自己的手機微信。
拍照，王振濟發給了何玉華︰「今晚要慶祝，不宜大動，等過幾天，請紀檢部門介入吧！」
私人手機的微信，企業是無權查看的，但是有關職能部門可以。
這位助理拼著被辭退的危險來發這麼一條明顯違反了職業條例的訊息，豈會不收點好處？
何玉華笑著點頭︰「行。不能破壞炎火與知恆的友好關系。」
……
晚上的慶祝宴，知恆高層與炎火光伏總監級別以上的高層，海山火電股份有限公司的董事長和總經理、財務總監也都應邀來參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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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兼知恆與炎火光伏兩家公司股份的王振濟自然是眾人笑鬧的中心之一。
不過知恆集團的余中輝與王振濟的翁婿關系，更是眾人八卦的聚焦之點。
王振濟也因此，不得不為余中輝擋下幾杯酒。
不過，待察覺到酒意上頭時，王振濟便假借不勝酒力，提早退席。
他不僅是知恆的大股東，也是炎火的監事，還是領導指定的強硬背景，也就無人敢不準。
何玉華心里一動，也找理由道是要送他回客房，早早退場。
待回到酒店客房，王振濟忙喚來酒店服務送上醒酒湯。
何玉華關切地看他︰「剛才可是有不少美女盯著你啊！」
王振濟苦笑︰「就是怕別人搞什麼仙人跳，美人計，所以我早早退了。華哥，謝謝啊！」
「唉，我也是借你的光，早點離開。」何玉華搖頭︰「我個人也不太喜歡參加這種人情酒會。只不過有時候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王振濟笑了︰「搞財務審計的，和搞紀檢的，監查的，都不太喜歡這種迎來送往的場合。」
何玉華揚揚眉︰「面對的都是虛假的笑容，虛浮的奉承。奉承的不是這個人，是他的職位，太假了，就覺得無趣。」
王振濟點頭︰「有道理。我可能過兩天就回去了，查內奸的事，就拜托你和劉監事了。我覺得劉監事只是處事圓滑了些，但他還是有一定原則的。」
何玉華點頭︰「上面讓他來當監事，自然是要他監管，不是讓他當老好人。而且，我倆都是外來者，也需要仰仗他對省內各關系的了解來理順思路，在揪出蛀蟲的同時，也保證炎火和各個被整改火電站廠的穩定。」
說到這里，王振濟的客房門鈴就被按響了，何玉華忙起身去開門，而後笑道︰「就知道你會來。」
來的正是剛剛被討論到的劉成，一進會客廳就笑道︰「果然你們倆在這里躲清閑。」
「這種場合，應該把高光時刻讓給兩方公司的董事長。」何玉華笑著打趣︰「我們露露面，表明一下重視，也就夠了。」
「所以我也及時退。我們畢竟是監督，還是不要太沉迷于這些交際場合。」劉成揚揚眉，自嘲，而後環顧王振濟的客房︰「你這客房檔次挺高啊？不過，是你自己出錢，還是報知恆的帳？」
「酒店是知恆的人幫忙訂的，但我是來履職的，又是來跑業務的，當然算是我自己出一半錢。」王振濟笑道︰「知恆出一半的錢。現在業務拿下了，我更加有理由來報銷這一半了。」
劉成樂了︰「王董這麼富有，也會想辦法節省啊？」
王振濟揚眉︰「富有只是證明賺錢的能力強，不是代表不會節省。該出的出，不該出的就不出。」
劉成點頭，再看著他倆︰「我剛才在酒會上，也听到了一些不和諧的議論，說是這次知恆集團能中標兩個項目，是因為王董您打听到了其他公司的報價。他們的理由，說是知恆集團與第二名的報價，兩邊都相差得比較近。」
「不排除過幾天，上面領導會對你開始調查。」
「所以我才要先一步把這幕後交易者搞出來。」王振濟冷笑︰「只要我們提前找到了證據，就算上面來調查，我也不怕。」
劉成看向何玉華︰「我們倆得抓緊時間，把完整的證據弄到手。」
何玉華笑著打趣︰「喲，劉監事，你對王董就這麼有信心？」
劉成微微一笑︰「我之前，無意中看見，蒙建的業務經理，和我們工程部那位助理有私下里往來。當時我沒覺得什麼，後來才想到不對勁。以蒙建的業務經理身份，若是正常交往，應該是對標我們炎火的工程部副經理或者總監，和一個小小的助理搞什麼？」
「這次蒙建與知恆的競價一出，我就明白了。蒙建啊，就是喜歡搞這種小動作。」
王振濟點頭︰「行，那抓內奸找證據的事情，就麻煩兩位了。作為報答，以後二位若是有什麼需要我沖鋒陷陣的，盡管說！」
劉成神秘地笑笑︰「王董的承諾，比千金還要貴重，我肯定是記得的。」
何玉華也笑道︰「有王董這句話，以後我們再要挑戰哪位大人物，就不用怕了。」
……
第二天，知恆集團的所有人在炎火光伏工程部總監林與貨的陪同下前往海山火電站廠參觀，王振濟沒有再去，而這天晚上，他就隨著知恆集團的人坐飛機返回了匯金。
又一天以後，王振濟從何玉華嘴里得知，工程部助理陳日德，被辭退了。
這小子的母親銀行帳戶里進了一筆10萬元的款。
王振濟搖搖頭。為了10萬元，丟了一份潛力公司的工作，真是得不償失。
而消息不是從知恆公司的員工里泄露出去的，也讓王振濟十分欣慰。
看來知恆公司目前的管理水平和用人水平都還不錯。
雖然在兩家都是股東，但王振濟自然更看重知恆。
何玉華則在手機里打趣︰「你這凶名開始遠揚了啊，一進公司，就搞掉了一名海山的市場部總監，又搞掉了炎火的一名工程部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