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蘇顧問離開了，王振濟馬上給韓立新去了電話。
數秒後，韓立新接通，打趣︰「喲，振濟，難得你會主動給我電話啊？」
「韓董，剛才蘇顧問在我的房間里。」王振濟把蘇顧問剛才的想法一提，再疑惑地問︰「我不太了解蘇顧問，不過，他好歹也是一位注會，怎麼會想到這麼一出？麥董與峰哥都沒有這麼想過！」
「這很正常。」韓立新在手機里微笑起來︰「麥董是你們匯金財大出身，受過極正統極嚴肅的財務教育。蘇顧問只是普通的財經學院大學生，只不過他專業技能還是比較強，所以考過了注會。」
「但是這幾年里，他受胡董和林負真雙重領導，早年養成的原則正氣，已經逐漸被磨得差不多了。他的標準有很大的彈性。當然，從根子上來說，他還是忠于余董的，因為余董才是公司的最大股東，而且胡方圓一向愛財，給他的好處遠不及余董。」
王振濟恍然，又問︰「那您覺得，我這次當面拒絕了他的提議，他會不會私下里去安排？」
「那倒不會！」韓立新在手機里再度輕笑起來︰「你好歹是公司的大股東之一，他不敢違抗你的意思，除非你岳父支持。但我了解余董的性格，在這個節骨眼上，絕對不可能干出這種事。或許哪天，余董在公司的控制權遭到了極大的威脅，才會采取這種措施。」
王振濟頓時輕吁了一口氣︰「那就好。」
「當然，」韓立新又愉悅地道︰「你能第一時間跟我說，我也很高興，說明你確實是比以前成熟了許多。這次你跟蘇顧問出來，在經驗上，可以向他多學習學習，不過在原則上，你就要盡力約束他，把這次的路演搞好。至于上市以後的控股權問題，我和余董、麥董、趙董都會去處理的，你不用太擔心。」
王振濟馬上點頭︰「行！」
……
蘇顧問回到自己的房間里，便立刻撥通了余中輝的手機︰「余董，還沒有睡覺吧？」
余中輝在手機里輕笑起來︰「哪會那麼早！你們今天還順利吧？」
「挺順利的，」蘇顧問笑著道︰「剛才長河基建的李譯請我和振濟單獨吃了飯。」他將情況一講，再道︰「李譯這次應該是胃口不小。」
「他之前盯了胡方圓那麼久，花費了那麼多的精力和時間，自然不會僅僅局限于10億。」余中輝在手機里輕蔑地道︰「我估計，只要京城大學光伏中心和昌南大學光伏學院沒有研究出其他更高轉化率的太陽能技術，長河基建就不會放棄我們知恆。」
「不過，就算他有再多的資金，他也不可能包下所有的簽號。我已經請梁風教授和吳家那邊盯緊這次的配售搖簽，除非是很隱秘的暗箱操縱，否則，不會出現絕大部分股票集中在兩、三個大股東手里的情況。」
蘇顧問皺起眉頭︰「余董，難道我們就不能限制這初次發行的對象資質？」
余中輝很遺憾地回答︰「為了避免暗箱操作，當局是不同意的。不說這個了，總之，每一家要上市的公司，都免不了要經歷這麼一遭，我們也只有冒險一試了。在這個節骨眼上，大家都要穩住。只有穩，才是對我們最有利的。」
蘇顧問心中一凜，而後應下︰「行，我听您的。」
……
和韓立新溝通完畢，王振濟便拋開所有的擔憂，和在家里休息的馮皎眉視頻。
「咦，這麼晚才找我，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視頻里的馮皎眉巧笑著打趣。
「哦，是剛才向韓董匯報了一些情況，所以晚了點。」王振濟輕描澹寫地回答了，而後才問︰「看你笑得這麼開心，就不擔心我首戰失利啊？」
馮皎眉揚揚眉頭︰「若是有問題，下午的時候就會爆出來了。既然是風平浪靜，那顯然是一切順利的。對了，李譯約你吃飯，都聊了些什麼？」
「老調重談。」王振濟十分輕松地道︰「還是無人駕駛智能汽車的問題。當然，我也沒有全部和他講實話，反正，大家一起演戲嘛！」
馮皎眉抿嘴而笑︰「我發現你進步很大啊，現在都知道要和誰演戲了！」
王振濟故意嘆息︰「沒辦法，這就是商場。當然你放心，我不會對你演戲。我對你都是真心的。」
「行了行了！」馮皎眉揚揚手︰「寶貝們開始哭鬧了，我不和你肉麻了！早點辦完事，早點回來！」
「行！」王振濟朝著屏幕上的她輕輕一吻︰「等我回來。」
待得掛斷，王振濟便拿起衣服，進浴室洗漱。
該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交給老天吧！
……
第二天的路演依然在預期的熱鬧中。更多的知名投資者出席，並且由蘇顧問和盧鼎工程師負責主講，王振濟只是微笑著旁听。
第三天上午，王振濟一行人抵達了京城，于下午在凱悅酒店里處理好路演的現場，于第四天上午開始，開啟了在京城的路演。、
連續兩天的展示之後，他們再返回了匯金，進行最後一次的公開路演。
一天後，這種公開性的路演結束。
而後的詢價和定價，網上路演和線下配售，網上發行，王振濟都沒有再參與，只是略略看了網上的路演PPT。
不過，在9月28日的晚上，也就是周二的下午，網上發行結束後的第三天，王振濟看到公司內部網上的公告。
知恆集團初次發行的股票中簽數據，已經統計出來。
長河基建以7.27%的佔股比，躍居發行榜第一。
世通科技、盛剛投行、謝氏集團、伍慧資本，分別佔了百分之幾的股份，位列第三、第五、第六和第九。
王振濟頓時長長地松了口氣。
這就意味著，到目前為止，公司的最大股東還是自己的岳父，余中輝，佔了11.56%。
然後才是胡方圓，10.12%。
再來是自己，9.83%。
所以，就算是長河基建與胡方圓聯合，也壓不住自己與岳父的聯合。
「漂亮！」林小涵第一個歡喜地握拳高吼起來︰「董事長威武！」
王振濟正要笑，忽然接到賀峰的微信︰「你注意到盛剛投行與伍慧資本的中簽率了吧？」
王振濟眯起雙眼。
峰哥這時候提起這個問題……。
他迅速起身，關屏，走去財務二部賀峰的辦公室。
「來了，」賀峰指指自己面前的椅子，示意他坐下，再道︰「盛剛投行和伍慧資本這兩家，有點危險啊！」
「因為他們都是投行？」王振濟謹慎地問。
「對，他們的目標是盈利。所以，就算現在沒法轉讓，但等股票上市了，漲價了，一旦長河基建去和他們談，只要有足夠的利潤，他們很有可能會拋售一部分。」賀峰凝重地分析，再看著他︰「我估計稍後，余董會找你和麥董、韓董開會。你要先想好對策。」
「我明白。」王振濟迅速點頭︰「我的對策，也無非就是增持。」
「增持的分寸，你要把握好。」賀峰意味深長地道︰「這個時候，多和余董談談吧！」
王振濟笑笑︰「我知道。」
……
從賀峰的辦公室里走出來沒半小時，王振濟就接到麥民文的內部傳訊︰「忙不忙？十分鐘後，去17樓聊聊？」
得，事情來了！
王振濟馬上回復沒問題，並迅速處理好手頭上的工作，而後就進了麥民文的總監辦公室。
「余董想和我們一起談談上市後回購股份的事。」麥民文的目光有些復雜︰「到時候我和韓董先發言，你先不要表態。」
王振濟眨眨眼︰「因為我現在是第三大股東？」
「對！」麥民文迅速點頭︰「之前，余董轉給皎眉的那5%，因為我們沒有上市，所以，我一直到胡董轉讓了你4%的股份之後，才修改了財務報表，以保證余董的董事長位置不變。也是胡董轉讓了你4%的股份之後，皎眉的那一份才去相關當局辦理了轉讓登記。現在，你的加上皎眉的，已超過余董。他此時的心情比較敏感。」
他再從辦公桌後走出來︰「稍後，先看看余董的意思，如果他打算多出錢去回購，你就只當旁听。」
王振濟明白地點頭︰「行，我暫時不發表意見。」
……
兩分鐘後。
董事長辦公室。
余中輝、韓立新、胡方圓均坐在會客沙發上，討論著這次的股票配售結果。
看到王振濟走進來，胡方圓便有些陰陽怪氣地道︰「小王董可以啊，你們夫妻倆現在加在一起，都成第一大股東了！」
「這個比例，配售之前，大家就已經知道了啊！」王振濟神色自若地在沙發上坐下︰「我和皎眉又不太管公司運營，胡董您不必這麼在意吧？」
「行，老胡，跟孩子們計較什麼！」余中輝澹澹地看了胡方圓一眼，才問麥民文︰「你對伍慧資本了解多少？」
「算是圳澳市比較有實力的投行，霍董眼光比較精準，比較喜歡投資高科技實業，但有時候也會涉足互聯網新星，所以，我個人認為他應該會持有我們公司的一部分股份，再在高價時出售一部分。」麥民文謹慎地道︰「現在擔心的就是這一部分會有多少流向長河基建。」
余中輝嘆:「對啊，長河基建在第一輪里並沒有搶到控股權，多數會不甘心，如果他重金利誘這兩家投行，不排除他們之間會有交易。所以，我打算上市之後，增持。如果你們也願意增持，就量力而行，能各達到5%，當然是最好。不能，也別勉強。」
韓立新立刻道︰「我會盡量增持到5%。不過麥董就沒必要跟進了。有余董和我在，沒人動得了你。」
麥民文點點頭︰「好，我暫時不變。」
見余中輝也看向自己，王振濟馬上也表態︰「那我先觀望，看你們的增持結果，我再決定是否支援。」
余中輝的臉色柔和了少許︰「你不動也好，不過，多和盛剛投行的馬董聯系聯系，探探他的口風。」
王振濟點頭︰「好的。明天我就去找他。」
這時，他手機收到新的微信。
是謝一華發來的︰「什麼時候有空，聊一聊股票的事？」
王振濟便告辭，走出董事長辦公室，來到自己的董事辦公室。
他再給謝一華發了訊︰「現在有空。」
一分多鐘後，謝一華的電話打過來了︰「我們家的股份比例，在你們知恆佔多重？」
「不到3%。」王振濟有些歉然︰「目前還沒有排進外勢力的前五。」
「所以，」謝一華在手機里輕笑起來︰「如果我們減持一部分，應該不會太影響到你們的股價上升吧？」
「我岳父已經打算在上市之後增持。」王振濟毫不諱言︰「你們想減持多少？一半？」
「1%吧!」謝一華並不隱瞞︰「保留2%，以備不時之需。以後你們公司的股票，只要不出大的丑聞，肯定會升。所以，我們還會再持股一段時間，再售。「
「行。」王振濟笑了起來︰「我會轉告我岳父。就這事？」
「這還不重要啊？」謝一華在手機里大笑︰「對了，你現在是第幾大股東？」
王振濟得意一笑︰「我是第三。胡董還是老二，長河基建是老四。」
「果然長河基建是別有用心。」謝一華鄙視地道︰「我爸說，長河基建這次至少動用了25億來買你們的股票。」
「那確實是財大氣粗。」王振濟有些意外︰「他官方聲明是10億，我以為私下里是20億。沒想到……我們公開招驀的也才總共30億。」
「所以，長河基建是肯定不滿意于這次的中簽成績，背後肯定要聯合其他的股東。」謝一華十分忌憚地道︰「你們要小心。」
「好。我們會提防的。」王振濟謝過他的提醒︰「沒其他事的話，我先掛了。」
「好！」
不想，王振濟才按斷手機，海臨聖的電話就打進來，一開口就是抱怨︰「我的小王董阿，你們公司的股票有多搶手啊，我投入了5億，才中簽4000萬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