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振濟頓時歉然地道︰「那就只有辛苦你們了。」
熊非笑笑︰「這倒沒事，我們已經習慣了為了辦桉，東奔西跑。只不過，這樣花費的時間就會比較長了，希望你能理解。」
「理解理解。」王振濟馬上表態︰「畢竟是國外嘛，我們要尊重當地的執法權。」
熊非笑笑︰「跟小王董說事，就是暢快。那行，先不說了，等申請下來了，我再告訴你。」
王振濟欣然應下︰「好，您忙！」
讓王振濟意想不到的是，田國恆在晚上七點多，打電話過來︰「小王董，我最近听我江真的朋友說，冷陽市地質局有一個昏迷了好久的植物人，突然醒來了。他涉及到一樁潤夏對某家金屬冶煉公司的收購桉。那個好像就是你配合著你梁師兄去審查的吧？」
王振濟頓時干笑︰「田總，您的消息真靈通！」
「所以，潤夏的股票，近期會大漲，對吧？」田國恆在手機里壓低了聲音問。
「這個……」王振濟有些苦惱地回答︰「對不起啊田總，我真的不能回答你。反正我不會買。」
「喲，你都沒有考慮幾分鐘，就這麼直接了當地說你不買，不像你的風格啊！」田國恆在手機里輕笑起來︰「小王董，是不是不方便做多啊？」
「田總，有些話，我不能說。」王振濟十分謹慎地回答︰「不然，就害了諸位師兄了。」
「那行，」田國恆倒也痛快︰「那我就不逼你了。什麼時候辦滿月酒？記得給我柬子！」
王振濟心里一松︰「沒問題！」
當然，王振濟並不知道，田國恆在結束了和他的通話之後，次日上午股市一開，就動用了大部分的私人資金購下了大量的潤夏公司股份。
……
結束了和田國恆的通話，王振濟回到主臥陪著馮皎眉，就听到她在和齊雨兮微信視頻。
他禮貌地在手機屏幕上和齊雨兮打過招呼，就听這位爽朗的女注會很干脆地道︰「哎，王振濟，你先別走。我正好有事和你商量。」
「什麼事？」王振濟微愣，想想她現在是和知恆合作著上市的事，再看她的背景還是在辦公室里，便很自然地坐在馮皎眉的身邊︰「總不會是因為上市的事吧？」
「一猜就對！」屏幕上的齊雨兮朝著他贊許地豎起大拇指︰「我們盛剛投資和美榭爾公司雖然沒有合作過，但馬董和魏董、鄧董都是認識的，也見過杜向西。馬董說，大概率，杜向西與秦妙是故意來坑這筆錢的，他曾無意間看到魏董的兒子在騷擾杜向西的女朋友。」
王振濟頓時目光一凝︰「杜向西有女朋友？」
齊雨兮︰「不在匯金，是在另一個城市。當時看起來挺親密的。那時候，馬董就說，杜向西和魏笑然有可能會鬧翻。」
王振濟目光微轉，故意輕笑起來︰「照你這麼說，杜向西這人還挺剛，為了維護女朋友，甘願不要前途。」
「唉呀，剛不剛我不清楚，但如果有意陰下魏董這筆錢的話，我覺得他也不是很有原則的人。」齊雨兮撇撇嘴︰「他沒有底線。或者，他心里沒有是非。」
王振濟笑笑，再問︰「你就是跟我講這事？」
「我覺得你們可以朝杜向西的女朋友這一條線去查。當時馬董是在江陰市看到的，說不定他女朋友在江陰市。」
江陰市離江真市不到半小時的高速車程啊！
王振濟微微一笑︰「行，幫我謝謝馬董啊！」
「其實，」齊雨兮又道︰「其實，馬董還說過，如果想解決美榭爾這個項目的工程資金回轉率，你們知恆還可以做另一個補充安排，就是找個財大氣粗的股東，先說服魏董，把缺的這一部分資金先交給魏董，從美榭爾的帳面上轉給你們，好早點通過當局的審核。不過，這一點也有風險。若是日後杜向陽的事曝了，當局去查美榭爾，說不定就會把這個暗操作給查出來。」
王振濟馬上搖頭︰「我知道，所以我們不會從這個方向去入手，以免留下隱患。」
齊雨兮打量著他︰「哦，所以這一條路，你們也不是沒有考慮過，對吧?不過，別說我沒有提醒你。你不去考慮，不代表你們公司的其他人不去考慮，比如，那位胡董。用區區的幾千萬元換來身家十來億的翻倍暴漲，我覺得，他應該會願意做這樣的事。「
王振濟立刻看向一旁的馮皎眉︰「你爸會不會去防這一點？」
馮皎眉︰「我不知道。我現在都無法判斷我爸的行事。你要不要現在跟我爸去說一說？」
「行，我來打電話。」王振濟嘆了口氣，拿起自己的手機，迅速撥通了余中輝的手機，而後當著屏幕上齊雨兮的面，說了這個顧慮。
余中輝在手機里欣慰地笑了起來︰「皎眉這個同學是還不錯。林負真之前就給胡董出了這個主意，但是我和麥總都沒有同意。麥總也跟胡董說了，上市了的公司，如果被發現做假財報，情節嚴重的，是有可能會被強制退市的。胡董已經答應了我們，不會去安排這種蠢事。」
「又是林負真？」王振濟皺眉︰「他怎麼就不能學乖一點啊？」
「他就是為了賺錢，早點賺錢。」余中輝的聲音里有一絲鄙夷︰「當然，我會盯緊胡董的。你的任務，就是加強和除暴局，和你兩位師兄的聯系，早點把秦妙和杜向陽找到，讓美榭爾早點把尾款打進來。」
王振濟沉吟一陣，點頭應下，再找了個時機，示意馮皎眉與齊雨兮結束視頻，而後，再度申請和余中輝的視頻，直接請示︰「我從除暴局那邊的資料里得了些線索，公司能不能以談隔音棉板合作開發市場的理由，派個信得過的人去峽灣地區轉轉？」
余中輝愕然數秒後，馬上搖頭︰「去了又能怎麼樣？就算是在那邊找到了秦妙，難道還能強迫他回來？只要我們一采取強制措施，我們就違法了。」
王振濟並不氣餒，又繼續道︰「我想辦法促進除暴局往峽灣方向派人，而後兩方私下里聯系，通過除暴局的人，把秦妙引回來呢？」
余中輝在手機屏幕上的臉色立刻變得嚴峻︰「你有幾分把握？」
「他們應該還比較信我的判斷。」王振濟十分謹慎地回答︰「我先促成他們派人去峽灣吧！只要他們派了人，我們就好派人了。」
「行。」余中輝居然只是沉思了一分多鐘，就斷然地道︰「這事你不能動，我會讓市場部的金經理去。」
王振濟頓時眼楮一亮︰「謝謝爸爸！」
……
老婆還在坐月子，自己又要備考注會，王振濟當然不可能在這個時候去峽灣地區。
不過他還是立刻在和余中輝結束通話之後，就給吳衛軍與熊非分別去了微信。
數分鐘後，吳衛軍首先來電，相當疑惑︰「不是說在南洋嗎？怎麼你又要去找峽灣？」
「對比南洋來說，峽灣當局和我們內地當局的關系更微妙，也更有益于秦妙的躲藏。」王振濟沉聲道︰「而且南洋人與峽灣人的來往本來就很密切。」
「但是你怎麼就能肯定，姓鄭的會帶著秦妙去峽灣地區，而不是去其他小國家？」吳衛軍十分不認同地反問︰「一出境，這範圍就太大了。」
王振濟思索著理由，慢慢地解釋︰「周邊以我們大夏語為通用語言的，就那麼幾個。秦妙要低調，要省錢，應該不會請翻譯，所以他去峽灣地區的可能性最大。那邊也是洗錢比較狠的地方。而且，那邊與匯金的氣候相近，他會過得更舒服。我估計，短期內，他怕是不會動用香江帳戶里的那筆錢。」
吳衛軍頓時十分擔憂地道︰「你這個推測太冒險了，萬一不對，你不怕嗎？」
王振濟笑道︰「咱們內地有不少通輯犯也在峽灣地區窩著，我們當局應該有引渡的任務吧？不如搞一次常規的訪問，順便來試一試？」
吳衛軍這回就開始思索起來，沒有馬上反對。
王振濟耐心地等著，直到又听到吳衛軍開口︰「振濟，我現在還不能回復你。熊非給我來電話了，我先和他聊聊。」
「行！」王振濟識趣地應下︰「我等您的消息。」
……
王振濟這一等，就一直等到半個多小時後，吳衛軍才又打來電話。
「熊隊接受了你的建議，但要向上面的領導去匯報和申請，因為他們已經申請去南洋走一走了，等批下來，怕是還需要點時間。趁著這個時間，你先來一趟除暴局，他們把鄭安尼在國內和峽灣地區的一些產業和聯系人資料也查到了，你過來好好梳理一下吧！」
王振濟忙應下︰「那我明天上午過來。對了，這事您不會跟去吧？」
「不會。」吳衛軍這回就輕笑起來︰「我們不是一個機構。我目前只管國內。要和他們引渡回來了，如果發現了其他的機構人員有經濟問題，我們再介入。」
王振濟︰「如果這7000萬元的用途不對，涉及到洗錢的話，魏笑然敢這麼做，是不是代表在相關當局職能機構里有人會為他遮掩這種行為？」
吳衛軍十分贊許地道︰「就是這個道理。目前已經有證據表示美宣公司有洗錢的行為，否則我們也不會介入，但這一部分涉及到誰，我必須保密。」
王振濟馬上道︰「我明白，我也只關心與美榭爾有關的桉情。」
等結束了通話，王振濟便微信給林負真︰「我明天上午去除暴局，你去不去？」
「去！哪怕只是當背景板，我也去。」林負真倒是回復得挺快︰「我們八點半在那門口會合？」
王振濟無所謂地應下︰「行！」
一夜好睡。
次日早上八點半，王振濟在除暴局大門口準時等到了林負真。
「小王董，杜向西被找到的事情，你怎麼不告訴我一聲？」林負真一見面就黑著臉地抱怨︰「我可是把我知道的事情都告訴了你。」
「人找到不算什麼，得錢能被退回來才行。」王振濟施施然地道︰「至少目前還要等官方定罪吧？再說，秦妙還沒有被找到。」
林負真頓時氣焰一退，訕笑︰「不過小王董，你昨天沒有曝出杜向西對我的埋怨，夠義氣啊！」
王振濟閑閑地看他︰「我哪知道這話是真是假？萬一我爆出去了，你又不承認了呢？」
「嘿嘿……」林負真的嘴角泛起一絲得意︰「看來小王董您還是很有分寸的。」
「廢話少說，走，我們進去看看。」王振濟懶得和他再閑話，抬腳走進大院里。
兩人先到了熊非指定的地方，等了幾分鐘，才見到這位隊長匆匆而來︰「你們來了！走，跟我來！」
很快，王振濟與林負真就被熊非帶到另一間屋子里。
這里的桌面上堆了些文件，還有礦泉水。
「有些資料我們不方便給你倆看，只能拿這些復印的。」熊非說得很清楚︰「這里面主要是南洋鄭安尼所涉及到的一些資料和過往的訊息，還有秦妙在內地與南洋的其他人脈。」
王振濟一眼就看到了三處綠標，頓時鎮定地笑了︰「有勞了！熊隊長您直管去忙。我們倆在這里看資料就好了。」
熊非笑笑，指指陪同的女民警︰「這是範警官，有什麼要求，你們可以朝她提。只要不涉保密原則，她都可以安排。」
王振濟忙謝過範警官，再目送熊非離開。
林負真有些好奇地向著範警官伸手︰「美女警官，你好，我是林負真！」
範警官瞥他一眼，應付地伸手一握，再迅速縮手︰「近乎就不用套了，好好看資料吧！」
王振濟笑笑，率先在椅子上坐下。
必須承認，現在因為網絡發達的原因，當局職能機構向外圍地區找資料的速度快了，反饋得也快了，這才一天多，資料居然就收集得這麼多了。
仔細地看過一遍之後，已經是一個小時後了。
王振濟的目光落在前段時間里離開鄭安尼大宅的幾批人身上。
關系為鄭安尼表弟的夏飛躍被綠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