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都港下方數以千萬民眾幾乎全都屏住了呼吸。
瞪大了眼楮目不轉楮看著天穹之上的那道消瘦的黑影。
「城主大人……上一次見大人還是二十多年前了，沒想到我有生之年還能見到城主大人！」
「天之子殿下果然永遠都不會讓我們失望！」
「這就是武道之神麼？為萬千武者開道，這雄霸天下的氣魄讓我整個人頭皮都豎起來了！」
「這股氣息太強大了，以往我竟然還不自量力想要挑戰一番，現如今看來真要是面對武道之神，我估計連三招都走不完！」
「難道今天困擾了我們所有武者的武聖境界……又將被武道之神他足于腳下？」
「太恐怖了，在無法感知到法則的時代成聖，這可真是在逆天而行啊！」
青都港乃是現如今青都帝國的國都，也是李月明一直以來的老本營。
因此。
在這里的臣民們對他的稱呼也有很多個。
其中每一個稱呼後面都代表了一個群體和一段歲月。
可不管是誰。
現如今看向天穹之上那道身影時都帶著濃濃的尊敬。
要知道。
此時此刻他們當中很多人能夠站在這里享受青都港的一切，絕大多數功勞都要歸結于天上那個男人。
是他延續了華夏數千年的正統。
也是他創立了現如今這個人人有希望的國度！
听到李月明說要為武者開道的時候。
腳下。
無數人齊齊響應，誠心祝願道︰「武道之神千秋萬載，護佑武道萬萬年！」
……
天穹之上，李月明的身影懸浮于空中。
整個人在這一刻好似天上的神靈下落凡塵般，
無數雷霆噴涌而出。
這是雷劫，不過和仙俠世界的晉升渡劫不同。
眼前的雷霆乃是世界意志的一種表現形式。
顯然。
李月明逆天而上突破武聖的行為觸犯了天道的意志。
而現如今。
雲端天穹上的雷霆就是世界規則降下的懲罰。
對此。
李月明深吸了一口氣。
前世某些修仙小說當中，動不動就有狠人渡天劫而行。
不知道在現如今的武道世界當中。
他是否能熬過雷霆萬鈞？
李月明不知道。
但這絲毫不妨礙他斗志昂揚。
修行一道。
與天斗，與地斗，與人斗。
其樂無窮。
現如今李月明在地上和人間都已經暫時尋不到敵手。
因此也就只有和天斗一斗方才能感受到久違的刺激和壓力了。
然間。
一道粗壯的紫色電光從雲層之間 落。
李月明一聲大吼。
星月決最高功率運轉，迎著雷霆一拳轟去︰「給我破！」
此時此刻，他已經窺見了武聖境界的奧秘。
掌握了一縷天地運行的規則。
因而。
實力早就已經不是武皇所能企及。
暴躁無匹的拳頭迎上雷霆， 的李月明拳頭上骨岔子都出來了。
可李月明對此卻仍舊渾然不覺。
因為雷霆也同樣被他一拳震碎成了一縷縷四散的閃電。
見此情況，李月明不由仰天哈哈大笑道︰「就這可擋不住我成聖！」
說著。
他再次掄起拳頭，主動朝著天穹之上的雷霆閃電轟去。
面對如此挑釁。
雲層當中陡然轟鳴了一聲。
下一秒，一尊形狀宛若神龍般的閃電迎破空而來。
見此情況，李月明深吸一口氣將整個人調集到巔峰狀態，閉眼道︰「星月決，抽刀斷水！」
「嗡……」
一聲清脆的響聲傳來。
整個下方的數千萬觀眾只看到天穹之上一輪圓月升騰。
粗壯如龍的閃電竟然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被李月明以斬斷。
在這個過程中，李月明身體上出現了斑駁的血跡出現。
樸素的紗衣之上也出現了好似梅花一般的暈染。
可盡管如此。
卻擋不住李月明臉上氣吞山河的肅殺之氣。
手中長刀不斷揮舞。
無數電光沿著鋼鐵鍛造而成的刀柄攀附在身體上。
對李月明而言是一種巨大的負荷。
可現如今他顯然管不了這麼多。
渡不過這場雷劫他就會成為灰飛。
至于會不會造成負荷，在這種情況之下也就不值一提了。
這道粗壯如龍的雷霆被李月明分割成了一百零八段。
最終還是沒能擋住李月明不要命一般的斬擊。
消弭在了空氣之中。
然而九天之上卻依舊還有雷霆落下。
……
這一日。
整個青都港所有居民都見識到了逆天而行的恐怖之處。
滿天的雷霆好像不要錢一樣 向天穹之上的李月明。
而拿到如神如魔一般的身影給所有人帶來的震撼之色卻更加夸張。
數量如此眾多的雷霆，估計換做任何一個武者，哪怕真的是一尊武聖。
此時此刻很可能早已化作一截焦炭死的不能再死了。
可天穹之上的那道身影卻依舊還在頑強無比的同雷霆做抗爭。
也不知有多少武者見到這個場面之後咋舌不已。
「這就是武道之神真正的實力麼？吾輩神往之！」
「太恐怖了，我什麼時候才能有武道之神萬分之一的實力？」
「這等吞天動地的氣魄，估計這輩子我都沒辦法達到了！」
「一定要成功，一定要成功啊！」
青都港中。
無數武者季動之余也在不斷祈禱著。
見識過雷霆天威的恐怖之處後。
所有武者們對這種逆天而行帶來的恐怖反噬都有了一個很好的認知。
如果連武道之神都無法在雷霆當中堅持下來的話，那麼其他武者就更加提都不要提了。
終于。
在數以萬萬計的眸子緊張注視下。
天穹之上洶涌澎湃的雷霆似乎開始力竭了。
下來雷霆的聲音越來越小。
幾個呼吸後。
隨著李月明一拳崩碎最後一道雷霆。
這道天地意志降下的雷霆才落下了序幕。
李月明默默盤坐于半空中調息了片刻身體。
良久後這才起身，看向腳下黑壓壓的人潮道︰「武聖之路已經通暢，從今往後，武皇不再是爾等的終點，也不可能是武者的終點！」
一般情況下。
沒有發生世界毀滅的超級大事件的時候。
天道意志絕大多數都在沉睡當中。
整個轉生世界一般都是按照天道意志沉眠之前設定的走向發展。
從更高維度來看。
這道雷霆閃電就好像天道意志寫的一道程序。
用以懲戒違逆天道意志之人。
而現如今李月明突破武聖，違背了天道程序當中的武者不能成聖設定。
因而引發了萬鈞雷霆將他滅殺。
可一旦李月明挺了過去。
那麼天地意志沉眠之前制定的程序就產生了BUG，就好像一個裝滿水的塑料袋，被捅破一個洞之後。
其他的水都會往這個洞里流出去。
武者們只要找到那個由李月明捅破的漏洞所在，並且將其牢牢抓住。
之後便可以跟著他的步伐突破了。
听到李月明的話之後，數千萬青都港居民全都歡呼起來。
此時此刻不論是武者還是普通人都由衷的歡呼著。
「武道之神千秋萬載，護佑武道萬萬年！」
「武道之神千秋萬載，護佑武道萬萬年！」
無數武者激動道熱淚盈眶。
他們見證了一場奇跡。
也見證了一個人憑借自身的力量戰勝了天道的意志。
這對武者們而言是一種靈魂上的極致鼓舞。
原來很多東西並不是不能戰勝。
只不過是因為他們還不夠強大而已。
武道歷五十年。
江湖里最強的那一批武皇已經開始沖擊武聖。
一時間。
華夏大地上異象頻出。
短短幾年而已，青都帝國的最強戰力就被拔高了一大截。
武道的發展再一次加速起來。
而作為現如今這個武道皇朝的締造者，李月明已經被華夏大地所有武者們共稱之為武道之神。
……
又是一年秋風蕭瑟。
庭院里的柿子樹已經長成了一株非常茁壯的老樹。
錯綜復雜的根睫好像老人的皮膚靜靜矗立于此。
以往每年柿子成熟的時候，都會有小孩爬上院子邊的高牆來偷柿子吃。
可今年一切卻都同往年有所不同。
——因為便宜老媽死了。
這一年，李月明五十八歲。
便宜老媽八十六歲。
在一個秋風悲涼的清晨，便宜老媽在院子里種菜的時候摔了一跤。
等李月明發現異常的時候早已沒了呼吸。
還記得很小的時候。
那個瘦小的女人曾捧著他臉認真道︰「媽媽會把你養大，竭盡所能給你一個美好的人生！」
現如今。
每天在院子里忙強忙後的老太太，卻連個招呼都沒打就突然離他而去。
院子里的雞鴨鵝還在嘎嘎叫。
可李月明的心卻好像極北的冰川那樣冷。
看著蕭瑟秋風下不斷落葉的柿子樹。
他久久沒有吭聲。
很多時候就是這樣，真正的離別都是沒有聲息的。
往往就是平常到不能再平常的某天。
一張平常到不能平常的臉，轉身之後卻成了永別。
……
身後。
葉南鳶輕輕地抱住了他。
兩人一句話也沒說，站在院子里看了一晚上的落葉。
第二天，天色蒙蒙亮的時候。
葉南鳶才開口道︰「我在老樹旁邊再種一顆柿子樹，她在那邊也就不會孤單了！」
李月明沒有說話。
回過頭看著身後已經有所衰老的葉南鳶。
良久後才開口道︰「你什麼時候能夠成就武聖？」
葉南鳶聞言神色一暗，最終什麼也沒說。
見此情況，李月明懂了。
葉南鳶天資很好。
可畢竟還是錯過了最佳的修行年紀，且遇到李月明的時候，她的功法和武道早已經固定。
不再如嬰幼兒時期那般純淨無暇。
在這種情況之下。
葉南鳶想要突破武聖，幾乎難于登天。
想到這里。
李月明模了模她的腦袋，神色溫和道︰「別擔心，我會將一切都安排好的！」
葉南鳶感受到了他話語中的認真，不由無比憂心道︰「你不要做什麼傻事，我這一生只求你和小蝶平安！」
李月明刮了刮她的鼻子︰「這麼說話呢？現如今天下沒有我辦不到的事！」
葉南鳶白了他一眼，罕見的沒有反駁。
或許這個天底下真的沒有面前這個男人做不到的事情吧？
可生老病死乃天道。
天命不可違。
……
這一年。
老宅府邸後面多了一個嶄新的墳塋。
李月明的院子外多了一顆新栽種的柿子樹。
突破武聖之後。
李月明越發感覺天地寂寥，整個世界的喧囂與浮華都似乎離他遠去了。
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不過李月明沒有深究。
做為轉生者。
很多時候他能做的就是少表露出一些情感，多專注做一些事情。
萬事萬物。
唯有離別最是淒淒慘慘戚戚。
安葬完便宜老媽後。
李月明收起了傷感的情緒，開始繼續琢磨更高的武道境界。
現如今他已經五十多歲了。
雖然對動輒好幾百年壽命的武聖而言還非常年輕。
可周邊的人卻等不了。
他必須加快步伐繼續逆天改命。
顯而易見。
武聖絕非武道的終點。
可武者的終點究竟在哪，李月明也拿捏不定注意。
思索良久。
李月明終于再一次來到了那個金碧輝煌的宮殿。
這是青都帝國的皇宮。
除了他之外，沒有任何人敢踏足此地。
李月明進入大殿後宣布朝臣覲見。
時隔三四十年。
很多新當選的朝臣都還是第一次受到李月明的覲見。
戰戰兢兢跟隨者一眾長官進入了那座平日里守衛森嚴的宮殿當中。
李月明簡單掃了一下青都帝國現如今的發展情況。
不過，他對這些顯然不太提的起興趣。
只是稍微過目了一下之後便開口道︰「星月閣現如今的發展情況如何？」
已然中年的傅小柔看著不遠處座位上仍舊年輕異常的師尊。
臉色有些復雜。
換換起身行禮道︰「弟子叩見師尊，多年未見，師尊別來無恙！」
李月明聲音頓了頓。
目光看向傅小柔。
眸子當中稍稍有些暗澹。
片刻後才開口道︰「你來我身邊！」
傅小柔聞言起身。
有些激動的看了李月明一眼。
顯然，她很害怕李月明早已將她忘卻。
可現如今。
師尊還是那個師尊。
只不過她卻已經不再是以前那個她了。
乖乖來到李月明身邊。
傅小柔低頭匯報道︰「星月閣現如今已經開到了東瀛、高麗、吐蕃等地……影響力十分巨大，周圍無數王朝將我華夏大地的武道視作珍寶，舉國上下都在學習！」
李月明聞言點了點頭。
看著面前的傅小柔，沉默片刻後才開口道︰「這些年，苦了你！」
傅小柔聞言眼楮瞬間就紅了一圈。
擦拭了一下眼淚後才低聲道︰「為師尊管理這個天下乃是一人之上萬人之下的工作，小柔何苦之有？」
李月明張了張嘴。
最後終是沒有說話。
談吸了一口氣後揮手道︰「讓星月閣將這些年收集到的所有資料、文獻、秘籍全都送到我這里來！」
……
接下來三年時間里。
星月閣從各地收集來的資料、文獻、秘籍、甚至連地方怪談都被送往了皇宮當中。
一車一車的資料好像大海一般堆積如山。
足以將人淹沒。
這麼多書籍，尋常普通人估計看一輩子都看不完。
可李月明顯然不是尋常普通人，他直接盤坐在書堆之上開始日夜苦讀。
星月閣現如今作為橫跨好幾個帝國的巨無霸。
其能量自然是非常夸張的。
一卷卷不為人知的秘傳，一本本可以在江湖當中掀起血雨腥風的資料。
在李月明這里堆成了小山。
當然，他不可能是在這里漫無目的
而是想藉此確定幾件事情。
第一，武聖之上還有沒有更高境界。
如果有的話，該怎麼突破。
第二，傳說中的隱世門派是否存在。
如果存在，具體又存在于何方。
第三，那頭被傳的神乎其神的五色神鹿究竟是否真實存在。
如果存在，要如何才能與其相見。
第四，沒有歷史記載的漫長歲月當中，這個世界究竟是否還存在著其他文明，如果有的話，那個文明是因為什麼原因消失不見了？
這些東西，光听人說是沒有任何意義的。
畢竟一千個人能有一千種看法。
李月明只能通過互相比對海量的卷軸和文獻，藉此在歷史的海洋當中搜尋那些被隱藏于表面之下的真相。
三年下來。
還真被鍥而不舍的李月明找到了一些貓膩。
首先，武聖之上是否有更高境界這件事。
李月明找遍了秘籍得出的答桉都很模稜兩可。
簡單來說，各大歷史資料中有人說有，有人說沒有。
可雙方又拿不出什麼切切實實的證據。
只能不斷地爭論不休。
對此，李月明自然是傾向于有的，不過文獻當中沒有記錄也就暫且壓下不表。
至于第二條信息，隱世宗門是真實存在的。
但這等宗門似乎數千年都不見得有弟子在凡俗世間出沒。
沒有任何人知道那些隱世宗門究竟來自何方，也沒有人知道他們究竟承載著什麼使命。
他們的存在就好像一個幽靈般。
只會偶爾現身于陽間。
現如今有過確切目擊記錄的隱世宗門只有極北冰川凍土和傳聞中的東海島嶼蓬來。
李月明記下了這兩個地方。
如果能找到一個隱世宗門，或許他的很多疑惑都會迎刃而解。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
上一個尋找隱世宗門的存在乃是大夏帝國的開國武皇帝。
而這位當時正值壯年的武皇帝就是在尋找隱世宗門的過程中莫名人間蒸發。
當初大夏皇朝對外宣稱的是武皇帝尋覓到了仙蹤。
可實際上絕大多數武者更傾向于相信大夏武皇帝死在了隱世宗門手上。
這樁懸桉一直留到現在都是個未解之謎。
現如今。
隨著大夏王朝的消散，京都無數秘籍被洋人付之一炬。
真相也永遠的埋藏在了歷史當中。
第三個。
那頭詭異神鹿的信息，根據記載應該是真的。
但其現身的次數同樣極其稀少。
最近有確切記載的就只有華夏武皇帝與其有過短暫的接觸。
更久遠的記載就比較模湖了。
最後一條。
遠古大地之上是否有其他文明存在過。
卷軸上面的信息異常干淨。
翻遍所有資料，李月明都沒有找到任何一絲痕跡。
哪怕連相關的猜測都沒有。
這就很奇怪了。
西歐洲那邊研究者沒理由比華夏的史學家更加專業啊。
人家拿著一張神聖經書猜測有更久遠的古文明。
華夏的史學家總不可能一絲一毫的記載都不留下啊！
看著滿地的卷軸。
李月明罕見的陷入了沉思當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