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一步錯步步錯！」
《碧海藍天》堪稱是趙文卓滑鐵盧，成為他的港片落幕之作。
轉戰電視劇市場，是重壓下的無奈。
因為個人性格，他在香江落寞後，遭到許多人的嘲笑。
當初有多風光，現在的趙文卓便有多落魄。
更叫他難以接受的是，還有人笑話他是軟飯男，如果沒有梅芳提攜，根本不可能被人捧。
媽的，明明他拍完《滿漢全席》後，才在張國榮的朋友圈里遇見的梅芳。
但在媒體的口中，全然遭到無視，把兩人相遇的時間點往前提。
顛倒黑白，搬弄是非。
那些娛樂記者只會說梅芳是天後，趙文卓是剛出道的小白臉，典型的女強男弱。
也無視了亞洲金融風暴後，電影市場整體的蕭條。
當時的香江電影，上千萬票房的電影只有十部，如梁某偉的《暗花》、黎天王的《真心英雄》、劉青雲的《非常突然》等經典作品，都遭遇票房挫折、未突破一千萬的大關。
這部《碧血藍天》雖然制作精良，但面對低落的市場環境，也只拿下了580多萬的成績。
放下了以往的驕傲，趙文卓的態度表現出十分誠懇。
「李總，片酬好商量，少一點無所謂。」
「拍電視本就比電影片酬少，卓哥你看香江無線電視台，連天王劉德崋也不過幾千塊一集。」
對方的表態，讓李有信意外之余，大感滿意。
幾百萬的片酬肯定不行。
當然，無線電視台壓榨的也有些太過分。
但他將按照內地行情，視情況而定，大概2、3萬一集。
「是是，李總你說的對，非常感謝你能給我機會。」
面對李有信，趙文卓暫時放下內心的矜持。
接受了鴻運的低價。
如此一反常態，低眉順眼的反應，叫李有信倍感錯愕。
「不知道他是誠心改過，還是暫時收斂，只希望別在風雲劇組鬧脾氣吧。」
他知道趙文卓的脾氣不小，耍大牌、拍戲傷人不是一次兩次。
許多與之合作過的演員，無論香江內地，都在電視節目上吐槽過這一點。
所以他希望對方能安心拍戲，若鬧起來，絕對不會有好果子吃。
李有信不敢大意，心中防著一手。
雙方詳談半個多小時後，最終簽下合同。
走出鴻運大樓後，趙文卓終于放松心情。
能把角色定下，他丟掉面子跑這趟沒白來。
「卓哥，鴻運壓價太狠了，才2萬5一集。」
王順上車後，仍有不甘。
算下來即使40集，堪堪100萬。
比起拍電影時，動輒幾百萬的高昂片酬，攔腰砍半甚至是砍價到半身不遂。
合同簽完，他重新神氣起來。
「你可是電影明星，來拍電視就像神仙下凡，竟然還得減少片酬。」
「唉，龍游淺水遭蝦戲虎落平陽被犬欺啊。」
趙文卓搖頭自嘲一笑。
沒辦法，這部大戲由熱門漫畫風雲改編，之前的電影版《風雲》更是當年票房冠軍。
剛剛在香江那邊，選角風波傳的沸沸揚揚，無數明星都在虎視眈眈。
如果能在戲里演男主，肯定會對他的事業大有裨益。
或許，能夠讓自己的事業迎來第二春。
此時此刻，趙文卓又有多少資本來挑三揀四呢？
「錢少點少點吧，關鍵有爆紅的機會。」
「卓哥你能這麼想，我就放心了，好怕你忍不住和李總吵起來，失去參與這部戲的機會。」
實際王順有些死馬當活馬醫的意思。
雖說電影圈混不下去了，如果好好拍電視，說不定還有機會殺回去。
怎麼講卓哥才28歲，還年輕，還熬的起。
……
城東，chao陽區的金寶源影視投資公司內。
汪均從外邊回來，滿臉疲憊。
打口袋里掏出煙盒，卻發現已經抽完。
他來回張望，見到好友趙寶鋼正半眯著養神。
于是走過去拍拍對方。
「都下午了還睡，有煙沒，來一顆。」
「別提了，昨晚被人灌的有點多，頭疼。」
老趙想起昨晚雷子的凶 ，不禁一哆嗦。
都說東北銀喝酒 ，昨晚真見識了。
「你倒瀟灑快活。」
想起自己到處討錢的憋屈，想想老趙肆意的快活，汪均越發氣惱。
唉！
接過華子煙，他連續狠狠吸了兩大口。
直接抽掉一半。
「別抽太狠……」
趙寶鋼話沒說完，便听到咳咳的咳嗽聲。
汪均彎著腰，捂嘴咳嗽。
嗆的眼淚流。
「媽的，人倒霉的時候抽煙都能嗆著，你大爺的！」
「又怎麼啦？」
「還能怎麼，不就是沒錢開戲，剛才去王總那邊問，還是說沒錢。」
這些天為了錢的事，汪均著急上火。
四處跑不說，還沒有人願意。
彷佛成了狗不理。
不啻于在他傷口上撒鹽，再給了重重一擊。
「你別急……」
「我能不急嘛，不是你的戲站著說話不腰疼是吧。」
眼瞅著一天天過去，再籌不到錢，人就走啦。
汪均听說那邊已經和南粵的皮卡影業在接觸，打算換一家公司拍。
換一家公司，那還能輪得到他導演？
為此，他恨不能求爺爺告女乃女乃，四處籌錢。
因為截止目前為止，汪均沒有真正執導過一部熱映出圈的電視劇。
除了音樂劇外，他只有聯合導演的作品能拿出手，比如像霧像雨又像風這樣。
聯合導演說起來好听，實際上並沒有卵用。
外人一說，照樣說像霧這部戲的導演是趙寶鋼，而不是汪均。
「老趙你是知道的，我不容易。」
「我知道你不容易。」
面對大倒苦水，有些喋喋不休的老友，趙導沒有不耐煩。
當導演做演員的，哪個不想成為大明星大導演。
汪均有這種出人頭地的想法正常的很。
可惜，他執導的兩部戲壓根沒有一點水花，不得已只能跑回來跟在其他導演後面繼續干聯合導演。
說好听些叫聯合導演，說不好听就是學藝不精，得跟在大導演後面再學著點。
「從文工團干到這不容易，這幾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竟然說沒錢，說什麼片子賣出去尾款還沒回。
我都過了35，上有老下有小，只能咬著牙硬撐。」
「你別急，我幫你找到錢了。」
「我當然急……等等，你說什麼，找到錢了？」
原本逼逼叨逼逼叨個沒完的汪均，瞬間停嘴。
屋里立即安靜下來。
老趙馬上感覺耳朵舒服多了。
「對，有人願意投三百萬，這樣公司出200萬，500萬差不多了。」
「啊，真的，你沒騙我？」
汪均用力抓住對方左肩，生怕听錯又問一邊。
「誒你先放手。」
老趙把肩上的大手拿開，沒好氣道︰「我幾十歲人了騙你有意思嘛。」
是是是！
汪均高興極了，用力點頭，咧嘴大笑。
呵呵，嘿嘿。
「不過人家也是有條件的。」
「條件，什麼條件，你盡管說。」
「讓李曉冉當女主角。」
「就這？」汪均本來很緊張，以為提什麼要求。
結果就這呀。
以為是什麼條件呢。
「李曉冉就李曉冉唄，她不難看，演技湊合，足夠了。何況又是公司自己的藝人，很賺啊。」
不難看？
趙寶鋼瞟過一眼，你眼瞎啊。
光是不難看人李有信會喜歡，舍得砸錢捧她？
三百萬不是三萬塊，絕非小數目。
轉頭想想釋然。
畢竟娛樂圈里，漂亮的女演員多的是，老汪待久了，看人眼光自然水漲船高。
不難看的評價沒毛病。
「誒等等，你說投資人點名要李曉冉當女主？」
「對啊，有問題？」
「不是，我是說……呵呵。」
汪均嘿嘿輕笑，表情曖昧，朝老友投去一個懂的都懂的眼神。
嘖嘖，小丫頭厲害啊。
不聲不響悄模模地傍上款爺了。
也不知道是哪個大冤種。
八卦之火燃燒，汪均忍不住問道︰
「老趙你給我說說，誰投的錢，我認識嗎？」
「認識，不光認識，還一起喝過酒一起拍過戲吶。」
「誰，究竟是誰你說，我保證不對外說出去。」
汪均越發好奇。
半個頭湊到老趙面前，一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好奇寶寶狀。
腦子里不停翻找，尋找符合條件的人。
「認識的人里喝過酒，一起拍過戲，能有誰呢，我找找看……王總？不像啊，如果他想捧，早該下手了，完全可以走公賬。」
「難道是李老板？嗯倒是有可能，他平時喜歡玩，經常叫小姑娘女演員出來陪酒……」
見汪均不停爆料，趙寶鋼只得打斷對方的暢想。
「你說這些亂七八糟的干嘛，想哪去了，不是這幾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