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到時聯系。」
給李有信打完電話，何靈神清氣爽。
今天的見面，讓她頗有一種揚眉吐氣的感覺。
盡管她知道石平的承諾有畫大餅的嫌疑，不過獎金已經批了，宣傳費也到位。
至少這幾天，能叫何靈工作更有精神。
接下來的幾天，采購部大多數人上班時間都像打了雞血一樣。
獎金到手，他們渾身充滿干勁。
每人300塊，已經不少了。
周一，申城廣播電視台采編室會議室中。
主任石平主持例會。
他簡單總結了一下上周的各項工作，黃金檔的收視率有所下降，贊助商對此有些不滿。
如果收視率不盡如人意，下一季的廣告費有可能會減少。
這種事很常見，有時候某些作品收視率會低一些。
只要不掉到谷底，台里不會做太大調整。
不過關系到效益，事情可一不可再，所以石平特意強調。
「如果客戶那邊再來質疑，或者收視過低，做好提前下檔的準備。」
「知道了。」
姜紅的表情難看極了。
這可是下檔啊，一年難得見一回。
若是如此，她將在采編室寫下「濃墨重彩」的一筆，等著全台出名吧。
四周的目光全部集中在姜紅臉上，各種各樣的心態不一而足。
有冷眼旁觀者，有嬉笑如常者，有幸災樂禍。
咳咳，石平清咳幾下。
拿起手邊那張所有節目收視率的報表，環顧眾人道︰「獎優罰劣，這是我們工作一貫的準則。」
「也有的節目取得了非常優異的成績。」
在座的人齊刷刷又轉頭看向何靈。
大伙哪里不知道《東北一家人》的收視率非常優秀，堪稱奇跡。
能從六點檔殺出重圍，碾壓黃金檔，收視率逼近15%，可謂人擋殺人佛擋殺佛。
這麼高的收視率，已經一只手抓住了年度收視冠軍的獎杯。
「今天，我要表揚何靈以及《東北一家人》這部優秀的電視劇……」
啪啪！
說完，石平率先鼓掌。
其他人立即跟著馬上拍手叫好。
同時羨慕的眼神看向何靈。
「好嘛，這回她的采購部主任穩了。」
「呵呵，一波三折。」
「謝謝主任夸獎，謝謝大家抬愛。」
何靈起身表示感謝。
表現很客氣，神態自若，似乎早有預料。
這樣澹然的表情，愈發叫對面的姜紅抓狂。
右手五指緊緊捏住水杯上，發青發白。
……
「雪花申城區域公司銷售分公司市場推廣總監馬偉亮？」
手上拿著名片，李有信用狐疑的目光打量著眼前的三個男人。
白襯衣黑西褲，如果不打領帶，他倒有幾分懷疑。
「真假的？」
「真的，不信你可以打電話去問，或者跟我去公司談。」
李有信此時有點懷念經紀公司的好了。
至少需要查驗身份時，有人幫忙。
「你們怎麼找到片場來了，不科學啊。」
「白天我們上酒店找人你也不在，不來片場我們也不知道去哪里找人。」
馬偉亮笑容燦爛。
一口白牙在陽光下折射出絲絲光芒。
「找我干嘛？」李有信完全不認識對方，和雪花毫無業務聯系。
「我們想找你給雪花啤酒拍廣告。」
「哦，找我當代言人。」
听到這個，李有信來精神了，眼前一亮。
送錢上門的財神爺來了。
這得好好招待。
「來，我們找個地方坐吧。」
趁著中午休息，李有信在旁邊的飯店里擺上一桌。
他請客，老馬結賬。
每人負責一半，公平又合理。
倒不是李有信故意佔人便宜，而是馬偉亮說按照慣例，得公司安排，這樣報賬方便。
因而他順水推舟。
「既然這樣，我不客氣啦，反正吃公司的，有吃白不吃。」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終于談到了代言費用的問題。
但一听只有30萬，李有信氣炸了。
「算你狠，我走！」他立即站起來，轉身離開。
不帶這樣欺負人的。
瞧不起誰吶。
「才30萬一年，你不出去打听打听，我現在商演唱首歌就有6、7萬。」
太氣人了，完全沒把李有信當人看。
你看他像大冤種嗎？
「別走，別急啊。」
馬偉亮見狀，一揮手三人擋在房門口。
臉上賠著笑。
不肯放對方出去。
「給我撒開，信不信我一個打三個。」
李有信真急眼了。
兔子急了還咬人，何況他這昂揚七尺的漢子。
「沒辦法，我們只是申城地區的銷售公司，東北一家人只在申城熱播，你要講道理嘛。」
馬偉亮急忙解釋他們出價原因。
關鍵你東北一家人只在一個地區播出，影響力不足。
「合著我當紅歌手不要面子，那麼多歌迷朋友不要面子？」
李有信根本不買賬，他並非純粹的演員。
別忘記他的歌手身份。
專輯在內地銷量破百萬，你知道這個成績意味著什麼沒？
說出來嚇你一跳！
「不要生氣，萬事好商量，既然咱們來了，肯定帶著誠意。」
「從你們的報價里，我沒有見到一絲一毫的誠意，只有羞辱。」
把手掙開，李有信繼續反駁道︰「我和香江的小謝是好朋友，你們知道他給聯想做代言多少錢一年嗎？」
嗯！
「多少？」
「200萬一年！」
李有信奮力揮舞著雙手，氣勢張揚。
彷佛一只好斗的公雞。
「兩百萬啊，我倒想問問貴公司，究竟是我比小謝差呢，還是你們雪花比聯想差？」
「都差，都差。」馬偉亮不停賠笑。
這個回答，噎的李有信半晌說不出話來。
豎起大拇指，服了。
「牛比，還真是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心里的郁悶無處發泄，他氣極反笑，「這樣自輕自賤，自甘墮落，你們公司的銷售牛比。」
難怪你們雪花敢勇闖天涯。
其他人李有信不熟，可有兩人的代言他熟悉。
一個小謝，還有一個是章紫衣。
章紫衣的國際章名聲更響亮，代言直接喊價是1000萬兩年。
哪怕比不了國際章，小謝總能比一比吧。
「我們不是自輕自賤，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人家是高科技公司，我們雪花是賣啤酒的比不了。」
此時人們的認知里，電腦代表著高科技，所以馬偉亮有這種想法不足為奇。
何況聯想94年已經在香江上市，今年聯想股價急劇增長，成為香江旗艦型的高科技股。
聯想不僅躋身全球十強最佳管理電腦廠商，還被世界多個投資者關系雜志評為「夏國最佳公司」。
「怎麼講我在樂壇也是與小謝這位搖滾小天王齊名的情歌小王子，我不要臉嗎？」
「不是臉不臉的問題，關鍵不能這樣簡單類比，何況人家是香江明星。」
馬偉亮仍然在解釋。
試圖說服對方，他的報價非常的合理。
「香江明星怎麼啦，就不是夏國人啦。」
「我不是那個意思，而是說那邊的標準比內地要高，就像出租車的起步價一樣，肯定高。」
「至少150萬，不然免談。」
李有信咬定青山不放松。
真金白銀擺在眼前，他豈會隨便退讓。
「至于影響力，你再好好想想，我們的電視不止在一個地方播出，到時就能在全國看見我啦。」
「有點道理，只是……」
「我很高興雪花能請我拍廣告，但也不希望貴司拿我當做什麼都不懂的小白忽悠。」
李有信態度非常堅決。
無奈，馬偉亮只能說回去和公司商量再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