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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一收起剛和宮本三郎通過話的手機,沿著沙灘來時反方向,往祖宅走去。

有了我的提醒,這老紳士應該不會被拉進副本里了吧?

他想到

當太一回到鐘神祖宅大門口時。

那輛以白色為主基調的埃爾法已經停在了木門前,後備箱門大開,無良老爹正在當著苦力,來回搬動著鐘神女乃女乃準備的鄉下土特產——腌海魚、大舟古村里種的水稻米、山上的野菌、野果等等。

因為已經在這里待了八天,所以他們一家準備如來時那樣,「滿載」回東京。

可鐘神女乃女乃大抵是不願意看到離別的。

因此在昨天晚上連夜精心準備好這些土特產後,一大早就拉著太一給她買的音響,去找村頭的好閨蜜去蹦「白天迪」。

一家人甚至吃早飯的時候都沒看到她。

是個說走就走、很瀟灑的老太婆。

「太一回來啦,待會走之前陪我去趟山上,看看你爺爺去。」鐘神天心放下一箱山上的小甜梨,拂了拂額上不存在的汗水,對太一說道。

「好。」太一點頭。

他知道山上是什麼地方,是大舟古村的公墓。

鐘神正豐,以及老爹的亡妻、鐘神媽媽,如今就葬在那里

大舟山稍顯陡峭的岩石山路上。

鐘神天心換了一身純黑色的和服,難得剪干淨了自己雜亂的胡茬,唇間雖依然可尋見些許青印,但整個人倒是煥然一新,從原本的胡茬魅力大叔,頓時降齡至少十歲,除去中年發腮後稍寬的臉頰,眉目間倒是頗有俊意,和太一很像。

太一同樣換了身黑色和服,穿在他的身上有種古代貴公子的氣質,舉手投足間,可稱玉質金相。

他的手中拎有一個大木盒子,里面裝滿掃墓要用的祭品。

父子倆先來到了鐘神正豐的墓碑前。

其墓碑以深灰色花崗岩為主體,上面鐫刻有染上暗金色漆的楷體文字。

寫著︰

【鐘神家第47任家主鐘神正豐之墓】

下方用小字寫著︰

【生于1948年11月2日,卒于2010年9月11日】

【世上游子最後的心靈港灣,莫過于父親——子,鐘神天心留】

天心將手中的裝滿水的木桶放腳下,抓起里頭的木瓢輕輕灑在早裹有風塵的深灰墓碑上,隨即用軟海綿于其上輕輕擦拭。

擦拭著擦拭著。

他忍不住碎碎念道︰

「其實吧…小時候我挺討厭你的…因為你天天打我、對我又嚴厲,我很怕你

「可如今自己當父親後,我才明白那時候在你板著的臉下,是多笨拙的愛哎,只可惜我意識到這點後,你人都不再咯

「你說你個糟老頭子干嘛非要藏著掖著呢…偽裝得那麼好干嘛啊…」

天心今天難得很正經。

太一沒說什麼,只是按照習俗在墓碑前擺好從木箱中取出的清酒與糕點,同時點好了清香。

做完這些,他站在後面默默看著老爹擦拭墓碑。

看著生卒年月,太一想起來在管理所與宮本三郎的對話後,忽然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鐘神正豐是S級巔峰。

可他卻只活了62歲?

這是不應該的。

像是老陰陽師和筋肉老和尚,倆人哪個不是七老八十的了,現在照樣能跟SS級過過招呢。

原本听老爹說爺爺是因為癌癥才去世的,太一之前並不知道鐘神正豐的實力,因此並沒有覺得有什麼可現在知道後,略加想想就知道有多荒謬了。

一個S級巔峰啊,尤其是專精陣法及靈術的S級巔峰居然是因為癌癥去世的。

其精確到分子級別的靈力控制力可不是擺設啊。

別人體內的不好說,可自己體內的癌細胞會無法用靈力殺死?

再說能達到S級巔峰後,其先天靈蘊也早已因修行而分外強大,即「先天之、精、神」,本來六十歲得癌癥的幾率就低到幾乎可以忽略。

鐘神正豐的死絕對另有隱情!

太一可以得出這個判斷。

他抬頭看了眼眉目悲慟的天心,最終並沒有將這個問題不合時宜地問出口。

參拜完後。

天心將瓶中清酒灑在墓前土地,同時將點心收了起來。

這並不是他摳。

曰本人認為祖先吃的是貢品的「氣味」,因此敞開蓋子在墓碑前放一會,祖先就已經「吃」過了。

——孝意濃厚。

同時為了防止招來鳥兒弄得一團糟,大部分都是將點心收回,實現「文明掃墓」。

做完這些,天心提著還剩下半桶水的木桶向右手邊走去。

太一同樣提著木箱子跟上。

這里是鐘神媽媽的墓。

同樣深灰色的墓碑寫著︰

【鐘神天心之妻鐘神菜夕子之墓】

下方也是小字介紹著︰

【生于1979年5月29日,卒于2010年5月29日】

【多想你還能陪在我和太一的身邊——夫,鐘神天心】

正經老爹還是一樣的動作,舀水,澆到墓碑上,拿著軟海綿輕輕擦拭其上的塵土,只是這一回的動作明顯要更加溫柔些。

太一則擺出份新的點心,掀開蓋子,但將清酒換成了兩朵美子阿姨與櫻特地剪過刺的鮮紅玫瑰,放在了墓碑前方。

之後他同樣站在後方,不再言語。

他有關于這位親生母親的記憶。

可作為一名穿越者,這時就需要涉及一個非常具備哲學意義的話題。

一個人的身份與否,究竟是要看身體、還是看靈魂、還是看記憶?

太一並未思考過這個問題。

他只知道,朝夕相處下來,他對于猥瑣不正經的老爹、故意裝作文學少女的可愛蒸汽姬妹妹、勤勞溫柔的美子阿姨,甚至于「未曾謀面」的鐘神媽媽。

都是有感情的。

而這就足夠了。

太一再度看向墓碑。

十二年前,2010年,5月末鐘神媽媽因車禍去世,9月鐘神爺爺因癌癥去世。

只剩下了從此再也沒個正經樣的鐘神天心,與熱愛上蹦迪的鐘神女乃女乃

埃爾法行駛于房總半島崎區的山路上,他們一家四口如今正在返回東京的路上。

無良老爹從山上下來後就換掉了黑衣,整個人宛如變臉般,頓時又變成了那副賤兮兮的油膩中年人模樣,嘿嘿傻笑著邊開車邊與坐在副駕駛上的美子嘮著家常。

太一沒有換衣服,還是那身彷如古典禁欲系貴公子的黑色和服。

卻也導致旁邊的妹妹偷看得脖子都快要扭斷了

太一為了其可憐的脖子與快要轉到抽筋的卡姿蘭大眼楮著想。

便忽地扭身,將手放在櫻的眼前。

在她疑惑的眼神下。

手掌一轉再打開,變戲法般于掌心中變出顆澹藍色的流光石。

笑道︰

「妹啊,送你的。」

看清這顆澹藍色的美麗寶石,櫻漂亮眼眸中的疑惑很快便轉為驚喜!

她認得它,太一那晚說過研究幾天就會送給她的。

可自從那日沙灘之後,太一就經常把自己鎖在屋里,也不再陪她去玩,導致櫻還以為是自己那天做得太過火了,惹得歐尼嫌了呢。

沒想到原來太一哥都記著的啊!

櫻囅然而笑,柔弱無骨的小手馬上放在太一的手上,拿起澹藍色的初級靈蘊石,甜甜感謝道︰「謝謝歐尼!」

「哈哈,沒什麼,不過你記得要放好,這可是個難得的寶貝,不要隨便讓其他人看到。」

太一緊接著心中說︰

尤其是不要讓來到他家里玩的魚兒看到。

畢竟作為一個合格的魚塘主,他當然給每個魚兒都準備了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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