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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妖入鴻城

消滅了一股悍匪,收獲了四箱珠寶,白飛雄心情大好。

回到鴻城的時候,天色已近黃昏。

半盤落日被沙漠的稜線切開,黃沙之上彌漫著一層詭異的深紅顏色。

大漠的黃昏,在無風的時候其實很美。

白武夷早已得到稟報,與幾位百夫長一起站在營門前迎接,白飛雄翻身下馬,將馬韁交給護衛。看一眼李遲,大聲問道︰「李遲,還想喝酒嗎?」

「不敢。」李遲一副很認真的表情。

白飛雄微微一愣,「為何?」

「怕挨千夫長的打。」

白飛雄「哈哈」一笑,「你找到悍匪老巢,收獲四箱珠寶,有功,若是想喝酒,我準了。」

李遲搖頭,一臉悲苦相,「帶來的錢都被白武夷和管千島合伙騙去喝酒了。」

白飛雄瞬間明白了李遲的心思,「你小子,這是想讓我請你是嗎?」

李遲嬉笑,「若是能得千夫長請酒,李遲不勝榮幸。」

白飛雄揮揮手,「滾滾滾,去找虞妙,就說我讓你去的。」

「千夫長,為防李遲爛醉如泥,屬下請令前去監督于他。」管千島一臉嚴肅,大聲說道。

白飛雄飛起一腳踢在管千島的上,「在我還沒改變主意之前,叫上白武夷,一起滾吧!」

「諾。」管千島大聲應道,拉一把李遲的胳膊,「李遲,你發什麼愣?沒听到嗎?千夫長讓我們趕緊滾。」

「好好好,我們這就滾。」李遲連聲說道,與白武夷、管千島二人急急離開營門。

「李遲,真有你的,敢拐彎抹角兒讓我兄長請你吃酒。」白武夷笑著說道。

李遲轉頭瞪了他一眼,「我帶來的錢都被你們兩個家伙蹭沒了,若是不讓千夫長請酒,哪來的酒錢?」

白武夷作出一臉鄙視態,「不過喝了你幾場酒而已,倒還記在心上了,這麼小氣嗎?」

「李遲,你是真的沒錢了?」管千島問道。

「干什麼?」李遲警覺地問道。

「若是還有,可否借幾個花花?」管千島問道。

「想拿我的錢去相思苑找女人是吧?門兒都沒有,趕緊把你的心思消了。」管千島想什麼,李遲不用問也是心知肚明。

管千島「吧嗒」了一下嘴巴,「李遲啊李遲,你是越來越沒有兄弟感情了。身處鴻城,你知道一個男人最應該做的兩件事是什麼嗎?」

「喝酒,睡女人。」李遲斜了管千島一眼,說道。

「原來你知道,那你告訴我,來鴻城十天,為何從來不去相思苑?你可知那里的女人個個有味兒,又烈又野?」管千島一臉回味兒態。

「只有在她們的身上,才能找回男人的狼性。李遲,要不,等會喝完了酒,帶你去一趟?」白武夷也跟著說道。

「我若想去,還需你二人帶?嘮嘮叨叨地說了這許多,不就是想拿我的錢去睡女人?」李遲不為所動。

說話間,三人到了妙妙酒鋪,李遲搶先吼了一嗓子,「妙妙姐,今日千夫長請酒,把最好的菜最好的酒全都端上來。」

「千夫長請酒,我沒听錯吧?」正在忙活著的虞妙停下手中的活計問道。

「李遲找到了悍匪老巢,斬殺悍匪近百,千夫長高興,故而獎賞。」管千島一坐到凳子上說道。

「千夫長請人吃酒,今日這日頭是從西邊出來的嗎?」虞妙都嚷了一聲,「稍坐,酒菜馬上來。」

「快點快點,一聞到酒味兒,心里就跟蟲子爬似的,受不了。」管千島大聲催促道。

虞妙「咯咯」一笑,「看你個猴急樣兒,這是想盡快喝完了酒去相思苑找女人是吧?放心,耽誤不了你的好事。」

管千島朝著相思苑看了一眼,樓上無女人,這個時候大概都去陪男人了。咧嘴一笑,「天下知我者,虞妙姐也。」

「管千島,別讓女人把你的身體掏空了,小心連刀都握不住,把命丟在了城外。」虞妙提起一壇酒子,放到桌子上。

「放心,睡女人殺悍匪兩不誤。」管千島大聲說道。

「從女人身上爬起來去殺悍匪,才是真男人也!」白武夷說道。

虞妙嘆了一聲,「你們兩個呀!怕是要把李遲帶壞了。」

「他?」管千島朝著李遲「嘿嘿」一笑,「表面上一本正經,一肚子男盜女娼。」

「有妖氣。」李遲說了一聲,化作一道光影消失。

二十丈外臨街客棧一間客房中現身。

兩只碩大的鼠妖正蹲在地上吞食一具人體,嘴巴上鮮血淋灕,看到李遲,目射凶光,發出尖叫。

「獸相妖,妖齡五百三十年,不但吸人陽氣,還吞人肉身,真是該死,不可留。」

兩只鼠妖飛身來攻。

李遲雙手一揮,一團靈氣迸射而出,正中鼠妖,直接斬殺。

客棧老板听到響聲,推門進來,一眼看到李遲和橫躺在地上的死人死鼠,目瞪口呆。

多少年來,鴻城之內從未發生過凶殺桉,現在有人在他的客棧中被殺,事情難辦。

「鼠妖殺人,速去報官。」李遲說道。

客棧老板認識李遲,也知道他是鴻城新來的斬妖師,與千夫長白飛雄關系非同一般。

李遲說是鼠妖殺人,一定就是鼠妖殺人。

鼠妖殺人,與他干系不大,可免于受罰。

「我,我這,這就去報官。」客棧老板結結巴巴地說完,急慌慌地出門。

李遲彎身提起兩只鼠妖,化作光影回到虞妙酒鋪。

酒菜已上桌。

看到李遲提著兩只渾身是血的死老鼠回來,白武夷和管千島都是微皺眉頭。

「李遲,你提兩只死老鼠回來是什麼意思,故意惡心我們是吧?」白武夷問道。

「這可不是普通的死老鼠,它們剛剛在客棧中殺了一個人,不但吸了他的陽氣,還吞食了他的肉身。」

李遲將兩只死老鼠扔到地上,拍打拍打雙手,坐到桌子前。

管千島咧了咧嘴,「你不打算洗洗手嗎?」

李遲並沒有回應他的話,卻問道︰「管千島,我記得你跟我說過,鴻城之中三年未曾來妖。」

「這是當然。」管千島堅定地說道。

「我可作證。」白武夷說道。

「城外有蛇妖,城內來鼠妖,其中定有蹊蹺。」說完,端起酒碗,一口喝干。

一場酒,喝了兩個時辰。

結束之後,白武夷和管千島徑直去了對面的相思苑。

酒後亂***望剛烈,二人需得去找個女人發泄上一番才行,否則會憋得夜里睡不著覺。

李遲不去,也未回營。

感應之中,有一種風雨欲來的感覺。

鴻城共有七條街,三條南北街道,四條東西街道。另有無數條窄窄長長的小胡同。

月光朦朧,李遲像個魅影一樣,在空無一人的街道和胡同中行走。

作為捉妖師,李遲每天都需在城中走上一趟,這是他的職責。

腳步雖輕,卻也引得一陣陣狗呔之聲。

夜深之時,李遲返回虞妙酒鋪。

一股強大的妖氣從虞妙酒鋪襲來。

心念一動,李遲化作一道光影消失,跟隨妖氣進了一間寢室。

月光從窗口掉進來,室內一片斑駁朦朧之色,隱約可見虞妙躺臥在一個男人的懷里,睡態慵倦,顯然是經過了一番劇烈的折騰。

听到有人進來,男人驚起,握刀急看,正是白飛雄。

「李遲?」白飛雄驚喊了一聲。

「有妖。」李遲喊了一聲,右手一揮,一團奪目的靈氣光球疾奔床前,將室內映照地如同白晝。

出乎意料,靈氣光球未能困住妖。

一股妖氣從窗口飛躥而出。

李遲化作一道光影,緊隨妖氣而去。

虞妙醒來,看著手握長刀的白飛雄,「飛雄,有人來?」

白飛雄持刀從窗口回到床前,「李遲捉妖,無需驚慌。」

「未能捉住妖?」

白飛雄沉思,「此妖恐怕等級不低。」

「那如何是好?」虞妙臉現憂慮之色。

「等著吧!李遲回來,一問便知。」白飛雄說道。

虞妙速速將衣服穿戴整齊,神情狐疑,「鴻城三年無妖來襲,今日先是兩只鼠妖在客棧之中殺了一人,夜里又有妖入酒鋪,鴻城是怎麼啦?」

穿好衣服的白飛雄再次來到窗口,看著窗外迷朦的夜色,輕聲說道︰「風雨欲來。」

城外,李遲追上了妖,妖現形,一個絕美的年輕女子,看上去只有二十多歲,披散著長發,朦朧的月光之中,似是女鬼一般。

「人相妖,妖齡三萬兩千年,怪不得我用了一萬年靈氣之力卻困不住你。」李遲冷冷地說道。

人相妖「咯咯」一笑,笑聲之中充滿了魅惑,目光盈盈,誘人心魄。

若非意志堅定之人,定然要被蠱惑于這迷人的笑聲與充滿誘惑的目光之中,甘願成為她的裙下之人。

只是,李遲卻絕非是一個被輕易蠱惑之人。

這從來他來到鴻城十余日從不去相思苑就能看出來。

玩笑可以開,胡說可以說,事不能干。

「這麼年輕,又生得俊俏,想不想陪我睡上一夜?」女妖聲音清脆,如鶯聲燕語,說完了還得吧得吧嘴。

李遲聳聳肩,嘴角擠出一絲壞笑,「與妖睡?我可沒這興趣。玩到興處化為原形,不知是死尸還是骷髏。」

「你有沒有興趣無關緊要,我有就行。我很喜歡你這張小臉,就是不知精氣如何,待會一試便知。」女妖說完,又是「咯咯」一笑,充滿邪念。

笑聲讓李遲不由地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懶得跟她爭論,「說吧!為何想殺白飛雄。」

李遲心中升起一個疑問,城外兩只蛇妖想殺白飛雄,城內這只女妖也想殺白飛雄,絕不會是巧合,其中定有陰謀。

「當然有原因,不過我不會告訴你。若是你願意陪我一夜,讓我盡興,或許我會告訴你一二。」女妖一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神態。

「你的內心充滿了婬邪之念,不可留。」說完,右手再次一揮,一團靈氣光球飛出,直奔女妖。

這一次,李遲用上了五萬年的靈氣之力。

女妖的手中多了一面鏡子。

這面鏡子有著反射能力。

李遲施出的五萬年靈氣之力竟然被鏡子悉數反射,且又反噬于他。

這其中的道理,就跟羅希移花接木的「借」字術差不多,以其人之力反治其人之身。

李遲閃身一躲。

「你這面鏡子挺好玩的,等殺了你,便歸我所有了。」李遲真的喜歡上了這面鏡子。

「不過,一個男人若是天天拿著面鏡子,不知道還以為是個人妖。」

李遲拔刀。

二十萬年靈氣之力注入刀身右手一揮,那刀,發出了奪目的光芒。

代代傳承從未開過刃的鈍刀,竟然瞬間開了刃,光芒四射,鋒利無比,且李遲明顯地感應到,刀之本體的靈氣,超過了八萬年。

原來這刀不是開不了刃,而是用刀之人的靈氣修為不夠強大而已。

女妖被一道刀氣光芒攔腰劃過,斷為兩截。

成千上萬顆晶瑩微粒四處飛散,一個妖滴滴的女妖慢慢變成了一架慘白的骷髏。

李遲彎腰撿起掉在地上的鏡子,化作光影回到虞妙酒鋪。

白飛雄正坐在桌前喝茶。

李遲朝著白飛雄深鞠一躬,嘴角習慣性地擠出一絲壞笑,「打擾了千夫長的床上好事,特來告罪。」

白飛雄瞪了他一眼,「說話能不能正經點?什麼打擾了老子的床上好事,你看見了嗎?」

李遲咧嘴一笑,「就算看見了,也絕不敢說看見,怕挨千夫長的打。」說完,偷偷地看了虞妙一眼。

虞妙輕笑一聲,「李遲,今夜里看到的事情若是敢說出去,非但千夫長打你,我也要打爛你的。」

李遲頓顯愁容,一臉哭相,「我的日子,看來要過得艱難了。」

白飛雄被氣得沒轍,「說吧!什麼妖?」

「人相妖,妖齡三萬兩千年,化身一名妖艷女子,已被我殺了。」

「鴻城三年無妖來,今日為何來了這麼多妖?」白飛雄面色憂慮。

「這其中定有蹊蹺。」

「你有什麼看法?」

「這些妖是專門殺你而來。」李遲說出了自己的判斷。

「殺我?你怎知它們要殺我?」

「死人海中的兩只蛇妖從地下躥出之時,目標是你。城內女妖,也是直奔你而來,由此可以判斷。」

「可想到原因?」

李遲搖頭,「沒有。」

「妖想殺我,可去軍營,為何處心積慮追蹤于我?」

「軍營之中陽氣太盛,妖屬邪陰之性,不敢去。想殺你,只有在軍營之外。」

「李遲,你需速速查明原因。」

「諾。」李遲應道。

經此一折騰,白飛雄已是全無興致,一把抓起桌上的軍刀,「回軍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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