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鑽風回到獅駝洞,見到青毛獅子怪和黃牙老象,立即換成一副卑微的模樣。
「回二位大王的話,那些女子都已交給孔雀公主,這孔雀琴,也被小的取來了。」
青毛獅子怪哈哈一笑,「你小子辦事真夠利索,快把琴送上來,讓本大王看看。」
小鑽風從靈明石猴手中取過琴,輕輕地放到青毛師子怪面前的石桌上,「大大王需得注意,听聞孔雀公主說,這琴中有三千靈氣,可生成反噬之力,可千萬別傷了大大王才是。」
「你小子多慮了,本大王有兩萬年的道行,還怕被這琴傷了?」說完,用力按向琴弦。
「大大王。」小鑽風趕緊說道,「大大王若是這麼一下子按下去,琴弦盡斷,便再也彈不出天籟之音了。」
孔雀公主有言在先,琴若損毀,找他算帳。
小鑽風可不想因此挨上一番收拾。
「一架破琴而已,竟有這許多規矩,本大王不動便是。小子,你趕緊彈一下子,讓本大王听听,那天籟之音,究竟是何音。」
小鑽風咳嗽了一聲,一本正經將孔雀琴放到了另一張石桌上,自己則坐到石椅上。
雙手輕輕撫過琴弦,試了一下音。
爾後,雙指翻飛,又是一曲最拿手的《霓裳羽衣曲》。
眾妖生性粗俗,且又常待在獅駝嶺,去人類居住之地之走,也是為了捉人吃人,何時听過如此動听的音樂?
初時都不懂,听了個雲里霧里,不久之後則變成了一逼痴迷之態。
這天籟之音,真的是擁有一種強大的魔性,消困解愁,陶冶身心,能令人陶醉,也能令妖陶醉。
眾妖之中,有一個雌性蛇妖,似是比其它眾妖更有一些靈性,對音樂的賞識也要強上一些。
琴音過半,那蛇妖突然合著音樂的節拍,開始扭動起肢體來,雖無紅袖揮舞,披衣若風,卻也見一副巨大的蛇身前後左右扭轉,且與音樂相合的無絲無縫。
有了這個蛇妖的引導,其他諸妖也都可始變得蠢蠢欲動,先是小幅度地做了一番試探,逐漸適應了音樂的節奏之後,加大了動作。
先慢後快,先少後多,一曲《霓裳羽衣曲》快要結束之時,洞內幾乎所有的妖都跳起舞來,就連青毛獅子怪和黃牙老象也跳了起來。
只是,黃牙老象的身體太過巨大,因此數百妖眾之中,數他跳得最難看,不過倒是跳得挺歡。
《霓裳羽衣曲》結束之後,小鑽風並沒有停下,而是立即開始彈奏《廣陵散》。
《廣陵散》取秋高氣爽,風靜沙平,雲程萬里,天際飛鳴之意境,借鴻鵠之遠志,寫逸士之心胸。曲調流暢動听,低緩處似流水潺潺,鶯歌燕語,張揚又如大風起兮雲飛揚,天馬行空戰四方。
有了第一首曲子的適應,眾妖已經有了一些心得。
第二首曲子一起,大多數妖都能合上節拍,只是舞姿一個比一個難看,且時不時就會擁擠成一團,爆出罵罵咧咧之聲,嫌別人踩了自己的腳,或者撞到了身體。
真個是一場群妖亂舞。
一曲《廣陵散》彈奏結束,小鑽風停了下來。
群妖正扭得起勁,尚還意猶未盡。
「小子,怎麼停了?」青毛獅子怪大聲問道。
「回大大王的話,已經彈了兩首曲子了。」
「太少太少,接著彈,本大王何時要你停你方可停。」
「遵命。」
小鑽風說完,開始彈奏《高山流水》。
此曲與《廣陵散》一樣,也是十大古曲之一。
傳說先秦的琴師伯牙在荒山野地彈琴,樵夫鐘子期領會這是描繪「巍巍乎志在高山」,「洋洋乎志在流水」之意境。
伯牙驚嘆,「善哉,子之心而與吾心同」,二人由此結為好友,後來鐘子期死了,伯牙痛失知音,摔琴絕弦,自此終身不彈。
《平沙落雁》
《梅花三弄》
《陽春白雪》
…
小鑽風一彈七首曲子,終于听到了青毛獅子怪喊停的聲音。
此時的眾妖,早已是大汗淋灕,一個個如同剛從水里撈出來的一般,粗氣大喘。
「哈哈哈哈。」
青毛獅子怪發出一聲長笑,伸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
「爽快,從來沒有過的爽快,比捉了人來蒸著吃還要爽快上百倍千倍。」
「小子,你有如此本事,為何不早一些說出來?這般樂子,實在是讓人舒服無比。」黃牙老象也是大聲說道。
「回二大王的話,小的這一點本事只能算上是小小伎倆,並不入流,實在不敢在二位大王面前逞能…」
「小子此言差矣!你這本事,本大王與大哥皆不會,本事就是本事,你無須如此謙遜。」
「二弟說的屬實無錯,這樣吧!它日去獅駝國,你把這琴帶上,讓三弟好好听听這天籟之音。」
「小得遵命。」
「折騰了這一陣子,本大王有些累了,都散了吧!」青毛獅子怪朝著眾妖揮了揮手。
小鑽風和靈明石猴變化成的猴妖小鑽風一起出了獅駝洞,朝著南山方向走去。
「主人,能否說說,你究竟來自何處?待在這獅駝嶺到底想干什麼?」
此時的靈明石猴,心里憋著一肚子問題。
「一切事情,你日後自知,現在還不是告訴你的時候。」
靈明石猴輕嘆一聲,「主人不想說,我不問便是,那些個問題,就憋在心里好了。」
「我只能告訴你,我從很遠的地方來,到這獅駝嶺已經六個多月,我的第一個計劃,是要找到四句諺語所指之處,看到藏在其中的秘密。」
「哪四句諺語?」
「月落三棵樹,風鎖五道關,冰凍七層瀑,日照九重天。」
「主人覺得,這其中有秘密?」
「一定有,而且月圓之夜就會見到分曉。」
「明日就是月圓之夜了。」
「是啊!走吧!我把你給第三巡山小隊的小鑽風們介紹一下,從現在開始,由你管理他們。」
「主人知道,我喜清靜,不喜管人。」
小鑽風嘿嘿一笑,「你若是不听主人的話,就是抗旨不遵,要受到懲罰滴。」
靈明石猴無奈,「我听主人的便是了。」
「其實你也無須煩惱,日後你會緊隨于我,我如此做只是想讓那些小妖听你的話,不要排擠你而已。」
靈明石猴舒了一口氣,「主人如此一說,我便心知了。要是讓我與那些家伙日日廝守在一起,當真是無比煩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