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咸陽城內的客棧。
許嬌娥不安的坐在桌前,深深的嘆了口氣。
她再次搖晃著手中的龜殼,不一會就拋出三枚銅幣。
許嬌娥看著桌上的卦象,皺眉,此行沒什麼危險。
沒危險?
那又怎麼會被暴秦的太後盯上呢?
這一夜,許嬌娥睡得很不安穩。
翌日起來,她沒有听到傳召,也看到門口守著的秦軍並沒有撤走。
直到將近午時,外面的敲門聲響起,「太後宣。」
許嬌娥心里一咯 ,梳洗好後,開門隨著門外的人走了進去。
秦宮。
趙靈渠醒來忙完,就把墨呈喊道自己宮里,也不等他行禮,直接開門見山的開口︰「你說的那個許氏婦人,我找到了。」
墨呈微愣,下意識開口︰「太後,阿姣並不知道這件事。」
他不知道太後做什麼,這件事肯定是和他還有阿姣有關。
趙靈渠掀了掀眼皮,剝著面前的橘子,「哀家和你打個賭,若是許氏夫人沒說準,那你就找個黃道吉日娶了阿姣,不過說好,阿姣還得跟在哀家身邊,哀家離不開她。」
墨呈猶豫,「若是準了呢?」
趙靈渠嫌棄臉,「照舊。」
或許她和小嬴政呆久了,母子兩人嫌棄人的時候都有些相似。
嫌棄的眼神中會帶著鄙視。
墨呈,「……」
他舒了口氣,「臣听太後旨意。」
趙靈渠給了句自便,就回去沐浴更衣。
一會好歹見外人,不能丟了秦國太後的架子。
趙靈渠收拾好,讓人宣那個許氏夫人,自己則陪著成蟜玩。
許嬌娥被帶進殿內的時候,一眼就看到小廳內,一臉慈母狀,眼神溫和的明媚婦人。
許嬌娥微愣,隨著陽光灑在那人絕美的容顏時,有些失神。
轉瞬,她反應過來,趕緊低下腦袋。
她不蠢,能在這里笑的如此開心的,身上穿著也十分華麗,就是當今太後。
趙靈渠也注意到有人打量她,隨手抱起地上髒兮兮的小兒子,轉頭看向不遠處。
許嬌娥身後的婢女開口︰「太後,人已帶到。」
趙靈渠擺手,阿姣立刻上前,帶人去了正殿。
趙靈渠則讓人去給小成蟜換身干淨的衣服,自己理了理袖子,準備進正殿,就听小成蟜可憐兮兮的女乃聲女乃氣開口︰「娘,抱。」
趙靈渠邁出去的步子收了回來,和墨呈吩咐,「你去陪著,我去帶成蟜換衣服。」
可以說,沒有一點原則。
墨呈回神,清楚的看到了太後懷中的小公子對他得意的揚了揚腦袋,宣告自己的勝利。
墨呈︰!!!
小成蟜乘機和母親多膩歪,「娘,想。」
趙靈渠看著面前白女敕女敕的小團子,言笑晏晏的開口︰「成蟜是想娘了?想不想哥哥呢?想不想韓非子?曾祖父?父親?……」
她一連串問出好多個稱呼,小成蟜除了听到曾祖父和哥哥的時候小身板頓了頓,其他的幾乎沒什麼反應,女乃聲女乃氣的開口︰「娘。」
听不懂,一點都听不懂!
趙靈渠不清楚兒子的想法,笑眯眯的抱起來,看著白肉團子的小孩,忽的有了個想法。
小成蟜那一雙好看的琉色眼楮眨巴兩下,小腦袋依戀的靠著母親的肩膀,孺慕的看著母親好看的側臉。
唔,娘的表情乖乖的。
多年後,小成蟜听到母親和阿姣說起自己小時候的一些可愛瞬間,只想原地去世!
趙靈渠抱著小成蟜走到正殿,端做好,就見下首的許嬌娥立刻下跪,「見過太後。」
趙靈渠讓小兒子找了個舒服的地方做好,並遞給他一個好玩的玩具,才淺聲開口︰「你是哪里人?」
她細細打量著許嬌娥,看著年歲不大,肯定沒有20,模樣普通,不能說丑,只能說是個耐看的女人。
嗯,很平常的一個人。
‘面相’有那麼神奇嗎?
「奴家,魏,不,秦國河內人士。」
魏國將河內以內的幾十座城市被迫抵押給秦國。
趙靈渠看她豎著婦人發髻,「你嫁人了?」
「奴家自小被賣成了許家的童養媳,故在11歲時,就嫁給了我夫許望,夫妻間的感情很好。」
她回答的小心,說完也不敢抬頭看對方是什麼表情,只能暗中揣摩自己有沒有說錯話。
趙靈渠來了興趣,「如今多少歲?」
「18歲。」
「可有子女?」
「生有一子。」
沒有女兒?
趙靈渠問過系統,許負的父親就是許望,除了不被記載的母親和哥哥,剩下都對的上。
許負應該是還沒出生?
趙靈渠想要見見這個傳說中的許負,她不動聲色的瞥了眼,魅惑的聲線帶上一絲慵懶,「听說你會面相?」
許嬌娥,「婆婆疼惜奴家,便將這個方法傳給奴家。」
「你兒子可會?」
許嬌娥搖頭。
趙靈渠又問︰「如果你有女兒,會傳給她嗎?」
許嬌娥感覺那里不對勁,但老實點頭。
趙靈渠覺得自己問的過于明顯,太過于廢話。
她沒有注意到,門外有一個小身影,听到她的問話後,嫌棄且皺眉的嘆氣,轉身離開。
小嬴政走了很遠,才和身側的韓非子無奈開口︰「娘真給孤丟人。」
韓非拘謹的行了一禮,沒說什麼。
他雖然很小,但身為質子,哪怕是秦王的好友,也不能越了規矩。
小嬴政本來想回去用膳的,「走吧,曾祖父回去休息,正好孤要回去處理政務,你可以去看看書。」
不錯過任何一個拉攏盟友的機會。
韓非感激開口︰「多謝王。」
小嬴政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大人十足。
趙靈渠不知道自己剛才的莽撞被大兒子嫌棄,和許嬌娥開口︰「哀家對面相很敢興趣,你給哀家看看,哀家面相如何?」
「諾。」
許嬌娥心騰地一下升起,慢慢的抬頭,看向上首的尊貴女子,大著膽子開口︰「不知,太後可否移步?」
趙靈渠抱著小成蟜剛要起身,被阿姣攬住,「太後乃千金貴體,你算個什麼東西,面相這玩意,看清便是,那有過多將就。」
阿姣對許嬌娥有天生的敵意。
趙靈渠就坡下驢,「上前一步看便是。」
「諾。」
許嬌娥往前走了兩步,舒展的眉心逐漸微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