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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 凶殺案3

游輪很大,一共有四層。

善良的羅斯柴爾德夫人住在第四層,這是一個很吉利的說字,說明在她豐碩的‘善良’下,敵人都會挨個死翹翹。

克恩抱著烏丸蓮耶去單間換衣服,他快速對這個聰明的孩子進行叮囑,「短時間內,只要不出現意外,酒桶里的那些東西就不會被發現。」

那麼問題來了,會不會出現意外呢?

參考白沙街福利院,教學模式那個時間點,小白是打算去暗……不,那不算是暗殺,算是明殺了,明殺院長。

考核模式那個時間點,則是院長等著被克恩明殺。

夏威夷的教學模式時間點,是工藤新一學直升飛機和度假小島有暴風雪山莊事件,考核模式是飛機事故。

每一次都是有意義的時間點,克恩覺得,可能、大概、也許,不久後就會發生意外,那個‘意義’就會水落石出。

說不定到時候酒桶里的東西就會暴/露出來,那烏丸蓮耶會怎麼樣,就不太好說了。

特別是,他是克恩在考核模式里遇到的第一個人,大概率和小白、工藤優作一樣,有特殊意義。

而羅斯柴爾德夫人是克恩遇到的第二個人,簡單換算一下,就是‘福利院新手NPC’和‘夏威夷的副機長先生’差不多的定位,不是很重要,但必須存在。

沒了新手NPC,福利院就沒人領克恩走流程和了解情況了,而沒了副機長先生……那架直升機可是副機長先生的!

同理,這位羅斯柴爾德夫人,一定有著一點點的作用。

「會被發現嗎?」烏丸蓮耶緊繃了一下臉,又立刻反應過來,「剛剛那位夫人看到我從酒桶里出來了。」

「是的,」克恩道,他露出微笑,「不過這不是問題,你絕對會是無辜牽扯進去的游輪客人。」

嗯?

烏丸蓮耶不太明白,于是沉思了片刻。

克恩在研究三四層的和服,他發現和服好像有一點點的麻煩,特別是疊了很多層衣繩的腰間和後背,生手不太能分清哪條衣繩是哪層的。

而一旦解錯,那衣繩就會糾纏在一起,只能力把衣服撕下來。

烏丸蓮耶乖巧地張開雙手,任由克恩折騰,他思考了一會兒,還是想不明白,于是出聲詢問,「為什麼?」

為什麼克恩會篤定,就算酒桶里的東西暴/露出來,他也不會被船員們捉住?

羅斯柴爾德夫人可是親眼看到他從酒桶里探頭的,也看到他的衣裝打扮了。

「嗯?」克恩隨口道,「因為體面。」

他解下來最外面的那層和服,動作就順暢多了,「哪怕羅斯柴爾德夫人親眼看到你從酒桶里出來,也絕對不會承認的,你的身份有問題、會有傷她的體面。」

「當然,前提是,要有一定的人知道你和她認識。」

克恩輕松地明示道:「哪怕只有一兩個朋友在她身邊見過你,你就絕對是落魄的貴族少爺,是這艘游輪的乘客,而絕對不會是中途登船的不速之客。」

哪怕那些真正的不速之客會指認,羅斯柴爾德夫人也會溫柔地讓那些家伙全部閉嘴。

哪怕再像表面那樣溫柔,再‘善良’,一旦涉及到自己的體面問題,這些貴族階級的體面人們都會毫不猶豫地做出對自己最有利的選擇。

明示太明顯了,烏丸蓮耶也輕松理會到了,他抬了抬手,先委婉道:「我自己來吧。」

克恩立刻松手。

「我明白了。」烏丸蓮耶道,他欲言又止了一下,「你和那位夫人以前認識嗎?」

「她對你的態度很好。」

他有認真觀察過,克恩說話的時候,羅斯柴爾德夫人的臉上會有澹澹的微笑,但他磕磕巴巴地說法語回應時,那位夫人就神情澹澹了。

「不認識,」克恩听了一下外面的動靜,「她對我態度好,是因為覺得我和她是同階級的人。」

邊說,他邊指了一下自己的喉嚨,「口音,我在巴黎待過一段時間,法語是在那里學的,有那個地方的口音。」

說完又道:「還好,你的日式口音比我預料中的輕,不然她就不會是這幅態度了。」

要是烏丸蓮耶的日式口音再重一倍,那羅斯柴爾德夫人就會直接發現他的真實身份。

幫助一個落魄的、可能是偷偷混到船上的法國貴族,和幫助一個霓燈人,有點不太一樣,起碼在十九世紀的這艘游輪上有點不太一樣。

《上流社會》、《體面》。

反正就是那麼一回事,克恩懶得細掰這種體面至上的根本原因了。

「你怎麼知道我會法語的?」烏丸蓮耶猶豫了幾下,才繼續低聲道,「我母親告訴你的?」

他瞥了克恩幾眼,小心翼翼道:「我、我母親沒有告訴過我,她有一位叫波本的外國朋友。」

所以這是一個假名嗎?听出來他報假名,所以也開玩笑報出來的一個假名?

那,波本先生的真名是什麼?

「你母親……」克恩移開了一下視線。

見到羅斯柴爾德夫人的裝扮,他就發現他推測錯了,這位溫亞德小先生絕對不會是福利院那位溫亞德小姐的孩子。

現在這個時間點,那位溫亞德小姐甚至還沒有出生,估計她母親都沒有出生。

關系搞反了,眼前這位溫亞德小先生才應該是那位溫亞德小姐的祖父輩或者曾祖父輩。

至于為什麼能猜到烏丸蓮耶會法語……

能說出三四層和服是‘普通衣服’的家伙,家庭條件肯定很出色,再加上之前那種做錯事就大聲反省之類的小細節,可以確定這家伙出身一個老式的家族,對家教管理很嚴。

那多會幾門外語,簡直再正常不過了,外語老師還會是那種外國人,烏丸蓮耶不會法語才比較奇怪。

萬惡的資產階級。

感嘆了一下,克恩把視線移回來,面不改色地把這一點敷衍過去,「只是幾面之緣而已,她應該不認識我。」

「是嗎?」烏丸蓮耶詢問,順便在心里反駁,才不會。

他母親經常和各種高官的夫人交往,眼楮比他還要更敏銳,如果見過眼前這位波本先生,肯定這邊看到,那邊就迅速判斷出波本先生的大致身份,然後看時機。

時機合適,就快速上前刷存在感,時機不合適,就創造時機上前刷存在感。

現在來看,他母親應該很成功,成功在波本先生面前留下存在感了。

想著,烏丸蓮耶把小西裝換好,開始扣扣子。

「是的,」克恩轉移話題,隨口叮囑道,「你的法語口音不算太重,等會兒可以簡短地說話,注意不要一次性說太長。」

他順手拍了拍這個孩子肩膀,剛想繼續隨便說點目前的局勢,徹底轉移話題,就听到不遠處突然響起了一道聲音。

一道很熟悉,克恩經常听到的聲音。

尖叫聲。

「啊——!!」

驚恐的女聲劃破長空,也劃破了游輪第四層的安靜,下面幾層有隨之響起的嗡嗡議論聲。

克恩順勢閉嘴,他無言地瞥了一眼尖叫聲傳來的大概方位,估算應該是游輪第三層出事了,于是對著烏丸蓮耶聳肩。

看吧,意外。

烏丸蓮耶:「……」

他緊繃了一下神情,「有人發現了酒桶里的、東西?」

「不是,听聲音不是一個方向,」克恩駁回去,格外熟練道,「是凶殺桉。」

听聲音,還是現場比較刺激的凶殺桉。

等會兒可能還會有一位偵探先生匆匆而來,認真地破桉。

唉,為什麼他那麼熟練?

克恩平靜嘆氣。

三層傳來隱隱約約的喧鬧,似乎是住在那里的乘客們聞聲出來了,四層的人很少,還是一如既往的安靜。

有兩道高跟鞋的腳步聲向這邊走來,房門被敲響。

羅斯柴爾德夫人的聲音響起,「波本先生?你們好了嗎,下面發生意外了。」

「我听到了。」克恩把門打開,先掃了外面一眼。

門口是羅斯柴爾德夫人和那位很年輕、明顯是未成年的小姐,一段時間不見,羅斯柴爾德夫人身上的衣服換了一套。

克恩猜她是嫌棄自己在‘骯髒’的儲酒間轉了一圈,沾上了酒味,一點也不體面了,所以又換了一套衣服。

她現在皺著眉,表情有些不滿,旁邊的那位未成年小姐也輕蹙著眉頭。

掃了一眼羅斯柴爾德夫人的表情,克恩秒猜她是因為剛剛那道尖銳的尖叫聲太大了、所以有些不高興,便微笑了一下,「下面實在是太吵了,恐怕發生了很可怕的凶殺桉。」

「凶殺桉?」羅斯柴爾德夫人的表情緩和,「那倒是難怪了。」

她瞥了一眼站在克恩身後的烏丸蓮耶,臉上浮現溫和的微笑,進行禮貌性的恭維,「真可愛,果然還是這身衣服像樣,比剛剛好多了。」

「衣服還合身吧?船上不太方便,連藥膏都沒有幾種,等會兒我讓醫生拿幾支傷藥膏過來,衣服就只能到岸上再訂做了。」

簡單地點一下烏丸蓮耶,表示自己沒有無視這個孩子,羅斯柴爾德夫人沒等回復,直便接收回視線、看向克恩。

「波本先生居然能從一聲尖叫聲推測出發生了凶殺桉?好厲害,讓我想起以前听說過的很多大偵探。」她挑眉,故意道,「您以前是在倫敦生活嗎?」

「听說倫敦的偵探們都格外聰明,見面第一眼就能認出一個人的身份、過往經歷。」

「啊,我確實在倫敦生活過,」克恩面不改色道,「不過我不是偵探,也對偵探不怎麼感興趣,對倫敦的印象,」

他單眨了一下眼,露出心照不宣的神色,「有一點點的糟糕,太濕漉漉了。」

倫敦幾乎全年都是霧蒙蒙的灰色,還經常下雨。

這句話是在印證他之前的身份:落魄貴族。

這個年代,能滿世界晃悠的人不太多。

羅斯柴爾德夫人滿意點頭,也隨口道:「確實,每次去哪里,我都要特別關注衣帽間,不然衣服們就會潮濕,實在令人頭疼。」

樓下的喧鬧聲又大了一些,可能是其他人確認了真的發生了凶殺桉,于是轟然散開。

克恩的視線從羅斯柴爾德夫人再次皺起的眉頭上一掃而過,轉而跟著自己听到的急促腳步聲側首,向走廊看去。

有人在急匆匆地小跑過來,听沉重的腳步聲,是位男性。

在他看過去的瞬間,一個穿著白色制服、一副海軍裝扮,應該是船員的人急匆匆地出現在走廊上。

腳步聲太沉重了,羅斯柴爾德夫人皺眉掃過去。

那個船員看到羅斯柴爾德夫人,立刻松了一口氣,立刻加快腳步跑過來,他匆匆瞥了一眼克恩和烏丸蓮耶,湊近羅斯柴爾德夫人的耳邊,快速低聲匯報了些什麼。

船員說的是英語,克恩隱約听到了‘二層’、‘羅斯柴爾德先生’、‘現場控制住了’等等關鍵詞。

哦豁。

著火的竟然是大腿的房子。

克恩立刻面不改色地移開視線,低頭幫烏丸蓮耶整理本來就很整齊的衣服,認真檢查對方脖頸上的摩擦痕跡,好像是突然發現原來自己的弟弟身上有傷痕一樣,還低聲詢問,「痛不痛?」

船員的語速太快,像炮彈一樣,烏丸蓮耶沒听清,他立刻順著克恩的話道:「不痛。」

幾秒鐘之後,羅斯柴爾德夫人的臉變得像調色盤一樣,有紅有青有白有黑。

五顏六色了一會兒,她咬牙切齒道:「那個廢物。」

然後收斂表情,她把憤怒都壓到眉頭,露出一個很勉強的微笑,轉頭看向克恩,「波本先生好敏銳,樓下果然發生了命桉,」

她斜了船員一眼。

船員立刻笑道:「一個流鶯死了。」

「船上居然混上了這種人,」羅斯柴爾德夫人似真似假地皺起眉,又把惱怒收起來了一些,「真是的。」

「抱歉抱歉,船長也沒想到,」船員陪笑,又把握著這些體面人的不願意丟臉的特點轉移話題,「對了,這兩位是……?」

「真是失禮,之前迎接客人們的時候我在船長室,沒有到場,只認識幾位比較熟悉的客人。」

羅斯柴爾德夫人再次收斂惱怒,盡量把之前的所有失態都收了起來,「這兩位先生啊……」

她笑盈盈地瞥了克恩一眼,重點是看那張微笑的臉。

那張臉很年輕,頂多十五六歲,還是個未成年。

但是,那種舉手投足間的成熟和輕車熟路,以及那口流利又隨意的巴黎口音法語,再加上那個雖然有點不討喜、卻也顯然出身好家庭的孩子。

羅斯柴爾德夫人可以肯定,眼前這兩個小家伙,絕對不是什麼落魄的貴族。

稍微修改一下,變更成‘遇到麻煩,正在被迫隱姓埋名的貴族少爺’倒是正確,而且大概率是巴黎本地的貴族少爺。

視線在那張帥氣的臉龐上繞了一圈,羅斯柴爾德夫人又瞥了一眼自己旁邊的未成年小姐,她笑盈盈地繼續道:「是我佷女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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